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1 / 1)

悦幸 阮呈 110496 字 1个月前

第61章 阿幸,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妙妙~”

挂断电话, 温幸准备睡觉,睡前找妙妙,她习惯每晚妙妙陪着她睡觉。

“妙妙?”

温幸满屋找。

卧室, 阳台,客厅,厨房都没有, 温幸开始着急:“妙妙?!”

温幸肉眼可见的开始慌张。

妙妙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叫不出来, 她的猫很黏人的, 想到这,温幸才注意到, 刚与苏蔓打电话时, 就没见妙妙在她身边卧下。

左右寻找,她注意到门缝。

糟了

她刚出去丢垃圾时, 心不在焉,忘记关门了。

温幸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拿着手机就准备出去, 这都是独栋,绿化做的很好,花园很大,别墅之间间隔又很远, 互不干扰,各走各门前路, 就像是一梯一户那种类型的别墅花园。

所以,不存在妙妙跑去他家。

温幸的理智开始变的岌岌可危, 妙妙的存在很重要, 她没有想太多,直接一个人出去找。

“妙妙, 妙妙?”

“妙妙?!”

温幸找了很久,都找不到。

她的小猫,从没有离开过她,跟她一样,性子软又胆小,这要是流浪在外,可该怎么办。

温幸越想越难过。

她不知道该找谁寻求帮助,如果找花园管理员,这无疑就是自爆行程,虽说签了保密协议,但她知道,肯定会流传出去,而外界势必会猜测她连夜赶回来干什么,她妈那边更是不好解释,姚祝福和苏蔓还远在别的城市,根本来不及。

如果真的要找

“边悦。”

温幸想到唯一可以求助的人。

可现在离边悦离开,怎么过去两个多小时,她应该睡了吧但想到妙妙,心头还是不免咯噔了一声,她掏出手机,拨通那个电话。

边悦秒接:“阿幸?”

这个时间打来的电话,难免让人担心,在温幸还没说话前,边悦又急迫追问:“阿幸,你怎么了?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温幸哽咽:“我的猫不见了”

“妙妙?行,你在家等着啊,我马上就进来,你开下门禁,我这就来了,三分钟。”

边悦那边响起引擎轰隆声。

温幸脸色惨白,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被提醒后,她又返回去开门禁,结果发现忘记带钥匙,因为不信任密码锁,所以,她的所有都是机械类。

真是倒霉到家

焦虑担心状态下,温幸的情绪崩了,委屈与自责涌上心头,边悦这边,忽地就听到对方细微的啜泣哽咽声。

边悦担心:“阿幸?”

“我太着急了,忘记带钥匙。”

温幸语调僵硬,眼中变的湿漉漉,妙妙没找到,她还把自己锁在门外进不去了。

她进不去,边悦也就进不来。

“没关系,我有办法进去。”

边悦脚下猛踩油门,可安慰的言语却是非常沉稳:“我跟你说,你现在就站在家门口的路灯下,等我的时候顺便再看看妙妙有没有在哪个绿植角落下,它胆小,你不要喊它,用眼睛看。”

温幸虚声:“好。”

没多久,边悦就开车来了。

从上坡很远处,她就看到乖乖听她话,蹲在路灯下的温幸,看的只觉心中发软,温幸肯定很着急,不然也不会直接穿着睡衣就出来。

听到引擎声,温幸回头。

边悦下车,逆光而来。

“先把衣服穿上。”

她半蹲在温幸面前,将手里的衣服紧紧裹在温幸身上。

“还是没找到妙妙。”

温幸两手合十抵在额间,眼眶红红,一副要哭的样子,发丝凌乱,轻微发抖。

这画面看的边悦心里难过。

她的两手不断抬起又放下,不知道该不该抱抱温幸:“没事没事阿幸,我会找到的,你先去车里坐坐,外面太冷了。”

“可是不见好久了”

温幸抬头瞬间,眼泪就跟断了线一样,声音发涩:“我找了它好久了,都找不到,要是把妙妙丢了,我以后可怎么办”

这个猫对温幸来说很重要。

“相信我好吗?”

边悦心软,再也维持不了刻意拉开的距离感,她将温幸紧紧拥入怀,左手不断抚摸在她后背。

她承诺:“我能找到。”

温幸趴在她肩头哭。

细细的哭腔低到听不到。

不管了,边悦将人直接抱起,车内暖气很足,她紧紧握着温幸的手,不断揉搓,帮她暖手。

“阿幸,你坐在这休息会,现在换我去找,我找的时候,你也好好回忆下妙妙之前都会藏在什么地方,不着急,就这么大,小不点跑不远的。”

挺冷的,边悦说话都在哈白气。

温幸点点头:“好。”

“我这就想。”

“慢慢想,不着急,想的仔细些,那我先过去找,对了,你一会叫我就给我打电话,别下车,我手机调成震动模式了,不会吓到妙妙的。”

这小家伙的习性,边悦很懂。

自上一世温幸离开后,妙妙就是边悦在养,一直养到妙妙也离开,妙妙走后,就像是温幸唯一留给她的心理寄托消失了,没几天,她又接回妙妙之前产下的小崽,继续在家养。

边悦脱下高跟鞋,赤脚走。

这小东西胆小又怕生,误跑出来后找不到家,估计是应激了,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边悦到处打着手电筒看。

尤其是绿植下。

她的动作很轻,找的很细,一点点缩小范围去看,绿植花园找遍,还是没找到那小不点。

温幸开始坐不住,下车。

“怎么下来了?”

边悦下意识去摸温幸的手,结果,她的手比温幸的还要冰,立马松手。

温幸眼睛红红:“一起找。”

“好,那就一起找呢。”

边悦语气柔软下来,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温幸的腰,语气,眼神,肢体动作,都在流露出对眼前人的怜爱。

“能去哪”

边悦停下想。

很快,心中有了答案,她过问温幸:“阿幸,你是不是直接就冲出来找了,家门外面的小花园没看?”

温幸回想:“好像是。”

“那我们回去看看。”

边悦走在前,这的围栏就是装饰,她直接踩着外面的石墩子翻进院子。

回头抬手示意温幸等着。

边悦脚步越来越轻,开始检查院内花坛下,她直接半趴在地上,侧头一个个去看,终于,看到一个白色猫影,妙妙蜷缩在栅栏后面,全身发抖。

边悦眼疾手快,立马抓住。

“阿幸!”

温幸激动:“太好了。”

边悦抱着妙妙转身,迎面而来的猫毛和灰尘让她不停打喷嚏,看温幸也要踩石墩进来,她赶紧快步走过去。

边悦扶她:“小心滑倒。”

目光缠绵又温柔。

“喏,给你的小猫咪。”

边悦笑的很是开心,她将怀中的妙妙往前递,温幸两手刚张开,又赶紧收回,她不抱它。

边悦问:“怎么了?”

“它现在应激,我怕来回换人抱,它更害怕。”温幸满脸担心,她看着妙妙,左手轻轻抚毛,妙妙蜷缩成团,全身颤个不停。

“边悦,太谢谢你了。”

温幸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

紧绷的心瞬间安稳落地,直到现在,她才注意到边悦的着装,她说她穿的少,她何尝不是,她的手,都冻红了,还没穿鞋。

为好看,路面铺了小石子。

路面颜色不同。

交叠起来像是一道彩虹路。

可光脚踩在上面,很硌脚,温幸看着边悦脚上的一层薄薄黑丝,再看看她衣服,头发上的大面积尘土,心中是藏不住的汹涌情绪。

罕见的,她眼中闪过一丝迷惘。

温幸拎回边悦的高跟鞋。

边悦这会的注意力还在妙妙身上,她不断轻抚,试图让妙妙在她温暖怀中安静下来。

但下一秒,脚就被抬起。

她差点腿软摔倒。

垂眸去看,温幸一声不吭半蹲在她面前,左手握着她的脚掌,右手帮她仔细穿高跟鞋。

“阿幸”

吓得边悦连忙退步。

她紧跟着半蹲下来,让视线与温幸齐平:“怎么了?鞋子我自己穿就行了,这没什么好内疚的,我有时在外跑步,也是光脚的。”

“”

温幸没吭声。

但这次,她的劲没扭过温幸。

边悦怎么可能让温幸蹲下给她穿鞋?她正想使劲拿过高跟鞋时,眼睁睁看着簌簌两个东西落下去,低头看,地面是泪花。

温幸默不作声地哭了

可是妙妙已经找到了,她不应该是开心的吗?

边悦轻唤:“阿幸。”

温幸的沉默让人不安。

她无声落泪,手上动作不停,帮边悦穿好鞋后,她的手,又在高跟鞋的鞋面上擦了擦,擦净灰尘。

“阿幸”

“不要这样。”

这次换边悦哽咽。

呼吸有片刻凝滞,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温幸这样低姿态,她心里更难过。

她的阿幸,怎么能做这些事?

她该高高在上,被人疼惜。

怎么能蹲下给她穿鞋,最后,还用手去拂掉她鞋面上的灰尘

边悦看不得温幸的低姿态。

她左手抱着妙妙,右手去扶温幸起身,温幸抬起的头撞进她的视线,这一秒,边悦愣住,这样疼惜的眼神,她很是熟悉。

下一秒,眼前人将她紧紧相拥。

温幸哭腔明显,温热的呼吸散在咫尺间,她斥责边悦:“你是不是傻子啊,赤脚走了这么久,你都不知道疼吗?”

傻子,疼。

怎么听,这都是关心。

边悦含泪轻笑:“疼。”

“当然疼。”

温幸哽咽着:“我帮你揉揉。”

两人之间的距离刚刚分开,边悦就又将人拉入怀中,下颌倚在肩头,她在温幸耳畔旁低语。

“我想吃你煮的面。”

“阿幸,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第62章 阿幸,试着试着喜欢我,好吗?

“可是我忘记带钥匙”

她们被锁在门外。

温幸的回答让边悦哭笑不得, 她趴在温幸肩头因笑而轻颤,搭在对方腰上的手使劲,肩膀微耸, 最后一下紧紧抱了抱对方,随后不舍松手。

边悦柔声:“那你跟我回家。”

回家

四目相对,温幸那双湿漉漉的眼一眨不眨,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如走马观花般在脑中浮现出, 沉思过后,她应声:“好, 我跟你走, 还有我的猫。”

这一瞬,边悦心跳骤然加速。

她张扬明媚的脸上, 是抑制不住的笑意:“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温幸点头:“嗯。”

她们都知道这话的含义是什么。

从小在父母辈的恩怨下,家这个词, 对于她们两人来说都很敏感,如果边悦有家,那温幸就没家了,反之, 如果温幸有家,那边悦就没家了。

边悦知道, 温幸与她和解了。

“拉钩。”

边悦伸出小拇指。

“小孩子。”温幸被她逗笑,尤其是顶着一张御姐脸, 偏偏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和表情。

边悦轻哼:“我就是。”

“妙妙, 你说呢?”

怀里的妙妙,这时也给面子的喵了一声。

边悦:“妙妙都说我是了!”

温幸的视线本来跟着定格在妙妙身上, 但被隐约可见的细白腰部吸引,她微微蹙眉,语气轻轻:“我看你是破布姐。”

“破布姐”

边悦眼神露出迷茫。

不过,她又趁机去拉温幸的手,温幸的手又软又嫩滑,她拉着她的手轻晃,佯装无奈被冤枉:“怎么又是这个称呼,这样喊我,感觉我像个流浪的。”

温幸闷声:“谁让你穿这么少。”

“嗯哼?”

边悦察觉到醋醋情绪。

温幸有种被对方识破后破罐子破摔的娇怒脾气,她勾着尾音:“嗯哼个屁。”

边悦被骂后还挺开心。

“阿幸,你不喜欢我穿成这个样子呀?”边悦伸腰,展展自己的衣服,该露出的地方又露出来:“可我就是穿给你看的呀,你不喜欢吗?”

“我又不是男人。”

温幸侧头,耳根浮起一层淡红。

说完后察觉到不对,她面上镇定自若,可实则却是已读乱回:“我也不是喜欢女人的男人。”

边悦眉眼弯弯:“啊?”

“你是男人?”

“我怎么不知道?”

边悦逗温幸逗的不亦乐乎,尤其是看她那红胀的脸,和那着急无措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懊恼后悔样,更觉得好玩可爱的很。

温幸结语:“你——”

边悦眨眨眼:“我是女人。”

“喜欢女人的女人。”

温幸愣住,一时之间,她还以为边悦再和她玩阳谋,迟迟不知该怎么接话。

边悦温柔笑说:“你呢?”

既然气氛到了,聊天氛围也愉快,倒不如试探试探,看温幸怎么回答。

温幸:“我是——”

“是什么?”

边悦一脸着急的追问。

“就不告诉你。”

温幸一个转折,给边悦期待落空在地,她起身,背身慢慢而行,柔软眼眸多出浅浅笑意。

边悦追上去:“聊聊嘛。”

“就不。”

美俏的脸颊微侧,温幸睨眼气鼓鼓的边悦,她的笑轻柔如棉:“边悦,你在期待什么?”

边悦心虚:“就是正常聊天。”

“择偶条件,这可是女艺人的隐私,我才不会和你聊。”温幸翘着尾音,装傻:“你,破布姐,休想在这套我的话。”

“我真是——”

边悦被怼的一愣一愣。

边悦刚想关于这个话题再多说几句,温幸直接上车,车窗落下,她挑眉看她。

边悦扯着薄唇无声笑笑。

“司机这就来了。”

妙妙现在的情况比刚才好多了,温幸小心翼翼将小不点抱在怀中不断安抚,声音都软了:“妙妙不怕,妈妈抱着你呢。”

“妙妙,都怪我粗心。”

“你能不能原谅妈妈呀?”

