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了车门,顾知行说了今天晚上对林听的第一句话:“进去。”
林听撇撇嘴,往车子里面钻,还不忘暗暗吐槽一句:“好凶。”
两个人坐上车后,谁都没有讲话。
坐在前面的老陈专心致志地开着车,毕竟这个时间段的车要是不好好开,容易一车三命。
这样一来,车子里安静的像是死了一样。
良久,顾知行冷冷道:“林声声,你说得有急事就是去警察局喝茶?”
林听不满地反驳,“我那是见义勇为。”
说完他就小心翼翼地去看顾知行的脸色,不过天色太暗了,他只能借着一段一段的路灯看,结果显而易见的臭得要死。
“那我又没骗你,这确实是有事啊,”林听轻声说着:“我总不能看着人家被带进小巷子里挨打吧,这样我的良心会过不去的。”
“没骗我……”顾知行语气没什么起伏地重复了林听话里的几个字,接着又道:“那怎么陈叔跟我转述,说的是你有事先回家了呢?难不成是他记错了?”
林听不太好意思地伸出手指挠了下脸侧,想往边上挪一下自己的位置。顾知行瞥了他一眼,说:“再乱动就下去自己走。”
陈叔忍不住喊了声冤,“我可没记错啊。”喊完就赶紧认真看路。
“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
林听的声音越来越小,大概是自知理亏。顾知行没再理他,但身上散发的低气压实在让人难以忽略。
‘啪嗒’一声,有雨滴砸在了车的窗子上,林听有些出神地看向窗外,接着就是越来越多的雨点砸下来。
车里的画面逐渐被雨水模糊,林听透过车窗隐隐约约好像看到顾知行转头看了他一眼。也可能是错觉。
没多久就到了家,顾知行拿了车门放置的雨伞开门,撑开伞率先下了车,接着无声地盯着林听看。
林听见状麻溜的下车,并投给顾知行一个示好的笑。
不过被拒收了。
进了屋子林听就开始迫不及待的往自己的房间跑,想要逃离身边这个散发冷空气的人刚刚回春的天气算不上多暖和,况且还是下雨天,还是要注意保暖以防感冒。
结果就听见顾知行不疾不徐道:“来我房间一趟。”
这落在林听耳里跟催命咒没什么区别。
“我可以拒绝吗?”
顾知行:“你可以试试看。”
“不了,试试就逝世了,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得惜命点。”
林听说话的间隙,顾知行已经走到楼梯口了,“是吗,没看出来。”
被损了一句,林听有些不情愿地拖着脚上楼。轻车熟路地走进了顾知行的房间,并十分自觉的把门带上。
进去之后顾知行先是晾了他一会儿,俯身在抽屉里翻找东西。林听现在没有生气的立场,只能低头玩自己的手。
空调风吹得他有些热,干脆脱了厚外套随手丢在顾知行的床上,剩了件校服的衬衫。
片刻后,顾知行手里拿着一瓶药油,对着林听道:
“纽扣解了。”
林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乖乖照做。
将上身衬衫下面的纽扣解开几个,扯着衣服下摆露出一块肌肤。白花花的一片中间有一块突兀的淤青。
是当时撞到单车留下的。
纽扣是解开了,衣服也掀了,但他还是疑惑不解,“你怎么发现的?”
顾知行没有作答,只是倒了些药油在自己手上,等了一会儿才转涂到林听身上的那块淤青处轻轻揉压。
顾知行似乎是带着一股气的,以至于没过两秒,林听的手搭上了他的小臂,轻轻推搡着。
“你……轻点。”
顾知行手上先是迟疑了一秒,随后放轻了动作,林听听到他明显嘲笑似的一声轻哼,“娇气鬼。”
他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两句,那人已经敛了笑意,接着就听见他说:“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想要帮别人之前,确保自身利益是第一前提。
“林声声,我说过的吧?”
林听抿唇不语,抓着衬衫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浑身上下透露着心虚。
“讲话。”
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好像现在说什么都不会让顾知行消气,林听干脆保持沉默,试图蒙混过关。
可顾知行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静静盯着眼前的人,似乎铁了心要那人开口。
雨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砸在窗子上,衬得屋里更加安静,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又过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林听的回答。在确认药油被完全吸收后,顾知行把林听的衣摆拉下来,往卫生间走,打算去洗个手。
林听见状以为他是气急了要走,想也不想,慌里慌张地就扯住他的衣服。明明没有用多大的力,但顾知行就是顺着势停了下来。
“我知道错了,顾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