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栾在茶桌后面坐下了。

可江橘白身后, 出现了另一个徐栾,他手臂从?江橘白脸侧绕来,冰冷的指尖碰了碰男人?脸上的伤口,“谁打的你??”

江橘白往旁边躲了一下,“他们不让我?进来,我?就跟他们打起来了,对面人?多,吃了点亏。”

他自己没放在心上,反正他从?小就爱打架,经常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鼻青脸肿。

“我?以为?你?不会想起我?。”身后的徐栾消失了,不远处的徐栾,垂下眼,可嘴角却往上喜悦地扬起。

江橘白含糊不清地说:“没。”

“冷吗?过来喝点热茶。”徐栾招着手,示意江橘白走?过去。

江橘白喉间?发涩发苦,桌后坐着的若不是徐栾,换成是任何一个人?,身处于?这样一个环境当中,他都当对面的人?是来找自己索命的。

他慢慢走?过去,布料廉价粗糙的雨衣摩擦出齿间?骨碎的窸窣声响。

“雨衣脱了吧,我?这儿有干净的衣裳,等会换上。”

江橘白都还没反应过来,暗影中探了两只匀称有力的手,直接扒掉了他的雨衣,将他按坐在了椅子上。

徐栾放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到江橘白的面前。

白瓷杯,针尖样的茶叶一根根竖在杯底,江橘白不认识茶具也?不会品鉴茶叶,暗想,徐栾这日子过得还不错嘛。

“徐老?头子说你?状态很差。”江橘白说道。

“有点,”徐栾靠在椅子上,他眼眸漆黑,但难得没有鬼气滚滚,“瞿山那群人?来头不小,其中两人?神绕仙气,我?不想与他们作对,更加不想被他们察觉出我?的身份。”

“他们只是把你?关了起来?”

“嗯,按他们料想的,如果我?不是人?,一个月后我?估计就在这里灰飞烟灭了,”徐栾双手交叠在身前,缓缓道,“其实,换做其他像我?这样的东西,早在最开始,身份就会败露,他们直接就会出手将我?收服。可我?却让他们认为?,我?是人?。”

“你?妹妹应该受到了一些影响,那时候我?正好在跟他们交手。”

江橘白蹙眉,“那是你?妹。”

“你?身上还有无畏子的味道,他也?来了?”

“他担心抱善,我?就让来了首都,况且,我?来找你?,家?里没人?照顾她,其他人?……”江橘白语气为?难,“抱善那个鬼样子,除了无畏子,没别人?了。”

徐栾点了点头。

江橘白看他气定神闲,追问:“可他们既然已经确定你?是人?,为?什么还要?关着你??”

“在他们的计划中,我?若不是人?,那么就直接收了我?,我?若是人?,自然有对付人?的手段。”徐栾仰起头,看着屋顶房梁,“他们想我?死在这座山上,这间?屋子里。”

江橘白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冷,像回到了十八岁,徐家?镇高?中,身边的人?死了一个又一个。

他还清晰记得,陈白水死后,愣是等到他们高?考结束,一个个全去往大学了,他才找到江祖先,让江祖先送走?他。

没有人?能习惯离别,人?鬼都别想做到。

“他们会派人?来杀你?,是这个意思?”江橘白把椅子往前挪了挪,神色略有些担忧,“徐老?头子不是应该维护你?吗?”

徐栾目光漆黑温润,“像徐老?爷子这样的人?精,他谁也?不会站。”

“不过……他们又伤不了我?,一个月后我?就能出去。只是我?暂时无法与你?取得联系,我?不知道你?会来。”

聊到这个话?题,江橘白表情变得有些不自在,他跟徐栾拉开了距离,“无畏子说你?现在处境危险,我?,来送你?一程。”

说完后,江橘白将头偏过去。

“骗人?。”徐栾的声音仿若近在咫尺,仿若就贴着他的耳廓在说话?。

江橘白被激得身子一抖,仓皇回头,果不其然,徐栾不知何时凑到了近处,目光死死盯着他。

“骗人?,”徐栾手掌顺着江橘白的颈侧一路抚摸了上去,扶住了江橘白的侧脸,“你?分明是来爱我?的,小白……”他末尾喟叹了一声,吻了下去,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可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却在被亲得晕头转向的江橘白的脑海中响起。

“其实你?来找我?,甚至为?了我?不惜得罪徐老?爷子,我?挺高?兴的,可是你?不该来。”

江橘白眼睫颤了颤,他想推开徐栾问清楚,却被握住手指,按了下去。

那道声音继续回响。

“这座屋子周围的红线,分两种,一种灭鬼祟,一种灭人?的心神,我?在其中能安然度过。你?冲进来,打算出去的时候,做个疯子么?”

“还有,这里每日送进来三次饮食,全部有毒。徐老?爷子知道我?的身份,不会置换,他也?不会在乎你?的死活。”

“另外……”徐栾的手指撕开了江橘白的羽绒服,他感受到掌下皮肤的战栗,眼中的暗色迅速被猩红代替。

“徐老?爷子已经警告过你?了,我?的精神状态很差,我?不会放你?走?,我?可能会不认识你?,会伤害你?,虐待你?,让你?生不如死。”

江橘白以为?会有下文?,比如徐栾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让他走?,让他选。

他等了很久,什么也?没等到,反而等到了腿被掰开。

江橘白在椅子上剧烈挣扎起来,他气喘吁吁偏过头,“我?走?我?走?我?走?,我?现在就走?!”

他胸膛露了大半,裤子也?快要?被褪下来了,头发湿润,整个人?狼狈可怜极了。

“但是我?没说让你?走?。”

“你?能不能……”

江橘白的话?都没说完,就被捏住了脸颊,“委屈?不服?生气?”徐栾低下头,一口亲在江橘白的唇上,嘬得“啵”一声,他满足地看着下方的任,再次低头,拽着江橘白的头发往后,给了一个让江橘白几?度感到窒息的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