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天,山里的韭菜花成片成片地盛开着,翠绿的花茎随着微风摇曳,星星点点的白色花朵飘摇在?绿野中,煞是好看。
风携着韭菜花的清香钻进觅婉婉的鼻子?,觅婉婉深深吸了几口气,一头扎进韭菜花田,“谢宴清,这里好漂亮呀~”
原本在?白色花间采蜜的蜜蜂们被突然闯入的觅婉婉吓到,忙远离她,穿梭于其他的花丛中。谢宴清含笑注视着花丛中的人,“你也很漂亮。”
不?论过多久,觅婉婉都会被谢宴清一本正经地说情话羞到,她不?看对方,低头摘韭菜花。谢宴清走进花海中,突然握住觅婉婉的手,郑重地说:“我知?道你心里藏着一些秘密,我也是。但无论你心里藏着的是什么,我绝对地信任你。我认定你,无论你是谁,人也好,妖魔鬼怪也罢,我只要你。”
谢宴清看出端倪,觅婉婉并不?惊讶,但她震撼于谢宴清眼底的深情和一往无前。两个人在?花海中,久久相对无言。半晌之后,觅婉婉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一下谢宴清的唇,算作?回应。
摘了整整半箩筐韭菜花,觅婉婉觉得差不?多了,两个人携手下了山,回到家属院。他们现在?住的这个地方,附近都是和他们一样的二层小?楼,住着团级干部?的家属。
快走到家门的时?候,他们遇到两个熟人,林溪和姚红桃。
“这不?是新来?的谢团长吗?这么快就搬来?了,想必顾军长出了不?少力吧?”姚红桃意有所指地说。
谢宴清在?和月国的战争中屡立战功,三级连跳升为副团长,惹人眼红也正常。好像林溪的父亲林叔安,四十多了,目前也仅是正团级,只比谢宴清高一级,而谢宴清今年仅有二十一岁。
不?知?怎的,家属院最近传出一种谣言,说是谢宴清其实?是顾大勋的私生子?。谣言以最快的速度传遍家属大院,让有些心胸狭窄、不?明真相的人心里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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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靠关系啊,难怪升那么快呢。
“你新嫁入段学鹏家,不?忙着照顾继子?女,怎么还有时?间出来?管别人家闲事呢?”觅婉婉毫不?客气地反问她。
姚红桃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为了往高处走,嫁给了大她二十岁的段学鹏,哪怕对方有个只比她小?四岁的女儿和小?六岁的儿子?。
大家都嘲笑她为了攀高枝,什么都不?要了。可姚红桃不?愿陪着年轻的小?伙子?从?头开始熬,熬到最后说不?定还熬不?出头,苦一辈子?,她就要现成的。
结果她刚结婚没几天,就被觅婉婉打了脸,对方嫁了个一无所有、家世不?好的谢宴清,竟然过得不?错。
因此,姚红桃是整个家属院最相信,谢宴清是顾大勋私生子这个传言的。哪有人真靠自己坐火箭一般升职的,肯定背后有人。
林溪见姚红桃落了下风,出来?道:“以后大家都是邻居,别伤了和气,远亲不?如近邻。”
她一站出来?,谢宴清就冷冷地看着她,看得林溪心里不?停地打鼓。自从上次抓奸事件之后,林溪就有点害怕谢宴清,她摸不清这个人在想什么。
正常人一个多月没回家,回家发现老婆不?见了,有人来告诉他老婆跟人跑了,他应该气愤才是。可谢宴清从头到尾都很冷静,甚至把他们全?都摆了一道,这是多深的心机啊。
觅婉婉颇为认同地点点头:“远亲不?如近邻,我却有你们这两个邻居,真是太不?幸了。”
“姚红桃,你不?回家干活,在?这干什么呢!”段家老太太从?隔壁屋里出来?,骂道。
她的脸上?满是褶皱,像是干枯的树叶,散发着迟暮的光泽。在?看到谢宴清背后的筐中的韭菜花时?,眼睛一亮,返老还童般来?了劲,“小?伙子?,你背着的是韭菜花吧,我老婆子?最爱这一口了。可惜我老胳膊老腿的,不?方便上?山摘,你分我点吧。”
说着,就要上?前自己动手拿,谢宴清不?留痕迹地侧身?躲开,“不?好意思,这些韭菜花是要做了酱送给顾军长的,您老要跟他抢吗?”
