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 / 1)

司有年打电话过来问大灰是不是要托运,需不需要他给开各种证明什么的,陈述说:“不用,开车回,我们已经出发了。”

“不是……你都没给大灰准备点晕车药?”司有年作为宠物医生,这时时刻刻都想着有备无患的责任感让陈述很感动,他说:“没有,他不晕车。”

“你怎么知道?它跟你说的?”司有年没好气:“你们一下子带它去那么远,路上少说也得二十多个小时吧,万一真有个不舒服了上哪买药去?”

“他不会不舒服的,他不晕车。”

司有年服了:“……那你多关注它状态,停车就让它下来活动活动,上上厕所,有什么事儿打电话!”

“好嘞。”

“路上慢点儿开,注意安全。”

“知道。”陈述笑着挂了。

天气有点热了,沿途远山近景,入眼都是一片浓郁的葱翠,风河望着车窗外,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身旁戴着墨镜姿态松散的陈述,忍不住压不下去的嘴角,按捺不住的心潮。他以前去过很多个地方,乡野,城市,一年又一年,从春到夏,由秋到冬,一步一步,丈量到陈述身边,他途径过太多无心去看的风景,因为那些冗长的岁月里,他心之所向只有一个方向,其他世间万物都是身外之物,他没心情,也没兴趣去多看一眼。而这一次终究是不一样了,他一路上时不时就戳咕陈述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臂,示意窗外:“哎陈述,你快看。”

陈述脸不大,他五官本就立体,墨镜架在英挺的鼻梁上,配上短短的寸头,整个人更酷了几分。他看了一眼,笑:“你是没看过山啊还是没看过河啊?有这么新鲜吗?”

“没跟你一起这样看过啊。”风河歪在椅背上看着他。

有点傻,但傻得怪可爱的,陈述笑着摇了下头。

“陈述,高铁会更快吗?”风河问他。

“嗯,三百公里吧。”

“那飞机呢?”

“八百左右。”

风河没什么概念,问:“坐飞机要多久?”

“按距离算的话,两个多小时吧。”

“还是没我快,”风河想了想,说:“我灵力最充沛的时候能瞬移。”

“吹牛逼吧。”陈述不信。

风河笑:“怎么?你以为我就只能在树杈子之间唰唰乱飞吗?小看谁呢,我这是为了跟你一起,要不然这半天我哪怕走阵也早都到了。”

陈述冷哼:“我不信,你瞬一个给我看看。”

风河笑着抓过他的手放在腿上搓着,说:“等回了鸣山,你想看什么我都给你看,妖的本事也分三六九等,你男人我虽不是最牛逼的那种,也是很牛逼的了。”

陈述任他得意,墨镜下眼尾弯着,也不反驳,风河说:“你就记着,陈述,这辈子有个人对你有求必应,我会拿我所有的本事,倾尽全力来对你好,我说过了,我要把前世欠你的好日子全都补上。”

陈述一只手被按在那紧实的大腿上,风河手指插进他指缝,与他十指紧扣,陈述没抽回手,只眼望着前方,嘴角笑着,说:“好。”

他们没有全程走高速,陈述随心所欲,想停就停,他甚至半路上拐去一个热闹的小镇跟风河一起赶了个集。

逛了半天,风河抱着满怀的小吃回了车上,期间但凡他觉着新鲜的、多看了两眼的,陈述都给他买了。

陈述开着车,风河靠在副驾上“嘎嘣嘎嘣”咬着江米条,时不时往陈述嘴里塞一块。

“晚上找个地方住下吧,开累了。”陈述一边嚼一边说。

风河说:“好,先找个地方吃饭。”

陈述看了他一眼。有时候真觉得跟风河回鸣山是个无比明智的决定,不然真的养不起,这货在集市上逛了一下午,一路走一路吃嘴就没停过,结果现在怀里那兜子江米条牛肉干都干掉一半了,居然还想着吃,他肚子都填不满的吗?

“我想吃回锅肉了,不加辣那种。”

“行,”陈述点点头,看了眼导航,“前边儿县城,你手机上看看订个宾馆,安顿好了就找地儿吃饭。”

照这速度一天多的路程得走三天,风河立马抽了张纸擦掉手上的糖渣,掏出手机点开APP开始找旅店,他现在手机玩得贼溜,挑了几家顺眼的点进去给陈述看:“你看这个行不行?大床房,看着挺干净的。”

“嗯,你看着订吧,挑个好的。”陈述对宾馆的要求就是舒服干净,贵点儿无所谓,反正以后花钱的机会也不多了。

风河三两下订好了,把导航设置好新路线,重新又靠回到椅背上,抱着袋子摸出一根江米条塞陈述嘴里,然后自己继续“咔嚓咔嚓”吃了起来。

陈述知道风河幻成人的时候喜欢吃甜的,特别喜欢,之前在一起的时候各种糕点甜食没少给他买,当初这事儿发现的缘由想起来还挺好笑的,是有一次俩人去超市购物,风河逛到一大排冰柜前,对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冰激凌啃着拇指皱眉沉思,陈述问他怎么了?他说:“听说这玩意儿冰冰凉凉的,很甜,很好吃。”

“你……想吃?”陈述被他的眼神看得怔了一下,冰激凌冰冰凉凉,风河的眼睛莹莹亮亮,风河点头:“陈述,你给我买个尝尝吧,行不?”

什么行不?怎么可能不行?这就算他妈金子打的,一克四百八,陈述也说不出“不行”两个字了。他那一刻才忽然意识到风河说自己在妖里面年岁尚轻是什么感觉,他心性在这一刻真的特别像个孩子,陈述忽然想亲他,想狠狠疼他……不过超市头顶上到处是监控摄像头这个常识硬生生遏制住了他,只是也没遏制太死,他还是牵过风河的手使劲攥了攥,然后松开,拉开冰柜盖子,问:“你想吃什么味儿的?”

“我不知道,什么味的好吃?”风河兴冲冲凑上来挨着他问。

“你没吃过?”

“没啊,”风河还是很兴奋地看着各色包装,没注意到陈述眼里的惊诧和心疼,“上辈子还没有这东西呢,有咱也吃不起,这辈子找到你之前,我也只是见别人吃过……”

陈述一口气装了二三十根,除了巧克力的,但是风河一直在旁边急得伸手指着:“可以吃,可以吃,巧克力好吃,我是人的时候可以吃……”陈述扛不住他那个样子,最后还是给又拿了几根……

两天之后的晚上,他被风河折腾了大半夜,嗓子都叫哑了,想吃点凉的舒服一点,就让风河去冰箱拿个冰激凌,风河原地愣了愣,说:“喝点温水吧,吃太凉的不好……”

“我就想吃个冰激凌,去拿!”陈述踹了他一脚。

风河迟疑半晌,蹭到他胸前趴着,小声说:“没了……”

“什么没了?”

“冰激凌……吃完了……”

“什……??”陈述薅着他的耳朵把他撕起来,难以置信:“几十个,你两天吃完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