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工农兵大学在现在这个时代背景下, 主要是为了迅速提高工农兵阶级文化素养开办的，既要满足建设的需要还要同时参与生产或者军事活动。
所以这个时候的教学内容主要是以实用为主，当然更强调政治和思想教育。
以此来培养学生的觉悟和革命精神, 所以在每一年的开学典礼上，那势必是一场崇高信仰的宣誓。
能有参加过许多战役的老首长来亲自致辞那是对所有人的鼓舞。
当然能参与这一次的开学典礼的人也感觉到无比荣幸。
所以典礼正式开始前整个学校都沸腾了。
这时候大家本就格外尊敬军人, 更何况还是参加过无数战斗的英雄。
学校来来往往的人嘴里都讨论这件事, 甚至还奔走相告表示赶紧早点去操场占一个有利的位置, 要聆听革命先辈的教诲。
人民有信仰这话在这一刻也具象化了。
“咦, 你们听说了吗？要给咱们做新生致辞的首长是宋娇的外公？”说话的人和宋娇是同一班的同学。
许多人今天都是第一次见，其实也不算熟悉，若不是许菲在旁边得意洋洋的介绍好多人还不知道。
“真的吗？那我们去问问宋娇，咱们都是一个班的同学, 能不能等会儿跟她一块儿, 这样咱们也可以更近的聆听革命先辈的教诲。”
“走，咱们去问问。”几人说着相约就往往教学楼跑。
因为跑得太急还差点和从楼下上来的沈凝初撞上，陈律虽然提着东西却眼疾手快的把沈凝初纳入自己手臂之内。
几人见差点撞到人十分不好意思的朝兄妹俩点头致歉：“同学对不起。”
沈凝初见大家面带喜悦和激动，笑容也挺友善，自己又没被撞到, 也友善的摇摇头：“没有关系。”
说完看着走廊还有好多人往外跑，拉着三个贴着墙边往自己的宿舍走，又免不得好奇：“三哥，她们在跑什么啊？”
陈律看都没看直接说：“跑去买饭票吧。”
“啊？”沈凝初看向陈律, 今天才刚开学，每个时代大学生干饭都这么积极吗？
陈律以为自己妹妹不信, 肯定的说：“你别不信, 我和老顾当初去军校每次去换饭票比这都积极。”这个时候大学时要补贴生活费的，但是拿到钱需要去食堂换成饭票。
以后一餐拿着饭票去打饭就好了。
陈律这么说沈凝初更不信了, “顾二哥会是这种人？”在她眼里顾啸行好像和抢着打饭不太沾边，他在家吃饭的时候就挺不紧不慢的，说好听点就是有点优雅，很难想象他会为了吃饭拿着饭盒奔跑一个操场。
这事儿陈律确实夸张了，他每一次跑的比较快，老顾还真不是那么急躁的人。
但是听到妹妹这么维护老顾，假装板着脸：“妹妹，到底谁才是你哥哥啊？”
沈凝初同自家这个三哥相处也一周了，早就摸准了这人的脾气，典型那种爱得寸进尺的性格，赶紧笑道：“当然是三哥你了。”
“那你还替老顾说话？”
沈凝初眨这眼睛无辜的说：“没有啊，我就是确认一遍。”
“然后呢？”
“然后三哥你不觉得很搞笑吗？”沈凝初拉着陈律脑补了一番顾啸行拿着饭盒风雨无阻朝食堂跑的场面确实挺搞笑的。
不过陈律也就假笑了一下，毕竟他胡说的。
沈凝初到寝室的时候同寝室的五个女孩子也都到了，正在铺床，看到沈凝初来互相做了自我介绍。
陈律见妹妹跟新同学聊天便主动开始给妹妹铺床，惹得寝室里的几个女孩子各种羡慕。
“小初，你哥哥也太好了吧？”
“就是，我哥只会威胁我，抢我的东西吃。”
这时候独生子女少得很，基本家家户户都好几个，兄弟姐妹少不了，吐槽起来也是毫不留情。
陈律听着大家的夸赞干活更得劲儿了，他一定要做妹妹最好的哥哥，所有人都比不上那种。
有陈律在沈凝初还真是不用动手，倒是和同学们熟悉了起来。
很快陈律就把床铺给妹妹铺好了，然后又把洗脸的盆和洗脸帕给挂好。
等收拾完，外头走廊越来越热闹了，沈凝初这才好奇的问：“大家这么激动是要做什么啊？”
“你不知道啊？大家去操场占位置，有个老首长要给咱们新生做致辞。”说话的女孩子叫万春云，她是桥梁单位推选过来学习桥梁知识的。
她说完把催着大家：“我们也赶紧吧，等会儿好位置都没有。”
沈凝初没想到大家这么积极竟然是去听外公新生致辞的，瞬间觉得无比骄傲，“你们要是喜欢，等会儿可以让我三哥带着咱们直接站到主席台前。”
几人惊喜的瞪大眼睛，随即又看了一眼陈律见他穿着军装，可真的可以吗？
“真的吗？”
沈凝初点点头：“真的，致辞的是我的外公！”
天啦，寝室里的人真是十分克制才没尖叫出来，“小初，你一定要让我们站在最前面啊，我们要给最伟大的英雄敬礼。”
这个时候对于战争平息的时间还不算太长久，对于英雄的崇敬无比热烈，因为大家都知道现在的安宁的生活，都归功于这些英雄。
虽然素未谋面，可他们的崇高理想中自己是其中一份子。
这就是军人一直被追崇的原因。
沈凝初听着大家的夸赞真是替外公开心，当然也替所有保家卫国的人开心，因为人民根本没忘记他们，作为军属她也无比自豪骄傲。
与她作为军属的骄傲不同，有人可就开始拿着这个身份炫耀了。
“娇娇，原来那个陈首长是你的外公啊？”
“哇，那你不是从小就坐着你外公的军车上学啊。”
“那可不，你们看娇娇这双皮鞋没，就是她外公买的，还有手上这块手表是她十八岁的时候她外公送的。”许菲站在宋娇跟前，拉着宋娇朝大家炫耀。
现在一个梅花手表至少一百块一个，所以能戴上手表的是少之又少。
这么一说大家就更羡慕了。
沈凝初和陈律跟着一群同学走过来就听到这话，万春云几人倒是没怀疑沈凝初的身份，而是好奇的问：“那个也是你们家的人？”她问的是宋娇。
沈凝初都还没说，陈律倒是冷笑出声了：“外公？我爷爷可就是沈凝初这么一个外孙女，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个呢？”
大家听到这话齐齐朝陈律看过来，虽然不认识可看着他一身军装，长得又一股清正之气，下意识的就更愿意相信他。
而且这时候有人已经认出他就是在校门口跟着首长一块来的军官，“咦，难道宋娇在冒充别人？”
宋娇听到陈律的声音，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特别是看到陈律和沈凝初同时出现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慌了。
她该怎么办？忽然看到身旁的许菲，刚才的话她可一句都没说，而且以前她本就是陈家的外孙女，顿时她又了有了底气。
“三哥，虽然我现在不是陈家的孩子了，可我还是做了外公十八年的外孙女，在我心里他永远是我的外公。”
陈律懒得听宋娇的废话，“谢谢，不需要，你永远记住是因为你外公外婆换掉了我姑姑，你们才有机会占据我姑姑和妹妹的位置，我们是永远不会把仇人的孩子当一家人的。”
说着才把沈凝初护在自己跟前：“宋娇，我最后再提醒你一句，我的妹妹只有小初，让我再听到你冒充我们家人，我不会这么算了。”
陈律这话说的格外大声，也相当于对外否认了宋娇所有的话。
果然他一说完，周围的同学脸上表情都无比精彩纷呈，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不过就短短几句话他们也能听出些东西，那就是宋娇根本不是什么首长的外孙女。
