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安整理好情绪，应声道:“一切全凭柳伯父做主。”他转头看向柳初初，压低声音:“初初，等会再说。”
一路无话……
程子安兴致不高，连柳父都察觉出来了，怕是程子安不满意铺面，还一劲的给柳初初使眼色，让她帮衬着打打圆场。
柳初初知道，程子安大约已经猜到自己有了孩子，恐怕现在正压着气呢。
待回到顾府，程子安趁着摆饭的空隙，拉着柳初初到自己厢房。
柳初初吓的要命，让人看见，她可如何是好。
关上房门，程子安直勾勾的看着柳初初:“初初，现在可以说了吧，你……你是不是已经有孩子了？”
柳初初往后退了几步:“没……没错。”纸包不住火，但柳初初还是很怕。
“谁的？”程子安脸色阴沉下来，眼底酝酿着风暴，死死攥紧拳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对柳初初步步紧逼:“顾淮词的？”
柳初初吓得双腿发软，退到桌旁，使劲扣住桌边，稳住身形:“是……”
程子安一拳砸在桌上，上好的梨花木桌竟被砸出几道裂痕:“我就知道！你与他……你们何时有的孩子？”程子安觉得心现在裂开一般的疼痛，也是了，她和顾淮词成亲了，怎么可能没有孩子！
柳初初觉得自己都快哭了，她真怕程子安发疯:“我与他有一儿一女，如今孩子已经一岁两个月……”
“一岁两个月……”程子安身体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那你早时为何不说？”
说？她怎么说，她巴不得程子安不知道欢欢笑笑的存在，不然他定要把孩子抢了去，他们这种世家大族，怎么会让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若是欢欢笑笑被抢走，她便也活不了了:“你又没问我！”
“好，好得很！”程子安怒极反笑，眼神变得冰冷:“柳初初，你当真是好样的！”他为她牵肠挂肚，要死要活，她却和顾淮词风流快活，按这个时间算，柳初初一到金陵便和顾淮词勾搭上了，翻书都没柳初初翻脸快，这个女人！真是好狠的心！怪不得她怕自己怕的要命，却说什么也不可肯和自己回京，原来是和那个狗男人有了骨肉！
柳初初知道，这是程子安发疯的预兆，上次他这么说话，还是往自己体内塞葡萄的时候，只是想一想她的花穴都在发抖:“你……你想如何！”
“我想如何？”程子安弯腰，扣住柳初初的下巴面对自己，咬牙切齿道:“我恨不得……杀了那小子！把他没用的废根砍了喂狗！”
柳初初知道程子安不是开玩笑的，心理默念了一万遍对不起顾淮词，真怕程子安把顾淮词杀了，眼泪瞬间飙出来:“子安…你你……你不要冲动……”
“冲动？”程子安猛一甩手，柳初初的脸被甩向一侧:“我现在很冷静！我再问你一遍，你爱他吗？”
柳初初真是怕了他，她知道，如果现在自己再说一句爱顾淮词的话，只怕顾淮词活不过今晚了，她只好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感激他。”她的确很感激顾淮词。
“感激？”程子安闻言神色略微缓和，却又瞬间沉下脸:“仅仅只是感激？你对他，当真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柳初初觉得头皮都快炸了，呼吸都很困难，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把程子安这头野兽激怒:“总之，我和淮词……反正，你看见了，我们已经有了孩子，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他再次扣住柳初初的下巴，抬起柳初初的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若我偏要让这不可能变成可能呢？”
第0224章 往程大人伤口上撒盐
“那我和淮词的孩子，你能接受？”柳初初只能拿出孩子当借口，让程子安断了把自己带回京城的想法，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接受别人的孩子吧……
程子安深吸一口，沉默片刻，松开柳初初的下巴，背过身去:“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可以视如己出。”他爱她，即使她这样，他还是爱她，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犯贱，外面女子多的是，他程子安要什么样的都有，可是他的心，却只爱她……哪怕她现在狠狠的扎着自己的心脏，还使劲绞几下，他还是如此卑微的爱她。
