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们以为老夫教的是个游戏,那么你们就大错特错了,投壶可以治心,可以修身,可以为国,可以观人。
《礼记·投壶》说:“投壶者,主人与客燕饮讲论才艺之礼也。《左传》也曾记载过晋昭公大宴诸国君主,举行投壶之戏的事。
把投壶练好对君子六艺里面的射、御也大有裨益。现在我来跟你们说一下投壶的规则。”
说着他开始一一讲解起来,不仅讲了比赛的各种规则,连投中的结果原来也分很多种,
各种结果的得筹数也各不相同,比如:有初,就是第一箭就投中了壶口,得十筹。贯耳,就是投中了壶耳的小孔,得十筹。还有连中,有终,倚杆,龙首,全壶等等不一而足。
岳展一边听着夫子的讲解,一边心里嘀咕,这小小的投壶里面原来还有这么多学问,这射中了还要分这么多情况。这一看就是文人设置的规则,这要是武官哪有这么多讲究。系统里的老师虽然没有教授投壶但是看着跟射箭都一通百通,他最近已经开始学习射箭了,还颇有些心得体会,感觉这项技能可以用在投壶上。
这时候秦夫子已经讲完投壶的姿势了。他正要挑一个学子出来示范一下正好看到岳展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好了,就是他了。
“这位学子,来,你来示范一下。”
岳展感受到夫子的目光,但他感觉应该不会那么巧,不会是自己吧,他左看看,右看看。
“那个黑脸的书生,说的就是你,别左右看了。”
一听黑脸书生,岳展认命的从人群里出来,乖乖走到秦夫子身边。
秦夫子不说还好,一说黑脸书生,周围的书生出于所学礼仪的涵养,他们得憋着笑,但看到岳展耷拉着脑袋出来示范的时候着实是憋不住了,都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岳展接过秦夫子递过来的箭镞,虽然他没学过射箭,可在系统里学了这些年他相信这个对他来说小菜一碟,于是学着秦夫子的姿势,自信的将那一支箭甩出去,先射个龙首惊掉你们的下巴吧,岂料那箭镞就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不受控制的飞去,只听砰的一声,那箭直接将那壶给射倒了。
大家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只有秦夫子看着那歪倒的投壶,又看了看岳展的手,沉默半响。这也不是他故意要沉默的,实在是匪夷所思,这投壶是由青铜铸成,虽则看着不大,份量着实不轻,一个十一二岁的毛头小子不用弓,挥手之间能将青铜壶射倒,这臂力可见一斑。
岳展没想到他居然一筹都没得,看着挺简单,自己又有基础,真正操练起来才发现这投壶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简单,顿时收起了轻视的心思开始认真的学习夫子的动作,记住要领,摸索着又试了多次,终于在临近下课的时候投中了壶口,虽然只有五筹也是进步巨大了。
在这一片精英里岳展中的五筹,只能泯然在众人中,一点也不扎眼,凭着岳展扎实的练武功底都没有脱颖而出,不得不说强中自有强中手,岳麓书院精英云集实至名归。
只是他不知道他一箭射倒投壶已经在秦夫子这里重下了深刻印象,让秦夫子认为此子天赋异禀,以后如面对璞玉般着重操练他,跟系统中的老师一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让岳展差点跪着喊爸爸,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与枯燥的私塾生活相比,书院的课业文武兼修,内容丰富,加之这食堂的餐食也是色香味俱全,这让刚进书院学习的岳展很快的适应了书院生活。
只是唯一不美的是可能因为自己在投壶课上的表现让系统深觉丢丑,所以将射箭课迅速提上日程。只是射箭课与书院第一次摸底大考来了个完美的碰撞。
他此刻正在伏案考试,只见他颤颤巍巍的拿起笔,小心翼翼的蘸了蘸墨水,结果刚一下笔,手抖得跟筛子一样,纸张上立刻出现了一个鬼画符,他的脸色立马垮掉了,真是欲哭无泪。
考试的前一晚,系统就给自己安排了射箭课。一宿不停的在系统里握弓,搭箭,开弓,射出。第二天考试感觉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他的手不抖才怪。
监考老师巡考的时候路过岳展的考桌看到卷子上的鬼画符,表情也是不忍直视。
不出所料的,岳展考了个大鸭蛋,这个鸭蛋意义也着实不一般,这是岳麓书院建院百年来第一个鸭蛋。
于是岳展作为刚进岳麓书院的新人,继围观饭桶以后,他考了个书院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鸭蛋,轻轻松松让他直冲书院风云人物排行榜。那势头如踩着风火轮般,刹也刹不住。
往后的几次月考,不知道系统有意还是无意,每次要考试的前一晚,系统就会给自己安排射箭课,必得让自己练得哪怕头天射了几百只箭,第二天仍手不带一点哆嗦的拿起笔写字才罢休。虽说这让自己稳坐了学堂倒数第一交椅,却让自己臂力更强,笔下字迹更加遒劲有力,同时抗打击能力更强也是意外之喜。
于是到这年年尾,除了文化课吊车尾,其余课程却可圈可点。这年他的射箭课上当同窗们还在为拉开一石弓而努力的时候,他已经能拉开两石弓,并十之八九能射中靶心了。