原本围着宋娇恭维的人跟吃了屎一样，“宋娇，耍着我们好玩吗？”
“就是，还敢冒充首长的外孙女，你真是活腻了。”
“……”
宋娇听着大家此起彼伏的责怪，狼狈得犹如被淋了暴雨的鹌鹑，又气又窘，忍不住一把推开许菲，把所有的怒火发在她得身上：“谁然你胡说八道的。”随即大步离开。
她这一走，大家也反应过来，随即团团把许菲围住：“许菲，你可真是会编瞎话，你想干什么呢？”
许菲也很懵，明明报名的时候她是看着首长的警卫员把宋娇送到学校的啊。
这时候人群里忽然提了一句：“刚才那人说什么，说宋娇外公外婆把首长家的孩子换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大家，“天啦，那宋娇不就是那个换来的孩子生的孩子？”
大家只需要稍微捋一下就什么都清楚了。
“所以刚才那个穿蓝色裙子的才是真正的首长的外孙女？”
顿时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义愤填膺了，这宋娇的亲外公外婆也太歹毒了吧，换别人孩子。
而且现在宋娇还想占着别人的身份，这人实在可恶。
“你们发现没宋娇还模仿别人穿衣服。”
“对对对，在学校门口我就发现了，我就说她穿着怪别扭的，没想到就是故意学别人，简直学人精，占了别人那么久的身份还不死心，还想模仿打的什么注意谁能不知道啊？”
啊？许菲还没冲懵逼中反应过来，听到大家的话也忍不住同情被宋娇占着身份的那个女孩子了，可她想着自己好歹还是宋娇的朋友，若是什么都不做，可能以后宋娇都不会理自己了。
想到宋文远帅气的模样，许菲还是朝着宋娇追了上去。
————
宋娇开学第一天就如同上刑，等下午放了学还等不及大哥来接自己就哭着跑回了家。
“妈……”宋娇才到家就忍不住扑到了自己母亲怀里。
“这是咱外甥女吧，长得可真俊呀！”
宋娇都还来不及跟母亲讲自己今天的委屈，就被一道声音打断，她循声望去，看得到母亲身后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一双浑浊的上下打量着自己，宋娇顿时觉得无比不舒服，“妈，这是谁啊？”
陈素听到女儿的询问，看了一眼一脸堆笑的王大花，心中无比厌恶这贪得无厌的女人，可因为自己被她捏了把柄，也只能压下那些厌恶小声道：“娇娇，这是你舅妈？”
“舅妈？”宋娇忍不住拔高了声音，想到在学校大家对自己的指指点点，又看了王大花一眼，那一副穷酸相绝对是那家农户了，她就算没了陈家的舅舅舅妈，也坚决不会认这些农户，“什么舅妈，我的舅妈是林芝和邱天，妈让这人滚出去。”
陈素何尝不想，下午这母女俩找来的时候她就想把人赶走。
下午
陈秀娟敲响了门，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门开了，陈素站在门口，看着门外的两人脸上带着明显的疑惑和警惕。
不过对方倒是先开了口：“您好，请问陈素阿姨在家吗？”陈秀娟问。
“我是陈素，你们是谁？”陈素语气冷淡，眼神扫过王大花和陈秀娟，打量着这两个陌生人。
“妈，这就是我姑姑。”得到陈素的回答陈秀娟回头激动的叫着王大花。
王大花看到陈素挤出一个笑容，眼珠子却朝屋里扫视着，仿佛在寻找什么可以捞取利益的东西。
“素素啊，我是你大哥陈水旺的媳妇王大花，这是你侄女陈秀娟。”
陈素听到这话眉头紧锁，她都不用猜就知道王大花和陈秀娟来此的目的，只是她没想到她们会如此直接的上门。
这时候外外头邻居也朝她家看过来，陈素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她们先进屋。
只是这一进屋就成了请神容易送神难，而王大花手里还有自己和大河村信件。
若是自己强行把人赶走，她一定会把信件拿着去找陈家的人。
当年换孩子的人都被陈家送进了牢房，不管想象若是陈家知道自己知道这事儿后会如何，她不敢冒险，她不要坐牢，就算再讨厌王大花也都只能忍耐。
王大花知道自己不会受欢迎，可没想到宋娇反应这么大，特别是她看向自己那个眼神，像是看什么不值钱的东西似的，她想到沈凝初看自己也是这个眼神，她现在是拿沈凝初没办法，还能对这个臭丫头没辙？
要知道她所享受的好日子可都是自己受苦换来了，她还敢看不上自己，看着陈素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看来外甥女也不欢迎我们啊。”说着朝坐在沙发上使劲儿吃糖和水果的女儿喊了一声：“小娟，你姑姑一家都不欢迎我们，我们走！”
陈素知道王大花要去哪里，赶紧把人拦住：“嫂子，娇娇她是小孩子，你别和她一般计较，你们不是早饿了吗？赶紧坐着，我让娇娇再去供销社买一只甜皮鸭。”
她把人安抚好才赶紧拉着女儿出门，随即把一叠钱和票塞到女儿手里：“娇娇快去外头供销社买只甜皮鸭。”
“妈？”宋娇从未见母亲如此谨小慎微过，陈家人欺负自己就算了，那个农户凭什么啊，说着就要进去替母女出头。
结果陈素一把拉住女儿：“娇娇快去。”然后害怕女儿真冲动，又小声道：“妈有办法收拾她们。”
还想威胁自己，等一平回来，她自然有办法收拾她们！
第三十二章
“妈, 那就是小姑的女儿啊，她穿的裙子真好看，我也要买。”陈秀娟已经十九了, 这个年纪在乡下早都嫁人了。
可王大花一心想让女儿嫁得好一些，这样以后能帮衬儿子, 加上陈秀娟自己也自认为自己可以嫁到城里, 所以一直不肯随便嫁人。
原本在这事儿出来她还想随便嫁人算了, 但是此刻她看着一身洋气装扮的宋娇十分庆幸自己没随便结婚, 当然更庆幸沈凝初的家人及时把她们找到并且把爷奶都抓了。
不然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来省城，见识到原来有人生活得这么好。
刚到小姑家她就被家里的家具吸引，不仅有电风扇，还有一台电视机, 桌子上摆着村里过年都不怎么见得到的水果和糖果。
想着在乡下来个特别尊贵的客人才会冲糖开水招待客人, 而小姑家竟然可以喝麦乳精。
陈秀娟第一次感受到生活的差异，心中愈发羡慕沈凝初，她回家了肯定也会过这种好日子吧。
现在她看到宋娇，不单纯是羡慕了，是溢出身体的嫉妒, 说到底沈凝初原本就是城里人家的孩子，可这个宋娇凭什么？
若不是爷奶她就应该跟自己一样在乡下长大，还读大学穿这么漂亮的衣服？
所以宋娇能享受的，她什么不能享受？
这一刻她不仅要钱, 她也要过宋娇现在的日子，而且她还要留在省城, 嫁一个省城的对象。
王大花瞥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女儿, “买买买，死丫头一天就想着花钱, 想买还不是要等你小姑拿了钱。”
别说女儿嫉妒，王大花何尝又不嫉妒，当她看到陈素一身穿着，还有生活的地方，她恨不得立刻搬到这里住。
“妈，你说小姑不会不给我们钱吧？”陈秀娟透过窗户看着站在院子里说话的陈素和宋娇，特别宋娇厌恶的样子，她怎么觉得这母女俩根本不想给她们钱。
