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1 / 1)

“为什么不是?”伞南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视线却一动不动地紧紧盯住,“关漪不会拘于内院,她之后会代表伞家,会代表我,跟其他人也好,跟你也好,都免不了合作上的交集。”

“蝰大人不祝福我的婚事,是不想承认她的身份吗?”他试图让自己的嗓音变得冷漠而疏远,可一瞥见蝰稍显不适的脸,就狠不下一点心。

最终也只是挪开眼睛,面色平淡。

蝰放在桌面上的手紧握成拳,力气大到指尖发抖,他压着眼皮,逼仄的语句从齿缝里一字一字地往外嘣。

“伞南,别太过分。”

可伞南不为所动,甚至抬脚走到他跟前,将其完全笼罩至阴影之下,表情认真地询问:“哪里过分?”

蝰需要仰起脸看他,尽管背光和过近的距离让他难以看清伞南的脸,却依然能感受到与从前全不一样的气场。

伞南对他的目光从来都是温柔的、带笑的,就算冷冽也绝不会在这种时候......而如今却跟变了个人似的,疏离而远峻,对他和对敌人的态度没什么区别。

还能毫无波澜地问出“哪里过分”这种混账话。

蝰自认不算什么薄情之辈,好不容易开回花哪有那么容易枯萎,放弃伞南、推他离开就已经割开滴尽了所有心血,怎还会有多余的宽敞地来恭贺他另觅新人。

自己又不是圣人,不能“博爱”到那种程度。

可伞南就如此一刀两断,不仅这么快就将过去的情分忘得一干二净,还非得逼他到难堪的境地,将唯剩的那点残叶都得撕烂吗?

蝰咽喉滚动,不打算接话,也不打算继续留在这儿受气了。

他沉默着正要站起来,可腿才使上劲,就被猛地按住肩膀,又压了回去。

“我没想逼你......”

伞南没坚持多久就率先妥协,然后弯下腰,让自己的脸贴近蝰的肩头。他敛着视线,声音里无端透着委屈:“可你放弃我的时候,也很过分。”

蝰睫毛轻动,没敢看伞南的眼睛,脑袋无端垂下来,语气也弱了下来,像是游离的丝线:“我是为你好......”

“可我不好。”

伞南蹲下来,仰着视线去找蝰的眼睛,终于寻见了他的瞳孔。

暗暗的,透不见光。

伞南牵住他的手捧在自己脸颊上,像之前很多次一样贴近大腿、倚着膝盖,形成一个依偎的姿势:“你不在,我好不了。”

蝰抿了抿唇,指尖轻微地摩挲他的脸颊。

他看着伞南可怜又委屈的眼睛,心里无端冒出愧疚,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地小声说了句:“抱歉......”

伞南没接话,只目光安静地注视着蝰,然后缓慢支起身、仰起脸,去靠近他的嘴唇。

可蝰却在临近时,微微偏开过去。

伞南愣了半秒钟,并没有往回退,甚至伸出手,扶住他的下巴,没什么阻碍地将脸再度掰正。

“别躲我。”

声音很轻,气息很长。

蝰没说话,但也似乎真的不打算再躲,定定对上伞南的视线,指尖微弯,在寂静里等待。

“伞南,你在吗?”

院外却忽然想起了关漪的声音,还有逐渐靠近的轻快脚步声。

莫名急促。

蝰猛地一抬脸,接着就立刻被伞南拽进了房间角落的衣柜里,靠着背板面对面地挤在一起。

他其实觉得没什么好躲的,伞南只要站起来就能随便混淆过去,更何况他俩还什么都没干......

可伞南这么一藏,反而欲盖弥彰地从没关系变成了有关系,不得不继续藏下去。

念及此,蝰眼皮跳了跳,不怎么重地在伞南腰上掐了一把。

伞南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柜子外的动静,一边握住他的手,牵在自己腿侧。

而仅一板之隔,关漪已经走进了房间,脚步变缓,忽隐忽现,似乎是在看屋里有没有人。

地板压抑的仄音刺耳又尖锐,又在寂静里无限拉长放大。

蝰屏气凝神地注意着外面的声响,伞南却在黑暗里目光灼灼地盯着蝰看。

那张侧向的脸几乎完全藏在阴影里,唯有柜门的缝隙中透出一道浅色的薄光,斜打在鼻梁上,往后照亮半只狭长的眼睛。

眸中凝聚晦暗,像是匿在灌木里潜伏观察的毒蛇。

他本就是蛇,天生就有漂亮的形体和鳞片,奇崛而神秘,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伞南咽喉滚动,不知不觉朝蝰压得更近,接着低下头,把脸埋进肩窝,然后猝不及防地将嘴唇蹭上脖颈。

突如其来的触感和温度让蝰在瞬间打了个激灵,他忙不迭抓住伞南的肩膀把人往外推,使劲压着嗓子,近乎只剩下口型和虚气:“这时候发什么疯......”

可伞南充耳不闻,笃定他不敢出声也无处可躲。始终纹丝不动地钉在蝰跟前,没理会那聊胜于无的抵触和抗挣,只把碍事的双手一齐抓在掌心,然后将吻绵延又扩散,顺着颈侧蜿蜒流下。

昏暗狭窄的面部距离、紧贴焦灼的皮肤接触,还有柜门外随时可能爆炸的脚步声,立刻让蝰的心跳高涨到极点。

扑通、扑通

头皮发麻。

可偏生伞南全不在乎,甚至毫无顾忌地撩开衣服,掌心直接触摸到了他的皮肤,拥挤按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