“今晚是我做错了”

一声比一声柔,这猫怎么想的,边悦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此时要化在这几句柔软音调中。

边悦开车:“它又听不懂。”

“听的懂。”温幸柔声,她握着妙妙的小爪子:“是不是呀,喵喵几声,告诉她,我们听的懂呢。”

就跟幼师一样,软糯糯。

边悦只是听,就眉眼弯弯。

无声的笑就没断过。

妙妙:“喵~喵~”

温幸音调微扬:“听到没?”

“听到啦。”

最后一字,边悦拖音很长,很明显的宠溺语气,前方正好红绿灯,她刚侧头,就撞进揉着温柔的眼瞳,温幸正看着她。

边悦问:“在看什么?”

“没什么。”

温幸若无其事转过头。

边悦没在意,只当是她抬眸瞬间,恰巧与她眼神相撞罢了,但下一秒,温幸开口问她:“你怎么过来的这么快。”

“我——”

根本没走

边悦将话题抛回去,她说:“你猜,我看你聪不聪明。”

温幸悦耳的嗓音柔缓出声:“你没走,是吗?”

边悦笑而不语,默认。

“可我明明看到,你放完仙女棒烟花,就开车走了。”温幸坦诚的话语中带有困惑:“为什么走了一半,又没走,或者说是返回了?”

边悦低笑,笑声轻飘飘。

“噢,你在阳台上看我呢?”刚好到家楼下,边悦低着眼睫望去,神情专注而温柔:“那你觉得今晚的仙女棒烟花好看吗?”

“你知道我在看你”

温幸果断嗅到这句话中的含义。

边悦坦诚:“你在看我这件事我不知道,但我的仙女棒烟花,确实是放给你看的,只不过你能不能看的到,我不知道。”

“我在赌,赌你会看我。”

这话意思很明显。

没有一个女人大半夜会悄悄去看另外一个女人,而且,一个顶着寒风默默放烟花,一个站在阳台,吹着冷风默不作声。

肢体是最好的言语

心神奔跑浪游,温幸呼吸错乱,眸光更是来回飘闪不定,正在她情绪紧张稍显无措时,不属于她的香味,忽地就萦绕在鼻尖。

她侧头,边悦正在靠近。

她离她越来越近

近到,她能闻到股奶茶的甜味,这种甜,甜的腻人,但很奇怪,这种甜,只有她知道,因为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甜味奶茶。

而这味道。

已经消失很久。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重新在边悦身上闻到,心中悄悄地咯噔了一下,等回过神时,那蛊人心的红唇愈发靠近

“阿幸,你怎么闭眼睛了?”

“是不是有脏东西?”

“快,我给你吹吹!”

边悦放下纸,去扒拉温幸眼皮。

“我刚就看到你下眼睑这有个睫毛,说帮拿纸帮你擦,结果就慢这几秒,就给你蛰的眼睛睁不开。”边悦扬起身,认真的盯着眼前人。

她的狐狸眼瞪特大。

帮别人擦掉落的睫毛,自己眼睛瞪这么大干嘛?傻乎乎的,但——

傻的还挺可爱

温幸后知后觉,笑了。

边悦游离在局外:“别笑。”

“笑了就不好捏,我跟你说,我近视眼,一会我要是给你戳到眼白里去,你可别揍我哟。”

温幸定眸:“就揍你。”

“我可是会跑——”

话音未落,边悦僵在原地。

温幸在她说话时,忽地倾身靠前,她离她很近,额头贴下颌的距离,柔软相触,姿势有些亲昵。

温幸仰头问:“这样呢?”

平静随意,没有任何不妥。

“这这就看的蛮清楚”

不用照镜子,边悦就知道她现在有多红,幸亏是在晚上,幸亏是在车内,少女般的心悸才能勉强隐瞒。

边悦坐回去:“好了”

温幸明知故问。

“你怎么突然不活泼了?”

在等边悦回答时,温幸就垂眸抚摸着喵喵,只是低垂下的眸光,时不时往身旁人那边看去。

“我本来就是淑女。”

这话一出,边悦自己都愣住,天啊,她芳心大乱时,怎么会一本正经说出这种唬人的鬼话,温幸要是能信她,才怪。

但,温幸信了。

温幸下车:“淑女还不下来吗?”

边悦更尴尬了

这打趣,真是要钻地洞。

她下车没踩稳,还崴了下脚,幸亏没摔倒,今要在是温幸面前摔个狗吃屎,她能内耗一个月。

温幸等她:“慢点。”

“你车上没备用鞋吗?”

“有,后备箱。”

边悦今晚被温幸逗的,脑子完全宕机,遇事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全都忘了。

温幸帮她去后备箱取鞋。

“穿吧。”

一双平底鞋被放面前。

这次,有了前面经验,边悦脱高跟鞋时就在留心眼,脱下左脚,立马拎起,右脚也是这步骤,生怕温幸又蹲下帮她拎高跟鞋。

两人并肩而行,走到电梯口。

边悦刷卡八楼。

但,温幸却抬手摁公共楼层。

“去一楼干什么?”

都这个点了,再加上今天特殊节日,楼层内的商用区域都暂停服务业主。

温幸:“想出去走走。”

“穿成这?那我去楼上给你拿件衣服。”边悦始终觉得她车上的衣服太单薄,温幸会冷。

温幸摇摇头:“我不冷。”

“你冷吗?”

面对温幸现在会对她流露出的关心,边悦唇角浮现出不自觉笑意:“我也不冷,穿着皮衣呢。”

走在依次亮起的白灯下。

夜风轻轻吹拂。

2013年,还能看到星星。

温幸抱着妙妙,她走在边悦右侧,边悦则是抬头看着天,一个一个的数今晚的星星有多少颗。

“26,27——”

温幸提醒:“看着路。”

“你打断我了。”

边悦依旧抬头数着:“28,29,30。”

“那我不提醒了,等会你摔倒,你可别怪我。”温幸往右边走走,不再让边悦挨着她找平衡。

“31,32——”

边悦默不作声又靠上来。

温幸柔声调侃:“你不靠着我,是不是还不会走路了?”

“谁说的?”

边悦紧抿唇,右手顺着温幸的胳膊,熟络的钻空隙挽上去,垂落的手,自然的搭在温幸左手手腕上,无名指和小指与她手指轻触交缠。

也不一定要靠着,挽手也行

温幸停下前进的步伐,指尖上细细的酥麻感,让她有些无措和心慌,热浪在脸上更是一层层翻涌。

而边悦还在数星星。

“33,34,刚刚好。”

牵手这一刻,刚刚是34颗。

温幸闷声嘟囔:“34怎么就刚刚好了,3寓意不好,4寓意更不好。* ”

边悦这才回头看向身边人。

她看看温幸,在看看她怀中的妙妙,心跳激烈起伏,这就是她曾经不停想要梦到的美好画面。

边悦空着的手摸妙妙头。

她语气沉沉又柔和:“妙妙,你妈妈说的对,34一点都不好,最不行都要80,如果是100,就更好。”

“你在说什么?”

温幸听不懂这一连串数字。

边悦目光灼灼,浅含泪意的眼中满含爱意:“阿幸,我在跟你攀比呀,不管你的数字是多少,我的数字,永远都要比你多,不过,一样多也挺好,但,我的小数点还是要比你多。”

她要永远照顾她。

就算再次面对死亡,她还是要做最后一个走的,在温幸走时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帮她料理后事,打理人世间未处理的事,最后,再去找她。

上一世,她就是如此。

要是换成温幸,她可舍不得。

温幸摇头:“听不懂。”

“妙妙,你妈妈是笨蛋呀。”

边悦心情不错,她从温幸怀中抱过妙妙,想让温幸胳膊歇会,一直团着会麻。

妙妙应几声:“喵喵喵~”

“你倒是和我的猫混熟了。”

温幸刚逗了好久,妙妙都不吭声,这到边悦怀里没待多久,就应声。

边悦眼露柔光。

“因为我真心喜欢它呀。”

温幸掀起眼皮幽幽看向她:“真心喜欢?你见它才几次,哪谈的上真不真心二字,边悦,你的真心,未免也太随意了。”

边悦:“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温幸漫不经心的应。

“爱屋及乌,我喜欢你,所以,我也喜欢你的猫。”

喜欢你

温幸猛抬头,感知着睫毛颤抖。

她不再平静,枝头哗哗坠落的清香桂花,将心中湖泊砸落出水花,一圈又一圈涟漪不退。

边悦微微勾起唇角,看着她笑。

“阿幸,我喜欢你呀~”

“阿幸,我-喜-欢-你~”

“阿幸,你可以喜欢我吗?”

“阿幸,喜欢我吧。”

自信,明媚,张扬,温柔,美貌,潇洒,身材,细心,乐观,活泼,温幸此时,眼中全是边悦的优点。

时间定格,砰砰砰心跳。

温幸一时间有些晃神,她下意识后退,脚下石子,踉跄瞬间,被人及时拉住。

她抬眸,正对边悦水波荡漾的眸。

边悦没有退后,反而愈发靠近,鼻尖热息轻拂皮肤,温幸只觉腿软,下一秒,真有些站不稳,但眼前人却将她稳稳扶住。

边悦在她耳旁轻声问。

“阿幸,试着试着喜欢我,好吗?”

第63章 阿幸,优先考虑我,好吗?

温幸肉眼可见的慌张。

被男性表白爱意是常有的事, 偶尔也会有女艺人旁敲侧击,但,今晚是一直视她为死对头的边悦, 而且,对方还是她名义上的“妹妹”,信息量太大, 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况且, 直视她的眼专注又温柔。

边悦对她的炙热炽烈。

表现的很明显。

温幸心头微生波澜。

她犹豫了

但, 没直接拒绝。

边悦看着明显有些不知所措的温幸,她知道, 温幸心肠软, 面对她这样得寸进尺的人,脑中此时定在组织语言, 想着如何委婉表达而不伤她。

边悦此时比想象中的放松。

她说这些,并不是要一个答案或者承诺,她只是想让温幸知道, 知道她的心意是什么,知道她每次出现时,不管是妆容还是衣着,想要吸引的人是谁, 至于温幸如何选择,在她这里不重要。

边悦口吻轻松:“吓到你了?”

“有些。”

温幸一时之间实在没法接受。

边悦与她开玩笑。

“我要是你, 直接被吓晕。”

温幸试探:“那我现在倒地?”

看着温幸紧张时不自觉流露出滞后性可爱感,边悦笑笑没吭声, 可眸光却氤氲出一层浅淡温柔, 她并不觉得自己今晚失败了,被温幸知道她的心知所属, 是件好事,起码跨出第一步了。

见边悦不说话,温幸有些尴尬。

她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去边悦家,怕进了私人空间,会发生些不可控的事。

“你在害怕?”

“我——”

明明什么都没说,边悦却好像又什么都知道,她就像能窥视她的心,温幸温吞道,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这是正常人都会想的事

“那今晚不回去。”

边悦从兜里掏出钥匙。

“我去车上睡一晚,明天我找个开锁的,给你把家里那一摊子事都处理好,钥匙给你放门口,你睡醒直接回就可以了。”边悦笑笑,丝毫不像一个表白被拒的人。

温幸犹豫:“不太好吧。”

她来人家家住,还把人家赶去车上,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人家又不是冤大头

“还是我去车上吧。”温幸有些不自在:“毕竟,今晚是我粗心,丢垃圾时忘记关门,让妙妙跑了出去,自己出去找时,又忘记带钥匙,大晚上还打电话把你叫了过来,是我的问题,抱歉。”

“这叫问题呀?”

边悦不喜欢温幸这种凡事总是先自我反思的习惯。

说好听些,有素质。

说难听些,在内耗。

还是要有些钝感力。

温幸对于边悦的话不明所以。

这就是她的问题。

边悦开导她别自我内耗:“这只是日常生活中很不起眼的一个小点,谁能保证自己能记得住每一件事?再说,妙妙都找到了,你今晚也有住的地方,而我也不觉的你半夜有打扰到我,所以,你为什么还说是你的问题,我都不觉的有什么,你又在自责什么?”

“那”

“那就好。”

温幸眨眨眼叹气。

她的眉眼此时被光线勾勒的很深,浅色瞳孔里,藏着她所有心事,边悦在旁却将所有看的一目了然。

边悦:“别想这么多。”

怎么可能不想这么多

尤其边悦今晚还对她说了不该说的话。

温幸纠结过后:“我是直女。”

边悦点头。

“嗯,我知道。”

她接受的态度太过坦然,以至于温幸还小小怀疑了一下,她刚是不是表达错了,让边悦会错意。

气氛忽地有些尴尬。

温幸哑语。

暗昧光影落在身上,沉默行走。

边悦轻唤:“阿幸。”

温幸:“嗯?”

“我今晚跟你说这些,其实就是心之所向,感觉当下时机挺好就说了,也没想着必须要达到一个什么目的,或者听到你的什么回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是什么,我怕以后再有什么误会,你生闷气。”

边悦倒是直接打起直球。

生闷气

这说的叫什么话

温幸刚微微蹙眉,边悦就改口:“怕你误会。”

温幸又重复:“我直女。”

“我知道。”

边悦的回答也没变。

“你不难过?”

温幸之前拒绝别人时,可没有一个人像边悦这样流露出被拒后的松弛感,她就像跟她开了句玩笑,到头来,只有她认真而已,对方跟个没事人一样。

“阿幸,我——”

边悦把每个字都咬的格外清晰,声线清越:“我可以在你这排个队吗?”

温幸诧异:“排队?”

边悦望着她,眼睛忽地像月牙般弯起:“如果有天,你想试试恋爱的感觉,那么优先考虑的人,可以是我吗?”

她语气愉悦,并不沉闷。

不给温幸任何压力。

温幸沉思:“可我是直女。”

边悦闻言依旧奉上甜甜的笑容,她再次真挚的问道:“那当你想试试和女生在一起时,优先考虑的人,可以是我吗?”