王大花冷笑一声，“现在给不给可不是她说了算。”
幸亏来之前她去公婆房里翻找了一圈，虽然没找到值钱的东西，可发现一个能换钱的东西，那就是公婆和陈素几年前来往的信件。
只要有了这个把柄在手里，王大花就确信陈素必须得给自己钱，除非陈素想跟公婆一样坐牢。
王大花看着陈素这个家，就算没了陈家想必她的生活都差不了，那要是坐牢了可就不一样了。
她相信陈素是聪明的，自然会知道怎么选。
陈秀娟听着母亲如此自信的话，原本进城后畏畏缩缩的贪心也逐渐被养大。
“那咱们以后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吗？”陈秀娟来了省城就再也不想回乡下了，她要留下。
王大花也不想女儿回乡下，这样以后自己才有享福的机会。
“那当然可以，等会儿我就同你小姑说。”
母女俩正说着陈素也转身回来了，一想到屋里那俩个瘟神陈素就恨不得立刻把人赶走，可到底还是不敢，所以进屋前还可以挂上了微笑，“大嫂，小娟你们也饿了吧，再稍等一会儿，等娇娇把甜皮鸭买回来咱们就吃晚饭。”
王大花下午吃了好多桃酥又吃了一个西瓜，这会儿倒是不饿，看陈素态度良好她也没多计较，不过对宋娇的态度还是很不高兴，转念一想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朝陈素提别的要求。
所以劈头盖脸的就先把宋娇批评了一顿。
陈素心中不悦，自己女儿什么时候轮到王大花这个二货评头论足了，她算个什么东西？
可到底还是忌惮王大花手里的把柄，只能笑着应承了，“嫂子，娇娇年纪还小，是有些不懂事。”
王大花这辈子什么成就都没有，不过混到这个年纪又担起了长辈的身份，总觉得自己见多识广了，“年纪小可不是借口，你看我们小娟，也就比她大一岁，那可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懂事，不说别的想给我家小娟说对象的媒婆快把家里门槛都踩断了。”
陈素听完王大花这话真是想笑，出了名的懂事？怕是出了名的能吃吧？这才进屋多久，自家人一天的饭菜都被她吃完了，还吃掉了一斤桃酥，一个西瓜，猪都没她能吃。
还媒婆把门槛踩断？吹牛吧，谁家会娶一头猪回去。
不过陈素也没说话，只笑着点头称王大花把人养得好，这一套虚假的话下去王大花倒是眉开眼笑。
陈素只想赶紧把人送走，现在一平也联系不上，宋城又不肯回来，自己家里那点钱，可经不住王大花母女俩造。
哪知道她打着赶紧把人弄走的打算，王大花却也有打算，看陈素还算听话直接开口道：“对了，素素，当初爸妈在家的时候就说了咱们小娟孝顺，以后肯定要给小娟在城里弄一份工作，哪知道变故这么快，现在爸妈是指望不上了，可爸妈也是因为你才进去的，所以小娟工作的事情你这个小姑可得给办了。”
王大花一点没委婉，直接朝陈素提了要求，反正事情已经说开，她觉得再委婉就没意思了，这是陈素欠老陈家的，她必须要解决。
陈素听到这话差点心梗，不相信那两口子能糊涂至此，可现如今王大花是扎扎实实的拿着了她得七寸，她只能压下心中不悦，“嫂子，这事儿不是我不想帮忙，现在城里情况也复杂，别说小娟本就是村里人，就城里好多孩子高中毕业都没工作，只得听社区安排上山下乡。”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还想在城里工作？真是脑子进水了。
就算真有起码得花上千块才能买到，这母女俩最是贪得无厌，把人留在身边那可是定时炸弹，现在一平那边没有信息，她也不傻，坚决不能把这母女留在身边。
“那你这是不肯安排了？”王大花一听脸色就不好了，别以为她听不出陈素就是推诿，连陈婉珍当初都能想办法给沈凝初在县城买工作，她陈素好歹做了几十年首长的女儿，她还做不到？
“不是。”陈素赶紧摇头，“嫂子，你看小娟今年也十九了吧，我看长得花容月貌的，与其想办法找工作不如我给小娟介绍个城里的对象，你想啊，小娟找个城里的对象可比找份工作好，现在城里工作难找，指不定找到的也累，找对象就不一样，小娟嫁过去就等着享福就好了。”
陈素想到了陶一平，他现在可是南安医院的主任，反正医院单身男同志也不少，到时候随便给陈秀娟介绍一个，到时候陈秀娟去了南安王大花也找不到自己。
她们但凡敢去找陶一平……陈素想到陶一平那个人，连亲爹都能弄死的，谁敢威胁他？
说到底王大花还是希望女儿嫁个城里人赛过找工作，不仅可以得一份彩礼，还可以让女婿帮忙给儿子找出路，难不成自己把女儿嫁给了他，他还能拒绝这个老岳母的要求？
王大花还是无比会算的，不过她也不想让陈素看出自己的打算，听到这话还故作不满的问：“介绍对象？那必须是个条件好的，条件差的可配不上我家小娟。”
陈素还能看不出王大花打的什么主意？只是为了赶紧把人弄走，只得笑着说：“那是当然的，我这个姑姑还能害了小娟？”
王大花看陈素这样问了一句：“素素这是有现成合适的人？”
陈素说：“对，还是个医生，更重要的是他母亲前几年去世了，就剩一个爹是跟着大哥一家，可以说这个同志相当于一个人，大哥家条件也好，以后还不用养老人，小娟要是嫁过去以后整个家都是她的。”
饶是贪婪的王大花也挑不出错处，陈秀娟在一旁更是喜上眉梢，她不仅可以留在城里，竟然还能自己当家？
她的好日子这是要来了？
————
“老顾，你怎么过来了？”今天是妹妹开学第一天，所以下午陈律打算早点去接自家妹妹，没想到还没出办公室顾啸行就过来了。
“王大花带着女儿来找陈素了。”
“谁是王大花？”陈律当时去大河村直接接上姑姑和妹妹就走了，对那边的人印象都不算深。
“陈大勇和冯梅花的大儿媳妇。”
说起这一家人陈律就没什么好感，所以对这个王大花也是，得知是那家人嘲了一句：“来就来呗，估计来认亲吧。”
陈律虽然没接触过大河村陈家的人，可从妹妹口中还是了解了那一大家子的德行，可都不算好东西。
现在得知有个城里的亲戚这不得过来认认亲打打秋风？
他巴不得两家人互相撕起来，最好狗咬狗，免得陈素有空来他们跟前炫，看得人心烦。
陈律完全没接触过陈家人，可顾啸行是见过那家人的，特别是王大花，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聪明人，但也不会太愚蠢。
她能主动来找陈素，很明显是想弄点好处，可陈素是那种会给人占便宜的人，除非她有什么把柄被人捏住了，让她不得不让别人占便宜。
会是什么把柄呢？他想到当时在村里王大花叫嚷着的话，眉毛快拧成了川字。
王大花能捏住陈素的把柄……势必就是换孩子这事儿。
所以陈素早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陈家的孩子？不然陈素那个性格绝对会把打秋风的人赶走，怎么可能热情招待着？
陈律听完顾啸行的分析，“所以陈素早就知道她父母换了我们家的孩子？”
顾啸行点头：“这是我的分析。”
“所以她明知道不是我们家的孩子还一直在家，借着我姑姑的身份欺骗我爷爷奶奶获得大量的钱财。”难怪，陈律有记忆以来总觉得这个姑姑十分冷漠，每一次回家好像就只为了钱。
