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被血肉包裹的黑匣子，底下的银光若隐若现。

这是系统能量的核心，也是维持系统的生命之源。

方眠打了一个寒颤，腰慢慢塌下去，趴在地上，绿色的长袖摆垂在她的身下，她脸色从发青逐渐变得透明，身体也开始*消散，场景诡异无比。

“罗伽！”

“我们布了那么多年的局，猎杀了那么多的S级系统，你们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什么弱小可怜的宿主吗？这可是SSS级的系统，能从那么多危险的世界里活下来升级的系统，她的城府和心机还要我跟你们说吗？！你们想死不要拖着我，要是让她找到机会反杀我们，你们再醒悟，早就晚了！”

沉默，寂静……

许久突然有人惊呼：“木十鸢呢！？”

原来就在方才，趁着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在方眠身上，木十鸢已经从被背叛的冲击中清醒过来，却不知道用什么法子逃走了。

“怎么办？她如果逃出去报告给主神的话，我们也逃不掉！”有人心慌了。

罗伽的脸色难看：“吵什么！木十鸢能量被锁定过，哪怕挣脱了也是强弩之末，暂时离不开这个小世界，”说着她眼神一狠：“我们出去之后，便毁了这个小世界！”

“你疯了！？”

小世界虽多如牛毛，但这些世界里生活的人可都是活生生的人！

“这个小世界早就被归档到完成，没人能查到这里，要么我们毁掉了这里，她们两个人永远消失，要么……我们回去被查到丢进垃圾焚化炉，你们选一个……”

……

这边在讨论的冷漠的毁灭世界的大阴谋方眠无从知晓，因为她已经出现在一扇木制大门前，消散的身体已经重新凝聚，只有胸前的一个破洞在提醒她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直觉告诉她，她被救了。

一个脸庞煞白僵硬的老者从门后走出，提着的红灯笼映衬得他的脸格外诡异。

“哼哼，我就跟他们说我们一定能帮上你的忙的吧！”一道稚**呼呼还十分激动的声音响起。

方眠皱眉，眼前的老人那皱干的嘴唇并没有开合。

“低头往下看，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红灯笼中的火苗燃烧得格外激动，忽闪忽闪的，似乎下一秒，那火舌就要舔破灯笼纸。

方眠弯下腰，凑近老者一动不动举着的灯笼，炽热的温度扑面而来，差点燎到她的头发。

老者煞白的脸上，一对混浊的眼球微微转动，从方眠的脸上扫过。

方眠：“你是谁？”

“哼哼！我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世界的老大！你还不赶紧跪下给我磕头。”

面无表情地弹了一指头那会说话的灯笼，方眠直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她不跟中二病说话。

却不料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险些没站稳。

低头一看，对上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将人踢开了。

灯笼里头的火左右摇摆，像是努力做出一个探头的姿势：“哼哼，我可分不清你们，就一起搬进来了，不过你刚才弹我的动作也太熟练了！”

“你认识我？”

“哼哼……”

“那你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哼哼……”

额角青筋冒起，方眠一把抢过灯笼的手柄，看准灯笼的口，作势就要伸手进去掏……

“我说我说我说！灵奴你快把我拿回去，拿……哇，老师你吐血了，老师不会要吐死了吧你不要死你死了我就死了……”稚嫩的嗓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

方眠朝地上吐完剩下的血，牙齿猩红嗓音沙哑：“那也是被你吵死的。”

她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胸前的破洞还在淌血，凉飕飕的，说话也费劲。

“你为什么喊我老师？”方眠瘫坐在地上，又呕了两口血。

红通通的火苗从灯笼里飘出来晃到她面前，似乎是在查看她是不是真的死不了，被方眠轻飘飘地看了一眼，这才一飘三停地挤回到灯笼里。

火苗扑闪了一下，瞬间暗了下去，热意瞬间铺满周围的空间，一个又一个细小或暗淡的光点将方眠团团围起来。

“老师好。”

“老师好呀！”

“好久不见老师！”

“老师！老师！”

……

一个接一个的光点发出或是稚嫩或是沉稳成熟的声音，但无一例外都是喊的老师。

然后围在方眠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将它们的身份和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

万千小世界，就像是一个个人，而相当于人类心脏的位置，存在着小世界的源点。

也可以称之为“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