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1)

他一路提心吊胆,终于在汽车轮胎发出一阵刺耳尖利的摩擦声中,祺野抬起脚,放过了被他踩出火星子的刹车片。

他砰然掰开车门,长腿一跨,一双风尘仆仆的军靴左右脚几乎同时踩在地上。

祺野身材高大伟岸,轮廓分明五官深邃,左眼上的疤痕衬得他更像希腊雕塑,像是眼部被砸出了一道痕迹,没那么完美却更真实得像雕像,他整个人穿着迷彩服显得狂放不羁,野性蓬勃。

他面前正是一个高大的黑色基地大门,大门上横亘着“颜诺”两个金色恢弘的大字。

有巡逻队上前来询问,祺野眼中厉色一闪,“老子是叠岱基地的祺野,速速通报。”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叠岱某一处哨点的院子。

为了打消代峰的疑虑,乔烟打算把自己往技术过硬但生活弱智的方向塑造。

本着手臭了也是臭了,反正也香不了,不如恶心恶心代峰的原则,乔烟把剩下的赤沙虫屎搓成了屎球,晾晒在哨点的院子里。

代峰抱着检修设备从臭烘烘的屋子里逃出来,又进入了臭气熏天的院子,他一口气没喘过来就要撅过去,“乔烟,你在干嘛?”

只见院子的平地上晒着大小不一的黑色颗粒物,不出意外的,都是虫屎。

鼻子里塞着纸巾的乔烟一边搓屎一边哼着歌,心情颇好,“好东西就要大家一起分享,把它们做成虫屎蛋子,晒干了回头拿回基地研究研究入药,兑点水搅拌搅拌应该能用。”

代峰:“……”她将会变成这个世界的搅屎第一人。

他憋着气换好设备,逃到了院子大门外,别说午饭了,他连早饭都没吃,根本吃不下,他的腿在不被风吹的情况下一直散发着臭气。

上午洗完腿,他眼睁睁看着乔烟托着包装纸往嘴里塞吃的,而且吃的香喷喷,他越看越没胃口,现在她又在搓屎,这女人真是世间少有的奇特。

乔烟哪有不恶心的,这项巨大的工程简直就是伤代峰一千自损八千,她搓着搓着都有了自己是屎壳郎的错觉,她上辈子不会是屎壳郎吧。

昨晚她吃撑了后来将所有东西都吐完了,不是她在屎气中吃东西不恶心,实在是不吃肚子就要饿瘪了,暴饮暴食不可取,总得吃点不至于饿死。

搓完了屎,乔烟去存储器里查如何去除赤沙虫屎的臭气。

她轻声读着:“其绒花,花瓣呈紫色,花蕊黄色,花叶巨大,取花汁滴在屎上便能去除臭气,将赤沙虫屎变臭为宝。”这些字旁边还配有一副高清彩图。

“此花通常出现在赤沙虫屎附近,以虫屎为营养。”读到这里,她懊恼不已,其绒花她见过呀,因为长得太好看,她怕有毒没敢碰,行,就再去赤沙虫屎那地儿一次。

“乔烟。”代峰捂着鼻子站在一旁,“有个设备点离这里大概有十公里,系统上显示需要维修,带上电脑,我们去看看。”

第89章 他可以帮她回头是岸,我在这里等你,你要快点来接我

去设备点的路上可以顺便找其绒花给自己解臭,和代峰一起去,乔烟乐得不用自己开车。

代峰最后决定,直接收拾行李上车,检修完设备点后直接从那边返回基地。

考验好像太简单了,乔烟将屎蛋子装进密封袋,放进行李包,忽然觉得如果只有这么简单的话,代峰一定给她放水了。

代峰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去设备点还会有考验等着她,这最后一关,她要守好了。

她把重要的物品比如卡里给的枪,隋阳给的手表,还有存储器和药品都贴身带着。

代峰一上车终于理解她回来的一路上为何要打开车窗,这是她为数不多的明智之举。车一开起来,窜进来的风完全将车内的臭味吹去,他的心情也没那么紧绷了。

大概五分钟后,乔烟指着一个岔路口喊道:“往右开,赤沙虫的粑粑就在那边。”

车往右拐了一个弯,荒草地的前方有一些松软的黄色土壤,远远就能看到土壤堆积的旁边有一些黑色物体。

“车就停在这里,你闻不得那个味儿,我去吧。”乔烟和代峰的身份像互换了一样,她成了个十分体贴的绅士,欢快地跑了过去。

“其绒花!是其绒花!”她兴奋的笑声轻灵盈耳,鼻音软软糯糯的,透着股清甜,无端惹人怜。

乔烟扑向那块荒地,像找到绝世珍宝一般将紫瓣黄蕊的两朵大花拔起,她迈着轻盈灵动的脚步奔向代峰,“真的是其绒花!”

少女一手拿着两朵花,她的激动都写在脸上,她的肌肤在蓝色基地外套的衬托下洁白如雪,苍茫天地间荒草凄凄,几乎不见绿色生机,她站在赤沙虫屎堆里,像朵秋雨中冒出的倔强小花,潦草的背景丝毫不影响她动人心魄的美。

代峰的视线和她相交汇,思绪骤然混乱,内心警铃大作,仓皇别开了视线。

有一个声音在跟他说,瞧,这个女人是不是就这样危险,她就是个危险因素,任谁和她在相处久了都会被迷惑。

“我先试试。”万一有毒把她的领导给毒死了,她就白努力了。

乔烟拿着花瓣就在手上揉了起来,“这花一点味道都没有,真的可以吗?”她的怀疑着,举起手闻了起来,“啊”

代峰听着她亢奋的叫声,再看向她时,她两眼放着光,两只脚在地上交替跳着,“快涂一下!”

他仍然穿着被剪掉裤筒的裤子,一条白皙的长腿曲在车下,她眉梢带笑,将其绒花拍在代峰的腿上,轻轻揉搓了起来。

乔烟的手纤细柔嫩,指甲洁净,手指触摸在代峰的大腿上,痒痒的,她的指尖捻着花瓣所触及的地方像是过了电。

其绒花没有香味,但从她涂抹的地方就是弥漫出了奇怪的芳香,他本能地闭上眼睛,仔细一闻又没有香味,那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在哨点的院子里,她也这样碰触过自己的腿,给他仔细洗过,那时候他被污秽吸引了注意力,竟没觉得她的手是这样软,这是女人的手。

代峰按住她的手,“我自己来。”

乔烟巴不得他自己抹药呢,她立刻抽回手,将其绒花留给他。

抹完花汁,代峰换了一身军服,得体合身,衬得他更加英俊不凡。

再上车时,代峰显得异常安静,这种安静不是指他说不说话,而是一种安静的僵持的气场,他没因为成功祛臭而高兴,只有乔烟笑的像个大傻子,重新回到车上,她意识到这种气氛后,也笑不出来了。

代峰的心里反反复复想着一个念头,这念头一旦生出,就长了翅膀,遏制不住地从他的心底往外飞。

“方便说一下你以前的事吗?”

离设备点还有几分钟时,他突然抑制不住地问了出来,如果她真是被逼迫的,或许,或许他可以帮她回头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