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清委屈道：“本来是的，可是又遇到第一峰那群人了，特别是那个姜映雪，竟然对沈师兄出言不逊，直呼沈师兄的名字！简直是…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包厢内，沈蕴正和林海坐在上座交谈，听到玉牌里段清清的话，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段宁宁心头一顿，没想到姜映雪竟然会自找麻烦，得罪这样的贵人，可是自己到底是仙云宗弟子，怎么着也要先维持表面上的体面。

她连忙对段清清道：“瞎说什么呢，姜师妹不可能是口无遮拦的人，定是清清你听错了。”

“真不是听错，她真的”

不等段清清把话说完，姜映雪起身凑上前去道：“她没说错噢，我确实是直接叫沈蕴噢。沈蕴沈蕴沈蕴，我就叫，怎么了？”

姜映雪清脆又带几分漫不经心的声音，毫无顾忌地从玉牌中传来。

包厢内的气氛霎时一滞，段宁宁微微侧目，脸上露出一抹无奈而稍显尴尬的笑意，似乎是被姜映雪的放肆言辞弄得不知所措。然而，心底却早已乐开了花。

毕竟，她不喜欢姜映雪。自从姜映雪来到仙云宗后，好几个对自己有意思的同修都把注意力转向她那了。更过分的是晏川师兄似乎对她也是关怀有加...

而如今姜映雪不知天高地厚的所作所为简直是自掘坟墓。如果沈蕴真对姜映雪生了怒意，或许她也能在旁推波助澜，借助沈蕴之手，狠狠打压姜映雪一番。想到这里，段宁宁不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但很快，她便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嫉恨，解释道：“想必是因为姜师妹她还不知道您的身份”

话音未落，沈蕴却忽然抬眸，薄唇微扬，笑道：“无妨，她知道。”

段宁宁瞬间一怔，讶异地抬眼看向他。沈蕴竟然在笑！？仿佛他不仅不在意姜映雪的冒犯，甚至还有几分容忍和纵容。

不应该啊，沈蕴可是皇室中人，从小严格要求礼数，往日的威严冷漠在仙云宗里传得人尽皆知。想当初他刚入宗门时，因对“礼”字的坚持而疏离他人，连师尊也曾提点过他。但如今，面对姜映雪的出言无礼，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她试探着道：“您不生气？”

只听沈蕴道：“雪儿从小便爱这么没大没小地唤我，我习惯了。”

“雪儿？”

未等对方惊讶，沈蕴便起身走到窗台边，轻轻一挥，包厢帘幕便被忽得拉开。

帘子清脆的声音立刻引得底下的人抬头。

楼上，只见一个穿着月牙白华服的男子凭栏而靠。男子长得好看，气质更是出尘，眉清目明，面如冠玉，看得段清清愣在了原地。

第87章 太子在看谁

段清清站在楼下，仰头看着，已然呆愣当场，眼中闪烁着掩饰不住的惊叹。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男子，眼底带着些许痴迷，微微颤声道：“是沈师兄……那美男子，定是沈师兄！”

她心跳加速，脸上不自觉地泛起红晕，整个人像是被这场景定住了般，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只见沈蕴的目光微微垂下，清澈的双眸在灯火映照下如流水般澄澈。他低头看向楼下，视线掠过人群，略作停顿后，竟微微一笑，朝他们这边点了点头。

这一眼，让段清清顿时慌了神。她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般不受控制，捂住滚烫的脸颊，双眼泛起星光，激动地低声道：“沈师兄笑了，他……他好像是在冲我笑！”

姜映雪在一旁有些尴尬道：“那个...他似乎不是在冲你笑噢。”

回过神来的段清清立刻瞪了姜映雪一眼，眼神中满是警告与不悦：“不是冲我笑，难道是冲你笑啊？”

“是啊。”姜映雪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

段清清的脸色骤变，忍不住嗤了一声：“我说姜映雪，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是个男的就会喜欢你？你那狐媚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能不能有点分寸？”

她的声音带着咄咄逼人的质问，眼中泛起一丝轻蔑与嫉妒，语气更是咬牙切齿，似乎每个字都带着冷刺。

一旁的楚莹听了，立刻来了气：“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那你这自作多情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人家太子殿下又不认识你，你凭什么觉得他在冲你笑？”

“你！”段清清被噎得脸色铁青，握紧拳头，嘴唇微微颤抖，似乎被戳到了心底的痛处：“定是因为我姐姐跟他说了我的存在！我们同为第五峰的弟子，他冲我笑不是很正常吗？凭什么冲姜映雪笑？”

楚莹闻言，立刻挺直了腰板，扬起下巴，毫不掩饰地回击道：“凭什么？凭映雪比你漂亮一百倍！是个人都肯定先看她，不是吗！”

她声音清脆，语气里满是笃定，还忍不住扭头向旁边寻求认同：“对吧，大师兄！”

话音刚落，楚莹的视线一扫，竟发现刚才还夹在姜映雪和师尊中间的大师兄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咦，大师兄人呢？”

就在此时，身侧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在这。”

楚莹心头一跳，惊得转身看去，才发现一个男子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旁。他戴着一副精致的银色面具，

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在面具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冷冽。

楚莹怔了怔，随即认出这声音和气息，忙道：“大师兄，你怎么突然戴了个面具啊？虽然这面具还挺好看的...”

晏川自然不能说是怕被沈蕴看到，毕竟自己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气，和沈蕴也有过一面之缘。要是沈蕴回头把在拍卖会上见到了自己的事告诉了丞相府，那定然又会惹出新的麻烦出来。

“我就是觉得挺好看的，就买来戴戴。你不用管我。”

楚莹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挠了挠脑袋：“好吧...哦对了，你先别坐回去，我们还在吵呢，方才云国太子冲着我们方向笑了，你觉得他是冲映雪笑的，还是冲段清清笑的？”

“笑？”晏川的目光微微一凝，向二楼包厢位置看去，果不其然，正瞧见沈蕴目光如水，含着一抹温润笑意，直直地看向他们的方向。他眉宇间带着温雅从容，一举一动都显出世家公子的礼仪风度，教人很难不心生好感。但偏偏，晏川却感到莫名的不快。

他显然是在冲姜映雪笑，而且姜映雪是皇帝和皇后认定的太子妃一事，他都有所耳闻。不过当初姜映雪可是信誓旦旦地说和太子殿下没有实质婚约，做不了数。他们之间，应该不是自己想的那种关系吧？

就在他心绪翻涌间，楚莹在旁边急不可耐地催促道：“师兄？你倒是快说啊！你觉得太子殿下到底是在冲谁笑？”

晏川不耐地撇开视线，语气微凉，带着掩不住的别扭：“我怎么知道。”

说完，他毫不避讳地在姜映雪身旁坐下：“你们在为沈蕴吵架？”

姜映雪被突然靠近的晏川吓了一跳，因为他离她实在是太近了，近得几乎能感觉到他发丝间传来的淡淡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