因为一直把她当最亲的亲人，家里虽然也有失望可依旧会给予她最大的帮助。
没想到啊，她原来早就清楚了。
“我现在就去找陈素！”
顾啸行一把拉住陈律：“你干什么去？”
“找陈素。”他要让她知道欺骗他们的下场，她享受的都是自己姑姑该享受的，白享受这么久也该还回来了。
“没有实际证据她会承认？”这个时候顾啸行还比较冷静，与其盲目去找她还不如掌握证据，他不打无准备的仗。
既然要处理，那就不能不痛不痒，必须一击即中，而且现在他们还怀疑陶一平。
若是陶一平有问题，陈素若是真跟他联系上了，那会没问题？
若是一时冲动打草惊蛇才会得不偿失。
顾啸行的话让陈律冷静了下来，正要说话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陈营长！”
“进来。”
“陈营长，您家里急电，让您赶紧回家。”说话的是通讯室的战士，陈律的办公室没有电话，平时有人联系都得由通讯室那边联系。
军区距离家属院并不算远，若非紧急情况不会特意电话过来。
陈律想到爷爷今天致辞之后就回家了，说是打算去看看奶奶……
想到奶奶，他和顾啸行对视一眼，抓起办公桌上的帽子就往外跑。
第三十三章
“老顾, 还得麻烦你一趟，去学校接一下小初。”陈律担心奶奶身体问题，可又不放心妹妹, 现如今身边最靠得住的就是顾啸行了。
“说什么麻烦，你赶紧回家, 我去接小初。”
在正事儿上两人总是出奇的合拍。
陈律感激的点点头然后大步离开。
大学这边
“小初, 你晚上都不住在学校吗？”
“对, 我每天都回家。”
虽然今天是第一天开学, 沈凝初已经和很多同学都熟悉起来，更别说同寝室的几个人。
下午最后一堂课上完她就准备回家，万春云正好要去商店买点东西，直接把沈凝初送到了大学门口。
“那我们明天见。”万春云说。
“明天见。”沈凝初朝万春云说完才朝着顾啸行的方向跑过去。
“顾二哥, 怎么是你来接我？”
沈凝初还以为是自家三哥来接自己, 没想到是顾啸行。
“你三哥有事。”他并没有说陈律接到了家里的紧急电话，毕竟他也不清楚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万一说了沈凝初只能跟着担心。
还好沈凝初也没多问，她知道外公和三哥肯定很忙的。
上了车顾啸行开始问沈凝初学校的情况：“小初，今天第一天还习惯吗？”
“习惯的。”沈凝初还以为多年没在学校, 以为会有些不习惯，没想到同学们都很好相处，而且这个时候上学并不是单纯的书本知识，反而是注重实践能力和技术应用能力的。
所以课程并不枯燥, 相反还有点紧凑，因为两年到三年的时间就要毕业回到工作岗位上去。
对于沈凝初一个放下书本很多的年的人来说, 这可是比单纯书本知识更让人习惯。
而且她选择的是桥梁专业, 也不是一个全新的专业，和以前的专业有些相似, 却又不那么相似，所以还算很喜欢。
顾啸行听着沈凝初开心的分享学校里的事情，也没说话，就默默的听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听着她说话好似莫名的平静了。
很快两人就回到了大院，顾啸行还惦记刚才的事情，自然也跟着沈凝初到了陈家。
自从沈凝初回来发现顾啸行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家，倒是也没觉得奇怪，只是没想到今天回到家里，客厅里坐满了人。
“大舅妈，二舅妈，二舅，陈严哥……三哥。”唯独不见外公和大舅，沈凝初猜测可能家里有什么事情。
“小初回来了，今天第一天去学校还习惯吗？”说话的是大舅妈林芝。
最近她回来虽然舅舅舅妈哥哥们都不住在这里，可东西送了不少，原本今天二舅和表哥还要送自己去上学，被沈凝初给拒绝了，那样真的实在太高调了。
听到舅妈关心的询问，沈凝初乖乖的开口：“习惯的。”
“大舅妈家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外公和大舅呢？”
林芝听到外甥女的话下意识的看向陈景安，不知道这事儿要不要同她说，倒不是别的原因，就是觉得她年纪太小了，怕她担心。
陈景安看向外甥女，虽然她年纪不大，但她也是陈家的一份子，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情。
“小初，是你外婆的事情，外公和大舅现在去外婆那边了。”
沈凝初隐隐猜测应该是外婆有什么事情，不然不会全家齐聚一堂，而且个个面色不好。
沈凝初想到慈爱的外婆，虽然只相处了短短了一天，可外婆总有一种让人天然亲近的感觉，担心外婆身体出现问题，忙急着问：“二舅，外婆怎么了？”
陈景安看着沈凝初急得眼眶有些发红，忙说：“小初，你别着急，你外婆的身体已经逐渐好了，外婆还说要回来给你过十八岁的生日呢。”母亲在那边一切都好，可唯一牵挂这个外孙女，得知还有几天外孙女要满十八了，表示一定要回来给外孙女过生日。
“那外婆是？”
“医生怀疑你外婆身体不好可能有些轻微中毒导致的。”
“什么？外婆怎么会中毒？”
这也是全家人不解的，怎么会是中毒呢？全家人一直同吃同喝啊。
陈景安道：“这个二舅暂时还不能回答你，不过现在你外公和大舅舅已经赶过去了。”得先确定是不是真的中毒。
现在父亲和大哥赶过去了解情况，若是确定，其实家里人已经有猜测了。
————
晚上舅舅舅妈还有别的表哥已经先行回家了，外公和大舅暂时还没回来，家里只有陈律和沈凝初。
宋姨看着坐在后院的兄妹俩提醒了一句：“阿律，明早小初还要上学，早点去睡觉哦。”
“宋姨，我知道的。”
宋菊芬知道今天的事情带给大家的冲击都太大了，所以也不打扰兄妹俩，自己先回屋了。
“三哥，外婆若真是中毒了，真是陈素所为吗？她以前可是喊外婆妈妈呀。”沈凝初不是觉得陈素是好人，可在她们回来之前外婆还是陈素的母亲啊，而且外婆从小就心疼陈素，她感受不到吗？
而且真下毒绝对不会是她们回来之后才下的，那之前她们的关系是最亲密的母女，在这种情况下陈素还能下手，她真的是恶魔。
陈律：“若她早就知道奶奶不是她的母亲呢？”
夜风安安静静，陈律的一句话让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停滞了一下，沈凝初惊诧的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哥哥，“三哥……你是说她早就知道她的父母当年做的事情？”
“还没直接证据。”但陈律觉得陈素百分百是清楚的。
忽然沈凝初想到了当时去找王大花拿钱的时候，当时王大花急着说要来找自己母亲，说自己母亲绝对不会是没有良心的人。
当时她就觉得这家人绝对有问题，只以为她们是憋着什么坏想针对她和母亲，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件事。
