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带来的那个人,这?人又与唐周说:“不知道你带来的那个人可?不可?信任,无?论可?不可?信任,因为这?件事太重要,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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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顿了一下,唐周已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了,于是唐周和他说:“我会处理这?件事的。”
他们又商议了另外一些事,随后唐周从那屋子里出来时,瞧见邬桐立马上?前几步过来。看他的样子,大约唐周被带进去的那段时间,邬桐都等待在这?处,翘首以?盼唐周的安全归来。
唐周也注意到,确实看见唐周安然无?恙之后,邬桐紧绷的身躯才彻底放松。唐周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也上?前去握住邬桐的手,转头?对那位先生?微笑以?示暂别。唐周就带着邬桐回去了。
唐周要重新?回到启城,不能带着邬桐离去。唐周知道邬桐向来是个固执的,这?次要想好理由,不让这?人偷偷跟随过来。于是唐周就和邬桐说:“那人是我师傅的朋友。”
邬桐安静听着。
唐周轻声说:“我以?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是师傅将?我捡回去,我才能够活下来。我来到启城,是为了寻找我失踪的师傅。你还记得许文斌在我之前,还带了一个伶人回家吗?那个人就是我师傅。可?是从进入许家之后,我师傅就失踪了。”
邬桐用手指轻轻抚摸唐周的指骨,似乎以?此来抚慰唐周的心绪。
“我从他那里听到了师傅的消息,我要去找我的师傅。”
然后邬桐说道:“先生?,我明白。”
似乎从唐周的神态以?及语气中,邬桐就已经得知唐周的打算了。所以?面对唐周的此刻,邬桐只说这?样一句话。再?说的另外一句话就是:“我只希望先生?平安。”
即便邬桐的脸上?没有什么神态,但?是唐周看得出来他很难过,像是那种被丢弃的狗狗,明白主人的打算,也顺应主人的话不做其他举动。唐周心里一软,忍不住说:“我不是”可?是话到嘴边,唐周却也说不出来什么了。
唐周知晓他彻底卷入这?一场政治战争,他要作?为人证出现,另一党派的人若是知晓了唐周的存在,唐周这?一趟回启城很可?能有去无?回。唐周不怕这?一点,他也正是思虑到这?一点,才更加决定要去启城。因为他们的好感度都卡在七十九,唐周在赌。他在做一场自己心里也没底的赌博。如果他赌输了,就是再?来一次而已。如果他赌赢了,他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脱离了游戏而去。这?何尝不是利用他们对他的爱,然后再?狠狠抛弃呢?他最终的打算还是抛弃他们,他怎么说得出口,说自己根本没有打算抛下他?
最终唐周只能在此时说:“许宥初定然在京海四处找寻我。各种港口路口,也肯定有他的人在守着。还有那曹临棋,他若知晓我逃了,他心里会以?为是许宥初逼我逃走?的。许敬承与坎伯兰不知被他藏匿到什么地方去,你前去举报许宥初关押盎格鲁人,将?他绊住。随后去找曹临棋,就与曹临棋说明我被许宥初逼婚的事,他自然也会绊住许宥初。我留你在这?里,是因为有其他事情需要你帮我,只有你能帮我了,而不是我想要”他又说不出那句话来了。
他说不出来“不是要抛弃你”这?句话。以?往的唐周面对这?些攻略目标,谎言随口而来,可?是此时凝望着邬桐如此明亮虔诚的双眼,唐周一句谎言也说不出来了。他只能轻轻捧起邬桐的脸颊,将?这?个暗含着苦涩与无?奈的吻轻柔地落在他的嘴唇上?。
邬桐将?唐周紧紧揽入怀里,他和唐周说:“我等你,先生?。”