温幸心滞半拍,她盯着她的眼。

“可你是我妹妹。”

这话一出,边悦懂了。

她的喜悦不再收敛,仰头笑眨着眼,就这样在温幸的注视下,她不管不顾跑出去好远,又气喘吁吁跑回来,她红脸看向温幸:“阿幸,你答应了!”

“你怎么听话的”

温幸避开对视,说些别的。

她的动作太不自然。

边悦立马察觉到眼前人的羞涩,她压不住喜悦,两手轻搭在温幸微微泛红的脸颊,让她与她视线相对:“阿幸,可要说话算数哟~”

温幸半蹲下躲开。

“你并没回答我的问题。”

她们是名义上的姐妹,这样的事,先不说基于她们的艺人身份,会因此带来多大的舆论压力,就连家里这关,都是难上加难。

她们之间,很难有未来。

边悦反问:“异父异母,怎么又算是姐妹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温幸闷声:“别人不这么想。”

她也不知道这世界上会不会真有人能与她共鸣。

“阿幸,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边悦清澈的眼中透着倔强:“但,事情总会解决的,如果你害怕,我们可以先一直地下,慢慢来,不着急,我们一起想办法日后该怎么跟你妈开这个口。”

边悦父母才不管她。

他们的人生态度 。

一个词概括:及时行乐。

可温碧云不同,她对温幸的掌控欲很偏执,要不是今年特殊情况,温幸根本找不到机会去卸权,现在估计还是一个四肢被钢线串起,被放在橱窗里的精致芭比。

温幸打断:“你想的太远了。”

“我现在不感兴趣。”

说到温碧云,温幸态度突然变了。

边悦知道,温碧云的存在,对于她们来说是一道很难跨越过去的坎,就如上一世,一直到最后温幸跳楼,从头到尾知道她们这段不为人知的关系,除了彼此,没人知道。

身边人会猜测

但,她从未承认过。

甚至到最后在温幸葬礼时,边悦都没身份出席,因为在外人眼中,她们是死对头,她的到来,只会吸引媒体的不良注意,扰乱大家人世间送温幸最后一趟,而边悦也不能违背温幸生前意愿,将温碧云过往丑事揭露。

所以,她连妹妹的身份都没法用。

夜幕降临,宾客散去。

她才在棺前看爱人最后一眼。

“你怎么了?”

温幸亲眼看到边悦又忽地落泪。

明明刚才就算表白被拒也性格鲜活,此时,浑身上下却透出沉默寡言的悲哀。

温幸困惑:“我话说重了?”

但好像也还好

边悦强颜欢笑,她抹去眼泪:“没事,风吹的。”

“我话——”

“我只是怕你不给我煮面。”

温幸话还没说完,边悦就抢先一句。

温幸不解:“煮面?”

怎么好端端话题又到吃上面。

“对啊,煮面。”边悦背过身,呼吸轻颤:“你害怕我,你不让我晚上回家,今晚我等了你好久,一口饭都没吃,又饿又冷。”

温幸致歉:“对不起。”

“走吧。”温幸伸手拽拽边悦衣角:“回家吃饭了。”

边悦置气:“你做。”

“嗯,我做。”

“还要吃炒鸡蛋。”

“可以。”

“再来个皮蛋豆腐。”

“”

温幸无奈到笑笑。

这是女艺人该有的饭量吗?

不过也还好,边悦说的这几个菜,刚好是温幸为数不多会的,但凡再多一个,温幸就要拒绝了。

快到家楼下时,边悦停下。

温幸:“怎么了?”

“帮我拍照。”

边悦掏出备用机。

温幸接过手机:“这一身?”

“我这一身怎么了?时尚的完成度除了脸和妆造,最重要,也少不了当下氛围感。”说罢,边悦就在路灯下开始摆姿势。

温幸不懂,但尊重。

但她眼睛没瞎,注意到边悦怀中抱着妙妙,可注意到后依旧一言不发,不提任何妙妙不适合出境的字眼。

边悦察觉到后红唇翘起。

边悦看相册:“拍的很好嘛~”

“你喜欢就好。”

其实温幸拍照技术一般。

但她知道,是被拍的人好看,才显得她的拍照技术好。

边悦惋惜:“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

“这会星星好像不亮了,少点光感。”

“但没关系,已经很好了。”边悦对自己的p图技术还是很有自信:“我可以后期修图的。”

温幸声音一字字清晰而温和。

“没事,我有办法。”

边悦纳闷:“什么办法?”

温幸拉着她换位置,她们往后面走了走,走到有土壤的地方前,打开手机看光线,光线是ok的,温幸又抬头盯着屋檐看。

边悦好奇:“你在看什么?”

她跟着抬头看。

上面是一块黑色大理石板。

温幸搞神秘:“你不管。”

她抬手示意边悦边上去,不要好奇她要做什么,但边悦不想走:“看看嘛~”

“不行。”

温幸摇头。

她叮嘱:“你一会得看镜头。”

边悦勾唇:“我肯定看镜头。”

话没说完,她想说的是,肯定看镜头后拍照的人。

温幸边做边回头:“不能转身。”

“转身是小王八。”

边悦说起她们小时的用词。

温幸闻言轻笑,手下一根根摆好。

“你往前站站。”温幸回头看向背影朝她的边悦:“一会我们别碰到。”

边悦不懂:“为什么会碰到呢?”

但还是听话往前走走。

温幸掏出打火机,迅速点燃,立马小碎步反身跑回去给边悦拍照,边悦嗅到花火味,刚才允诺忘的一清二楚,她立马转身去看,眼前,是一根根摆放整齐的仙女棒。

边悦捂嘴嬉笑。

“转身转身。”

温幸拍照键摁个不停。

但边悦就跟聋了一样,根本听不到,她背身而站,眼底雾气弥漫,一直看着面前被温幸摆出的仙女棒,竭力让自己镇定,不要再次失态。

“边悦!”

温幸终于忍不住唤她。

边悦闻声转身,眼尾泛红,温幸之前从未发现眼前人是个爱哭鬼,地上仙女棒的光折射在头顶黑色大理石,而下面的人,娇娇的泪眼摸样惹人怜爱。

——就这样

“星星合影”照被拍下。

第64章 阿幸,拜托拜托,你最好了

“阿幸, 你什么时候拿的仙女棒?”边悦蹦蹦跳跳跟在温幸身边,问个不停:“阿幸,今晚这几张照片我可以发微博吗?”

温幸衣裙随风飘逸。

“你到底让我回答哪个?”

边悦激动:“第一个第一个!”

温幸立马捂耳朵, 不止捂自己的,还捂妙妙的:“给你在后备箱拿鞋,看到就顺便拿了。”

边悦挑眉:“顺便?”

“这么长一截子叫顺便?”

她用夸张手法比出一个长度。

温幸学她, 两手拉开的距离是边悦刚比出的金箍棒长度:“你家仙女棒这么长?”

边悦瘪嘴:“都一样。”

温幸反问:“怎么能一样?”

“反正这个东西不好装口袋, 就是你刻意的, 你想着给我放着看的。”温幸半天说不到边悦想听的,没沉住气, 她自己一吐为快。

温幸没否认:“噢。”

但承认的语气怪怪的。

尾音扬着, 感觉故意戏谑。

边悦刷电梯卡,不开心。

电梯入户, 边悦在门口鞋柜拿拖鞋,刚弯下去,一股温热就逐渐靠近她后颈, 她立马抬手摸上去。

正巧,一把握住温幸的手。

温幸反手打她:“别动。”

“怎么了?”

边悦闷声问道。

温幸又喊外号:“破布姐。”

“你看,让你以后再穿这种衣服。”温幸从边悦背后捏下几根杂草苗,嘟囔道:“也不知道你刚碰哪了, 这后面怎么能粘上这个。”

边悦郁闷吸气。

“那你身上还有猫毛呢。”

温幸微笑着,跟她慢慢地, 一字一字表明目的:“我的重点是这个吗?”

“哎呀,醋呀醋。”

边悦调皮的捏捏鼻子。

她这臭嘚瑟的样子, 简直让人不想搭理, 温幸睨她眼,左脚踩右脚跟, 换了鞋就径直进屋,搞砸了,边悦又灰溜溜跟在身后进屋。

全自动,人进屋灯亮。

温幸发现端倪。

指尖轻搭皮质沙发,顺着纹路,她困惑不已:“为什么你家客厅都是这种风格,大电视配个双人位的小沙发,不会觉的突兀吗?”

边悦摇头:“不啊。”

“我又不会邀请外人来我家,屋内所有东西,我就准备两个人的就行,我和我未来女朋友的。”

边悦说完就下意识看温幸。

温幸侧头瞬间微微抿唇,很细微的小表情,她淡声:“挺好的。”

温幸去厨房,边悦跟在身后。

边悦洗手:“我帮你。

“不用。”

温幸拉开冰箱看,跟想象中的不用,里面食物被摆放的整整齐齐,就连菜,都是切好处理后真空包装的,直接打开包装就行。

温幸诧异:“你弄的?”

“我不怎么过来住,这都是我让阿姨每天弄的。”边悦笑笑,厨房就是她的禁地,她不会做饭。

温幸:“有些浪费。”

边悦接话:“我跟她说了,第二天过来打扫卫生时,冰箱的菜要是没动,就让她自己带回去吃。”

这温幸就不懂了。

她们这行,几乎不沾家,常年都是酒店,既然是这种情况,为什么又要让阿姨给家里每日备菜?

“这阿姨家里条件不好?”

温幸想到边悦是不是在刻意关照。

边悦摇头:“不知道。”

“家政公司没说。”

温幸又问:“那你图什么?”

“我就图帮我女朋友省事。”

边悦倚在门框,脸上浮现出几分笑意,她与温幸之间还有几步距离,对方表情看不太清楚,刚挪了几步,就恰好撞上视线。

温幸问:“你看什么?”

“看你。”

边悦笑出声。

温幸反问:“那你笑什么?”

“阿幸,你是不是幻听了呀?我没笑啊。”边悦装傻,说着说着最后一秒又没忍住笑了下。

温幸无语:“你还说你没笑?”

“没啊!”

“不做了。”

温幸甩手不干了。

边悦声音娇娇,她赶忙两手拉住要出厨房的温幸,哄着:“哎呀哎呀,做嘛。”

温幸还走,边悦抱住她的腰。

此时,她就像个耍赖的孩童:“阿幸,我肚子饿,我想吃你做的饭嘛,求求你了,拜托拜托,阿幸,你最好了。”

温幸无奈:“放手。”

“不放”

一放手温幸就走了。

“你不放手,我怎么做?”温幸气不过,抬手在边悦脑袋瓜上拍了下:“你确定你复查的头颅ct没问题?没给你摔的智力倒退?”

边悦拉长音调:“阿幸——”

温幸手揣兜找东西。

“我这有。”边悦手腕上随时套着小皮筋。

温幸睨眼,卡通月亮。

“幼稚。”

口嫌体正直,散落下轻轻扬起的长发被挽起,边悦在旁看着,最后伸手帮忙调整,将月亮图案摆正。

边悦夸:“真好看。”

“我看你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温幸左手撑在岛台面上,挑眉示意:“请这位帮不上忙的人往出站站,别影响我走道。”

边悦乐呵呵笑一下。

她确实帮不上忙,出去找了个小板凳,搬来坐在冰箱旁的角落,温幸每开次冰箱,她就对人家笑盈盈,心都在发甜。

拿出相机,对着温幸开始记录。

“这可是阿幸给我做的第一顿饭。”

“在这做的第一顿哟~”

边悦又碎碎念的补了一句。

“拍完底片给我,我要报备。”比起边悦拍相处记录时的绵软腔调,温幸就很商务作风,谨记公司叮嘱,凡事留底。

“这都报备?”

这不相当于没私生活

“也行吧,你表姐也不是外人。”边悦将录好的视频微信传过去:“只要不给苏蔓就行,那家伙,八百个心眼子都挡不住。”

“你为什么讨厌她?”

温幸对这点倒是饶有兴趣。

苏蔓也是今年才来,之前与她们都没正面上的工作交集,回想之前发生的事,边悦对苏蔓的厌恶,还真不是说说,尤其是第一面,在停车场给苏蔓推那一下,真够冲动莽撞的。

边悦胡诌:“她长的不好。”

“一脸尖酸刻薄。”

“尖酸刻薄?”

对于边悦的以貌取人识人术,温幸并不理解,再说,边悦身边人杂,每天耳旁吹的都是顺耳风。

她看人,一向不准。

边悦:“反正就是不喜欢。”

“阿幸,你跟她才认识多久,你就听我的吧,我肯定不会害你。”边悦口苦婆心的劝:“还有你的合同那些,一定要自己过一遍,注意文字游戏,别被挖坑,我可以把我的分析师和审核员给你用。”

她们这行,合同这东西挺复杂。

温幸在这件事上没有绝对话语权,背后还有公司,至于具体合同怎么签,她挺被动。

边悦想到什么说什么。

“拆字合同,影子合同,还有附加那些乱七八糟的,一定要注意。”

这都是她之前踩过的坑。

边悦正色:“还有纳税这块。”

“我肯定不会逃税。”温幸俨乎其然:“我的账公正透明,完全经得起查。”

边悦解释:“我没说你的意思。”

“我只是让你注意下你每年实际到手的份额,你可以做到透明化,别人不一样,我是说有可能,真正的税跟你交的税有细微差别。”

上一世,边悦对这块也有疑惑。

反正她最后没查出来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具体到谁,一切都是在暗处。

温幸听出她言外之意。

“我可能被误导然后导致少交?”

