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都按你的感受来,陈述,”他低声说:“我以后再也不气你,不欺负你了。”
“你这话少说了?我再信你我就是狗。”这话都听腻了,每次陈述恼了风河就是这句,诚恳道歉,下次还敢,狗东西记吃不记打。
“其实这事儿你也有责任……”水声“哗哗”响着,风河小声嘟囔。
“我什么责任?”陈述推开他,抬起头,你再给我倒打一耙试试?
“谁让你这么好了?好到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我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爱你,怎么更爱你,你让我对你离不开放不下,让我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你贴着,搂着,我根本没办法,你说这能都怪我吗?”
陈述抹了把脸上的水,张嘴结舌,有点接不上话了。
“是你害得我爱不够你,你还不许我亲你要你,你想逼疯我吗……哪有你这样儿的啊陈述……”
风河低着头看着他,眼睛也不知道是被水浸的还是怎么,泛着红,那些话一句一句随着水声钻进耳朵,陈述骨头都酥了,他一肚子火气莫名就被打湿,冲散,稀里哗啦不知淌到哪里去了。
“……你可要点脸吧,”他转过身去低头冲水,“不用说得这么好听,反正我不够爱,我淡了,我对你一点儿都不好,我……”
风河看着陈述泛红的耳根,从背后又把人抱住,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陈述浑身一僵,从风河指缝中用力喘着。
“你还是直接打我一顿吧,”狗东西在他耳后说:“别说话了……”
第68章 68、无尽岁月与天地间
陈述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风河从外头进来,回手轻轻关上门,“咔哒”一声,陈述就睁开了眼。
“吵醒你了?”风河把手里拎的一堆吃的放到桌上,倒了杯水走过来,弯下腰低声问:“你饿不饿?要是还没睡够的话就就起来吃点东西继续睡,我去前台续费了,不急着退房。”
陈述翻了个身,闭着眼对着天花板缓缓呼了口气,半晌没有想起的意思。
风河坐到他身侧,伸手揽他的后背,想把他抱起来先喂点水,陈述挡开他的手,说:“……没那么娇弱,我自己来。”
嘴上是这么说,但把水一口气灌完,杯子递回去,陈述翻身又躺下了。累,昨晚嗓子疼,今天再醒来,虽然……哪儿也不疼,但被风河折腾了一夜,浑身还是有点儿被拆散重组了一遍的感觉。风河的体力,耐力,还有那种八辈子没吃过了一吃就停不下来的狗德性让陈述实在有些吃不消,虽然他自始至终被风河的灵力护着不会受伤,但还是乏透了。
风河看陈述不再动,把水杯放到一旁,掀开被子也躺了进来。
“腰还酸吗?”他手轻轻给揉着。
“我大腿根儿……好像扯着筋了,”陈述皱眉动了下腿,“嘶”了口气:“下次别掰我腿了,我韧带没那么软,一把年纪了还遭这罪……”
“什么一把年纪,”风河咬了咬他的肩膀,说:“习惯了就好了,你就当是在做拉伸……”
陈述闭着眼笑出了声:“我怎么就这么想抽你呢?”
风河抱着他,把脸埋在他颈窝里,也“嘿嘿”低笑起来。
再躺下去也睡不着了,陈述咬咬牙还是起了床,他去卫生间简单冲了个澡,等擦着头发出来,风河已经把买好的吃的一样一样摆在了桌上。
其实哪怕抛开前世情由,风河作为一个男朋友,放诸如今社会的评断标准来说,也可谓方方面面都是满分了。陈述不是个习惯依赖别人的人,可与风河相处日久,越感觉自己真有点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意思了,他对风河没有过过头的要求,也从不会在这段关系中要求被宠,是风河时时处处做到前头,在他想要什么、需要什么的时候只要一转脸,风河就已经替他周全好一切,而陈述好像除了安心享受,细心感受这其中满满被爱的细节,再不需要做其他的了。
桌上每一样儿都是自己爱吃的,陈述看着,不禁内心感慨,怎么就连突然间想吃个凉拌藕片这种在脑子里一闪而过,连自己都未曾抓住的念头,也被风河捕捉到了呢?是妖太擅长勘破人心,还是风河爱得太尽心竭力,再不肯给遗憾留一丝机会……
陈述腰上只围了个浴巾,他擦完头发把毛巾往床边一扔,拉开椅子大喇喇坐下,拿起筷子。风河看着他,有些迟疑地清了清嗓子。
“你要不要……把衣服穿上……”
陈述夹着菜刚要填进嘴里,抬头看见狗东西明显又有点不太对劲的眼神,又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往自己胸膛大腿上扫了一眼,当即放下筷子起身去拿起衣服,进了洗手间。
真他妈色狼啊……还是穿上吧,这浑身上下的痕迹太一言难尽,太容易惹火……穿上保险一点,不然就凭这狗东西发情的频率能按着他干一路,别说三五天,半个月都够呛能回到家了。
凉拌藕片爽脆可口,配着清粥和鸡蛋素馅儿包子,陈述不知不觉又吃得有点多。
“再把这个吃了。”风河用鸡蛋饼卷了些咸菜丝和生菜叶递过来,陈述摆摆手说:“吃不下了。”
“就吃几口也行,剩了我吃。”
陈述拿过来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风河把另一份瘦肉粥吹了吹推过来:“再喝一点,顺一顺。”
陈述拿起勺子,一边搅着一边心想:照这么下去,以后是没法再骂风河是猪了,毕竟自己吃得比猪还多……
吃完饭消消食,已经下午三四点了,俩人收拾妥当,又开车上了路。
风河有点心疼,问:“陈述,你这么一直开累不累?”
“不累,”陈述说:“怎么你想替我开啊?”
“想,”风河点头:“可是我没有本儿,要不回头我也去考一个吧,这样以后咱俩出门你就可以只管在副驾上睡觉了。”
“那你变一个出来不就行了么?多简单个事儿。”陈述笑。
“那多没意思,”风河有点儿嫌弃:“变出来的是假的,又不能联网,万一被查出来多麻烦。”
陈述单手搭着方向盘,靠在椅背上笑了好久。
这一次出发晚,开了几个小时日头就渐渐偏西了,陈述在夕霞红透半天,暮色即将四合时,把车停在了一片旷野的公路边上。
这条路线偏得离谱,前后连个过路的车都看不见,陈述点了根烟,望着西边漫天云霞,叹道:“真好看啊……”
车窗吹进来的风是温热的,带着青草的清新味儿,风河浅色瞳仁里映满斑斓,但他视线定在陈述被橘光照得分外柔和的侧脸上,挪不开眼睛。
“陈述,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离最近的县城还有百十里,咱把车往里开开,今晚就在这儿休息吧。”
天高地阔,杳无人烟,这一刻,这一方天地间好像只剩了身畔彼此的感觉让陈述心头也莫名舒畅,他把烟叼在嘴上,笑说:“行。”
车子发动又往里开了一段儿停下,俩人打开门下了车,站在了橘黄色的霞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