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谷缝间的花园害怕地收缩，唐随做不到让视线停留太久，帮沈白狸将裤子提上去：“纹身恢复情况正常，明天就能开始结痂，痒就拍拍，别挠。”

说得轻巧，沈白狸塌下身子，抓住唐随撑在床上的手：“唐哥，要用什么手法拍啊。”

这暗示意味极为浓烈，唐随垂着眼看向趴床上的人，再转移到牵着自己的那只手上，没甩开。

“你想用什么手法？”唐随倾过身，“夸张手法，或是比喻手法？难倒我了，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是学残。”

沈白狸瞬间没了撩人的欲望，他爬起来，跪在床上观察唐随颈侧的纹身：“唐哥，你的客户有分等级吗？”

“有，纹身五次以上的是VIP。”

“VIP都有什么奖励？”沈白狸很羡慕，“你会跟他们接吻吗？”

“脑袋瓜子都想些什么呢？”唐随呼他一掌，手到沈白狸后脑勺却只是揉了揉，小屁孩头发挺软，“谁跟你说的？七宝？那丫头，为了拉客什么千奇百怪的方式都能想出来，你别信她。”

“我瞎猜的，不关她的事。”沈白狸好奇，“要不然店名为什么叫‘吻你’？”

唐随翘着嘴角笑，说原本不叫“吻你”，叫“纹理”，他边说边用指头在沈白狸手背写字：“不过当时熊子给店面装潢的负责人报错了，索性将错就错。”

手背蹿起一丝麻痒，沈白狸倒在床上抱着玩偶蹭：“这也太让人失望了。”

“怎么，你想跟我接吻？”唐随的提问很露骨，带着调戏的口吻，“也可以，你纹身满五次，我就跟你接吻。”

他算准了这是沈白狸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小家伙弄一次纹身就被他哥打那么惨，总不能为了跟他接个吻而持续挨打。

咖啡喝完了，唐随捏扁易拉罐，正要起身时腰上又环上了一双手，不算紧实地围着，在他身前十指相扣。

分别坐在机车前后时无比正常的动作，在此以外的地点做出来却透着几分暧昧，他们不是情侣关系，若说是哥们之间的互动也太娘炮了点，他和熊子只会勾肩搭背，不会搂腰。

沈白狸只搂了那么两三秒便松开了，他还记着唐随不喜欢太亲密，只意在让对方再多呆一会：“唐哥，你再陪陪我。”

老女人依旧再外面骂个没完，唐随都疑惑她哪来的精力和口水。想到刚才她朝沈白狸砸花瓶的举动，他不由得为沈白狸感到担忧：“外面那女人是你后妈？”

这问题不仅仅唐随问过，第一个问的人是刘悉。刘悉跟他从幼儿园就认识，当时走读的沈商穿着隔壁中学的校服接沈白狸放学，刘悉看见了，悄声跟沈白狸说你爸爸怎么还在读书啊，你妈妈是不是追着他跑的那个姐姐？

沈商读书时被很多女生追过，但沈商一个都不鸟。

在班里沈白狸跟刘悉最铁，他大胆地回答刘悉自己没有妈妈，那是他哥哥。

刘悉说你真惨，我跟你分享我的妈妈吧。

很多时候沈商晚放学没来得及接沈白狸，都是刘悉的妈妈开着车把俩小孩接走，先把沈白狸送回沈家再回自家去。

后来上小学懂事点儿了，刘悉偶然在沈家门外撞见了老女人，八卦地问沈白狸那是不是他后妈。

“也不算吧，我妈是小三，她才是我爸的原配。”

当时沈白狸的回答和现在一模一样。

“那你哥和你姐？”

“他们跟我同父异母。”沈白狸说，“不过可能是我长得太讨喜了，他们从来没有欺负过我。”

楼下响起小车熄火的声音，沈白狸耳朵灵，扑到窗边朝楼下看，哪还有半点屁股痛的模样：“我哥回来了！”

第15章 活该被宠

唐随还在思考沈白狸他哥把弟弟屁股打肿算不算欺负，沈白狸这一嗓子把他吼回了现实。

他抄起桌上的头盔，拍拍沈白狸的后背说那我也该走了，被沈白狸回身拽住胳膊，嗫嚅着让他再等等。

早上沈商出门前要求沈白狸得空把新朋友带到家里让他过过目，不用太急，下午就可以，刚好他开完会就能回来。

沈白狸说人家忙呢，沈商反问那人能有那么多客？

两人智商还是差点，沈白狸上了他哥的套，昂着脖子臭屁地说那可不，人家是市里技术最好的纹身师。

“终于肯说实话了。”沈商抻好领带，“也行，他要是能让我信服，我到他的店里刺个青也无妨。”

住宅外的花栏边停着抬眼熟的机车，车身粘着个红色的糖果贴纸，和整台车的霸气格格不入。沈商只用余光打量，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伸进裤兜掏钥匙。

端好了凛不可犯的姿态，沈商开门进屋，第一眼先被满地狼藉给点了火。

他妈正好拿起沈白狸上礼拜买的doge抱枕往地上扔，沈商脚一勾跟踢毽子似的把抱枕踢到半空再用手接住，夹到腋下腾出手摸出鼓囊的钱包。

“你该管管你那无法无天的弟弟！”老女人的嗓音很尖，“瞧瞧他都把什么人往家里带！”

“那是他朋友，我让他带的。”沈商从钱包里数了沓红票子，跟扇子一样在他妈面前展开，“这样够吗？给我一晚上清净。”

老女人踩着双塑胶拖鞋就出去了，沈商扶起门后的衣帽架，将抱枕放回沙发上，然后捡起楼梯边的木制花瓶摆上置物台。

家里清净，沈商离沈白狸房间还有几米远就听到里面门内的说话声，是个挺沉的男音。

“你哥一个不高兴把我也揍了怎么办，你赔我工伤费？”唐随一手抱头盔一手将咖啡罐对折，没在怕的样子。

沈白狸向他保证不会，他哥是想了解纹身呢，把他当个口不对心的长辈就好。

“你哥几岁？”唐随拧开门把。

“二十九，比我大了将近一轮。”沈白狸的目光黏在唐随头盔侧边，“这是什么？”

唐随边开门边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是个便利贴，不知道什么时候粘上了自己的头盔，他将便利贴撕下来：“这图案有点眼熟。”

站门外的沈商也看见便利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