“这事完全有可能,谁也没办法百分之百避免自己遇到这种坑事,无良团队也不少。”边悦说的简单明了:“苏蔓信不得。”

温幸:“我知道了。”

“那我明天就把我——”

“不用了,谢谢。”

温幸提前拒绝边悦好意,即使她都没说完后半句。

边悦不放心:“阿幸。”

“我们现在的关系,还没亲近到能看彼此商业合同这一步,再说,合同本来就很私密,我认为,就算关系再亲近,也不能看。”

在这一点,温幸划清界限。

边悦点头:“我理解。”

上一世那件事闹的很大,可即便如此,温幸都不接受边悦最信得过的团队协同合作调查,最后,虽然补缴了税款及滞纳金,但还是让温幸一段时间内贴上“劣迹艺人”的贴标。

边悦猜,估计与温碧云有关。

所以,温幸不想被太多人知道,尤其还是与温碧云关系敏感的边悦,更不可能让边悦搅进来,毕竟,当时的边悦娇纵蛮横,脾气又臭又大。

她只能寻求苏蔓的帮助。

这件事,估计也是苏蔓后面要挟温幸去做那些有违初衷本心事情的把柄。

最信任的人,知道的也就越多。

边悦平心静气道:“阿幸,如果你有需要,第一个想到的人,可以是我吗?你可以先试试我处理危机公关的能力,然后再决定还要不要去找苏蔓,好吗?”

温幸侧过头:“你这话不自洽。”

边悦咬重音字。

“怎么就逻辑不自洽了?”

她看出温幸微表情下的拒绝与逃避,她忍不住上前,两手轻托对方腰肢,温幸的双腿瞬间半悬空,被动坐在岛台上。

边悦将她圈在怀中,让她不得不与她对视:“阿幸,我——”

“太亲密了。”

温幸两手抵她肩。

边悦话语间透出丝丝委屈感:“你不好好跟我说这个话题,总是逃避,我只能这样和你说话,而且,哪亲密了?这不就是正常谈话距离,只不过从你站着,变成你坐在岛台上。”

温幸看了看,好像也是

但她还是抽身躲开。

眼看对方离开,边悦伸手想拉扯,结果不小心蹭到温幸左脸,她的耳垂,很烫。

温幸站在离边悦几步远的距离外,淡声道:“我自己会注意的。”

边悦点头:“好吧。”

边悦一向信得过温幸的敏锐力,点到为止,不再多说废话,她转身去厨房端菜,两人坐在餐桌前,摆好碗筷。

“先拍照!”

边悦拿着相机又开始记录。

“今晚的饭色香俱全,可惜,摄像机不能录出味道,不然更馋人,让我看看大厨是谁,阿幸,打个招呼~”

边悦变夹子音,一个劲夹。

温幸左手撑下颌,秀气眉眼微挑,打了个柔和的眼神招呼。

边悦点评。

“还真是惜字如金呀。”

“阿幸,你拍我。”边悦把摄像机给温幸,她在镜前整理妆发着装。

温幸言简意赅:“再不吃凉了。”

“很快很快。”

边悦清清嗓,两手紧拽衣领,拽的平整些。

“今天是特殊又美好的一天,阿幸知道了我心里在想什么,还给我拍了很多张好看的照片,最重要的是,她今晚为我下厨啦~希望后面的生活,我们的关系会越来越亲密。”

“还有——”

“我的阿幸,一定会平平安安。”

看着镜头内女人明媚娇柔的笑意,温幸唇角微牵,疏远神色融化。

还真是小孩子

第65章 现在接触好像也没意义

因为今晚温幸在家, 边悦洗澡的速度都快了很多,以至于慌张到脚滑,差点在浴室摔倒。

她刚“啊”一声。

浴室外, 就响起温幸问候她的话:“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脚滑。”

边悦扶着台盆秀眉紧蹙,脚腕那块明显泛红, 希望一会不要红肿。

听里面人说没事, 温幸走了。

听到温幸走远后的脚步声, 边悦才敢原地唏嘘叹气:“真是倒霉,什么时候崴不行, 偏偏这会, 耽误事。”

边悦试着走路,使劲就疼。

她扶着门框酝酿。

听到再次靠近而来的脚步声, 边悦一鼓作气出浴室,盛满雾气的眼眶直迎上那双眼,浓黑长睫掀起, 她的唇比刚才更红,更艳。

“阿幸,你——”

“我刚吃火龙果,要来点吗 ?”

温幸这张脸长的太柔和, 这种长相,有时也挺吃亏, 她同你讲话时,明明没有任何额外露出的柔软情绪, 却会让人误以为情爱。

边悦笑吟吟没说话。

温幸轻声:“嗯哼?”

“吃的唇色都红了。”边悦此时眼中就只有温幸的唇瓣:“还挺好看。”

对牛弹琴

温幸干脆不理, 白问。

看着对方被自己无语出去,边悦才稍微放心, 她站直时脚腕好痛,她一瘸一拐在次卧内的沙发坐下,找个长裤子换上,怕被温幸看到。

如果温幸看到,会关心她吗?

应该会吧

边悦还挺想试试。

但琢磨过后,还是算了吧,让温幸担心,她心里也不好受,干嘛平白无故去让温幸平稳的心情波动呢?这样不好。

边悦顺墙走,温幸还在客厅。

“阿幸,怎么还不回卧室休息?被子被褥那些都给你铺好了,晚上要是有什么,你随时叫我,我要是没听到,给我打电话就行。”

边悦靠墙,双手怀胸。

她故意表现出一副松弛样。

温幸没回,只是问:“灯关吗?”

“不关,我还不习惯关灯睡觉,全都打开吧,不然我害怕。”边悦认怂似得笑笑。

其实上次录节目,温幸就察觉到。

边悦现在胆小很多。

但在她记忆中,小时候的边悦并不是这样,也不知道怎么长着长着,胆子越来越小了。

温幸等关灯:“你进去吧。”

边悦怕温幸看出她脚腕不对劲,没多搭话,背身后咬牙切齿的往次卧走,走到卧室门前时,还不忘转身对温幸说晚安。

看着房门闭,温幸才关灯。

今晚,她故意没有多去看手机,手机也被她一直调成静音模式,躺下后,心事重重的拿过看一眼。

微信消息-

置顶,温碧云9+

打开,一连串到极限的语音条。

随便打开翻译一条,看到某公司的董事,某CEO的儿子,某房产大亨家族,试着了解这些字眼时,温幸就有些如鲠在喉的感觉。

其实,她之前没这么反感。

但好像也说不上反感这两个字,就是温碧云说温碧云的,她当过耳风,嘴上说着会的,但实际上什么也不做,冷处理。

这戏能演就演。

演不了,她也不纠结。

不会因为一个好的导演和有实力的班底,就因为要出演一个角,强迫自己去做那些讨好别人的卑贱低微行为。

这种事,温幸从来不做。

所以她在这行很久,事业就也跟她的姓一样,温,不温不火,说不火吧,全民男女老少大多都知道她,说她火吧,自身话题度和变现流量都不行。

资源也就一直在B级。

最近因为和边悦另辟蹊径,倒是小小收割不少,但她知道,这并不长久,只是短暂昙花一现。

温幸想着想着就昏昏沉沉。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条语音的负能量,开始影响到她,莫名跟着烦躁-

嗡嗡

手机连震几下。

是边悦的信息:[阿幸,睡了吗?睡了的话,那就晚安安安~]

指尖悬起,正准备输入。

可温幸却及时停止。

说实话她有些茫然,尤其是今晚过后,就像边悦吃饭时录像时说的那句,她如今已经明白边悦心里在想什么。

之前,她也猜过。

明知边悦的性取向。

难免对号入座

可当真的听到后,如今却是进退两难,不可能有结果,关于这一点,她很确认。

那现在接触好像也没意义

温幸没回信息,翻身睡了。

边悦这边等的哈欠连连,都没等到回复,估摸温幸倒头就睡了,也是,累一晚上,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十二点闹钟,边悦睁眼下床。

刚脚尖点地就差点摔倒。

脚腕肿的夸张,像个小山丘似得。

边悦瘪嘴,刚想因疼而哼唧,却猛地想到别的,肿的刚刚好,她正愁今天没理由留下温幸,这不,借口就来了,也不用担心温幸看到后会多想,去了医院就什么都解决。

“阿幸~”

边悦一瘸一拐走出去。

“我的脚刚不小心扭了,你陪我去——”话音未落,边悦瞧见主卧情况,就着急缩腿跳着蹦跶过去。

窗帘敞开,阳光折射进来。

屋内空空如也,被褥也都被整齐叠放,物归原位,什么都在,唯独不见温幸的身影。

边悦又去屋内别的地方。

除了她没别人。

温幸走了,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怎么就突然走了

昨晚不还是好好的?

如果有工作安排,就算她在睡觉不方便说,也应该给她发个消息打声招呼的吧?

[阿幸,你去哪了?]

[今天有通告安排?]

边悦开始着急。

根本不可能有通告安排,如果有,以温幸对工作的重视和上镜要求,前天晚上,她不会主动熬夜,更不会在凌晨吃带汁水果。

那怎么就突然走了?

边悦想来想去,理由就只有一个,那就* 是温幸自己想走,预料之中,温幸对于她的消息,又是已读不回。

与其干着急,不如去找。

边悦抓起外套,跛着脚就直奔停车场,一路飞驰到山水庄园。

庄园门禁识别:业主。

庄园车牌识别:业主

双识别通过,放行。

边悦将车驱使到温幸家门口,看眼四处摄像头,卡着时间,第十秒立马退回安全区域,再多站会,消息通知就到温幸手机上。

绕半圈,回到山水庄园住宅。

边悦进屋后就躺沙发上开始刷手机,搜温幸名字看动态,最新的都是中秋晚会相关物料,再往后就没有。

边悦给温幸打电话。

已关机。

这样冷处理到底是为什么?

好端端怎么就翻脸了?

边悦简直都要急疯。

温幸身边工作人员的联系方法,边悦这一世还没加上,她想到昨晚那些照片,再要发的那几张里,又加上一张新的进去。

是她抱着妙妙的。

但照片截去部分,不展示人,只是怀中抱着猫咪的局部图,猫咪也后期修图了,边悦把妙妙身上毛色纹路改了。

[我要发微博。]

[九张图jpg.]

边悦给乔秋报备。

乔秋放大看看,并没发现不妥,只是问:[抱着的是谁家猫?]

边悦:[阿幸。]

不出所料,乔秋电话过来。

乔秋不赞同:“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发,不太好吧?而且,南台她补位你,你现在这样,会容易让别人误以为我们被温幸主导,太倒贴示好。”

边悦闻言轻叹气。

“别人怎么想,我不在乎。”

乔秋受不了恋爱脑:“你冷静些好吗?”

“要不这样,这张照片留着后面你们合体活动时再发,就当个活动预热,提前宣传,行不行?”乔秋想到更好的时机。

边悦拒绝:“不行。”

“为什么?”

“我——”

边悦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是想逼温幸主动联系她,这张照片发出去,那些只顾捕风捉影,扎堆起哄的无良营销号,肯定会大胆猜测,难免跟她扯上关系。

到时候,不说别的

温碧云肯定会察觉到不对,刨根究底的对温幸盘问,问她中秋当晚下台后去了哪,跟什么人见面,然后再去求证,若是假的,就会发疯般质问辱骂

所以,照片发出去后,温幸一定会主动联系她,联系她如何澄清,如何自圆其说这件事。

她就不愁联系不上她。

边悦果断挂断电话。

她选择照片,开始编辑文案,就在即将要点下发送按钮时,突然反应过来,立马删除,退出编辑页面。

边悦自己都吓一跳。

她怎么生出这样极端想法

为了逼温幸联系她,而不惜去伤害温幸

边悦洗了个冷水澡,强迫宕机的大脑重新开机,恢复理智,最后,她独自跑去家三甲医院看扭伤,网上不少被路人偶遇的照片。

网上讨论度挺高。

1L:[怪不得临时换人,原来姐姐脚受伤了,工作室怎么搞的,都没人陪着。]

2L:[看起来有些惨。]

3L:[怎么感觉是故意卖惨,来掩饰被南台换掉的尴尬丑闻。]

“阿幸,她那脚怎么回事,是真摔了还是去医院做戏。”苏蔓一手端咖啡,一手刷手机,不知道对方又在搞什么。

屋内静悄悄,久久未有人回答。

苏蔓转身去看,沙发上的人,已经歪着脑袋酣然进入梦乡,她不由靠近些,发现女人浓密下睫处一圈淡淡青紫色,没休息好。

苏蔓静静看着。

凌晨五点,温幸来电,响了两声就挂断,她再回拨过去,对方也不接,想了会,苏蔓就买了最近一趟飞机飞去静安,飞机落地,她立马给温幸发了消息。

温幸秒回一个地址。

她等她接她。

温幸上车后,问什么都一言不发,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车上睡到车下,很是疲倦。

睡梦中的温幸,忽地微弱啜泣。

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她眉头紧蹙,红唇微张,像是急迫的要解释些什么,但又说不出话。

苏蔓趴在沙发旁,不知所措。

最终,在那一滴清泪顺着眼尾缓缓划落时,苏蔓小心翼翼捏着纸巾轻摁上去。

温幸走时还好好的,跟边悦见了一面,就成现在这样,嗓子像吞了两把粗盐,苏蔓不由呼吸加重。

此时,她对边悦的讨厌无限加深。

第66章 意图改变已发生的事

边悦身上代言不少, 没有通告的时候,大多都是品牌方邀约的线下新店开幕剪彩仪式,肿着的脚腕, 藏在刻意穿起的长裙下,就这样跑半个月。

唯爱粉天天在网上控诉。

各种放大高清图。

控诉工作室的黑心肠,不顾艺人身体, 赚着吸人血的黑心钱。

边悦越这样带伤连轴转, 唯爱粉越心疼, 心疼的同时,购买欲蹭蹭蹭往上涨, 销售额都比上季提高不少, 企图这样换来公司对边悦的重视。

“我都要被骂死了。”

乔秋要死不活的躺沙发上,她微博下, 这阵子都变的热闹不少。

边悦接话:“还没死呢。”

“你准备装可怜到什么时候?”乔秋看后面工作安排:“你再这样长时间站,我看你这脚,好起来还得一阵时间, 后面的马术课,只能往后推。”

“行,我这就去沟通。”

胡雪纯这四个月已经开始逐渐熟练业务,不仅只是边悦的生活助理, 还慢慢兼职行政助理的活。

边悦勾手指:“别呀。”

趁这个机会,她还想去见见李芙蓉, 提前在这一世抢在温幸之前帮她。

乔秋态度强势:“必须推!”

