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他问道。
“上学期。”
“不好?,寿命只会到中年时期,死于意外?,但具体是什么意外?,这需要看?了?他的八字才能?知道,不过就?算有他的八字,也只能?看?出一个大概,解决不了?问题。”
江橘白心?脏哐哐直跳,“死于意外??你?看?照片就?能?看?出来?”
“我刚学到的,”江祖先把手机还给了?江橘白,“你?要不信,你?去找无畏子看?一看?。”说完,他还不忘直接报了?无畏子家门的地址。
江橘白还真是不信,他抓起手机就?下了?楼。
“嘿!你?这么不信任我你?以后?别问了?!”江祖先愤愤道。
在老人的眼前,徐栾的身形缓慢褪了?色,消失在眼前。
阁楼里除了?江祖先再没有别人了?,老人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徐栾是个麻烦,他和无畏子必须要想办法把这个麻烦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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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青青在厨房做午饭,她只听见院子里几声狗叫,等她追到院子里查看?时,江橘白骑着电动车早跑出去了?。
“饭给我留着!”少年头也没回。
他要去找无畏子,让无畏子看?看?陈白水。
徐家镇是南方的城市,年一过完,温度就?升了?起来,街边成笼的绣球抽了?新芽。
但迎着风骑车,依然冷得刺骨,尤其是洒水车过去之后?,头顶水雾纷纷扬扬落下,像密集的阵雨一样扎在裸/露在外?的皮肤表层。
镇上最热闹的地段,平时工作日热闹,周末就?更热闹,穿着巨大人偶服的人活蹦乱跳到处给人塞传单,广场上有最近流行?起来的爵士舞团在招新,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笑?容满面。
但少年心?头莫名躁动不安。
一辆120跟少年擦肩而过,地面水洼里的水被论坛碾得飞溅起来,直接溅到了?少年脸上。
“我靠!”
江橘白连人带车,从马路上横扫了?出去,他趴在路边湿漉漉的没草的草坪上,等着五脏六腑自己归位。
“没事儿吧?”几个路过的大婶儿见着他,忙跑过来将他扶了?起来。
江橘白呲牙咧嘴,“没事,谢谢。”
他手机在不远处的地上叽叽呱呱地响了?起来,一个热心?大婶小跑过去,把手机给他捡起来送到了?他跟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可怜的小家伙,还是个学生呢。
江橘白道谢后?婉拒,几个大婶儿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他接通电话。
“江橘白,陈老师走?了?。”
“什么?”江橘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浑身的血液冰冻住,停止了?流动,心?脏也跟着停下了?运作。
江柿在那头抽噎,“陈白水啊,小芳刚刚给我们?班班长打电话,班长通知的我,让我跟你?也说一声。”
江橘白手里的手机掉在了?地上,他慌忙弯腰又捡了?起来。
江柿已经从抽噎变成了?嚎啕大哭,“他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班主任,从来都没嫌弃过我们?末班!”
身后?的汽笛声络绎不绝,一声高?过一声,尖锐刺耳,但都会在驶离后?变得渺远。
江橘白挂断电话,他用手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看?见自己裤子上和手上全是泥。
他往下面绿莹莹的河边走?,路上全是石子,他走?得踉踉跄跄。
半途,徐栾挡住他,“你?想做什么?”
江橘白把手摊开,“我洗个手不行??”
少年蹲到了?河边,河里全是水草,水底下的石头又长满了?青苔,整个河面看?起来都泛着幽幽的绿。
他把手伸到冰冷的水里,把泥洗掉,又站起身,弯着腰用沾了?水的手去揩裤腿上的泥块。
手上的水,裤子上的泥块,眼眶里的眼泪,一齐噼噼啪啪落在水面上。
江橘白一边抽噎着,一边洗裤子,一边用手背不停去擂眼睛。
半个小时后?,江橘白狼狈地站在陈白水家门口,他敲一次门,站一会儿,再敲门,再站一会儿。
一直都没人来开门,江橘白在走?廊里一直等着,他浑身都已经冻僵了?。
直到缓缓上升的电梯,停在了?这一层,江橘白撑着地面,慢慢站了?起来。
是师母徐司雅抱着女儿出现了?,徐司雅还穿着睡衣踩着拖鞋,头发胡乱塞在衣领里,脸色很差,她看?见江橘白,一愣,“你?怎么来了??”
江橘白有些无措,“我听说,陈老师......”他说不出口。
因?为陈白水前几天还好?好?地坐在他面前,在听见他晚上睡前会背单词的时候,一脸的欣慰。
徐司雅让江橘白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钥匙,江橘白帮她开了?门。
“你?先等等,”她语气虚弱,“她在医院哭睡着了?,我先把她放到床上。”
徐司雅抱着女儿进了?次卧,很快就?出来了?,她烧上水,还不忘给江橘白拿了?几包零食,之后?才在江橘白面前坐下,“人已经没了?,你?跟其他学生不要因?此影响到功课,生死由命,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