沈凝初细细想了一下王大花的表情，她一向以陈大勇和冯梅花唯命是从，偏偏那天她表面依旧如此，但是眼眸里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而且莫名自信，很明显是觉得不管自己说什么陈大勇和冯梅花都会同意。
所以那会儿她也知道了这件事，并且以此为要挟了。
“小初是想到了什么吗？”陈律看着自家妹妹没说话，不过看她得模样估计是想到了什么。
沈凝初面对自家的哥哥倒是半点没隐瞒，把从家里的事情和自己看到都和陈律说了。
“王大花？”这是陈律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虽然还没见到人，可老顾和妹妹的推测都一样，看来这个王大花确实有点情况。
接下来的事情，陈律不想要妹妹操心了，毕竟在这之前前他的妹妹和姑姑都过得太辛苦了，现在回家了，一切都有了他们，就算出了任何事情都能不能让这个小妹妹忧愁了。
“三哥记下来了，三哥一定会严惩这些坏人。”陈律说着站起身：“现在你最重要的就是回房睡觉，剩下的所有事都有哥哥。”
沈凝初在这事儿上也没逞强，毕竟王大花在村里，她现在又在读书，肯定不能回去。
而且三哥这话让她有种被保护的感觉，说实话她以前虽然事事靠自己习惯了，可有人保护之后这种感觉不一样了，她点点头说：“好。”
陈律把妹妹送到卧室门口，互道晚安之后他并没有回房睡觉而是直接去找了顾啸行。
顾啸行回到卧室，竟然发现陈律坐在自己书桌旁边，没从正门进，绝对是翻窗进来的，沉眉走过去不悦道：“小偷行径？”
“看你说的什么话。”陈律起身与顾啸行并排站着，他只是不想敲门惹得胡奶奶和蔡爷爷问东问西，“刚才小初也跟我说起了那个王大花，她猜测的和你猜测的差不多，看来这个王大花肯定有问题。”
顾啸行点点头，知道沈凝初聪明，其实那天在大河村他就看出来了，对于她能猜出来也不奇怪，只是好奇陈律大晚上来找自己做什么。
“所以你现在准备去抓人？”
陈律倒是想，不过那也太冲动了，“来问问顾团有什么好想法？一想到我的家人竟然被如此算计，我坐不住。”他恨不得立刻把这些人全抓了。
可现在冲动不是能解决问题的。
顾啸行难得看到陈律这样，声音沉沉的说：“放心吧等不了几天了。”
“什么意思？”
顾啸行：“按照我们的猜测，王大花进城肯定是来找陈素拿好处的，就陈素那个性格是任由人威胁的？估计就这几天陈素绝对会有动作。”
“嘶……”陈律忍不住伸手捶了一把顾啸行的肩膀，“还是你想的全面。”反正现在陈素和陶一平那边都做了安排，只等陶一平出泉山了。
第二天下午陈季渊和陈景安也一块儿回家了，当然回来的还有周云清和陈婉珍。
沈凝初下午放学回家的时候看到屋里的外婆和母亲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才激动的朝母亲和外婆扑过去。
“外婆，您身体好了吗？”
周云清在那边看病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家外孙女，现在终于看到人了，见人被养的白白嫩嫩的所有的担心也放进了心里，听到外孙女关心自己的身体又慈爱的摸摸沈凝初的头说：“好了，外婆的身体已经恢复了。”
虽然当年难产带来的问题还是不能彻底解决，可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
周云清自己也能感受到现在身体真的好了很多，以前她对长寿并没那么渴望，可自从接回自己的孩子，她希望自己能长命百岁，好好弥补对女儿和外孙女的亏欠。
沈凝初有些不放心的拉着外婆左看右看，最后看外婆气色都好了很多才终于放心了。
而且她们所想的事情也确定了，周云清还真是中毒了，只是这种毒特别轻，并不会让人一下就没命，是会让人精神逐渐恍惚，若是后期再被下药，将会有生重病的样子，渐渐的身体衰弱而死。
这种药说起来世面还没有一种药有这种效果。
作为军人家庭的陈家，自然对这种东西更为熟悉，就算没见过，以往也听过，只是这种药的出现也让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因为这种东西只出现在以前与敌对势力对峙时候。
自从外婆和母亲回来之后沈凝初看得出三哥外公甚至舅舅都肉眼可见的忙碌了起来。
不过沈凝初每天也早出晚归的。
很快就要到沈凝初的生日了，正好那天又是周天。
周云清提前就带着家人忙了起来，沈凝初回家看着宋姨竟然还要从上到下全部把家里打扫一遍，觉得有些麻烦，觉得只是过个生日，其实不用这样大操大办。
不过这话却被周云清给否定了，她拉着沈凝初的手说：“小初，这可不仅仅是你十八岁的生日，还是你和妈妈正式回家，我们得让大家都认识你和妈妈，知道你们是我们的孩子。”
周云清回来才知道外头有些传言真是难听，她的女儿和外孙女明明这么优秀，她不允许有人胡乱编排她得孩子，所以原本低调了一辈子的她，决定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给女儿和外孙女撑面子。
其实沈凝初和母亲的想法一样，只要一家人开开心心的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不过看着外公外婆如此在意，特别是外婆还有宋姨，那种炫耀的心已经藏不住了，也就默默没说话了。
只要她们开心，炫就炫耀了吧，再说她本就挺优秀的，小小骄傲一下又怎么了？
后天就是沈凝初生日了，家里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晚上一家人早早就睡了，连最近早出晚归的陈律都提前回到了家。
只是凌晨突然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陈律像是早有准备似的，还不等第二次敲门声响起就直接穿戴得整整齐齐的下楼了。
“陶一平从泉山出来了。”顾啸行小声说。
“我们现在去南安？”
顾啸行摇头，“去宜州。”
陈律疑惑的问：“怎么去宜州？”宜州就在省城旁边不远，突然去宜州做什么？
“陈素去了宜州。”
她怎么去了宜州？不该去南安市吗？
第三十四章
“怎么会去宜州？”陈律出门之后不解的问, “陶一平也去了宜州？”
顾啸行摇头：“没有，陶一平回南安医院职工楼就没离开。”
所以这才是他赶过来找陈律的原因，原本他们猜测陈素是和陶一平有联系, 结果现在匆忙去宜州有些不敢确定了。
两人虽然好奇却没有再多猜测，而是匆匆上车借着凌晨的微光朝着宜州出发。
凌晨的动静虽然不至于影响到院子里的别人, 可陈家人还是知道的, 不过作为军属深知军人的职责, 所以就算知道陈律凌晨紧急离开, 但也没多问。
不过周云清还是多问了一句：“季渊，阿律应该能赶回来给小初过生日吧？”
陈季渊却有些不确定了，“应该可以，不过不能回来阿律也提前给小初准备了礼物的。”
周云清哪里是担心陈律不给外孙女准备礼物, 而是想问顾啸行能不能回来。
