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说完,黎霜便伸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行了,我知道了。”她轻咳一声?。

裴晏笑嘻嘻地收回手,观察着黎霜的?神色,“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而?且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黎霜还要说什么,又?听裴晏含着雀跃的?声?音响起,“这是属于我和大小姐二人的?秘密,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

“幼稚。”黎霜脱口?而?出,她觉得这都要成为自己?的?口?头禅了。

裴晏浑不在意,“大小姐想通了就好?,说我什么都可以。”

二人回府后,凌逸拉住要跟着黎霜进屋的?裴晏,低声?问道:“大皇子离开那样久了,你和小姐才出来,你跟她做了什么?”

裴晏还是笑得张扬,“秘密。”

说完,他抬脚就走,不顾凌逸在身后又?说了些什么。

“禁足时还私自出府,你的?胆子越发大了,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吗?”皇帝看着下首跪着的?冯御,沉声?问道。

不仅如?此,还去了青楼,大张旗鼓地要搜什么刺客,简直丢尽了皇家的?脸。

冯御颔首,“儿臣知错。”

“你也知道你是臣!”皇帝怒道:“一而?再再而?三地不顾朕的?旨意,你真是反了天了!”

冯御张嘴还没说话,一旁的?陆淑玹开口?了:“陛下,御儿也是无心之失,定是受了张作的?蛊惑!”

皇帝冷眼看着她,“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皇后身子一颤,忙要跪下请罪时,有太监来报,说冯渊求见。

“让他进来。”皇帝冷道,对着下首二人,语气还有些愤怒,“滚下去好?生反省。若再有下次,朕绝不留情!”

“是,是。”陆淑玹忙拉着冯御走了,还和进来的?冯渊打了个照面。

冯御看着他眼中的鄙夷和嘲弄,恨不得当场将他撕碎。

三人交错而?行,短短一瞬,却像已经交锋无数次那样彰显出拔刀相向般的?诡异氛围。

冯渊入内,朝皇帝行了一礼。

“父皇,儿臣已查明,确有此事。”

皇帝“啧”了一声?,有些不耐,“朕就知道。那李清正是个浑不怕的?,连张作的?儿子也不管不顾下了狱,都闹到?朕这里来了。”

“大盛此前?从未有关押官员之子的?先例,李清正此番是开了先河。”冯渊道。

“那你如何想?”皇帝问道。

冯渊颔首,“张奉之不过罪有应得,下狱也合大盛律法,并?无不妥。李清正虽特立独行了些,但总归是为了大盛着想。”

“是个难拔的?刺头,”皇帝一笑,“但是也是一把好?刀啊。”

“大理寺设立多年,还从未有过大的?疏漏,儿臣以为李清正功不可没。”冯渊道。

皇帝轻敲龙案,道:“朕记得大理寺已经不管犯人收押,李清正为何如?此逾越?”

他脸色不太好?看,显然是有些被触碰到?了逆鳞。

冯渊极迅速地扫了眼皇帝的?神色,“张奉之当街奸杀女童,罪无可恕。李清正不过顺百姓之意而?行,想必并?非有意如?此。”

“呵,”皇帝冷了脸,“他最好?是这样。你找时机和他谈谈,说他维护律法是没错,但别太特立独行。”

太软硬不吃可不是什么好?事。像李清正这样的?人,可一点都不容易拿捏。

冯渊应下。

大理寺内,黎霜刚查看完张奉之的?情况往书房走去。孟令辉找到?她,说刑部侍郎周旭有事相商。

黎霜让人带他进来,自己?于桌旁坐下。

刑部尚书周延是周旭之父,父子二人一同在刑部共事,和大理寺也有些往来。

周旭入内,朝黎霜拱手,“李大人。”

黎霜起身回了一礼,邀他一同坐下,问道:“不知周大人此番前?来有何事要商议?”

“我就直说了吧,”周旭道:“我想问问大人对西厂,是何想头?”

黎霜挑眉,并?不回答。

见状,周旭叹了口?气,“我知大人难处,刑部也是如?此。那些案子不仅全被西厂揽走,先前?所判之案也要被他们翻了去。而?那些案子处理得马马虎虎,百姓都将此事怪到?了刑部头上?……”

黎霜问道:“陛下不知此事,对吗?”

“是啊,”周旭喟然,“折子都要过西厂都督之手,如?何能?送到?陛下手上??可若不如?此,谁又?敢明面上?和西厂作对?这不也是和大皇子作对吗?”

“那周大人的?意思是……”黎霜试探道。

周旭抿唇,“我与家父昨日商量过了,如?此下去,周家在朝中必不好?过。而?大皇子迟早会因为刑部和西厂的?关系将周家视为眼中钉。”

闻言,黎霜已经隐约知道了周旭此番来的?目的?。

果?不其然,周旭像下定了决心,道:“我知大人在朝中处境,所以周家愿与大理寺联手,助大人一臂之力!”

黎霜心有触动,问道:“我人微言轻,大理寺亦逐渐势微,周家为何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