唐周点了点头?,却也没有答应他什么。他将?自己的脑袋靠在邬桐的肩头?,也深深回抱了邬桐。所有的言语全数又藏到心间里去。
他们要带着唐周离开京海。在那屋子里,唐周便简单叙述了有人在追查自己的事情。隐秘转移,他们确实比唐周更在行。时间也不耽误,第二天蒙蒙亮,就将?唐周带了出去。
这?次他们倒不用唐周扮作?女子,让唐周以?原来的男子身份,冒用了一个记者的身份,带着唐周出港去了。唐周不知他们到底是怎么能够有出港的船,这?也不是让唐周值得在意的了。只是瞧着这?港口人群纷杂,倒是让唐周心里紧张,也不知会不会被人瞧见。
唐周心里如此担心,不仅是因为担心许宥初前来抓他,更是担心敌方派人来杀他这?件事他们也与唐周说清了。此时党派混乱,他们已然将?消息掩藏得很好,只是无?论到哪都鱼龙混杂,眼线众多,即便他们尽量掩藏唐周的踪迹,还是很有可?能被他们知晓唐周的身份。那些主战派,为了这?次能够顺利开展,会暗中谋杀唐周。
这?在之前的商议中,也已然全数告知唐周了,唐周听闻之后,尚未说什么,点头?答应。对方更是热泪盈眶,与唐周说道:“这?次若是事成,你和暮云同志,都有大功劳啊。”唐周不敢受如此荣耀,他连忙又说些谦辞。此事不在话下。
唐周被带着上?船的过程倒是顺利。护送唐周一同过来的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护送唐周过来的是个青年?学生?,是与唐周一同伪装成记者前往启城的,旁还有一个女学生?,也是伪装成如此。还有一个年?长的先生?跟随,见几人安全上?船,说道:“都累了,歇息一会儿吧。”除了那位先生?之外,既然都年?轻,又都担当重任,刚才心里紧张得很,此下安心一些,便天南海北地聊起一些闲话来。
唐周在一旁不多言,只是听着。他心中到底还是有些忐忑,便没有什么说话的欲望。到启城去,还得花费一天时间,再?去派人前去解救被关押的人,大约还要花费一天,到时候唐周与原国所剩下的时间,也只有一天了。时间紧迫得很,任务重大,最终几人都是胡乱吃了饭,便休憩去了。
坐了一整天的船,终于到了启城的港口。上?次离去,启城便是一片废墟狼藉,此时再?去看,比离开时好上?许多,有临时搭建的住房了,没像之前那般到处都是难民。夕晖从天际而来,将?整个启城笼罩在融融一片光亮中,宛若重新?燃起星火的柴堆,散发着熠熠生?辉的光彩。
唐周压低了帽檐,跟随着几人一同下了船。
这?时候还能回到启城的人很少,大多都是记者,或者是一些和政治军事有关的人员过来。有人下船,自然能够多得几分关注。启城大多数人都知晓唐周的面貌,唐周躲在那位青年?男学生?的背后,将?自己的脸藏起来,没被看清楚自己的面孔。有人问是来干什么的,前面就有人回答不过是记者。他们大失所望,唉声几句,又全数散去了。那先生?见此,忍不住还是安慰了几声。不过这?几声安慰,却也不起什么作?用而已。
几人以?正常的速度缓缓走?去,不让其他人起疑。
不过这?街道上?许多人都投以?目光,也不知这?里面是否会有主战派的眼线。他们伪装成记者,一封紧急电报已经来至启城。他们在旅馆当中与他们接头?。他们若无?其事一同行往计划好的旅馆,一切都照常进行,做了登记,用了假名与假身份,上?了楼去。装作?开心惬意的模样打量旅馆,随后那先生?和唐周一同进入一间,进入门内,将?门关起来之后,开了灯,这?昏暗的房间里所有的光景都被瞧清楚。
唐周见到了反战派的骨干人员。
不久之后,唐周换了衣服,一同与他们在黑夜当中偷偷从暗门出了旅馆。此时他们已经派遣了人,从不同方位赶往永和戏院。
当时空袭,永和戏院自然也遭受了劫难,被炸毁了一半,还剩了一半在那。门楣被炸毁了,一眼在这?黑暗里望去,直直就看见了永和戏院的戏台子。为了不被发现行踪,他们都没有亮灯。掩藏在黑暗里朝永和戏院而去。此时护送唐周的人,是另外一个面生?的青年?。唐周不在那旅馆房间里见到过他,便说明他并不是中心人员,只是这?次是被派遣过来送唐周过去的。他有些话痨,总是小?声地和唐周说话,与唐周问道:“此时我们要去永和戏院干啥子?”
