“你说谁让你心弦乱动？”沈白狸震惊地看向副驾上的Y妍人。

刘悉俯身捡起手机：“唐师傅的改图啊，难道还能是吕妍妍不成？”

“哦……”沈白狸慢慢缓过神来，“我以为你说唐随。”

“屁吧，我怎么可能对男的来电？”

就是，正常男人都是这个思维。沈白狸托着脸拄在车门上，就他跟个奇葩似的只对男的起反应，同宿舍的看着片子里女优的火辣身材流鼻血，而他打手枪要幻想肌肉结实的男人压在自己身上，别人以为他无欲无求，实际上他脑子里的画面比所有索然无味的AV都精彩。

“是，是，你对小女孩儿来电。”沈白狸故意膈应刘悉。

“滚你！”刘悉抡拳就要砸向沈白狸，到近前又偏了方向砸在椅侧，“说真的，我急需洗洗眼，吕妍妍那脸对我冲击太大了。”

红灯跳转，沈白狸踩下油门：“前方就是医院，陪你去眼科么？”

“眼科不管用，得去游泳馆。”

“你以为池水那么干净啊，人家憋不住都往里面尿。”

“所以说你纯呗，去游泳馆谁他妈认真游泳？”

从后视镜里沈白狸瞄见刘悉藏着坏水的眼睛，他拐个弯，说：“不了解你的龌龊心思。”

“对症下药懂不懂？”刘悉捏捏他的肩，“那里身材好的姑娘可多了，爷带你去长长见识，瞧上哪个喜欢的就搭讪搭讪，约上她去隔壁喝杯咖啡，不经意间亮出你的车匙……是吧？”

刘悉弹了下舌头，沈白狸受不了地靠边停车：“不去。”

外面就是刘悉家所在的小区，他却不急下车，用胳膊肘杵沈白狸：“好了，开玩笑的，我那会员体验卡还没过期，你就当陪陪我好吧？”

这会儿刘悉眼神装得诚恳，然而等晚上刘悉直勾勾地盯着泳馆里腿长胸大的年轻女子，沈白狸就后悔陪他过来了。

“瞅见紫色泳衣的那个没，身材绝了，”刘悉拽住抱着浮板的沈白狸，“来我们从这边下去，等爷给她表演个上旋。”

泳道边标着水深，沈白狸拍开刘悉的手：“你神经病吧，这一米八呢。”

“一米八咋了，你踮个脚就能够到的高度，怕屁！”刘悉拍拍自己不算明显的腹肌，“再说了，你要是溺水，哥救你！”

刘悉的话只能信两成，沈白狸攀着扶梯下水，抓着浮板只敢在摸得着池壁的地方踏踏水，这里人少，他也不怕被笑话。

水波荡漾，刘悉凑过来攥了他的手腕往前游：“来啊，哥给你找个漂亮姐姐。”

沈白狸“不”字还没说出口，先被水灌了一嘴巴，可够他妈的回旋镖，也不知有没有人真往水里面尿。他晕头转向，两脚扑棱着，脑袋沉下水前只顾得上先吸口大气，然后身子被刘悉用一个手臂托举起来。

越到池中央人越多，沈白狸平衡感不行，换气更不行，一抬脑袋就呛水，仓皇中无意被人撞掉了浮板。

板子就在一臂开外，他蹬了腿就要游过去捡回，不知哪个天杀的从他身侧擦过，摆动的臂膀勾歪了他的泳镜，池水挤进泳镜里，沈白狸登时失了方向感。

睁眼是满目水蓝和乱晃的人影，闭眼是无尽的黑，人家落水好歹能高呼一声救命，他一开口就被灌进的池水堵住了声音，满心只想着刘悉死哪去了，救生员死哪去了，池壁死哪去了，浮板死哪去了？

原来危险之际只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所有东西都能去死，唯独自己要活着。

带着温度的手掌扣上他的小臂时，沈白狸也管不上这人男的女的，迎着那个方向抱上去，两腿紧紧缠人家腰身上，丢脸总比死去更快活。

那人托住他的屁股往上一抬，沈白狸的脑袋得以露出水面，他深深吸进几口新鲜空气，一手把灌水的泳镜扯到脖子上，睁开湿透的双眼。

“不会游泳就去儿童池，跑深水池送死啊？”救命恩人声线很熟悉，沈白狸揉掉挂在睫毛上的水，才看清对方是唐随。

沈白狸不屑于当子虚乌有的人生赢家和海王了，他甘心当一朵柔弱的小白莲，俩手搂紧唐随的脖子，身子依附般贴上唐随的胸腹，被池水腐蚀过的嗓音有点哑：“哥哥，救命。”

“喊给谁听呢？”唐随被逗笑了，收工来这恒温泳馆健个身还能遇上这溺水的小破孩，远远就看见对方抱个浮板乱踢水，出于好奇游上前看热闹，没成想还被缠上了，“你能不能行啊，把腿松开。”

“我发抖了都，”沈白狸连声音都是颤的，死里逃生太刺激了，“你别松开我，把我带岸上。”

“你站直，能够着地的。”

“我不，我没一米八，水都到我头顶了。”

“这离岸边还一大截呢，我怎么把你驮过去？”

“你抱着我走吧，你不是够得着地吗？”

“操，可苦了我了。”唐随托着沈白狸在水中缓慢地移动步伐，四下声浪飘入耳里，他侧目看看挨在他肩上喘气的男孩儿，“小弟弟，你知道有多少人看着我们么？”

“由他们看，他们就是羡慕我溺水有人救。”沈白狸每喘一下，胸膛就压上唐随结实的胸肌一毫，他垂眼打量唐随颈侧着火的锁链，心道还真有火是水扑不灭的。

比那簇火更灼眼的是绷紧肌肉把他往上托举的唐随，他决定回去后就把大鱼海塘里的鱼全部逐出去，只留唐随一个，然后将分组名称改成水晶鱼缸，唐随就是他的酷人鱼。

恒温水池没让沈白狸觉出多少温度，倒是能感受到与他相贴的躯体所传来的温热。大约是长时间的托举太费力气，屁股下的那只手松了点力度，沈白狸往下沉了沉，蹭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你是不是把手机塞裤兜了？”沈白狸往水下瞧，“顶着我大腿了。”

“可闭嘴吧，”唐随腾出手抓住扶梯，费劲地将怀里的人弄上去，“都是男的，有些事心照不宣就好了。”

“可我也是男的，你怎么会对我有反应？”沈白狸爬上岸，捋去两臂的水，“你是易勃体质吗？”

“别扯些乱七八糟的，”唐随上来时顺道给他泼了捧水，“走吧，洗澡去。”

淋浴间空着，唐随和沈白狸每人占一个隔间，急促的水流摔在地上，沈白狸站在花洒下捧着装在防水袋的手机改分组标签，隔壁传过来唐随的声音：“弟弟，以后别跑一米八的池玩儿，知道吧？”

沈白狸将躺尸的鱼从分组里剔除：“我会游泳，只是不会换气。”

“旱鸭子还嘴硬，我把你扑腾的样儿都给录下来了，今晚给你发过去细品。”

“骗谁呢，你脖子上没挂手机，用鼻孔录的？”

“不是你说的吗，手机搁兜里藏着，还顶你大腿根了。”

察觉唐随的嗓音变了，沈白狸疑惑地朝隔壁看去，毛玻璃上模糊地映出一个线条好看的背部，肩胛骨上还有一片看不清形状的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