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1 / 1)

薛窈深吸了一口气,和瞿慎他们一起下楼。

地下七层,是整栋建筑最安全的区域。毕竟,在这之前,薛仪的小队曾经在这里清剿过丧尸,更重要的是,这里曾是丧尸王的巢穴。作为这栋建筑的主宰,丧尸王的威吓足以让任何入侵者止步。

但似乎命运开了个小玩笑,丧尸王不知何故挪窝了,反倒让这次突入实验室的行动变得稍显轻松。

然而……

当穿过狭长的走廊,进入负七层深处,眼前的景象让薛窈的心猛然一沉。

追光实验室位于走廊的最深处,入口处的厚重大门前,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地面、墙面上散落着凄惨的尸体碎块,残肢断骸几乎无法辨认原貌,像被碾压成烂泥的肉块铺满四周。墙壁上还残留着血液溅射的痕迹,已经干涸成暗红色,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其中一具完整的尸体吸引了薛窈的目光。

“梅宁!”薛窈惊呼,扑到尸体旁跪下。

梅宁是薛仪队伍里的治愈系异能者,向来缺乏战斗力,却也是性格最温和的一个。

然而,他如今躺在地上,双眼圆睁,死不瞑目,胸口一道深深的伤痕几乎贯穿全身。

第0164章 161 薛窈眼神空洞,不哭也不笑,彻底失去希望(重要剧情)

薛窈浑身颤抖,蹲伏在尸体边上仔细观察,熟悉的羽状痕迹让她愣住了。

“这是……洛羽的翅刃?”她低声喃喃,脑中瞬间掀起滔天巨浪。洛羽是薛仪小队中的一员,拥有钢铁羽翼,这样的伤口很独特,薛窈不会错认。

然而,他们不是同伴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环顾四周,看着四散的肉泥、内脏,那些尸体有高机率是薛仪的队友,甚至是薛仪本人。

不、不会的!

薛窈收回了目光,心像被针扎般疼痛,死死盯着梅宁的尸体,久久无法移开视线,思绪一片混乱。

她不断告诉自己,薛仪的空间还在,她肯定还在,只因为不这么想,她就会被愧疚击溃。

她始终觉得薛仪会遇险、会失踪都是为了她。

如果她不是石民就好了,如果她早早就被感染丧尸病毒,成为行尸走肉,就不会拖累薛仪了。

空气之中一片沉寂,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却是谁也没在这个时候打扰薛窈。

末日里头的生离死别太多,他们都明白,

“姐姐……姐姐是不是在研究室里?”她倏然抬头,语气带着一丝祈求,眼神直视瞿慎,却从他的眼底读出了怜悯。

那种怜悯就像一记闷棍,砸得她头皮发麻。

“不会的!她不会死!”薛窈猛然站起,语气中多了几分恼怒与自我催眠般的坚定。

从这些尸体可以研判,薛仪确实已经抵达负七阶,她已经离末世解药只有一步之遥了,为什么她没有回来?

这个答案几乎昭然若揭。

瞿慎抿了抿唇,没有多说。

薛窈不愿意相信这个现实,此时此刻,不管谁来劝她都没用,这种失去所爱的悲伤,必须要独自消化,只有消化掉了,才能往下走。

惠阳此时站了出来,沉声道:“小乖,别急。门后面有几只变异毒蛇,虽然现在应该没什么威胁,但妳往后退点,让我来处理,我们马上进去看看好不好?”他的语气带了一点哄骗的意味。

薛窈咬着嘴唇,勉强将注意力转移到大门上。

眼前那扇巨大的金属门宛如直通地狱的入口,顶天立地,门身厚重如山,散发着冰冷的光泽。它是用抗核弹材质打造,即便经历最强烈的爆炸,也难以撼动分毫。门中央嵌着一个密码锁,红光微闪,像一只冷漠的眼睛俯视着众人。

惠阳走上前,神情专注,熟练地在密码锁上输入一串复杂的数字。每一下按键都清脆响亮,仿佛敲击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

随着最后一声机械声响起,大门缓缓滑开,一阵冰冷的气流扑面而来。

众人严阵以待,却在看清门后的景象时全都愣住了。

地面上散落着几具蜷曲的蛇尸,毒蛇的躯体如枯枝般扭曲干枯,鳞片黯淡无光,血液早已干涸成黑褐色的污渍,腥臭味残存于空气中。

“怎么回事……”惠阳皱眉,低声嘟囔,视线扫过空荡的房间。

而薛窈的目光则疯狂搜寻着四周,试图找到薛仪的任何痕迹。然而,实验室里静悄悄的,除了死亡的阴影,什么都没有。

“姐姐……”她的喉咙像被堵住般,沙哑地低喃,胸口的恐惧与不安翻涌得快要将她淹没。

她的身子轻轻晃了一下,在她身旁的瞿慎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小乖,小心一点。”瞿慎知道她和薛仪感情有多好,他可以理解她此刻该有多失落。

“解药被带走了。”惠阳的目光紧锁在原本存放解药的极地之眼。

极地之眼是专为保存高危生物样本和疫苗设计的极端冷链储存装置,集智能监控、抗灾保护与超低温技术于一体,外形如一颗冷凝的球体,表面泛着冰冷的霜气。此刻,它的表层覆满寒霜,内部却已空无一物。

“那我们该怎么办?”瞿慎微微蹙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这次来一趟,可不能无功而返。”姜寒的脸色也很差,他和薛仪没有任何交情,他的目标本来就只有末世解药,如今解药没了,对他来说打击很大。

惠阳脸色不佳,低头沉思片刻,才开口道:“如果是我的习惯,应该会留下备份样本。不过,我的继任者是不是有这个习惯就难说了。”说罢,他转身朝实验室深处走去,脚步带着几分急切。

过了许久,惠阳才捧着两支泛着红色荧光的试管走了回来。

在这段时间里,薛窈眼神空洞,不哭也不笑,像是整个人彻底失去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