“你这脚真不行,要是马术课受伤, 一定还会耽误后面入组时间。”胡雪纯大概猜到边悦心里在盘算什么, 只能这样提醒。

看着喋喋不休的两人,边悦没耐心, 简言意骇:“就按照现在的工作安排往下走,不要改变任何,我可以的。”

乔秋都想到结果。

“你到时肯定又一身淤青。”

“我有准备。”

温幸不理她的这一个月,边悦将自重生后到现在与温幸的每一次见面相处和谈话内容,都仔细分析复盘一遍,换位思考。

最后得出结论,虽然她对温幸的态度明显转变,但做事风格,还是会让对方觉得太过随意与冲动,这样,会让温幸心里不踏实。

认为她是一个情绪化的人。

现在心情好,与她握手言和,等哪天心情不好,又转了性子,和她恢复到之前的关系,也未必不是没可能。

毕竟,在温幸的视角里。

边悦对她的好,也是突如其来,没有一点逐渐递增的事件和情节在里面铺垫,一切,发展的莫名其妙。

所以,边悦现在要改变印象。

第一点,要让大家觉得她是一个靠谱认真的人,虽然别人的想法她也不在乎,但因为温幸会对这些考量和审视,她不得不开始重视,要让温幸觉得,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深思熟虑后,而不是过家家随便玩笑一句。

边悦如期去上马术课。

按照她的要求,故意流露出去几张所谓的“偶遇图”,网上讨伐声一片,害的乔秋出门,还得口罩帽子,生怕被那个激进粉认出来。

马蹄声响着,边悦手握缰绳。

她与教练顺圈慢骑。

马术教练露出憨厚笑容:“进度飞快,胳膊和腿的协同配合,还有力量支配,完全不像是第一次骑马,边老师,我是真心夸奖,可不是恭维您。”

边悦笑笑:“我听出来了。”

明媚又大方。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马术教练:“边老师,您这私教课,我上的真是心中有愧,计划上的任务清单,看来要推翻重新制定了,来时,对接人员也没说您会骑马,这今天的上课内容闹了笑话,还请您多担待。”

“没事,李教练。”

边悦这骑马术还真是李姐一点点训练教出来的,只不过是上一世。

李教练虚声:“有愧有愧。”

“虽然我们今天第一次见,但通过今天跟李教练的这三个小时相处,我觉得您很认真,尤其是看您给我制定的课程内容,劳逸结合,不炫技,也不故意拖时长,就跟您给我的第一印象一样,很朴实,让人值得信任,我想着,如果后面您私教时间没安排满,我可以给我们公司举荐,艺人的马术课,都指定您来。”

边悦态度温和,言词客气。

李芙蓉,还是上一世温幸推荐给她的,话里话外之意让多帮帮,她家有个白血病女儿,因为给孩子看病,积蓄所剩无几。

《凤凰相思》后面有场战马戏。

剧组马术老师操作大意,摔下马受伤,临时请外援,动作难度系数高,再加上练习时间少,很多马术老师都不愿意来,后面好不容易招来位,要价不贵,还是一位中年女马术老师,其实都不怎么看好她。

温幸那段时间也是在费心恶补马术,晚间碰到李芙蓉好几次,见她摔的浑身灰尘泥土,一来二回,便眼熟了。

当李芙蓉出色完成战马戏后,周围几个剧组都对她发出邀约,事少还便宜,没人不愿意请她,再加上李芙蓉确实手下出活,练习时间上也是一点都不墨迹,按期完成,给剧组省事不少。

可这种行为,却被周遭马术行仇恨在心,因为李芙蓉这种不遵守业界“行规”的行为,害得他们工期都跟着缩短,被迫卷起来。

晚上收工后,骑电动车准备回家的李芙蓉被几个大男人围住,恰巧被温幸看到,温幸解围,叫李芙蓉上车,上车闲聊几句后,才知道对方这么拼,是因为要独自抚养白血病女儿。

温幸想到自己小时候的经历,从那后,便一直默默给予李芙蓉帮助,到最后,李芙蓉女儿还是没救回来,温幸因此还难过了好久,觉得自己出现的晚,如果早点,小姑娘就能早早用上更好的药,多一点希望。

温幸就是这么善良。

善良到易内耗。

当时医生原话,小姑娘用药时机错过,如果早一点,说不定就不是现在这样的结果,这次,边悦就要试试,到底能不能用上帝视角提前干涉,去真正改变已发生的事。

听到边悦说的话,李芙蓉突然就给边悦跪下磕头:“边老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您,如果业绩达标超额,我就会有更多的钱去给我女儿看病,我替我女儿谢谢您,您是我的大恩人!”

边悦扶对方起身,声音清明洪亮:“你凭你本事赚钱,没什么好谢谢的。”

“卧槽——”

“这怎么好端端还下跪了?”

远处的乔秋看到拉扯的两人,她指挥胡雪纯:“小胡,你快过去看看,现在特殊时期,别让她乱发脾气难为人,给那些营销号可乘之机。”

“行。”

等胡雪纯着着急急找辆电动车骑出来时,不远处,尘土滚滚涌动,清脆马蹄声遥遥传来,边悦挥鞭骑马而来。

乔秋远远瞧见就往后躲。

她扯着嗓子问。

“你什么时候会骑马了?!”

边悦拽着缰绳轻夹马腹,原地骑马转圈,轻笑声:“这不刚学会,李老师教的好,速成班。”

乔秋瞪大眼:“这么快?”

面对质疑,边悦原地小小炫技,手下用力,壮大骏马便昂起首来,发出高昂嘶鸣声,胡雪纯和乔秋同时捂耳朵。

边悦轻笑几声,跃马而下。

“好宝,辛苦了。”

她安抚马儿情绪。

这一亲近行为,让乔秋持续傻眼,难不成她记忆偏差?边悦之前不是一直说这些畜生的味简直臭不可闻,怎么现在,还上手摸了

现在作秀都作的这么认真?

乔秋赶忙打电话,让工作室将刚拍的那几张图后期处理修图后发给她审核,这些照片流传在晚上,说不定后面还会来几个与动物相关的慈善代言。

很快,照片传播在网上。

照片虽模糊,但仍挡不住照片中女人在马背上的张扬热烈,尤其是骑马奔跑在赛道,长发随风飘扬,似笑非笑的表情,翘媚的很。

“这家伙什么意思?”

姚祝福扒拉几张模糊照片来回看。

“这边刚开机,她那边就又去骑马,我就不信,私人马术课,还能被狗仔蹲的这么准,肯定又是自导自演,丢人现眼。”元雹瞧不上这种行为,亏她之前还对边悦印象改观。

苏蔓眼眸森然,盯着照片。

“去查查这个女教练。”

她还是足够敏锐,虽说不清为什么,但嗅到不一样气息,总觉边悦有别的目的。

不像是一场单纯表面营销。

元雹应声:“行,苏姐。”

虽然不喜欢苏蔓这个人,但对于她的专业能力,元雹还是很认可,在这方面,她对她态度很尊敬,言听计从。

这些,姚祝福不懂。

她拿着个苹果啃着,等温幸在里面做好妆造出来。

元雹提醒:“擦擦手,别一会温姐出来,你才着急忙慌开相机什么的。”

《凤凰相思》简直是重新定位温幸咖位的新生大作,除去剧组和资方原有的固定宣传,苏蔓从艺人角度,整出个vvip物料引流手段。

第一个方法,就是换衣。

服装造都是业内最顶团队,出手即精品,可以保证,单拉任何一件,都没有任何值得吐槽的点。

姚祝福丢苹果擦手。

“我当然知道。”

话音刚落,里门就被缓缓推开。

屋外等待的一行人纷纷投去目光,今是温幸在《凤凰相思》出镜的第一场戏,大家都很期待正式妆造与剧本中女主给人的感觉契合度是否一致。

人没出来,轻轻铃铛声却传出。

门大开,书中人物破次元缓缓走出,以面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温柔却透出几分淡淡漠然的眼,淡紫云烟衫拖地,外罩深紫色貂皮大氅,几缕发丝垂落耳边,如同九天之上的皎皎明月,每走一步,肩后竖琴铃铛就轻响。

妧芷,就这么从书中走出。

第67章 边悦为什么会跳楼

张晓雯眼睛都亮了。

“这感觉对了!”

“跟定妆造时的感觉不一样, 满眼野心,一心往上走,这完全就是妧芷。”

程导一字:“绝。”

还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虽然是定制剧本,但说实话,到最后开拍时, 很多艺人的绝美妆造给人第一感觉, 就是跟小说人物不相干。

姚祝福赶紧使劲摁相机。

温幸柔声:“好了吗?”

“好了好了, 太好看了温姐!”姚祝福和元雹化身小迷妹,不用说话, 光看她们此时的眼神, 就知道这样的妆造有多贴合。

温幸轻柔一笑点点头。

在众人的簇拥下,她迈着轻盈步伐去剧场, 场景已搭建完成,融融花木,迈步进去, 仿若步步生花,温幸身处花光绮霞下。

第一场戏。

是妧芷救下少年将军祁募。

她将命垂一线的祁募拉入虚无幻境,启动“魂器”为他疗伤。

郑泽晏在助理撑起的黑伞下悠悠现身,剑眉星目, 身形潇潇,不得不说, 这副皮囊确实在圈内新生代男演员中算得上是数一数二。

郑泽晏打招呼:“程导。”

程导目光匆匆在对方身上一撇,就注意到异常, 点点头并没多说什么。

副导招手, 示意归位。

剧组人员开始做最后开拍前准备。

郑泽晏走到温幸面前,右手懒散的把玩腰间佩剑:“温老师好, 妆造美极了,希望一会我们合作愉快,如果哪表现不好,还请您多多担待。”

温幸颔首:“好的。”

大家纷纷比出Ok手势,顺着耳麦交流,确定现场状态后,打板,一声:[Action],《凤凰相思》第一镜正式开始录制。

温幸专业能力从不被质疑。

倒是祁募扮演者郑泽晏,刚开始那几个短句子还行,后面多了些沉重激烈情绪后,咬字发音就开始变的模糊颤抖,听着都觉喘。

姚祝福吐槽:“台词太差了”

“小点声。”

元雹一个白眼过去,提醒对方:“那谁就在那站着。”

郑泽晏的经纪人,川哥一行人倒是看的正激动,跟自家艺人贡献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演技般,欣赏的那个劲,让人感觉到滑稽。

姚祝福又嘀嘀咕咕。

“你说他们是真看不出还是硬捧这顺耳风。”

元雹捂嘴:“硬捧呗。”

苏蔓闻言,更是面色深沉,她看向显示屏后的程导,程导也是眉头紧蹙,但却一直没有出声叫停。

很明显,就跟她想的一样。

“落子无悔。”

短短四字,郑泽晏嘴瓢。

“卡!”程导终于叫停,他摇摇头:“这部剧是原生词,虽然考虑到现场收音,后期还会单人录制音频,但,小郑,你这个台词还得下下功夫。”

郑泽晏道歉:“不好意思,导演。”

“不好意思,温老师。”

好脾气的温幸自然不会因为这一次的NG就多说什么,道歉过后重新录制,也不知怎么,郑泽晏的嘴瓢越来越严重。

程导喊了一次又一次的卡。

周围人开始有些交头接耳的行为,毕竟,郑泽晏之前是某档配音节目上的常驻,在节目上表现优异,多种语言切换演绎。

但现在的表现,明显不符。

让人不得不去怀疑那档节目的真实性。

几人眼神交流,姚祝福立马秒懂,她捂嘴,虽是悄悄话的手势,但音量不小:“他不是之前还参加配音节目吗现在怎么这样?”

元雹跟在后捧哏。

“谁知道呢,估计是营销。”

不远处的川哥明显脸色微变,他上前解释:“不好意思啊程导,我们小郑前几天连轴转,有些感冒,这几天嗓音条件不太好,还请您见谅。”

“会马上恢复状态,请您放心。”

面子功夫这四字,川哥还是理解的很到位,说完就疯狂鞠躬,把人高高架起,让人说不出更难听的话。

无语归无语,程导还是给面子。

程导:“行,那这几天就先这样吧,身体不舒服,也没办法,等后期重新录音频吧,好好养,几天后可不能像现在这样,不然,对手演员都没法发挥。”

川哥送上笑脸:“一定一定。”

再次新一轮拍摄。

[Action]

妧芷没情绪,低垂望来的目光,透着沉沉戾气,不知怎么,这次,郑泽晏倒是被这种眼神震慑到忘记走位,他能感受的到,温幸开始不耐烦。

程导叹气声很大。

很多人也跟着“嘶”了声。

第一天拍摄,男女主对手戏就这么不顺,总觉的是不好征兆,扫兴的很。

温幸直接转身:“先拍我的吧。”

她很少这样当面给人难堪,面上的温和显先维持不住,说完,就对着郑泽晏笑笑,边界感很强:“郑老师身体不适,先休息休息。”

郑泽晏紧握佩剑。

川哥见状找补:“谢谢温老师理解,我们小郑晚上的戏绝对没问题。”

郑泽晏在川哥眼神示意下,道歉:“对不起各位,我会尽快调整状态,不耽误剧组进度。”

导演组也示意下一组拍摄。

看着一行人走远,苏蔓侧身对元雹低耳几句,元雹拎着包就离去,郑泽晏走后,拍摄进度明显顺畅不少,资源咖,还真是令人头疼。

下午六点,拍摄结束。

剧组吃饭时间。

因为剧中妧芷体型偏瘦,温幸为贴合角色,依旧只能进食少量绿色无味蔬菜。

她越发瘦弱,尤其是穿上轻薄又飘逸的戏服云杉后,从侧面看,瘦的跟纸片人似得。

苏蔓打开药盒:“先吃这个。”

药盒里是各种营养保健品,同时混着几粒风寒药,温幸含水吞咽,有些可怜,这东西,估计就是她入组后唯一能吃到的带味食物。

苏蔓注意到温幸微蹙起的眉

“苦了吗?”

