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与陈萱相像中的不同。

魏年抱着陈萱去洗澡时,陈萱已极是乏倦的睡过去了,一直到傍晚,陈萱才睡饱醒来。两人紧紧的搂在一起,身上不着寸缕,陈萱先是脸红了红,她躺在魏年的臂弯,睁开眼睛时就看到魏年极近的一张睡颜。魏年生得极俊,英挺的鼻梁,漆黑的眉毛,微有些深凹的眼窝,以及略薄的嘴唇,线条坚毅的下巴。

陈萱这一生,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这样的肌肤相亲,有些害羞,又觉着,也只有这样,两个人之间才算是亲密如一人。陈萱不由想,这就是夫妻吗?

执子之手,与子同眠。

陈萱悄悄的在魏年的唇上亲了一记,在魏年的臂弯里寻一个舒服的位置,正想继续睡。结果,就听到魏年胸膛震动,陈萱睁眼一瞧,这人正满眼笑意的望着她笑哪。陈萱见魏年双眸清明,就知这人刚刚定是装睡,陈萱在这上头脸皮可薄了,她担心魏年取笑她偷亲魏年的事,先说一句,“笑什么笑,我亲自己男人,怎么了?”

魏年笑出声,手臂放到陈萱腰上,将人拉得更近,彼此间没有一丝罅隙,大片的肌肤碰触间,陈萱又是一阵脸颊红烫,偏生魏年还凑到她面前,道,“没事儿,随便亲,想什么时候亲就什么时候亲,想怎么亲就怎么亲。看,我这送上门儿,你又不亲了。那换我亲你吧。”

俩人笑闹了一回。

魏年还问了很多羞人的话,什么疼不疼啊,感觉好不好啊,他技术如何啊?

说到这个,陈萱悄悄问,“阿年哥,这样就能怀孕生小娃娃了吗?”

魏年忍笑,“是啊。”

陈萱眼睛里满是期待的喜悦,魏年问,“阿萱,你想要儿子还是闺女?”

“咱们又不只生一个,先生儿子,再生闺女吧。”陈萱道,“在乡下,都是更看重儿子些,我心里倒不是这样。以前我是觉着,做女人太不容易了,所以,别人家生孩子,我就盼着人家多生儿子。不然,要是生了闺女,以后过得辛苦,心里得多难受啊。现在不怕了,外头都说男女平等了。其实,我觉着,还不是特别的平等。但是,以后咱们有了闺女,也像供儿子上学一样的让闺女上学、念书,读个博士,人有了本事,就不会过苦日子。”

“现在闺女儿子都好。”陈萱双眸含笑,“最好是长得像阿年哥,聪明劲儿也像阿年哥,就是别像阿年哥一样不爱学习就行了。”

魏年听着陈萱絮叨些闺女儿子的话,一颗心仿佛被蜜糖铺满,魏年说,“那爱学习的劲头像你。”

“嗯,这样才好。”

俩人甜甜蜜蜜的说一回话,魏年就想为儿子闺女做回贡献,陈萱却是严肃理智的推开魏年,郑重的说,“阿年哥,这可不行。你不是说,我肚子里现在有咱们儿子了吗?不能再那样了。”

魏年道,“一次哪儿能就中啊?”

“没中啊?”陈萱不可思议,“中午我都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那样都没中!”一幅阿年哥你可真够没用的眼神。

魏年险没叫她这眼神呕出一口老血!

当晚,阿年哥为了证明自己很有用的所作所为就不提了。待很久之后,陈萱才算明白,男人是一种多么小心眼儿的生物了!

第122章 你好,闻雅英

陈萱的两性知识之贫乏,还是魏年给她补习的。

其实, 这真不怪陈萱, 就陈萱从小生长的环境, 陈二婶的人品, 陈萱出嫁前就得了陈二婶一句“到时一成亲就知道了”。然后, 就现在的知识, 还是陈萱看书看报后, 模模糊糊自己思量揣摩出来的。

反正, 男女之间,有一个懂的就行。

何况,魏年理论实践的花样之多,陈萱都有些怀疑魏年以前是不是不大老实。可陈萱理智推断,也不大可能。俩人自成亲起,魏年就没往外发展过,若说成亲前, 那会儿魏年年纪还小。

在这方面,只能解释为魏年天赋异禀了。

第二天早晨, 魏年却是受了陈萱一顿抱怨,无他, 昨儿俩人在饭店住的,换洗衣裳没带啊。要说把昨天的衣裳凑合穿, 也不是不成, 可都扔地毯上大半天加一宿, 魏年不得不跟饭店借个电熨斗和熨衣架, 陈萱怪惊喜的,“没想到饭店还有熨斗。”