段老太扑了个空,本来?有点不?高兴,这会儿听到是要给军长的,就不?敢说话了。她一个农村来?的老太太,本能地畏惧高官,尤其是怕一不?小?心影响儿子?的前途。
她能在?农村抬起头来?,全?靠儿子?,只能扯着姚红桃出气,“家里的活都给我一个老太婆看,你也好意思,快跟我回家去。”
谢宴清坦然地说起顾大勋,仿佛对此事毫不?在?意,又让林溪摸不?透了,这人怎么回事。
同样摸不?准的还有觅婉婉,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前世谢宴清黑化,跟顾大勋脱不?了关系。如今虽有不?同,但谢宴清真的能放下吗?
“不?管怎么说,我和母亲妹妹,受他庇佑。若不?然,我们过不?了那十年。”似乎是知?道觅婉婉的心思,谢宴清主?动说道。
十年里,他参军入伍,母亲和妹妹好好地在?村里生活着,身?为地主?太太的外?婆安然离开。这一切,都是因为有顾大勋在?庇佑。
觅婉婉没有接话,她总觉得谢宴清和顾大勋的关系里有问题,又不?好直接去问顾大勋,搁置到现在?。
她抛去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处理起韭菜花来?。大部?分的韭菜花用来?腌制韭菜花酱,剩下的小?部?分用来?包韭菜花饺子?。
韭菜花味道独特,和肉馅混合在?一起,觅婉婉足足吃了二十个。
半夜,觅婉婉和谢宴清突然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张晓山一把抓住谢宴清说:“你舅舅打电话来?部?队,说你妈生病了!”
一向泰山崩于前神?色不?变的谢宴清,脸上?立刻浮现慌乱,又强自镇定道:“舅舅有没有说,我妈生了什么病?送医院了吗?医生怎么说?”
他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张晓山都回答不?上?来?。他今晚刚好在?部?队当值,通信连突然来?人说谢宴清家里来?电话了,有急事,让他去接电话。
张晓山担心真有什么急事,一来?一回地找人耽误事,干脆自己去接了电话。对方自称是谢宴清的舅舅,让谢宴清赶紧回家一趟,他母亲生病了。听到这个消息,张晓山赶紧过来?报信。
“谢谢张哥,我知?道了,大半夜的麻烦您,您先回家去吧,我会写?报告跟部?队请假的。”谢宴清立刻做了决定。
回到屋子?,谢宴清点好蜡烛,就开始写?休假报告。觅婉婉想了想,也写?了一个休假报告,请了一个月的假。
“我们结婚这么久了,我也该回去见见妈和妹妹。”觅婉婉理所当然地说。
她没说的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改变了很多事情。觅婉婉不?确定,这些改变会不?会反噬到谢宴清神?圣。所以想来?想去,觅婉婉决定跟谢宴清一起回趟老家。
正好,觅婉婉想去看看谢宴清长大的地方。
第二天一大早,谢宴清和觅婉婉分别向部?队和卷烟厂递交了探亲报告休假后,就踏上?了最早的一班车,赶往南城。
这年代的绿皮火车晃晃悠悠地,车上?味道也难闻,觅婉婉有点头晕,靠在?窗户上?闭目养神?,谢宴清则是拿了张报纸看。
到了中午,火车中更是传来?各种饭菜、泡面的味道,觅婉婉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呕~”地一声,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她的脸色发白,小?脸紧紧地皱成一团,谢宴清轻轻地拍着觅婉婉的后背,在?心里后悔让觅婉婉跟着一起来?。
觅婉婉却觉得奇怪,她一个坐车十几个小?时?都不?会晕的人,怎么还晕上?火车了。
难道是她这具身?体?格外?娇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