她又从保温杯倒出一杯热水:“再喝点热水往下冲冲漱漱口。”

温幸起身:“没事。”

她靠在餐桌上,没人时,眼睛清淡如雾,安静的模样看起来心事沉沉。

苏蔓看出问题:“觉得晦气?”

有时不讲究不行。

很多事就是难以解释。

温幸点头:“有点。”

“郑泽晏是东方娱乐的,东方娱乐最近新捧的小花方笑笑听说马上入组,最近定妆造刚出来,拍的也是玄幻类仙侠剧。”苏蔓前段时间让元雹特意去查了。

温幸轻哼:“难怪。”

开拍第一天,还是主角戏,就一直NG的跳不过去下一场,开头一棒槌,真的很下头,看来是故意搞玄学这套来压剧。

她们对这种还是很忌讳。

苏蔓已经处理好:“没事,跟程导打过招呼了,我已经联系了我们常合作的师傅,他们晚上应该就会到,24小时之内作法解除,就没事的。”

温幸同意:“行。”

“这阴招子也是服了。”姚祝福嘴里嚼着反,口齿不清:“晚上让师傅写个符咒,把他们的这种歪心思全返回去。”

苏蔓反驳:“哪有这么神?”

“这东西就是图个心安理得。”

温幸之前对于这种玄学,不怎么信,但经过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后,她慢慢也开始相信,确实,有时候很多东西解释不清。

当心中有所求时。

她就会去寺庙虔诚拜拜。

苏蔓去和程导商议,24小时内,温幸就暂时不和郑泽晏拍对手戏,程导见的也多,今天看到祁募的扮相时,就觉察到不对,自然也懂苏蔓是什么意思,欣然同意。

晚上十点,玉平山师傅落地。

元雹去接,在车上将今天这事的前因后果讲了讲,李师傅点头示意这事没难度,元雹这才放心,毕竟她们都无比重视这部剧,有点什么心中都膈应。

[师傅说无大碍。]

元雹发消息在几人小群。

[晚上那个川哥还一直问为什么温姐今天不拍对手戏,顺势挑事,煽风点火说我们对他们有意见。]姚祝福抱着个手机开始吐槽。

元雹骂:[狗东西,真狗。]

温幸在群里发话。

[旁敲侧击下,看师傅现在的居住习惯变了没,今晚酒店的设施餐食,还是按一年前标准,请他们辛苦跑来一趟,一定要照顾周到。]

看到这,元雹才观察。

她那会就想说,但有正事暂时还顾及不上,今天来的一行玉平山师傅里,多了位陌生的小师傅,之前都没见过,应该是新收弟子。

元雹轻轻嗓,客气友善开口。

“师傅们今晚的住处,还是跟之前请您们来时的标准一样,不知道过了一年,师傅们有没有新的要求,尤其是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小师傅,我们温姐担心照顾不周,在这趟出行中委屈了各位。”

为首的李师傅摇头。

“劳烦温施主挂念。”

“我们修道之人,视身外之物轻如鸿毛,一切从简就好,不必铺张浪费。”

元雹虔诚:“也请李师傅多担待,我们都是外行俗人,对于今晚师傅们特意应邀而来的仗义相助,心中感谢不已,只能尽我们所能,按照我们的方式去谢谢各位师傅,谢谢师傅们。”

元雹双手合住,诚心虔拜。

商务车停在某山半腰处,正看过去,就是拍摄基地,温幸一行人早已在民宿门口等待。

师傅们陆续下车。

温幸站在那,温婉灵秀。

她微笑:“李师傅,好久不见。”

“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也不会让您突然跑一趟,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对不起。”

李师傅:“温施主太过客气。”

“如果不是温施主在背后默默行善相助,玉平山如今恐怕也很难出现在各种施主面前,要说感谢,我们也应该谢谢施主。”

温幸与玉平山的缘分很深。

玉平山之前所在郊县,是未脱贫的贫困县,温幸当年拍戏路过此地,周末休息时,跟工作人员前往爬山放松心情,与李师傅因某事结缘,便行善助玉平山。

后面剧宣时,也在采访中频频提到玉平山,算是特意为其宣传一波,后面还派工作人员过去帮忙商讨如何接住这波流量去更好的发展。

在温幸的帮助下,玉平山很快成为该县重要旅游景点,以及带动县城发展的主要项目。

温幸垂眸神情温柔。

“李师傅,如果没有您当日开导,我也不会有现在,我诚心感谢您。”

互相客套寒暄过后,开始正事。

师傅们拿出法事所需,开始原地画圈布阵,解除对方所请道士布下的施压法阵,就在此时,温幸察觉到其中一个看着眼熟。

站位敞开时,姚祝福也发现。

她躲在温幸身后,小声问:“温姐,你看那位年轻的师傅,怎么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温幸颔首观察。

她想起来,是之前某次录制综艺时,那户人家的小少年,误打误撞对方家中做法,透过阴阳双镜,她在阴镜中看到诡异画面。

温幸咬字加重:“是他。”

她正好想问问那天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以及为什么边悦最后会跳楼。

第68章 阿幸,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苏蔓注意到温幸在其中一位小师傅身上的眼神, 只觉不对劲:“阿幸,怎么了?”

姚祝福在旁嘴大。

“苏姐,这个师傅我们之前见过。”

苏蔓诧异:“见过?”

“在哪里?”

自从来到温幸身边后, 苏蔓就把这些年的事前后了解的透彻,没听出温幸这近一年还请过师傅们过来。

“做法不说话。”

温幸微微侧头,提醒身后二人。

姚祝福跟温幸很久, 对温幸某些反应的第六感更是准确, 后面, 苏蔓再怎么问她,她都说只是眼熟, 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做法结束, 师傅们收拾东西。

李师傅挥挥道袍:“对于今日之事,温施主不必再介意, 只需专注自我,尽心完成即可。”

温幸颔首:“谢谢诸位师傅。”

“师傅们辛苦了,我们已经准备好膳食, 还请各位挪步。”苏蔓转身看向元雹:“元雹,送师傅们一趟,务必招待好。”

元雹站车门前:“师傅们请。”

在那位小师傅路过时,温幸挪步微挡, 她倾身:“小师傅,我们之前见过, 录制综艺时去了您家,您和您爷爷奶奶。”

小师傅点头, 并未说什么。

这几句话被苏蔓听到, 回酒店的路上大家都很安静,心事被卸下之后, 都轻松不少,在昏昏欲睡的氛围中,温幸低头看手机。

搜索栏:边悦

查看边悦最近动态。

玉平山的师傅在民宿住下,温幸一行人则是赶回拍摄地,在酒店休息。

姚祝福:“温姐,还不睡吗?”

“等会儿。”

温幸在客厅踱步。

“苏蔓呢?”

温幸转身看向元雹。

元雹拍拍脑袋合住电脑:“对了,差点忘了,刚苏蔓给我说,她临时有事要飞回去,最近这几天,都是我和小姚在这陪你。”

姚祝福纳闷:“这就走了?”

“我还以为晚上又被她追问,走的好,走的妙。”

元雹不知情:“什么意思?”

元雹和姚祝福两人跟温幸很久,老搭档,姚祝福自然不跟她遮着藏着:“今晚那个面生的小师傅,我之前和温姐见过,录节目时去他家,凑巧碰上他们家做什么民间法事,挺邪乎。”

温幸提醒:“小姚。”

“温姐,我们这么多年也见了挺多师傅,没有一个像他们那样,确实挺害怕。”姚祝福嘟嘴。

可能那天天气不好,又黑。

常人在场看了都会嘀咕。

元雹当天没在,也不知道具体情况:“这个东西嘛,每个地方习俗都不一样,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尊重吧,起码图个心安理得。”

姚祝福附和:“也是。”

“算是一种心理鼓励干预。”

其实,很多时候她们都挺信。

就比如温幸在酒店这间房的房号,楼层还有方位,就是苏蔓找师傅特意提前看过,包括,这部剧的程导和原创作者编辑张晓雯,所有的一切开始之前,都是看过他们的八字,跟温幸相旺,才定下的。

不然那么多人,凭什么选她们?

有名气的都是有才华的。

大差不差,只要不故意搞事,这钱给谁赚不是赚,找的,就是八字互旺的,玄学。

温幸拿外套:“我得出门。”

“温姐,不休息了吗?四个小时候后又要连拍十几个小时,你身体吃不消,到时候要是生病什么的,更麻烦。”元雹担心后面进度耽误。

元雹:“步步差,步步都差。”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别整玄学这套,赶紧呸呸呸,快点,元雹。”姚祝福着急的去扯元雹衣服,让她赶紧弄走这晦气话。

“你不信,你让我呸什么?”

说完,元雹还是呸呸呸三下。

元雹心事重重:“温姐,今天是开拍第一天,那种讲究很多,等24小时一过,想干什么干什么,我明天就去找那个小师傅,看他能不能多留一晚。”

“或许我们去找他也行。”

姚祝福跟在后面补话。

在两人的劝阻后,温幸想到这部剧对自己的重要性,以及来之不易的难度性,左思右想后,目光沉沉,她放下外套勉强同意。

温幸:“行,休息吧。”

温幸进主卧,姚祝福和元雹互看一眼,心意相通,保险起见,今晚两人轮流在客厅睡,以免温幸又突然有别的打破原有计划之外的想法。

白天,温幸照旧拍戏。

在睡眠时间和状态都不太好,以及心事重重很难完全投入的情况下,镜头下的温幸,依旧没有太大出错,总体还算是顺利。

男主郑泽晏也少了幺蛾子。

表现比昨天少了不少。

片场休息,姚祝福给温幸揉肩膀,心疼道:“这破琴,死重死重的,还让我们温姐背这么久,晚上回去看,肩这又要磨红了。”

温幸闭目养神:“没事。”

“喏,昨天状态明显跟今天不一样,还真是装的,故意整人心态。”元雹斜眼冷瞪远处正琢磨剧本的郑泽晏。

“架势倒是不小。”

那周围等着伺候的工作人员,比温幸的都多,也不知道就一个男将破损妆造,围着这么多人干什么。

姚祝福拿出相机:“拍照。”

日后素材。

温幸刚半眯眸想睡会,听到拍照两字,就跟触碰什么开关,立马来了精神,现在还有时间,几人去了后面空闲地。

最近流行* 的手势舞。

温幸简单学学,开始录。

“要不一起?”

录到一半,身后有人打断她们。

回头看,是郑泽晏,郑泽晏身高一米九,为了与温幸更好交流,他微微弯腰,两腿八字站位距离也比普通步伐大些。

这细节,温幸注意到。

郑泽晏愿意与人视线尽可能平齐交流,是想拉进距离的举动。

姚祝福拒绝:“不合适吧。”

一般只有姚祝福和元雹在时,两人就会黑红唱,姚祝福的抗拒表现的很明显,但此时,元雹也是沉默不语,忍住白眼冲动。

郑泽晏助理刚想说话,就被拦下。

不同于前几次见面,少了川哥在身边,郑泽晏明显恭敬谦卑。

郑泽晏致歉:“温老师,抱歉。”

“昨天的失误,从明天起就不会再有,我也知道《凤凰》的重点是什么。”

温幸蹙眉盯他:“嗯?”

这人蛮奇怪

人前人后的面孔还是跟人反着来,人前,故意抢番争风头论咖位,人后,倒是谦虚有礼。

郑泽晏认真道:“温老师,我会尽最大努力去演绎,帮您成功转型,不拖后腿。”

姚祝福阴阳怪气:“言行不一啊。”

“别得寸进尺。”

郑泽晏小助理回怼。

“小邓。”郑泽晏回头制止身边人行为,等重新看向温幸时,又彬彬有礼:“在这行,身不由己的事太多,温老师从小就入行,其中弯弯绕绕肯定也懂,我只是混口饭吃,没有大的抱负。”

这下,都听出来了。

合着,郑泽晏人前那些表现,都是配合公司,附和给川哥的,私下,他并不认可那些做法。

但他所说也不能全信。

温幸转身,没理。

“重新录吧。”

姚祝福拿出相机:“ok~”

冷风呼啸,元雹推了推郑泽晏上前:“郑老师不是说一起嘛,还不过去吗?”

俊男靓女,画面很是和谐。

虽然姚祝福不想承认,但看着画面中两人穿着戏服,露出经典营业笑容时,也觉这手势舞看的人心直发甜。

温幸问:“好了吗?”