陈萱熨衣裳,魏年就先去洗漱。

待俩人收拾好,直接到楼下餐厅用早餐。

早餐是小型自助餐的形势,俩人甜甜蜜蜜的一起取餐,原本魏年是想陈萱歇着,他来取的。陈萱头一回见自助餐,非要一起,也就一起了。早餐非常丰盛,龙虾肠粉、虾、云南火腿、馄饨、抻面、小花卷儿、炸春卷、小笼包、西式的泡芙、牛奶、咖啡、面包、果酱、布丁、蛋糕、熏鱼……各种时令不时令的水果……反正,看得人眼花缭乱的。陈萱真想每种都尝法,也知自己没那么大的饭量,她就捡着特有兴趣的,每样拿了些。至于特别受客人欢迎的红彤彤的大草莓,陈萱一个都没拿,那是她自家种哒!她想吃随时都可以吃,干嘛要来六国饭店吃啊!

今天陈萱就不喝米粥了,她端了一杯特别洋气的牛奶。然后是虾、薰鱼、火腿,还有一小个巧克力牛奶蛋糕。魏年也完全是牛奶、咖啡、面包、火腿一类。

陈萱吃的这种是海虾,据魏年说是青岛来的对虾,一只能有巴掌大,陈萱还拿了两样,一种是凤尾虾,一种就是白灼虾。魏年看她没拿醮碟,去给她拿了来。还帮她把那两只白灼虾都剥出雪白的虾肉,陈萱美滋滋的想,阿年哥这也太体贴了。

享受魏年服务的同时,陈萱又有些不好意思,因为,都有人朝他们看了。看向他二人的是临桌的一对中年夫妻,一看就是很有身份的人,男人四十来岁的模样,一身深色西装,威严中透出儒雅,眼神却是平易温和。与这位中年男士相对而坐的是一位中年女士,这位女士要更年轻些,着浅天蓝暗花的丝缎长裙,相貌上看,这位女士约摸三十许人,但是,那样俊秀纤美的身段,便是同为女人的陈萱见了都不禁自惭形秽。这样的美,又这样的端庄,随意看向他们的目光都带着一种长者的善意。见陈萱不好意思,这位女士颌首致意。

魏年也颌首打个招呼,悄悄同陈萱说,这就是昨日在教堂门口遇到的人,人家还给咱们让路了呢。

陈萱这才知道,也递去一个礼貌的微笑。

陈萱来过六国饭店几次,第一次来时,觉着这里高档至极,里面定是达官显贵,不禁小心翼翼,其实,多来几遭,反觉着这里的客人大都和气,也鲜少见有争执之事。

陈萱不禁同魏年说,“那位女士可真美。”

魏年甜言蜜语,“在我眼里,无人及你。”

陈萱笑,忍住羞涩,同魏年说,“阿年哥在我心里,也是一样的。”

俩人甜甜蜜蜜的享用早餐。

闻夫人也在同丈夫低语,“不知谁家的小夫妻这样浪漫。”陈萱魏年还是昨日的衣服,二人的相貌穿戴也不像是换不起衣服的人,可知是昨日呆在饭店,未曾回家换衣了。

闻先生笑,“不管是谁家的,年轻人有这样的变化都是可喜的。以往年轻人成亲,女子就需在翁婆跟前日夜服侍,丈夫则要在外养家糊口,何尝有这样的自由与欢乐。”

“是啊。”人都是这般,看到别人的欢喜,自己的心情都会受到感染。闻夫人显然心情极佳,“过几天我去文姐姐那里,我想,带着雅英一起去。”

“也好。上海南京虽都是不错的地方,要论学术氛围,还是北平最好。”闻先生笑,“得把大后天的时间空出来,那天蒋校长请吃饭。”

“那我和文姐姐约在后天。”

陈萱魏年都吃的超级饱,主要是自助餐又不限量,饶是魏年这一向喜欢装腔作势的家伙,一则觉着吃少了不划算,二则便是平时家里可没有这么丰盛的吃食。不过,俩人没有一点浪费,这是陈萱的好习惯,陈萱平时最不喜欢剩菜剩饭的了,就是这里是交了钱让随便吃,能吃多少是多少,浪费就没必要了。

顶多吃得饱一些,就很好了。

早饭后,魏年退了房,就带着陈萱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