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谢秋将潮红的脸埋在男人肩头, 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贺司宴亲吻他湿透的耳根,伸手抽出几张湿巾,帮他擦拭干净。
谢秋缓过神来, 这才发现光是自己弄得一片狼藉。
他心里不平衡, 忍不住伸手去拽贺司宴的领带,又?解开他的衬衫纽扣, 露出大片饱满流畅的胸肌,在灯光下泛着漂亮的水光。
贺司宴黑眸含笑, 声音嘶哑:“怎么, 还?没吃饱?”
谢秋红着脸重新扣上?衬衫, 小声嘟囔了一句:“斯文败类……”
他严重怀疑今晚男人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预谋, 否认谁会在车里放那种东西啊……
贺司宴双眸微敛,一只手顺着衬衫下摆往上?游走:“宝宝想不想知道, 什么叫真正的斯文败类?”
谢秋不禁打了个颤,连连摇头:“不想不想……”
贺司宴低低笑了两声,打开车窗通风:“好了,我们去看夜景。”
谢秋立即应声:“好,看夜景。”
几分钟后?,贺司宴支着两条长腿坐在草地上?,谢秋身上?罩着他的西装外套,乖巧地窝在他怀里。
这里地势不算高,但?从山顶看过去,城市的万盏华灯连成一条银河,与夜空中璀璨的繁星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初秋的夜晚,风凉而不冷,谢秋靠在熟悉的怀抱里,心底宁静又?温暖。
贺司宴搂着他,偶尔低头亲亲他的额头。
片刻后?,谢秋仰起脸:“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贺司宴垂眸看他:“嗯,你问?。”
谢秋望着那双比夜空还?要深邃的眼眸,鼓起勇气,轻声问?道:“贺司宴,你为什么喜欢我?”
贺司宴和他对视,不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抛出了新的问?题:“你知道我是植物人时?,是有意?识的吗?”
“我就知道!”谢秋微微睁大了眼睛,“之前我问?你,你是故意?不回答我的!”
贺司宴点了点他的鼻尖,语气亲昵:“宝宝好聪明?。”
谢秋没被迷惑,追问?道:“所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意?识的?”
贺司宴回道:“一直。”
起初,他的意?识还?很混沌,只能听见耳边有各种嘈杂的声音,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然后?,他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他能听见周围医护人员的交谈声,能听见苏婉蓉崩溃的哭泣声,却无法?睁开沉重的眼皮,也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他感觉自己被放进了一个为他量身打造的棺材里,身体四肢都被棺材板死死困住了,连动?一根手指都是那样艰难。
后?来他回到了家里,身旁大多时?候是照顾他的护工,唯一能听见的声音也逐渐减少了。
他分不清白天黑夜,只能清醒地熬着时?间,但?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不知尽头在哪里。
直到某天,一道清亮好听的嗓音,破开了漫长死寂的黑暗。
“你……”谢秋怔了怔,“你竟然一直都有意?识吗?”
贺司宴还?没来得及开口,脸就被捧住了。
谢秋蹙着眉,眼里满是难以言说的心疼。
贺司宴眉心微动?,覆住他的手背:“没事,都过去了。”
谢秋眸底悄然浮现一层水汽:“对不起,我……我应该更早一点来找你的。”
贺司宴握着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你来得一点也不晚。”
谢秋摇了摇头,眼泪珠子也掉了下来。
“成为植物人后?,我挣扎过一段时?间,最终还?是放弃了。”贺司宴回忆道,“冥冥之中,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我死死压在黑暗中。”
八岁那年,父亲抱着一个男婴回到家里,此后?他的生活变得天翻地覆。
爷爷将父亲赶出家门,母亲对着男婴整日以泪洗面,年幼的他只能站出来,主动?承担起贺家继承人的身份。
这么多年,他从未辜负过爷爷和母亲的期望,接手贺氏集团后?,他将贺氏打造成了一个无可撼动?的商业帝国。
他曾经自负可以掌控一切,可在他躺在床上?失去尊严的那些?日子里,他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他被命运玩弄了。
“我以前从不相信命运,直到你出现在我身边。”贺司宴抵着谢秋的额头,将自己剖开来表白,“如?果没有你,我想我会就此认命了。”
谢秋心尖一颤,脑海中某个想法?愈发清晰起来。
最开始他以为自己是穿书,后?来他得知种种巧合,认为自己可能就是原主,但?是这样又?无法?解释他拥有的上?帝视角。
无论是身边的人,还?是发生过的事,都在按照他看过的那本书发展。
他开始产生一种更加离谱的猜想,或许他本来就是这本书里的角色,但?因?为某种原因?,让他提前得知了整本书的剧情。
谢秋吸了下鼻子:“幸好你没有认命。”
“你要是问?我你哪里讨人喜欢,可爱,漂亮,善良,坚强……我想说的多到说不完。”贺司宴嗓音格外温柔,仿佛可以叫人溺死在里面,“但?你问?我为什么喜欢你,因?为你是我的太阳,没有人会不喜欢太阳。”
谢秋的心彻底软成了一滩水,又?被淋上?滚烫甜腻的糖浆。
他忍不住重新投入男人的怀抱,双手抱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