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沈辞刷卡,进电梯,一路走到顶层包厢,停在了熟悉的红木大?前,沈辞轻车熟路地刷卡,好像来过千遍万遍。

灯光亮起的刹那,谢逾微微一顿。

房间很整洁,但并非一尘不染,酒柜衣柜都有使?用的痕迹,沙发靠背上还搭着?衬衫……沈辞似乎一直住在这里。

谢逾微微停顿。

他会吗?住在一个堪称噩梦的房间?

系统冒头,悄声:“是,是在,卧,卧薪尝胆吗?”

谢逾迈步进来,无语道:“别乱用成语。”

沈辞先他一步,不动神色地收起衬衫,冷淡道:“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先不打扰了。”

说罢,他真的没再看谢逾一眼,步履匆忙,掉头出了房间。

谢逾:“……什么?情况?”

死刑变死缓?

鉴于沈辞如今职位挺高,工作不少,谢逾也能理解他半夜工作,于是在房间环顾一周,躺在了大?床上。

系统惊了:“你真睡?”

谢逾向来心大?:“为什么?不睡,我累死了。”

小旅馆的床又?破又?硬,晃起来吱嘎乱叫,谢逾好几天没睡好了。

他歇了好一会儿?,起身?洗漱,然后径直上床,将?被子拉过头顶。

系统:“手?上的伤不处理一下?”

伤口虽然不大?,但泡了水,边缘泛白,如果?放着?不管,有可能发炎。

谢逾:“好累,我懒得动弹。”

他闭着?眼睛:“就算沈辞要?动手?,我也得睡一觉。”

*

两街之隔,何致远从医务室转出来。

他被谢逾按着?揍了一顿,皮肤满是青紫,浑身?上下都疼。

自从出了林音那档子事,他在何家的地位一落千丈,花销被严格控制,如今捉襟见肘,连私人医生也请不起了,身?上又?疼的厉害,只能满大?街找诊所包扎。

临近十二点,大?多数诊所都关门了,也就这家还亮着?灯,何致远一瘸一拐地走进去,让医护给伤口包扎消毒,又?吃了两片止痛药,才感觉好一点。

他处理好伤口,骂骂咧咧地出来,嘴里将?谢逾和沈辞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进了诊所旁的巷子。

他的车停在这里。

何致远按下车钥匙,车门解锁,车灯随之闪烁两下,他不经意?往前一扫,忽然顿住了脚步。

在车灯的映照下,那里赫然站着?几个人。

为首的男人轮廓清俊漂亮,腰细腿长,是何致远喜欢的类型,旁边女人也长发长裙,气质甜美,是何致远喜欢的类型,如果?是往常,何致远就上去搭讪了,可这两人之后还有六七八个保安,个个身?形健壮,腰背如牛。

何致远瞳孔骤然一缩,扭头就跑。

为首的女人冷冷开口,赫然是林音:“按住他。”

保安们一拥而上,将?何致远死狗一样按在地上,林音踩着?高跟鞋,袅袅娜娜地走过来,一脚踩上何致远的脚背,何致远想要?惨叫,却被死死按住嘴巴。

林音一脚又?一脚,将?他刚包扎好的伤口从新弄得凌乱,这才觉得解气,她转头看向阴影处的男人:“我消气了。”

她嘟囔:“真奇怪,之前都叫我别生事端,为什么?今天忽然松口了。”

她想打何致远很久了。

听?到她这么?问,那人这才上前,他长的很好看,身?形修长,眉目清俊,只是表情太贵淡漠,面孔映在路灯雪白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冷。

何致远看清他的脸,唔唔唔地挣扎起来,沈辞示意?保安松开他的嘴,何致远当即吓得鼻涕眼泪一起下来了:“沈辞……沈辞,是我不好,我之前猪油蒙心,我不该打你的主意?……你停下!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他嗓音凄厉,沈辞半蹲下来,平视着?他:“我没打算干什么?,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问,你问,我什么?都说!”

沈辞无意?探究何家的商业机密,何致远是个草包,至今没进核心权力层,从头这里套不出什么?情报,他今日?揍人,是为了另外的事情。

“如果?我没记错,你和谢逾一起长大??”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不是秘密,何谢两家关系不错,他们年纪也相近,又?都是纨绔二世祖,很容易就玩到一起。

何致远一愣,慢了一拍,保安当即下压手?臂,他嗷地叫出声,回答:“对对对,我和谢逾一起长大?。”

沈辞:“谢逾背上的伤疤,什么?来历。”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晚上,那天谢逾睡熟了,手?却牢牢抱着?他,将?他按在怀里,怀抱的温度温暖灼人,将?冬日?的严寒尽数隔绝在外,沈辞窝在他怀里,心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地,他试探着?伸手?回抱,却在触及脊背的瞬间僵直,只因为那皮肤上遍布着?凹凸不平的伤疤。

那些伤疤有横有竖,贯穿整个脊背,增生组织隆起丑陋地纹路,光是看着?,就知道有多疼。

可谢家金尊玉贵的少爷,怎么?会有这些伤呢?

这些年来,沈辞一直惦记着?那伤,他旁敲侧击问过不少人,可这事隐秘,谢远山似乎有意?遮掩,他一直没能问到。沈辞估计,这事只有周扬何致远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