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1)

陆海举盏敬酒,高声道:“今日吃哥的喜酒,我们却糊涂,不晓是哪家小姐,入了哥的眼。”

萧云彰笑道:“问这许多作甚?吃你的酒去!”

沈苏群道:“我等放下手中生意,从城内迢迢赶来,足见情意深厚,你却怎地,还要瞒住我们。”萧云彰笑而不语。

陆海道:“我们并无恶意,只想知,是哪位小姐好手段。”

萧云彰吃酒道:“无需甚么手段,一湾死水全无浪,也有春风摆动时。”

郭守银道:“说了罢,任我们乱猜,不晓要误伤多少人。”

萧云彰无法,只得道:“她乃浙江知府同知、林光道大人之女。”

众人皆怔。郭守银道:“哥了不得,还是个官家女儿,林大人肯的?”

萧云彰道:“机缘巧合而已。”

陆海叫来妓儿,命她唱《风光好》四折。那妓儿复坐回,弹起琵琶,随而歌唱。

酒过数巡,萧云彰正听到:他早把绣帏儿簌簌的塞了纱窗,款款的背转银缸,早把我腰款抱揾残妆,羞答答懒弃罗裳,袖稍儿遮了面上。萧乾过来,附他耳畔嘀咕几句,萧云彰站起,往后房而去。

陆海道:“我最欢喜唱这段,(唱):一团儿软款那安详,半早儿不显威仪相,引逗的人春心荡。”

萧云彰离了席,来到后房,轻叩门首,听里动静,方推门而入,但见这也摆席一桌,坐两人。

萧云彰上前作揖,说道:“不曾想韩大人能来,实属意外之喜。”

这位韩大人,正是他昔日国子监同窗,如今刑部右侍郎韩秋荣。

韩秋荣笑道:“你难得大婚,我岂能错过。”

萧云彰也笑道:“甚么难得大婚,此话差矣。”

又与另一人见礼,此人已熟悉,乃清平县衙门捕头张炜。

互敬三五盏酒后,萧云彰问:“昌信典当行被查封一事,可有眉目了?”

韩秋荣道:“这事被锦衣卫管着,我们刑部无法插手。”

萧云彰问:“一点办法也无?”

韩秋荣道:“你知道的,那帮孙子横的很,谁得帐也不买。”又问:“你问这作甚?”

萧云彰道:“锦衣卫封铺,只为一把金镶玉钥匙。”

韩秋荣道:“听闻是宫中之物,被人私带出来,流落民间。”

萧云彰道:“不过表面文章。”

韩秋荣问:“此话何意?”

萧云彰道:“十二年前,父亲行刑前五日,我去诏狱见他,他私告我,往白塔寺寻一位悟净和尚,他有个锁盒,配一把金身玉缀撮穗烟青如意钥匙,内有洗清他及涉案六名官员的蒙冤之证,奈何当我赶到白塔寺,进至他的禅房,人已被毒杀,我寻遍不见锁盒及钥匙。”

韩秋荣皱眉道:“如今钥匙重现,意味甚么?”

萧云彰道:“我原以为,那物定是落入贼人之手,从此再不见天日。听沈掌柜说,典当此物者,是个小和尚,我不由希望重燃。”

韩秋荣道:“你的意思,这个小和尚明知此举凶险,却仍铤而走险,是为引人注意?”

萧云彰点头道:“他的出现,势必引起一番血雨腥风。”

韩秋荣道:“仅是你我猜测,需得找到他,真相才能大白。”

萧云彰道:“我想,如今急于找到他的,除了我们,还有一个人。”

韩秋荣问:“是谁?”

萧云彰慢慢道:“当年灯油案,真正贪墨的那位官员。”

韩秋荣道:“既然如此,你就更不该现在离开京城。”

萧云彰道:“我必须走。”

韩秋荣问:“为何?”

萧云彰不答,问张炜:“沈牧的案子怎么样了?”

张炜回道:“以突发真心痛为由结案,他现在不死,秋后也要问斩,是以无人在意。”

萧云彰沉默半晌,朝韩秋荣道:“锦衣卫千户魏寅,是何来历?对我敌意甚重!”

韩秋荣道:“我得去打听方知,等我消息。”萧云彰拱手称谢。

筵席约吃到一更时分才散,城门已关,皆在客院住下,待明日再辞行。

萧云彰往净房洗漱,再回卧房,已帘放下,灯半熄,林婵阖眸而睡。

他解衣上床,毫无困意,翻个身,索性凑近,定定看她,不晓过去多久,她的睫毛隐隐动了动,萧云彰冷冷地想,这官家女,宁愿装睡,也不肯搭理我,岂能让你得逞。

他伸手扒开被褥,去解她的银红衫子。

第25章 闹乱

接上话,再说回萧府。

众人见得萧旻吐血,倒地昏晕,连忙上前,手忙脚乱将其抬进房里,送床上躺好,老太太被搀扶着,坐到床沿椅上,她急命人去请太医,李氏站在侧旁,自顾抹眼泪。

雪鸾、青樱、红玉,则替萧旻脱了衣裳,惠春端铜盆热水进来,拧干帕子,欲要上前,雪鸾一把抢过,去擦拭萧旻面庞,惠春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