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很快跑到了四楼,听到尽头处的房间传来异常的叫声,便立刻破门而入。
房内的景象可怖,让黎霜很多年都?无?法忘却。
张奉之不着寸缕,大咧咧地?站在屋内,手中拿着麻绳,正勒着一个姑娘。
而地?下已经躺了好几个没穿衣裳的女子,看上去已经没有?了呼吸。
张奉之看向门口,手中的绳子松开,女子忙爬着跑到一边,捡起地?上的衣裳盖住自己的身?体。
“大人!”张奉之吓了一跳,不知道是要先?跪下还?是先?穿衣裳。
因为这个场面过于惊世骇俗,黎霜觉得自己马上要长针眼了。但她?不能闭眼,只能硬着头皮入内,裴晏也?冲过去按住了张奉之。
裴晏闭着眼睛,道:“大人,我什么都?没看到!你快给?那些女孩儿盖上衣服!”
闻言,黎霜捡起满地?的衣裳,将几个女子的身?子盖了个严实?,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酸痛来。
她?去探过鼻息,确实?都?已经咽气了。
黎霜咬牙切齿,上前猛地?扇了张奉之一巴掌,“畜生?!你就是个畜生?!”
听到动静,裴晏也?睁开了眼睛,捡起地?上的麻绳套上张奉之的脖颈。
张奉之抖着身?子,既羞既惧,“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他才说完,脖子便被人猛地?一勒,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发出一些气音。
唯一活下来的女子大哭着,指着张奉之,声泪俱下道:“大人,他作?贱我们,我们不从他就要杀人,这些姐妹都?是被他杀掉的……”
黎霜怒火中烧,又猛地?朝张奉之的脆弱处踢去。
张奉之因为被勒着,加上剧烈的疼痛,身?子陡然间挣扎起来。
见差不多了,裴晏也?松开了绳子,冷声道:“怎么样?被勒的滋味不好受吧?”
张奉之捂着那处,头朝前抵在了地?上。
“谁稀罕看你那处?还?不如一根笔杆粗,简直丢人,”黎霜冷道:“跟我去面圣。”
黎霜让存活下来的女子跟着楼下的姑娘们一起离开,又确认地?上死去的女子被盖得严严实?实?。而后忍住内心翻涌的酸胀感,带着被裴晏压着的张奉之出了醉花楼。
孟令辉得了消息,适时赶到。裴晏为了隐藏自己,将张奉之交给?了孟令辉,自己隐在了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众人对?着张奉之指指点点,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只笑他浑身?赤裸,人群中讥笑不断。
张奉之只是低着头,不发一言。
路上,几人遇到了赶来的张作?,就这样在街上对?立而站。
“敢问李大人,犬子犯了何罪,要被李大人这样羞辱?”张作?沉着脸问道。
黎霜语气不算好,“尚书大人不如问问你的好儿子,他到底做了什么?”
“不过是一些小事,大人何必……”
“他杀了好几个姑娘!这也?叫小事?”黎霜怒道。
张作?冷哼一声,“大人可要掂量清楚,张家的背后是谁。就算大人让犬子锒铛入狱,我也?能保他无?虞。”
这话声音不大,只有?两?方?的人听得清楚。
“好,”黎霜咬着牙道:“孟寺丞,把张奉之还?给?尚书大人。”
孟令辉照做,听张作?问道:“李大人还?是执意入宫么?”
“当?然。”黎霜冷道,抬脚就走。
在和张作?擦肩而过时,黎霜听他冷冷说了一句:“希望大人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求陛下彻查,巡京卫和西厂狼狈为奸,逼良为娼,草菅人命!”黎霜跪在殿外,大声喊道。
而金銮殿内,冯御和卫霄站在下首,劝皇帝不要理睬。
“父皇,李清正现在如此大张旗鼓,不就是想让父皇下不来台吗?不过一场意外,他竟如此小题大做。是想让所有?人都?觉得父皇治下不严么?”冯御道。
卫霄附和着点头,“大皇子殿下所言甚是。况且李大人所说之事实?属污蔑,西厂和巡京卫一向恪尽职守,唯陛下是尊,怎么就被李大人泼如此脏水……”
皇帝脸色不算好看,冯御继续道:“李清正无?非就是不满父皇设了西厂。明明已经得了权,居然还?不满足,要借此事大做文章。简直是仗着父皇宽厚,愈发无?法无?天了。”
这话说到了皇帝心坎上,他气极,怒锤了一下龙案,将卫霄吓了一跳。
“不可理喻!看来是朕平时太纵着李清正了,竟如此乱来。”
冯御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父皇何不晾着他?等李清正觉得自讨没趣了,自己便会识趣离开的。”
皇帝点了点头,让冯御和卫霄退下,自己也?往后宫的方?向去找陆淑玹了。
殿外,冯御和卫霄看着跪着的黎霜,幸灾乐祸道:“李大人还?是回去吧,陛下是不会见你的。”
黎霜并?没有?理睬,继续跪着,重复先?前的话。
“呵,不知好歹。”冯御冷笑一声,带着卫霄抬脚离开。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天色暗了下来,空中聚拢了乌云,是大雨将至的预兆。
轰隆隆哗啦啦
倾盆大雨说下就下,混杂着雷声将世界变成了一道道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