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格看向两人相携的手,又去看她澄澈的眼睛,焦躁不安的心瞬间得到了安宁。

“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失宠了,又没有外戚帮扶,我父皇后宫里的妃嫔和子女数不胜数,而我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虽身为公主,却缺衣少食,时常受兄弟姐妹的欺辱,还要去看宫女太监的脸色过活。

直到我弟弟长大了一些,在父皇眼皮子底下读书,他们害怕弟弟向父皇告状才收敛了一点,可这只是让我们当下活得舒坦了些。

北襄皇后狭隘,容不下我们这些嫔妃生的孩子,一旦她的儿子登上帝位,我们必死无疑,所以我母亲早早的做好了打算。

她从小就培养我,把我养成一个取悦男人的玩具,只盼着有一天,能将我送给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只有我笼罩住了他,才能保住我们三人的平安,可惜她的算盘还是落空了,父皇根本不在乎我们这些女儿,我们不过是他用来换取短暂和平的工具罢了.......”

她面无表情的讲述,对曾经的那些苦难,心里再无一丝波澜。

宗格皱着眉头,怪不得,最开始的时候,她就那般主动的接近他,明明性子保守害羞,却一次比一次大胆。

他的眼中却没有半分的芥蒂和不适,只是无比心疼,又十分庆幸她来到了这里,那个能庇护她的男人是他。

有些人生来就是明珠,无论深陷怎样的泥沼,也改不了她是明珠的事实,而他将亲手拂去这颗明珠表面上的泥垢,真真正正窥探到了那绝世的风华。

她沉默的片刻,眼中似乎有东西涌过,然后就不见了踪迹。

“我从小就知道我要做什么,情爱对于我这种人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我只要他能护住我们就好了,结果我来到厉族,本以为会像几位皇姐那样,活不过几个月,可老天保佑,让我遇见了你,你和他们不一样,我不敢想象我在他们手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说到这,她眼中终于流下泪水,她对宗格始终是充满感激的,所以最开始,才会那般不要任何脸面的勾引。

宗格万分心疼的亲食着她眼角的泪水,眼中有不知名的情绪闪过。

“可即便我来和亲了,他们还是有人不放过我,我知道一旦为赵奕做了事,无论是北襄还是厉族,我都没有容身之地,只有死路一条,可是他拿我母亲和弟弟威胁我,我不得不低头,寻找摆脱这一切的办法。

那时,我只能将一切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我跪在地上求你......可是你的眼神是那样冰冷,浇灭了我那颗侥幸的心,以为你会看在那些天的温情份上,随口一言便可以救救我的亲人,可最后却还是不得不拿出所有筹码与你交易。

也正是因这样,让我走进一个误区,觉得你冷漠无情,若想要我想要的,就必须拿出你想要的交易。”

说到后面,她隐隐有些哽咽,当日之事,稍有一点差错,她都会失去一切包括她自已的性命,甚至那时她都在想,若是他愿意帮她,她会一辈子安安分分陪在他身边,他喜欢什么样的,她就扮成什么样的。

可他那时眼神是那样的冰冷,又让她做那样屈辱之事,她现在都忍不住胆寒。

也正是从那时起,她对他一直心存芥蒂,觉得他哪怕对她再好,也始终是无法真心托付之人,可偏偏他追的太紧,她无法逃离分毫,就只能虚与委蛇。

又加上她已经用正当的交易,换来母亲弟弟的平安,他又说出了那样绝情的话,这让她既心惊又感重获新生,想着以后的日子她或许不必再依靠男人,所以她对他敬而远之。

宗格紧紧将她抱进怀里,心中悔恨万分,那时他还并未看清楚自已的心,因她的欺骗而耿耿于怀,甚至还逼迫她做那种事情,好在他还是不忍心,否则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她的心了吧。

第一百零二章 交心(二)

“对不起我的胡日格。”

宗格无比懊悔的亲她的脸颊,他一直以为她冷情冷心,可偏偏她对别人万般好,对他却视若无睹,原来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他快要被悔意淹没,想解释当初之举却又无从下口,那股悔意就像一把尖刀,一次一次捅向他的心脏,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一点一点支离破碎,最终只能化作一声道歉。

刘楚楹轻轻摇了摇头,这都是性格使然,本也怪不了谁。

宗格的前半生比她要艰辛痛苦一百倍,冷漠无情说到底也只是他的保护色。

她今日将这些说出,也不是为了要分出个对错,无非是她决定好了要留下来。

既留下来,她就要做到最好,大王妃的位置是她的,宗格这个男人,也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他们会成为如大雁那般对彼此忠贞的夫妻,要做到这些,首先就得与他再无任何猜疑和隔阂。

“宗格,你和别人不一样,让我相信了这世上存在真心,不用献媚讨好就可以给我想要的一切,你会一直对我真心下去吗?”

她看向他,毫无半分保留。

宗格抬起头,目光无比真挚,他牵起她的手放在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庄严起誓:

“我破多罗宗格以天神的名义起誓,此生唯你一人妻,无欺瞒,无背叛,若有违此誓,必将死无葬身之地,不入轮回,入修罗地狱受尽万世折磨!”

刘楚楹抓着他的手,同样语气真挚,“我愿一生追随,成为宗格的妻子,若是......唔!”

还没等她说完,宗格就带着不可抵挡的气势吻了下来,他的目光无比炽热,透着欢喜,透着狂热,还有那无以言说的浓浓爱意。

舌根被搅得生疼,但片刻的激动之后他就放轻了力道,慢慢吮吸她的甜美,顺势与她的两只手紧紧相握。

不知过了多久,他离开她的唇,但眼中的热烈并未消除半分。

他好高兴,比那时打败他哥哥当上厉族的大王还要高兴,从此刻起他再也不是孤身一人。

刘楚楹小口的喘气,有些不适的动了动肩膀,差点忘了今夕是何年,但他实在太重了,这样压下来亲,她实在无法承受。

好在宗格发现了,他从她身上起来。

刘楚楹还没轻松片刻就被他捞起,然后纤腰被锁住,后脑勺被他温暖的大掌摁向他的脸,再接着就是他那带着强烈侵略性和漫天爱意的吻。

胃口大到似乎要把这些日子的缺失给补回来。

刘楚楹片刻的惊慌后就冷静了下来,她不再害怕,不再保留,伸手环着他苍劲有力的腰,就像是这世上最磨人的妖精,长发顺着背脊散落在床榻之上,遮住了那玲珑之姿,却怎么也遮不住女人的媚骨天成。

宗格眼神迷离,从急不可耐到不自觉的放柔动作,带着奉若珍宝的小心翼翼。

到了后面,他不厌其烦的轻啄她微肿的红唇,然后是那琼鼻,那双含情目,通红的脸颊......不放过任何一处。

刘楚楹早已在他的的攻势下沦陷,漂亮清澈如秋水般的眸子里带着醉人的水光,纯洁无辜又惹人怜爱,可却与她身上妩媚气质形成了一股难以言说的矛盾美,宗格险些难以自持。

但他始终记得之前的教训,在她没有好全之前是绝对不会碰她的,只能解开她身前的衣服,纾解一番。

刘楚楹恍然惊醒,她抱着他的头,小声说着不要,但那儿传来的战栗就像是池塘激起的一片水花,激的灵魂都为之振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