“如果不合适,可以重新录,我没任何问题,会好好配合。”郑泽晏站在温幸身边有些不自然,头都没扭,跟看空气一样。

姚祝福慢悠悠:“挺好。”

站在后面的元雹也跟着看,注意到姚祝福那刻意压下的嘴角一勾,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元雹:“就这样吧。”

“好,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过去继续研读下一拍的剧本,温老师,一会见。”郑泽晏临走时对温幸大声招呼,还怪礼貌的。

看到他们走远,姚祝福才窃喜。

她赶紧把相机打开:“要不要看看?俊男靓女,这画面也太和谐了,这要是后面放出去,颜狗的天堂。”

温幸整理衣服:“夸张了。”

“不过,这郑泽晏确实帅,算上新生代里最能打的那一排里。”元雹轻易不夸人,尤其还是男艺人。

几人又重新回休息地。

元雹看短信:“温姐,是师傅约好了,明天早上我们过去找她,刚好你有两个小时休息时间。”

温幸点头:“行。”

“招待好他们。”

“放心吧。”

元雹已经把所有都联系好。

没多久,剧组录制素材的工作人员又来了,要在剧组对外官方账号更新花絮,或者是主演现场的小小互动,保证这部剧的基本曝光量。

策划给温幸指导互动动作。

有了刚才的物料拍摄,这次,她和郑泽晏的互动自然很多,一连拍了好几条,这些刻意营造出的“自然”互动,晚上九点准时更新在官方账号上。

#凤凰相思

#温幸郑泽晏

热搜前列五十条,有关这部剧的,上去两条,不是没有热度,而是万涵在那边刻意压,控评控热度。

冲的太高,路人就会入局。

也难免招惹这段时间的在播剧,将它剧风头吸过来,分流热度讨论度,难逃被反黑。

所以,小小曝光就够了。

而这个小小曝光,却在#众星捧月#的超话里炸了,西皮粉热烈讨论,继前段时间声讨边悦结束后,又开始斥责温幸 与男艺人的合拍。

1L:[真恶心,两边吃。]

2L:[见面会门票刚卖完,现在又要急不可待的去吃bg这碗饭,吃香不要太难看。]

3L:[边悦独美,温幸去屎叭,这么爱男人,就别赚拉子的热度翻红。]

4L:[wx本来就喜欢男的,别再磕了,磕到最后搞笑的是我们,你们忘记这个超话刚出来,某人就被拍到与男模同游,取关,有缘再见,姐妹们~]

5L:[想到这部剧后面还要挂上边悦的名字,就替边悦感到下头,妥妥阴沟里的背刺。]

超话里这类偏激言论不少。

边悦刚结束一组水下拍摄,上车好久,都还在打冷颤,手机上的内容看的她眉头紧锁。

乔秋:“还真是风水流轮转。”

这下轮到温幸挨骂。

看来西皮粉还是很公正的。

乔秋说风凉话时,就往**斜身体,用余光去观察坐在左侧的边悦,而边悦依旧沉默不语的刷屏看最新评论。

“奇怪,你怎么不看视频?”

乔秋见边悦就刷了一遍视频。

一般这种暗恋,不是都会在背后默默盯着喜欢的人动态看,怎么边悦就在那恶评满屏飞的超话里走不出来。

胡雪纯也忍不住问。

“不会吃醋吗?”

听闻这话,乔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胡雪纯也知道这件事?!

太好,终于有人听她吐槽。

边悦抿唇闷声几句。

“会,但现在在这些面前,这些不重要,阿幸看到这些,心里一定不好受。”

乔秋撇关系:“跟我们没关系。”

“像这种视频,如果别人硬是威逼强迫,她营业时也笑不出来吧,一眼扫过去,就知道温幸不反感这件事。”乔秋客观评价这件事。

边悦红唇微抿,一言不发。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见边悦眉眼间明显的愁容,胡雪纯安慰道:“这部剧对她很重要,天秤两端,偏向bg很正常,边姐姐,别难过了。”

拍摄地在苏河。

边悦买最近一趟飞机票。

乔秋看她手机界面:“疯了啊!”

“我要去找阿幸。”

边悦保持语调平静,但身子,不知是因为冷意还是别的什么因素,依旧在轻颤。

边悦强调:“她——”

“现在心情肯定不好。”

想到温幸要是看到这些时,边悦的心里就不好受,她只想赶紧去陪她。

“这是工作,跟你没关系。”

乔秋摁住她别冲动。

“我刚都说了,这要是勉强的话,这个视频不可能拍的这么甜,人家明显选择了工作的重心,既然选择,肯定就想好后果是什么,还有,你喜欢是喜欢,但分清工作和生活好不好?”

乔秋的重点还是在选择上。

都是权衡利弊后的。

但她们都不懂边悦现在在乎的是什么,她在乎的仅仅只是温幸此时看到这些恶评的感受。

她能理解她的工作。

她完全能接受。

她可以接受温幸工作时间,和同性异性同行间的一些营业互动宣传,只要对方没有男凝视角,又或者是绿茶行为等等,都可以。

边悦:“送我去机场。”

“刚好明天通告是下午,我下午再飞回来,秋秋,不影响工作安排,就让我去吧。”边悦深吸口气,主动套上外套。

她怕今晚真感冒。

要是感冒,传染给温幸不好。

乔秋妥协:“您是我领导,我就尽职说利弊,怎么决定,最终行动权不还是在你那吗?”

“小胡你跟着跑一趟吧。”乔秋给两人订机票:“我明天早上还得回公司一趟开会。”

边悦装好身份证:“谢了。”

“那新的问题来了,酒店房号这些怎么办这我可给你搞不到。”乔秋犯难,要是真想问,要么她问苏蔓,要么边悦问温幸。

边悦:“我问阿幸。”

“行,别流落街头就行。”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乔秋一句玩笑话,让边悦想到中秋那晚。

边悦忽地暗沉下的表情,在胡雪纯眼中是身体不适的表现,她掏出准备好的药盒子:“吃点药吧,温姐姐。”

“我咽不下去。”

边悦长这么大都吃不下药。

“忘了给你说了。”乔秋也想起这件事,不过胡雪纯还是心细,她给边悦当助理,就像被放养的羊,没人要求她要做什么,全凭自觉。

乔秋看看药盒子,没胶囊。

“除了胶囊,她能咽下去,剩下的药,她都咽不下去,就像这丸剂,片剂什么的。”乔秋就跟个老妈子似得:“等到了酒店,你随便外卖个药,把胶囊里面的粉末倒掉,把要吃的药掰开放进去。”

胡雪纯这才懂:“明白了。”

商务停到机场,两人下车。

边悦两手紧紧怀在胸前,越靠近冬,这夜晚的风就越偏贼风,就下车那一下,就给她冷的又开始打颤。

两人待在贵宾休息室。

人员配置明显不够,两个招待管好几个区域,不知是不是心里原因,也觉得这暖风不行。

胡雪纯:“我自己去找毯子。”

“别去,这不像我们之前飞的机场,现在太晚,你小姑娘一个别乱跑。”边悦轻咳几声,就扯住胡雪纯的衣服。

“跟我待一起,坐我旁边来。”

看胡雪纯半天不坐下,边悦强忍头晕不适,往旁边挪挪,干净的声线温柔又诱哄。

胡雪纯僵硬坐下。

飞机起飞前,胡雪纯找到胶囊药,换了里面的芯让边悦吃上,两小时后,落地苏河,乔秋提前约好的车已经停在停车场。

胡雪纯开车去拍摄基地。

“边姐姐,你不问问酒店这些吗我们到了后,怎么找温老师。”这一路,胡雪纯见边悦除了看评论,就是熬不过困意闭眼休息,没见她给温幸打电话发消息什么的。

“就这个地址。”

边悦有上一世记忆。

温幸这部戏下榻的酒店,她记的。

看看手机,两人聊天对话框里都是她的自言自语,温幸自中秋后,就再没搭理过她。

边悦也是故意不说。

她怕她说了,温幸今晚就躲她不知道躲到哪里去,她又要找不到她了,她也不知道,不知道温幸到底会躲她到什么时候。

一小时半的车程,边悦到了。

1606,她熟记房号。

酒店安保很严,到了前台,乔秋已经提前预约过,胡雪纯办入住,拍摄基地的明星基本都在这,这的工作人员也都签过保密协议,多大的咖位都见过,见到边悦时,微微诧异过后,就没别的反常表现。

边悦站在1606屋外。

她没先敲门,而是给温幸打电话。

温幸没接,也没挂。

但边悦知道,温幸肯定看到这通电话,因为温幸睡觉没有静音的习惯,这一点很糟糕,因为她总是怕错过重要电话,所以,睡眠状态一直不怎么好。

[开门。]

[我在1606外面。]

不到一分钟,门开了。

隔着一段距离,温幸站在门后,她透过元雹和姚祝福中间空隙,定定看着门外站着的边悦,眼中漫出很多情绪,却丝毫不露。

边悦面色苍白,风尘仆仆。

温幸在打量她的同时,她满是无奈委屈的眼睛,也在注视温幸,深吸一口气,不知拿她该怎么办。

时间似静止。

被拖的无限漫长。

温幸就站在那,不上前。

疲倦的心忽地又漫出滔天委屈,下一秒,边悦心慌气短,来不及反应,短短一两秒就两眼发黑,径直顺着前方倒了下去。

第69章 阿幸,抱抱我吧,好想你

边悦倒地瞬间, 最后面的温幸,是第一个做出反应跑上去的,她想要扶起边悦, 手指触到瞬间,感受到边悦身上滚烫的厉害,心瞬间不受控制地缩了一下。

“她怎么了?”

“发烧了这是?”

温幸半跪在地上, 几人一起扶起时, 她柔和的嗓音多出急迫。

胡雪纯:“对, 不舒服。”

“不舒服不去看医院吗?这么晚还乱跑干什么?”一向以好脾气与温柔著称的温幸,声音忽地拔高, 她少见的情绪不受控, 还是对着陌生人。

“边姐姐她——”

胡雪纯被质问的有些无措。

“先把人扶着躺下。”元雹提醒:“那边还剩个次卧,刚好给她们今晚住。”

次卧是苏蔓的, 苏蔓不在。

被提醒后,温幸才反应过来,她刚扶人走的方向, 是她自己的卧室。

“小姚去拿温度计。”

温幸坐在床边,她低头看着意识稍微清醒些的边悦,眉眼间担忧的神情很是明显,抬手将对方额间凌乱长发勾至耳后。

温幸始终没抬头。

“元雹, 你去拿下药箱子,然后再接杯热水, 记得带个吸管过来。”

姚祝福拿来体温枪。

她在边悦额头叮一声,念道:“发烧了, 38.1。”

温幸没说什么, 体温枪有时有误差,她还是不放心, 把体温计给边悦夹上,在旁静静等待。

元雹小声:“这体温”

“也不至于晕倒吧?”

“边姐姐从中午开始就水下拍摄,拍了好久,身上的衣服几乎就没干过,备采结束后,又立马飞过来找温老师。”胡雪纯没说什么,但说话的语气,却让人听着怪怪的,好像重点在最后一句。

是因为找温幸,才累晕的。

元雹意识到自己被阴阳怪气,刚想怼回这个小助理,身边,就被人叫了下:“元雹。”

“温姐怎么了?”

元雹微微弯腰,侧头,看着正垂眸时刻注意身下人神情的温幸。

温幸启唇:“找个退烧药。”

在看到元雹从药箱里拿出一片剂药物后,胡雪纯刚想解释这样行不通时,温幸就回头注意到。

温幸语气加重:“这个不行。”

“啊?”元雹没搞懂:“我们退烧时,不是都吃的这个吗?”

“算了,我来吧。”

手边刚好有湿巾纸。

温幸擦擦手,从里面找出个胶囊,当着大家的面拆药倒粉末,然后将退烧片剂掰成好几个小块,又仔细塞到胶囊里面封盖好。

她怎么会知道这个?

全程旁观下来的胡雪纯开始困惑。

姚祝福没看懂:“这什么意思?”

对上眼神后,元雹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时间到了,温幸拿出体温计。

体温计显示38.2-

温幸轻唤:“边悦。”

边悦这下能好些,但转头时脑袋里还是疼的厉害,嗓子也涩的疼,她眼球微微转向温幸这边,眨眼频率变了。

温幸端水杯:“把这个药喝了。”

“药喝了,好好休息一晚,明天起来就会好些。”温幸俯下身,神情柔软,将吸管递到边悦唇边,等着她张嘴给她喂药。

边悦微微仰头看眼前人。

那双柔和的桃花杏仁眼,此时布满温柔绻缱,她对她的关心,这一刻无法被遮掩,边悦注意到后,眼底闪过一丝被慰藉后的暖光。

可,边悦却转过头去。

温幸愣住,眼神瞬间黯淡。

她拿着杯子的那只手,幅度也微微下降了些,更是不可自抑地颤抖,她能想到,边悦应该是生气这一个月她对她的冷处理。

“边——”

“阿幸,我感冒了。”

边悦开口说话,浓浓的鼻音。

“你戴上口罩,不然传染给你了,带病拍戏工作,很累的。”边悦说完就咳嗽几声。

没有责怪

没有置气

没有质问

她只是担心传染给她。

温幸听到后浑身一僵,直到身边人递给口罩,她才被动性接过,耳罩挂脸上,边悦转过头继续看她。

边悦双眼迷离如翠湖。

这次发烧,烧的她眼皮沉脑袋晕。

要是知道刚才会晕倒,她一定在外面多待会,晕外面,都比晕在温幸面前强,要是温幸知道她不舒服还来找她,心里多少都会自责。

温幸重复:“吃药。”

她两指攥着胶囊,递到边悦唇边,视线交汇,边悦看着那张脸越来越近,连呼吸都滞住了。

边悦克制下缓缓启唇。

在碰到药的那一刻时,她的唇瓣,也碰到温幸指尖,冰软唇瓣,变的滚烫起来。

药被吃下,温幸递出水杯。

看边悦咬吸管喝水时

她的心,以最激烈的起伏跳动,指尖,还有边悦唇瓣带来的部分温热残留。

边悦侧头,声音哑哑的。

“阿幸,你还好吗?”

这句话很耳熟,边悦问过她。

周围围观几人有些纳闷,明明生病躺在床上的人是边悦,怎么边悦清醒后,问的却是温幸。

难不成温幸也不舒服?