御马课更是无人出其右。不仅马术一点就通还将学院最出名极难驯服的飞燕驯得温顺如狗。
你说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吧,他的算数课表现却分外亮眼,当大家还在拨弄算盘珠子的时候他已经心算出结果来了,后面画风演变成了有时候夫子面对棘手的算术题都要反过来请教一下。一手妙笔丹青更是惊艳四座。
唯二美中不足的是音律课,他什么乐器弹起来都像个破风箱,而且什么乐器到了他手里都难逃被蹂躏的命运,以至于音律夫子一见他就头疼,都不敢让他碰这些乐器了。他为此深以为憾,觉得再研究研究说不定自己还是能悟道的,没想到夫子先放弃他了。
也是在这年年尾二姐在一片祝福声中热热闹闹的出嫁了,虽然是出嫁妇了,但是因为婆家离得也近,人也开明,二姐总三不五时的总往娘家跑,本来林氏因为嫁女而伤感的那点小情绪,被她频繁回娘家冲的荡然无存…这远香近臭还是有道理的。
第34章 阳春三月,正是人间好时光。每年到这个时候都流行书院之间大比。比……
阳春三月,正是人间好时光。每年到这个时候都流行书院之间大比。比赛内容不拘文斗内容比如丹青比赛,更有武斗内容比如蹴鞠,打马球比赛等等。
虽然岳麓书院声名远播,但是除了岳麓书院,周边的书院也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其中方山书院也是今年的夺魁热门。因为去年方山书院就曾艳压群芳在一众书院中独占鳌头。
为此岳麓书院的学生都以去年的比赛结果为耻,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在这次比赛中大展拳脚,将对方杀个片甲不留。
比赛共分为七场:给定题目吟诗作赋、丹青比赛、音律比赛、围棋比赛、蹴鞠比赛、打马球、射箭赛。
可没想到今年文斗会上栽了个大跟头,方山书院有一个叫李明博的书生横空出世,接连拿下文斗两个场:丹青比赛跟给定题目吟诗作赋比赛的胜利。音律赛上岳麓书院本有机会赢下一局奈何岳麓书院的萧宸焕弹奏到最后琴弦竟然断了,只能将到手的胜利拱手相让。开局连丢三场,而方山书院连赢下三场。也就是剩下四场,也就是说岳麓书院要全赢下来才能争来这第一把交椅。
剩下的四场分别是围棋比赛、蹴鞠比赛、打马球、射箭赛,而结果也没有如大家所愿,刚开始的围棋比赛,经过整整一天胶着的比赛最后晋级的岳麓书院跟青莲书院打成了平手。
接下来就是蹴鞠比赛了。蹴鞠运动由来已久,最早《史记》和《战国策》记录了蹴鞠运动,记载中表明,在当时的齐国故都临淄,蹴鞠已发展成一种成熟的娱乐方式,在民间广为盛行。
岳展平时在书院里也经常跟小伙伴们玩蹴鞠为乐,这次比赛原来也没他什么事,他只报了射箭比赛。今天围观的群众可不老少,有书院学生的父母,家里的姊妹,还有居住在附近的百姓,平时这种热闹一年才赶上一回,所以围观的人群颇为壮观。还有那循着人群来的小商小贩,只要不影响正常的比赛,这些售卖行为书院是默许的,毕竟民以食为天,能够为周围的百姓创造赚钱的机会,书院自然乐见其成。周围商贩的叫卖声,球场周围的喝彩声,欢呼声像是串联成一曲欣欣向荣的歌谣,岳展身在其中不仅作为吃瓜群众围观这激烈的比赛盛况,更是吃了个肚儿圆。
比赛进行的如火如荼,两天时间比赛从小组赛到半决赛,很快到了决赛,这决赛不出意外还是岳麓书院与方山书院的巅峰对决。
就在决赛的关键时刻,你说好巧不巧,比赛过程中岳麓书院一名负责传球的球员被对方铲倒,在地上滚了一圈,爬起来的时候发现右腿筋骨受伤了,根据规则过错方被罚下,但是伤害已经造成只能由替补补上,这原来的替补不知道是不是中午吃坏了肚子,窜稀了,不停往茅厕跑,这会刚好又去了茅厕方便,把平时教授的师傅急得团团转。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发现了人群中的岳展,倒不是他刻意发现的,奈何这黑小子实在过分打眼,像是一群小鸭子里面趴着的老母鸡一样明显。平时教他们功夫的时候夫子就一直注意这黑小子,知道他四肢发达,具体发达到什么程度他还没试出来,只是往年都是高年级的学生参加,是以在最初拟定参赛名单里并没有将他考虑进去。
要说在一群书生里选个会做文章的人那真是多如牛毛,而要找个体能拔尖的真不容易,得了,就他了。他心下拿定主意就高声唤岳展到跟前来。
每个队都有自己的队服,因为事出突然,武夫子临时给他弄了一套岳麓书院队的蹴鞠服,蹴鞠比赛的人分为两队,每队12人,围观群众靠他们的队服不同区分不同队伍。岳麓书院的蹴鞠服是灰蓝色,方山书院的队服是宝蓝色。
岳展到手的这件衣服怎么说呢,好看是好看,灰蓝色的衣服颜色淡墨儒雅,摸着也溜光水滑,质量想必很棒,就是穿在岳展身上就显得滑稽了这里不得不说岳展由于这几年疯□□练,不仅身体越来越黑壮,就连身高这两年也是一年蹿一头,这不,才十二三岁的小伙子身高已经快一米八了,而且不止个头高,他还忒壮硕,这身本该风流倜傥的蹴鞠服穿在他身上像偷了小孩的衣服穿在身上,忒紧,忒短,一动就露出小腿来了,还~~还~卡裆。
除了身上的不适,他心理上也没调整过来,一直到被安排到球场上岳展的大脑都还懵逼的,不是,他就是心血来潮看个球自己咋就踢上了?
这个时代的蹴鞠比赛规制是在球场中央竖立两根高三丈的球杆,上部的球门直径约一尺,叫“风流眼”。
队员因站位不同有不同的称呼,分别称为球头、骁球、正挟、头挟、左竿网、右竿网、散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