除了重要人员知晓这?次去干什么,其余人都不知。唐周自然也不能说出来,只是轻微笑了笑。两人继续贴着墙壁悄声地走?,然后这?个青年?又说:“我听说你是梁暮云的徒弟,是真的吗?她唱戏一直都很好听,那你唱戏也定然很好听了。”
唐周心里惊骇了一下,表面上?却没有表露分毫。他是梁暮云徒弟之事,鲜有人知,他又怎么会知道?况且若他是启城人,自然是在报纸上?,抑或者是口耳相传之间,还是见到过、听到过唐周的模样与名字的。唐周呼吸渐渐放缓了一些,然而似乎任何一个变动与异常,都会被特工轻易察觉,就在唐周放缓了呼吸时,唐周只感觉自己的脸侧一道寒光闪现而来。
唐周用自身最灵敏的反应躲过,才没让那刀片割断自己的脑袋。唐周捂着自己被稍微划破的脖颈看着这?个人。他彻底不在唐周的面前伪装,笑着和唐周说道:“是个聪明人。我很喜欢。”他的手指轻轻擦拭了一下刀刃上?沾染的属于唐周的血迹。又说道:“长得又漂亮,会唱曲,身段又好。只是我上?面的司令军长都要你的命,就恕我不能怜香惜玉了。”说着,又要朝唐周攻击而来。
唐周知道他不能用枪的原因,容易打草惊蛇,所以?对方以?利刃相击,要置唐周于死地。
唐周到底不是特工的对手,所做的一些反抗与躲避,更像是唐周与对方的调情。对方任由唐周宛如幼猫一样做一些反抗,随后直接扑过来,他健硕的躯体直接将?唐周压在墙上?去。刀刃已然抵在唐周流血的脖颈之上?。唐周冰冷的眼睛看着他,他说:“多好看的人,非要卷入这?政治斗争里来,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正当他的刀刃要直接切入唐周的脖颈时,只听在这?黑暗中传来一声闷响。只听“噗”一声,温热的鲜血直接喷溅在唐周的脸颊上?。面前的人已然睁大了双眼,缓缓往下倒下去了。
唐周身上?的这?袭黑色长袍,已然被鲜血浸透,因为颜色较深,却也看不出什么来。但?是那黏稠与温热之感,忽视不去,吓得唐周用手扶住墙壁,才能够站稳。唐周看见一个黑衣服的人从角落里走?来,他手中的枪械发出轻微的声响,唐周不清楚他是哪一方的人,直直盯着他。
那人上?前来和唐周说:“我是在暗中护送你的。别怕,我带你快些过去。”还好不再?是什么间谍特工了,唐周心里重重松了一口气。
身上?沾染一大滩血迹,唐周也无?暇顾及,只得赶快去往永和戏院。唐周在路途当中遭遇了劫难,晚了几步,里面已然站了许多人。他们在得到密报之后,其实早就已经将?整个永和戏院进行了秘密搜查,却并未找到所谓井底是什么。之前唐周在永和戏院待过一段时间,他便过来瞧瞧。
唐周见他们都看着自己。他们自然能够瞧见唐周满身鲜血,其中有人面露担心,唐周轻声说一句:“我没事。”站在唐周护送他过来的那人说了一句:“方袁杰是特工。我之前就怀疑他了,此次我多留了一个心眼,在暗中盯着他。果然这?次他忍不住下手了。”
到底这?件事已然发生?,有人最终能说的就是一句:“没事,没事就好。”
现在时间不能耽搁。唐周在这?永和戏院里查探了一圈。大门与观众席都成为废墟,后台与戏台倒是幸存,唐周站在这?一片废墟当中,回想梁暮芸所唱的那首曲子,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还是听错了。然后忽然地,唐周脑海中不知为何灵光一闪,匆匆就朝后台所在的位置过去。
他们见唐周疾步过去,也跟随而来。
空袭之后,永和戏院被炸了一半,也不知其余人怎么了,即便后台幸存,还是被烟尘覆满,一眼看去,俱是尘埃。那些戏剧里要耍的刀枪原本威风凛凛地立在那处,此时倒了一些,还蒙尘了一些。那华美精贵的戏服,也是尘土与砂砾。
唐周进入这?个原先匆忙而又喧嚣的戏院后台,仿佛还能够记起人影纷乱、声音嘈杂的景象,然而物是人非,满目疮痍,再?也无?往日之景了。唐周心里不禁还是有些怅惘,按照自己的猜想,推开道具箱背后的隔门,缓缓露出里面的一口井来。
唐周是想起他那日拿道具时,不小?心掉落一颗蕊珠进入隔门当中,前去推开便见了一口井,才从他们的口中得知,这?后台就是由天井改的,这?口井便一直在这?里了。
此时众人见了这?口井,当即激动起来,纷纷上?前去查看,又赶紧派人想着办法下去。
这?事情还得是擅长的人来,那人腰身吊着绳子爬下去,到里面深入而去后,就听闻不到他的声音了。众人在这?外面焦急地等待,过了好一晌,那人爬上?来说道:“都在下面。他们是从联通枯河的暗道,被绑了塞进来的。那边因为空袭已经被堵死,不能从那边出去。只能从这?里一个个带出来。当时被关在这?里时,许文斌还是给他们扔了一些食物,定期送来。许文斌中毒,随后空袭来临,已然过了一个月,到此时那些东西?也全然吃完了,但?还好没有饿死人。梁暮芸同志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