元雹和姚祝福同时开口:“温姐,你也不舒服吗?要不要吃个药先预防。”两人都想到温幸被传染,毕竟她身子骨薄,抵抗力差。

温幸摇摇头。

她重新看向边悦。

她懂边悦在问什么。

很复杂,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里猜测,就像此时,在场的元雹和姚祝福都没听出来边悦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而她却听出来了。

温幸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听出来。

温幸回答:“还好。”

“谢谢。”

“没事就好。”

边悦在温幸这种安静又温柔的眼神下逐渐平和,焦虑担心的心情得到缓解。

温幸没事就好。

边悦真的有些不舒服,尤其是在吃了药后,眼皮沉重到似乎下一秒就能倒头入睡,但她硬是撑着,想再多看看温幸。

看边悦没事,元雹提醒。

“边老师应该没事了,需要好好休息,而且,温姐,你明天一大早还有拍摄,赶紧睡会吧,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开工了。”

胡雪纯听出对方意思。

看来某人并不领情

她们的到来,似乎在别人眼中很是不凑巧,扰了她们的休息时间。

胡雪纯礼貌道:“边姐姐也没事了,温老师,您快去休息吧,明早拍摄要紧,我在这照顾边姐姐就行。”

“有事晚上叫我们。”

姚祝福装的人模人样,假热情。

该退的退,该送的送。

她们三人都走到卧室门前,可温幸却坐在那没动,低声说道:“她烧还没退。”

“放心吧温老师。”

“我一会给边姐姐物理降温。”

胡雪纯也担心药效来的慢,始终不放心,物理擦擦身体能更快些。

温幸重复:“物理降温”

什么是物理降温?

她所指是什么?

一个助理,还能与艺人这么亲密,去碰她的身体,触摸她的每一寸肌肤?

“走吧,温姐。”

元雹看休息时间越来越少,关心温幸今晚折腾太久,明天扛不住。

温幸缓缓起身,眸光闪烁。

最终,在边悦的无声沉默下,她背过身有了离开的步伐,只是,那飘忽闪烁的眸光,在这一刻黯淡无寂下去。

温幸躺床上,睡意全无。

她侧身看着桌柜上的电子时钟,时间一秒秒流逝,又起身看剧本,看了几分钟,根本看不进去,脑子,全是胡雪纯说的那句话。

距离边悦脱离她视线过去半小时。

这会去关心问候,也完全圆的过去,毕竟人是在她这,她就有权利过问,于公来说,划清界限,边悦要是在这里出事传到网上,她少不了被网暴。

温幸起身,披上外套。

客厅空荡荡,元雹和姚祝福早已进屋睡觉,温幸站在那扇门后,抬起要敲门的手无比沉重。

到底要不要进去

决定冷处理的人是她。

如今,再进去关心

有些前后矛盾。

温幸沉思,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门外站了多久,直到那扇门打开,胡雪纯邀请她进去,她迈步时,才发现腿站的有些僵。

“温老师,你——”

胡雪纯开门是个意外。

她睡觉前,习惯反锁门,只是刚反锁,在试门是真的被反锁时,扭了下门把,把门给打开了。

就看到温幸沉默不语的站在门外。

边悦也没睡着,在听到胡雪纯说到“温老师”三字时,她就努力坐起身,往屋外那边看。

温幸进屋,默默观察屋内。

床边放着脸盆,里面半盆水,扭好的毛巾放在桌子上,胡雪纯在给边悦擦身子,在帮她物理降温。

她的心开始斑驳突突震动

“阿幸——”

边悦轻唤她。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明早还有工作。”边悦声音沙哑,仔细听,尾音还带着颤,她还是在发烧,没完全降下来。

温幸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冷漠态度。

“我确实是该早早休息。”

不然就像现在,她的到来,打扰了边悦的小助理帮她物理降温。

“阿幸!”

在温幸转身即将离去时,边悦气息变的急促,她着急喊住她。

她等了一晚上,就在等温幸。

她在堵她会不会来

温幸擅长表现的若无其事。

她反问:“怎么了?”

“你不是让我早点休息吗?”

温幸是背身姿势,久久没等到边悦回复,误以为对方是被她问的无话可说,莫名觉得自己可笑,竟然还在等她的回答。

温幸摇摇叹气。

在即将要迈步出去时,忽地被人从后拥抱,气息倒转,腰上的温热传到脸颊,边悦的温热呼吸,打在她耳畔,随后随着对方埋颈动作,又打在颈侧。

温幸反射性僵住,心脏漏拍。

这里还有外人在。

怎么能这样

她刚想推开边悦此时的大胆举动,可在感觉到怀住她的那股温热之力逐渐涣散时,她立马转身相贴,扶住边悦的腰肢,稳住她。

温幸很紧张:“没事吧?”

“阿幸,抱抱我吧。”

“我好想你”

温幸耳畔,传来边悦掺着浓重的哽音。

她哭了

温幸迟疑过后,想要收回的两手,又缓缓重新轻放在边悦腰上,湿濡热气沁润耳廓,她心软了。

“你——”

“你不是已经在抱着我了吗”

泥潭纠缠着她往更深处陷。

温幸沉沉叹气,纠缠不休,埋藏心思,到最后,有一种无能为力的自陷感。

第70章 阿幸,你这是在吃醋吗?

“阿幸, 你别走。”

“别再走了”

边悦对温幸的喜欢,很直接。

她不想让她走,就直接说出来, 让温幸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鼻尖扫过发丝,这一刻, 仿佛时间过的缓慢而安静。

——别走

现在别走, 以后也别走。

不要再逃离她。

对方鼻尖气息, 吹拂在脖颈。

温幸垂眸看着,她听出这句话下的一语双关, 此时, 藏在平淡下的情绪很复杂。

她之前看过一句话。

人在情绪不稳定或者被击溃时,就会通过爱意去向身边人表达沮丧与悲伤, 她不太确定,边悦此时算不算这种情况。

如果是,她该温柔接住。

边悦又唤她:“阿幸。”

“怎么了?”

温幸明知故问。

她的目光缓缓滑落在她薄唇。

“你晚上过来看我, 是因为不放心我,在关心我吗?”边悦红烫的脸上,又是真诚且不含一丝虚假的诚挚。

温幸没正面回答:“不然呢?”

这三个字,在安静静谧的卧室内, 显得格外清晰,边悦听完下意识笑了出来。

她笑时, 还伴着几声咳嗽。

温幸平日看惯边悦活蹦乱跳,趾高气扬的样子, 此时, 看着她那张少了生机和气血的秀脸,倒觉多出几分病弱的美感, 让人不由心软。

边悦对此浑然不知。

她依旧沉浸在温幸的回答下。

“不然呢?”

“那,就是我说的意思。”

她说完笑的更开心,一点都不收敛,心底涌出热烈且控制不住的愉悦。

边悦这次咳嗽,咳的厉害些。

原本红烫的脸呛的更红。

温幸不由抬手帮她轻轻拍背,在她旁边唉声叹气:“还笑,看你都成什么样了,平日总健身,抵抗力还这么差。”

边悦重复:“你关心我。”

她的语气太过温腻,温幸慢慢红了耳尖,她意识到屋内还有别人,回头看,胡雪纯倒是蛮有眼色,意识到不对劲,已经避让到卫生间去。

边悦解释:“放心。”

“小胡信的过,她不会说的。”

小胡,信的过。

“你觉得放心那就放心。”

呵,温幸一秒变脸,她们才认识多久,就这么相信人家,她再一次觉得,边悦脑子有问题。

温幸立马转身有要走的意思。

这次,她莫名其妙地小情绪表现的很明显,边悦看她这小动作突然转化,立马明白怎么了。

边悦再次环住眼前人。

“放手。”

温幸眉头一皱,冷冰冰命令她。

“阿幸,你这是在吃醋吗?”

后面几个字,边悦说的拖腔带调,尾音翘起,不看她表情,单听这句话,都听得出她有开心。

温幸面部表情僵硬:“我吃醋?”

怎么可能?

“我又不喜欢你,我吃的哪门子醋?边悦,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自恋了,我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关心关心你,你就在那自己想象,人家网上说的对,不要对拉子好,因为她陷入这个好,开始在那天马行空的想象,扩大细节,自我陶醉。”

温幸以最快语速说出最多的话。

边悦听完后,脸上慢慢绽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蔫坏的那种笑意。

她轻声唤:“阿幸。”

“你还知道拉子是什么意思呢?还有,你没事在网上看这些干什么?”

“你——”

“我——”

温幸被这一声轻声细语问的哑口无言。

“我才没有主动搜索看,就是刷小视频,它自动弹出来的。”温幸背过身去,回答的有模有样,这会的语气也听不出任何异常。

边悦:“噢”

温幸笃定:“你别不信,真的。”

“我没说我不信呀?”边悦说话又缀上“呀”字,一般尾字缀上这个字,这句话的意思就变了。

算了,温幸不想说了。

“本来还担心你不舒服,看来是我多想,你这脑子,一点都没被烧宕机。”温幸有些自暴自弃的不愿挣扎感,说不过边悦。

刚说完,卫生间就传出咳嗽声。

本来放在温幸身上的那双眼,下意识往卫生间那边瞥了眼,胡雪纯在里面,估计是照顾她一晚,现在也被传染上了。

温幸注意到边悦神情变化。

边悦对此一无所知,她对卫生间小声喊了句:“小胡,这里还有药,你也吃点。”

话刚说完,温幸就走了。

她走的很突然,也很快,直到看着那扇半开的门,边悦才反应过来温幸回去了。

“小胡,你晚上在这睡。”

边悦留下一句话,追出去。

或许是响动太大,当卧室门打开瞬间,隔壁房间的元雹也听到动静后走出看外面怎么了。

四目相对,边悦停在原地。

“边老师,还不睡”

元雹看着气色已经比来时好不少的边悦,起码,脸上有些了血色。

边悦:“出来走走。”

元雹重复:“走走?”

“现在?在这?”

凌晨五点,在客厅走走?

不知道是她脑子有病,还是对方

“边姐姐,找到了吗?”身后,传来胡雪纯的声音,她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走出:“如果找不到药,也没事,我喝点热水穿多些,也可以的。”

找药?

边悦立马反应过来。

“我助理有些不舒服,我找下药箱给她拿药。”边悦看向元雹:“你那会出来,把药箱放哪了?”

原来是找药

元雹还以为对方鬼祟有目的。

“在这。”元雹从电视柜下掏出个箱子:“这一盒都给你们吧。”

“谢谢。”

边悦接过,但没走。

元雹问:“还有事?”

边悦悄然掀眸,看向温幸卧室方向,元雹注意到,立马往前走走,胡雪纯见场面不好看,也上前说些有的没的。

“元老师,要不要也吃点?”

“我还好。”

元雹今晚一直带着口罩,没有任何不舒服,此时唯一的不舒服,就是注意到边悦在看温幸房间,心中生出两个字“防范”。

谁知道她又想干什么。

来一个郑泽晏就够人扫兴,可别在新剧开拍24小时候内,又生出别的乱子。

边悦往前走:“阿幸,她——”

“我给她也拿点药吧。”

“不用了。”

元雹挡在前。

“谢谢边老师的好意,可是温姐现在正在休息,不方便打扰,还有,我也提前给她吃过药,就不麻烦边老师费心,抱歉。”

话都说到这份上,拒绝很明显。

边悦目光定格在那扇门上,她知道,温幸刚才应该是真的生闷气了,不然,不会不打一声招呼就决绝离开。

她生气了。

元雹劝退的声音再次响起。

“边老师回去休息吧。”

“边姐姐,你已经给我拿到药了,走吧。”胡雪纯上前,她目光短暂停留在那扇门上,随后,又看向边悦:“我们回去睡觉吧。”

她的用词,很微妙。

要是不在意,就觉得这句话没什么意思,但要是在意,这句话,就会生出很多潜台词。

你给我拿到药了

我们回去

边悦紧紧盯着的那扇门,屋后,同样有人站在那,温幸披着外套,静静凝视着那扇卧室门。

只要边悦愿意,她就能进来。

因为,温幸并没有锁。

只要她愿意,她足够勇敢,她可以做到不去在意别人目光,她就能进来。

脚步声越来越靠近,温幸屏息。

门把微微颤动。

似乎马上就要被扭开。

可下一秒,脚步声又开始变的混乱,应该是三人都已经站在她屋前,边悦被另外两个人拦着。

边悦现在正情绪混乱。

她只想一心着急见温幸,别人越是阻拦,她就觉得她们都是她与温幸和好路上的绊脚石,看的心生厌烦。

元雹已经没了耐心。

“温姐再睡一个小时又要起。”

“明天拍摄很紧凑。”

她开始对眼前两人充满敌意,她合理怀疑,边悦今晚的现身,就是故意来打扰,想要扰乱温幸心态。

毕竟,没人不懂开机24h意义。

边悦燥热的心,忽地就凉了。

时刻观察的胡雪纯,在注意边悦眼中情感逐渐涣散时,她及时上前,搀扶住边悦,手下给劲提醒:“边姐姐,别担心了,元助理刚也说了,她给温老师拿过药了,如果现在在进去,反而会增加给温老师传染的风险,到时候我们心中更过意不去。”

“好,也是。”

边悦顺着台阶往下走。

但,并不是因为胡雪纯的话。

是她听到元雹说,还有一个小时温幸又该起来连轴拍摄,她心疼她,不想她顶着* 浓浓疲意去强撑工作。

那样,太累了。

这也是为什么

第一次当温幸离开时,她没说话。

比起看到温幸,其实,她更希望她能休息好,有个好的身体,每天过的井条有序,不要有任何她计划以外的事情发生。

边悦回走几步,忽地想起什么。

她又着急往温幸房门前走,那会,她躺在床上休息时,胡雪纯明明反锁了门,但扭动门把,门还是被打开了,琐是坏的。

这个拍摄基地条件不怎么好。

她必须保证温幸安全。

边悦左手搭上门把,怕吵醒屋内人,她轻轻扭动试探力度,结果,门就毫无征兆的被打开了。

屋内黯淡,亮着盏小台灯。

黑暗中一模糊身影。

淡淡光影勾勒出女人身形曲线。

边悦先是一怔,随后稍微侧头去细看,沉沉夜色,眼前,一双清凌凌的水眸凝着她,澄静得仿佛清风明月。

瞬间,一支箭直射边悦心底。

“阿幸”

你站在这,等了多久

www.jiubiji.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