她回来两天了, 顾啸行几乎早晚都来家里报道，她也是过来人，自然看出了顾啸行天天报道的原因所在，所以也有意撮合两个孩子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外孙女十八岁生日就是无比重要的日子，她自然是希望阿行这孩子在的。
“那阿行呢？”周云清文。
妻子问得这么直白了, 陈季渊当然也能听出来了，知道妻子是什么意思，虽然他嘴上说要在大院给外孙女挑个最好的，可在顾啸行跟前别人好像都不过如此了。
但他和妻子再满意其实最后还是要问女儿的意思, 毕竟外孙女和女儿相依为命十八年，不能因为他们是外公外婆一下就剥夺了女儿这个做母亲的权利。
“云清, 咱们得先问问阿珍的意思再说吧。”
这个周云清当然知道, 可阿珍到底刚回来也不了解大院里的情况，她不过是把最好的先挑出来。
“爸, 妈问我什么意思？”陈婉珍下楼就听到父母的对话，走过来开口询问着。
周云清看女儿来了，忙招手把人叫到自己跟前，一家人没有互相试探的问话，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和考量，现在就问问女儿的意思。
陈婉珍其实还挺喜欢顾啸行这孩子的，当时在大河村春秀也同自己说过，只是当时心态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以前只想先同父母见面，而且女儿同自己说过并不想急急忙忙的相亲结婚，所以她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搪塞过去。
当然还有一个理由就是丈夫的牺牲让她充满担忧。
可陪着母亲治病那几天正好赶上隔壁邻居娶媳妇，当时因为她觉得那家人热情空闲之余还去帮了一下忙。
可从那个婆婆嘴里她竟然隐隐替即将嫁过来的女孩儿不值得。
起因是那个姑娘是个城里人，父母还是有文化涵养的老师，只是一着不慎双双被戴了帽子，为了孩子不被牵连匆匆忙忙给女儿寻了一门亲事。
因着家里的事情，父母只希望女儿嫁个平平凡凡的人，安安稳稳一生。
所以找了一个家世条件和长相都很普通的人，就算如此这家人其实都高攀了，可这个婆婆得了女孩子高额的嫁妆话里话外还是对即将进门的儿媳妇各种嫌弃。
那个男人似乎也相当认同母亲的话，偶尔她听到男人和他母亲的话还流露出无比的自信，觉得自己能娶到城里的姑娘做媳妇完全是因为自己足够厉害，觉得姑娘是高嫁了，若不是两家曾经的关系，有了这门亲事，他完全可以娶到更优秀的。
陈婉珍这才猛然清楚，原来她认为的普通平凡并不完全是好事，因为很少有人会正视自己的平凡，且会为了突破平凡去努力，他们只会无限打压优秀的对方来拔高自己的平凡。
所以那一刻她对平凡的幸福有了另外的想法。
现在听到父母的打算，她觉得父母的想法才是很正确了，因为女儿的优秀就该挑一个能与之并行的人，并不会因为他太过平凡而打压女儿的优秀。
对于孩子父母总是考量得很多，父母爱则为之计深远。
听到父母的想法她说：“我对阿行这孩子倒是满意的，不过这事儿还是要看看小初的想法。”这话没有推脱的意思，是觉得有必要先与女儿沟通好，就算要相处结婚，女儿也得有提前知情的权利，而不是她们大手一挥就让女儿接受。
“这是自然的，况且我们小初年纪也不大，还在读书，她若不排斥就先同阿行多相处，感情的事情顺其自然。”陈季渊虽然是陈家的大家长。
却不是那种传统封建的大家长，觉得自己说的话全家都必须遵循，相反他无比的民主，觉得大家长只是海上前行的大船，只保障全家人的安全，最终前行的方向还是要靠孩子们自己的掌舵。
而且在陈季渊看来要娶他的外孙女，光有本事还不行，真诚也必不可少，能不能成还要看阿行自己的本事，能不能打动自家外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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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家里的温馨场景相比，顾啸行和陈律这边情形就不一样了，两人皆有些烦躁。
他们俩跟着陈素到了宜洲，原本觉得陈素来宜州是有正事，哪知道她竟然拿着介绍信直接去了宜州招待所。
“阿行，你说陈素这是什么意思？”
陈律和顾啸行也在陈素隔壁开了房，原本以为能等到第二个人来，没想到陈素一直一个人，刚才还借着让招待所工作人员检查介绍信的借口查探了陈素一番，她不仅没见任何人，甚至在睡觉。
从省城开了介绍信专程跑到宜州来睡觉？
顾啸行站在一旁，低头沉思着暂时没接话，陈素这行为确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暂时先等着，她这人目的性很强，总不能溜着玩。”
陈律一头倒在招待所的床上，抱着头猜测陈素的想法，她总不能发现了什么故意溜着他们玩吧？
不过刚冒出这个想法又忍不住摇摇头，陈素心够狠，却不算顶聪明，她应该没发现什么。
只是她从省城跑来宜州到底做什么呢？
陈律起得早，这么想着没一会儿竟然睡着了，只是才刚迷迷糊糊就被顾啸行喊醒了：“怎么了，陈素有动作了？”
这话惹来顾啸行一阵白眼：“你守着，我出去一趟。”
陈律起来双手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了一番然后点点头：“你去吧。”
顾啸行点点头，正要出门又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别睡着了，我感觉没一会儿陈素就会有动静了。”
“我知道。”陈律说完又好奇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顾啸行说：“刚才陈素端着盆去旁边洗脸了，而且来回走了两趟，最后一趟她走过去之后我闻到一阵香气。”那是雪花膏残留的味道。
他虽然不用，可外婆还有母亲少不得用这些，他还是能闻出来。
不用说这是准备出门了。
陈律听完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顾啸行也转身离开，然后直奔宜州武装部，打算借用武装部的电话。
他虽然不知道陈素要出门见谁，可他依旧认为是陶一平，所以到了武装部直接问南安市的战友，得知陶一平根本没离开南安，眉头瞬间皱紧了。
“确定陶一平没离开？”顾啸行再次确认了一遍。
“顾团你放心，人肯定没离开，他暂时都没办法离开的。”
“为什么？”
“他母亲生病了，一直在医院，他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医院照顾他的母亲，寸步不离。”汇报的人特别强调了寸步不离。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顾啸行提醒对面一定严密监视，有任何变动及时跟这边负责接洽的人联系，那边保证绝对不会出差错顾啸行才挂了电话。
顾啸行想着陈素还在招待所在外头也没多耽误，回去之后得知陈素依旧在招待所，直接把陈律叫走了。
