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1)

林听怀揣着强亲段翎的愧疚,想为他做点什么,从腰间取出随身携带的伤药,又拿出帕子。

她刚要碰到段翎手腕时,手被他抓住了:“不用劳烦,这不是旧伤裂开,而是新伤。我有一种病,需要自伤压制,不管也没事。”

什么病需要自伤压制?林听闻所未闻:“什么病?”段馨宁也没跟她说过段翎有病在身。

“一种很奇怪的病。”段翎极慢地松开了林听的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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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 第 37 章

◎溃不成军◎

林听见段翎不想说到底是什么病, 也没再问下去。毕竟他们不是可以无话不说的关系,有点到即止的礼貌关心就行了。

“希望段大人早日康复。”她斟酌须臾,仍然将手中的帕子递了过去,“你还是擦擦血吧。”

流这么多血, 当真不会晕?锦衣卫的身体都这么好的?

段翎对腕间流出来的血没多大感觉, 习以为常, 刚刚才没留意, 也就没擦去。他心不在焉地看了眼林听递来的帕子,目光一顿。

鲜橙色的帕子上绣着几条歪歪扭扭的青色虫子。

林听顺着他视线看去, 意识到拿出来的帕子恰好是她绣的。

前阵子, 李惊秋硬要她学刺绣, 从简单的花草学起, 结果还是绣得不堪入目。这张帕子也是,上面的草被绣成不太像草的草了。

李惊秋眼光挑剔,嫌林听绣得丑,让她扔掉算了, 免得被沈姨娘看到, 到处说她的坏话。

但林听没扔,并不觉得丑,好歹是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最重要的是用做帕子的丝绸可不便宜。不好看就留着自己用,不送人。

她看到是这张帕子,准备收回去, 换另一张:“我拿……”

“错了”二字还没说出口, 林听就看到段翎接过去了。他抚过丑得别具一格的刺绣图案:“谢谢林七姑娘, 这帕子是你绣的?”

林听挠了挠下巴, 难得不太好意思道:“是我绣的。”

段翎手指压着帕子, 莞尔道:“林七姑娘手艺不错,这几条虫子挺生动的,我从未见过有人能绣成这般,瞧着很是别致。”

听到前半句,林听有点小开心,终于有人懂得欣赏了。听到后半句,她笑容瞬间滞在脸上。

虫子?什么虫子?

林听试图纠正他:“段大人过奖了,不过我想说的是,上面的不是虫子,是草。要不你再看仔细点?真不是虫,是草。”

段翎还真就借着月光,仔细地看了几眼,随后望向她:“是我眼拙了,竟把草看成虫。”

她干咳几声:“对了,冯夫人和令韫她们怎么没来送你?”

说话间,柔滑的帕子从段翎掌心掉落,他指尖一动,将它抓了回去:“锦衣卫离京办差是常有的事,又何必送来送去。”

林听言归正传:“段大人,今天之事,我……”

他温和依旧:“是酒惹的祸,你何错之有。况且你已经多次向我道歉,我还能杀了你不成,难道我在你心中是蛮不讲理之人?”

她嘴皮子厉害,能说会道:“段大人怎会是蛮不讲理之人,你在我心中最是通情达理了,就是我自己觉得挺对不住你的。”

段翎笑而不语。

“此事,我不会跟旁人提起半个字,也不会让你名声受损的。”林听话锋一转问,“段大人,你真的不生气?”真的不会产生想杀她的念头?

“不生气。”段翎放好帕子,似笑非笑道,“如此说,林七姑娘你可放心了?”

她松了口气:“那我在此祝段大人一路顺风,早日归来。”

段翎:“承你贵言。”

说完,帘子落下,隔绝掉双方的视线,马车很快便驶出了城门,被城外浓重的夜色掩盖。

林听转身就回去了,不带一丝犹豫的,陶朱紧随其后。

也不知李惊秋从何得知林听去城门送了段翎,喜笑颜开坐在听铃院等她回来:“回来了。”

林听来来回回折腾了一天,身心疲惫,恨不得快点洗个热水澡,然后躺床睡个安稳觉:“阿娘,你怎么在这个时辰来听铃院?”

李惊秋放下西瓜:“听说你是去城门为段二公子送行了?”

“你听谁说的?”

“你甭管我是听谁说的,你就说是不是。”负责林家马车调动的仆从是李惊秋亲自招的,她想知道林听去向并不难,问问就行。

林听一听李惊秋的语气,便知瞒不过她了:“是,我是去城门见他了。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找他是有与人命有关的‘正事’的。”

李惊秋脑子没能转过来:“与人命有关的事?”

她脑子转过来一点了,慌张道:“你这丫头不会是沾上了人命官司,要拜托段二公子给你摆平吧,我叫你平日里安分点又不听。”

一旁的陶朱听不下去了:“夫人,不是这样子的,七姑娘她去为段大人送行是因为……”

李惊秋喝住她:“你别说话,林乐允你来说。”

时至今日,林听终于找到一个想象力比陶朱还要丰富的人了,那就是她的母亲:“您想什么呢,我怎么会沾上人命官司。”

李惊秋拍拍胸口,抬手轻拧了她一把:“吓死我了,说什么与人命有关的事,怪渗人的。你以后再说这些胡话,我定要罚你到祠堂跪着抄一百遍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