“你……”柳初初没想到，程子安竟然为了和自己在一起，做这么大的让步……闭合的心被一点点凿开，眼泪不由自主的滑落，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程子安，也许，他现下只是说说罢了，真的看见，真的相处，也许是另外一回事，尽管那的确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女。
“怎么？”程子安转身凝视着柳初初，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你不愿意？”他已经退步到这种地步，她还要他如何？
柳初初抿抿唇:“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有人真的可以这么大度，除非你证明给我看，你会对我的孩子好。”若是这四个月程子安真的对欢欢笑笑很好，真的对她是真心，那前事不计，也不是不可能。
“证明？好，我会证明给你看。”他唇角勾起些许弧度，眸光深不见底，让人难以窥探:“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柳初初垂着眸子，她便知道不会这么简单:“你说。”
“从今日起，你不许再和顾淮词睡在一起，也不许再与他往来亲密。”他眼神幽暗，占有欲在眸底翻涌。
柳初初松了口气，没想到程子安的要求这么简单:“好。”
得到柳初初的回应，程子安脸色略微好转，语气也变得柔和:“初初，你放心，我说到做到。我会让你和孩子过上最好的生活。”待到四个月一到，直接把柳初初和孩子带走，把顾淮词杀了，什么烦恼都没有了，程府又不是养不起两个孩子，左右他不去说，也没人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
二人应着通传，去到餐厅用餐，桌上围满了顾家人，程子安坐在柳初初的对面，顾娇紧挨着程子安，与他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程子安一脸应付的嗯啊哦，其实根本没在听。
这时奶娘抱着顾欢顾笑出来，两个孩子刚刚哭过，眼圈还红红的。柳初初抱过女儿贴了贴:“怎么出来了？”
奶娘笑着把顾欢交给顾老爷:“小公子和小小姐哭闹不止，怎么也哄不好了，直嚷着喊娘，便只能抱来前厅了。”
柳初初抱着女儿坐下，顾姿看着顾笑，不由逗弄起来。
程子安从这两个孩子一出现，就紧紧的盯着看，他们就是初初的孩子，原来，初初生的孩子，和初初很像，若是初初没有离开他，如今当爹的是不是并非顾淮词，而是自己？越想心口越疼，干脆不去看。
可是偏偏顾老爷还要往程子安的伤口撒盐，顾老爷抱着顾欢，喜爱之情溢于言表，还对着程子安道:“贤侄，你看我这孙儿与我可相像？”
第0225章 血脉相连
程子安看着顾欢，见他等着葡萄大眼看向自己，两个手还拍了拍，翘起一边唇角一笑。
程子安越看越苦涩，心里虽有芥蒂，但还是生生挤出了一丝笑容:“嗯，很是可爱，眉眼间与顾兄有几分相似，笑起来很像顾叔父您。”他能说什么，自己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他又能说着什么呢？尽管他觉得这孩子根本比顾淮词好看多了，更像他的初初，碍着人情世故还要往自己伤口上撒盐。
柳初初心虚的看着程子安，生怕他说孩子跟他长得像，抱着顾笑颠了颠，逗得顾笑一阵咯咯笑，顾笑抬头看看柳初初，又看着坐在对面的程子安，竟然张开手臂:“抱抱～”
柳初初吓的直接出了一层白毛汗。
程子安看着孩子向自己张开手臂，心中不禁一软，犹豫片刻后，还是起身走到柳初初身边:“顾少夫人，让我抱抱她可好？”
柳初初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觉得一阵阵心酸，这是程子安第一次抱自己的孩子，她都不敢抬眸看他，只是将顾笑向程子安怀里送了送，程子安顺势将顾笑抱在了怀里。
程子安抱着顾笑，只觉得软绵奶香的一团，他心中五味杂陈，看着怀中粉雕玉琢的小人儿，竟有些恍惚，觉得眼熟的很，说不清实在梦里见过，又或是因为这两个孩子太像初初:“她长得真可爱，五官都很像顾少夫人。”他视线移到柳初初身上，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