“咱们不等了？”陈律问。
顾啸行说：“出去等。”
“怎么了？陈素要走了？”陈律着急忙慌的把摘下来的帽子戴上，然后跟着顾啸行离开。
两人出去后也没走远，而是就在附近。
因为陈素都认识他们俩，所以也不干暴露了自己。
两人从天亮等到天黑，就在以为要无功而返的时候，陈素终于出来了，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陈素是坐省城第一班车到的宜州，在宜州招待所睡了大半天，在晚上才退房离开。
陈律和顾啸行见状立刻跟上，不过才走了两步顾啸行再次停住了脚步对陈律说：“你先跟着，记得给我留记号。”
两人搭档任务很多次，早有默契，陈律闻言点点头继续跟着陈素，而顾啸行则再次折返去了当地武装部。
结果拨通电话之后那头给的消息依旧是陶一平没有离开。
得到肯定的消息，顾啸行又继续追着陈律留下的记号而去。
等追到陈律的时候他并没有走多远，此时已经没见到陈素的身影，他以为陈律把人跟丢了，“你把人跟丢了？”
陈律没想到顾啸行来得还挺快，不过听到他的话，立刻反驳：“怎么可能，你看不起谁呢？”
“别贫了，人呢？”顾啸行得到陶一平没离开的信息，觉得无比诧异，怎么可能没离开，那陈素到底要见谁？
他急于知道，所以态度也不算好。
陈律朝着远处村里的草棚子扬扬下巴，“进去了，周围全是低矮的稻谷，没什么隐蔽的，我没敢过去。”
不过相隔距离并不算远，里面若是有人说话再小声都能听到，不过现在一点响动都没有，看来现在还是陈素一个人。
顾啸行这才点点头，然后和陈律分别借着夜色隐藏在低矮的石块后面。
两人都没说话，在寂静空旷的田野里，除了青蛙“呱呱”的声音，四处都安静极了。
等了好一会儿依旧不见人，陈律小声道：“老顾，咱们真没被溜吗？这陈……”
“有人来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啸行急急打断。
陈律立刻收音，然后警惕的注意着四周，没一会儿就从不远处的竹林处走出一个身形瘦高的男人。
因为夜色男人又背着光，看不清样子，可看身形有点像陶一平，不过他对陶一平记忆已经很模糊，只记得他个子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陶一平不是还在南安市吗？从南安到宜州就算开车也的三四个小时，更何况晚上根本没班车，怎么会像陶一平，他又不会飞。
正当顾啸行疑惑的时候，草棚里的陈素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先是轻轻唤了一声，得到回应随即开心的冲出来，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一下扑了过去，语气格外委屈：“一平，你怎么才回来？”
一平？陶一平？躲在暗处的顾啸行对视一眼，陈律一副肯定的模样，果然是陶一平，现在抓人吗？
顾啸行即刻阻止了陈律，微微摇头，怎么可能是陶一平，陶一平明明还在南安。
可随即又看向草棚旁边亲昵的两人，不是陶一平他是谁？难道陈素还能不认识陶一平？
第三十五章
陈律和顾啸行多年默契, 兴奋之后也发现了他脸色不对，眼神示意了一下，‘老顾, 怎么回事？’
顾啸行只打了一个暂时不动的手势。
陈律肯定疑惑，但到底是没动, 然后两个人就静观远处的动静。
这时候陶一平终于开口：“怎么了？”
陈素有太多的不满和委屈, 可在见到陶一平之后知挑了最重要的问：“一平, 你上次给我那个药还能问那个人要吗？”
陶一平这一次为了掩护那个人从泉山出来, 自己已经受伤，那个人说泉山最近有情况，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暂时都不能有任何活动, 他更是最好连人都不能见, 他也实在没办法才冒着危险才来见陈素。
现在听到她开口要这个东西，不免疑问：“怎么突然要这个了，你不是说……”
“他们找到自己女儿了。”
“什么？怎么突然找到了。”陶一平记得自己离开前陈素还信誓旦旦的说陈季渊他们绝对不会知道自己女儿是另有其人的。
陈素摇摇头，“这事儿说来话长，总之我现在连大院也进不去了。”
陶一平脸色有些复杂, 没想到自己辛苦维系的陈素这条线，竟然会变成一步废旗。
当时那个人要自己下手的时候他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证过，只要陈素在自己手里，上头想要什么情报, 他都可以轻松得到。
结果现如今自己什么都还没得到陈素就废了？
不甘和愤怒充斥着陶一平，恨不得立刻掐死陈素, 眼眸里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情谊, 也就夜色掩盖了狠厉，陈素还把所有的希望放到陶一平身上。
“一平你得帮帮我啊。”
陶一平耐着性子, 抱着最后的希望问：“你拿这个做什么？”陈素好歹做了几十年首长的女儿，他不信那家人真那么狠心，几十年养育之恩说不要就不要嘛？
也可能是陈素自己性格别扭，他想到了多年前，其实只要陈素能低头他不至于被陈家赶走。
只要还有机会他坚决不能任由陈素再由着性子来。
陈素听到陶一平的话以为他肯帮自己了，就把王大花来找自己的事情说了，“就她那种人还想留在城里，真是痴人说梦，就她也配？还有她有个女儿还想嫁给城里人，你们医院单身年轻同志不是很多吗？你随便给她找一个，把人放在你跟前，她若分不清好歹，你就让她不知不觉的消失。”
虽然陈秀娟是她的亲侄女，可说起来她和那家人半分感情没有，若不是怕影响她荣华富贵的生活，她连陈大勇和冯梅花也不会搭理。
现在就一个从没见过的嫂子还想来威胁自己？
陶一平听完陈素的话真是想冷笑，二十年了这个女人真是一点长进没有，愚蠢得无可救药，难怪被陈家养了三十多年，刚找到亲身女儿就被一脚踹了出去。
别说陈家，就自己也留不得她了。
他们有过死命令一旦没有用处立即处理。
陶一平看着眼前的女人动了杀心，不过现如今泉山那边情势不好，那人都按兵不动，陈素留不留，他也不敢妄自做决定了。
这一次偷着来见陈素已经是违背命令，若是在这事儿上再出差错，他二十多年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
陶一平想到了曾经的自己犹如最卑贱的狗，任谁都能踹自己两脚，自从遇到了那个人他的命运才彻底发生了改变。
现如今他已经得到上头组织的认可，只要等那个人获取到需要的情报，他离开之后，自己可以享受他给自己创造的所有的成就。
所以他绝对不会让他们失望。
“素素，那个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我得先回南安市同那个人申请一下。”陶一平没得到命令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打算先稳住陈素。
陈素听陶一平这么说就觉得有希望忙说：“好，一平我等你。”
夜色下两人的对话终止在一阵阵蛙叫声中，等到陈素离开后，陶一平没有立刻离开，站在原地没有动，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匆匆离去。
陈律就这么看着陶一平从自己的眼前离开，他低声问：“老顾，就这么让他走了，是通知南安那边动手？”刚才他是听到了陈素问的他要的东西，根据描述和奶奶身上的毒似乎有些相似。
这简直就是人证物证俱全了，偏偏老顾不让动手。
现在人走了，陈律多少有点不甘心。
顾啸行：“暂时不动，他不是南安的陶一平。”
“啥？”这话让陈律有些没听懂，什么叫不是南安的陶一平，怎么着陶一平还一个地方一个？
“我们去南安查到的陶一平还在南安市医院。”
“……”陈律感觉自己脑子似乎有点不够用，明明每一个都听懂了，可好像又没听懂。
“有两个陶一平？”半晌陈律才不确定的问。
“现在了解得到的情况是这样。”
“不对呀，陶一平不是张副院长的儿子吗？他当年就丢了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有两个呢？”
这也是顾啸行不解的，既然张副院长认回的儿子只有一个，两个陶一平从何而来，还有当年和陈素在一起的是这个陶一平还是南安市的那个。
刚才这个陶一平离开的时候顾啸行借着月光看清了他的样貌，和在南安市医院档案室里的照片一样。
那就证明现在在南安市医院的那个陶一平和这个长相一模一样，至少仅凭肉眼短暂的看一眼是无法分别的两人差别的。
顾啸行是不相信南安市的那个陶一平突然出现，除非她会飞，不然几百公里的距离不会在短时间内出现。
陈律现在感觉脑子都快不够用了，突然来两个陶一平怎么着他是如来还得辨别真假猕猴？
“干脆直接把人抓了，管他是真是假，反正就凭她和陈素见面这一条，绝对有问题，还有南安那个也一并抓了，没事儿弄出个一模一样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陈律烦躁的摘了帽子在头上抓了两把，整个人肉眼可见的不甘。
当然他也是说几句，作为军人他知道现在面临的情况，若是不能一击即中怕会引来后患。
既然能弄出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怕是想好了后退的路，就现在他们都不知道在泉山的是那个陶一平还是这一个，如果贸然抓人真是太被动了。
顾啸行等陈律自己平静下来之后才说：“先回去。”
陈律不甘的朝着刚才躲避的石头踢了一脚，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暗骂了一句。
两人回去的时候，陈素已经回招待所了，现如今宜州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所以顾啸行和陈律直接连夜开车回省城。
现在知道有两个陶一平，他们暂时没直接跟踪人，看得出这个陶一平是个很谨慎的人，若是一路跟踪还容易暴露。
反正知道他要去南安市找另一个陶一平，他们只需要在那边等着，到时候等到两人会面，那就可以瓮中捉鳖了。
————
今天就是生日宴，沈凝初起了一个大早。
其实今天就是一家人包括亲朋好友吃一顿饭。
剩下就是带着糖果拜访一下左邻右舍，也算正式同大家认识，就算不认识也不能改变母亲和她是陈家孩子的事情。
可国人一般都讲究个仪式，不管是认亲还是什么的，总得要正式介绍广而告之好像这才真正认可了这事一样。
当然这是对外，对内外公外婆的想法就是让各位长辈们都来看看她和母亲两个属于陈家真正的晚辈，还有就是也多在大院认识几个同龄人，毕竟这里对她们来说是全新的环境，多认识些朋友也是好的。
原本沈凝初和母亲都不太想大张旗鼓的，但知道外公外婆的一番殷殷慈爱的心，她和母亲自然也不好推迟了。
家里后院比较宽阔，今天准备了四五桌席面，除了至亲的家人，还有胡奶奶和蔡爷爷这种坐主桌的不是至亲却胜似至亲的长辈。
剩下的还请了大院里平日关系好的几家人，还有一些是外公的同僚老战友。
沈凝初起来之后没多久，邀请的客人陆陆续续就到了。
陈季渊带着她和母亲站在门口迎接客人，以前沈凝初自己带项目也见过大场面，所以面对第一次见的亲戚朋友倒也没怯场，大大方方的跟大家打招呼。
陈婉珍不如女儿这般放的快，不过也很得体的站在一旁，虽然话少，可爱笑。
等客人进屋之后皆是对母女俩夸赞的，当然等正式坐下后得知孩子当年是被换掉的，这些年母女俩一直生活在乡下，大家又面露疼惜。
特别是对于陈婉珍年纪轻轻还丧夫这事儿，一个表姨奶奶拉着她的手眼泪就快落了，要不是想着今天是沈凝初的生日宴怕真的控制不住了。
“好孩子，你受苦了，你放心回了家咱们都是你的亲人，再也不怕了啊。”表姨奶奶也是寡妇，深知寡妇的苦，格外心疼这个表侄女。
全家都还沉浸在这种亲人见面的温馨场景中的时候，陈律和顾啸行急匆匆的回来了，昨晚两人半夜回家，短暂的休息一下，今天一早又去汇报情况。
关于陶一平的事情现在有诸多可疑之处，所以汇报完两人又匆匆领命即可去南安，调查两个陶一平的事情。
这事儿属于秘密行动，对谁都不能说，所以回到家看着热闹的场景，单独把姑姑和妹妹叫到一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姑姑，妹妹，对不起，不能在家正式迎接你们回家，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礼物，欢迎你们回家。”
“看你这孩子还跟姑姑客气什么。”陈婉珍十分喜欢陈律这个侄儿，不仅仅因为是他找到了她们，还有上辈子的原因，所以得知陈律要出任务，忍不住叮嘱了几句，“阿律，出门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万不可莽撞行事。”
“姑姑，我知道。”陈律不能多留与姑姑和妹妹道别后匆匆离开。
他正要走，顾啸行就从外头进来，他以为这人是进来催自己的，正要说话就看顾啸行朝沈凝初走过来，手里捏着一个小木盒子，把盒子递给沈凝初后说：“小初，十八岁快乐。”
陈律原本都要走了，看着顾啸行送的东西又停下脚步好奇的问：“送的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没看顾啸行，直接盯着妹妹的手里，很明显就是想妹妹打开看一下。
虽然任务紧急，但是他总担心妹妹被某些不安好心的给抢了，不看一遍他不放心。
沈凝初也不知道，正想打开看看，顾啸行直接把陈律给拽走了。
“诶……”这人是不是做贼心虚？
等到了南安陈律那点怀疑早就消失干净了，倒不是他放心顾啸行这个狗东西，而是事出紧急，他们才刚到南安市，南安市陶一平的母亲竟然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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