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小猫模样?可爱,他倒丝毫不顾及大公?的仪态了。
白?郁气笑了,他可不惯着,他把?伊缪尔剥出来,按着他爪爪强迫他听:“桩桩件件,这么多破绽,你觉得我猜不到是不是?”
白?郁从小性格冷,万事看破不说破,心中即使有猜疑,没有万全的把?握,他也不会轻易戳穿窗户纸。当时白?郁在小楼听到猫叫,然后?找到同度数的眼?镜,白?郁本来六分的猜疑陡然升到10分,可伊缪尔还真?以为自己掩藏的好,又是递酒又是送出城,白?郁屡次求见,试图和伊缪尔开诚公?布,他还避而不见,拿白?郁当傻子耍呢。
伊缪尔:“……”
虽然医生还稳稳的托着他,可伊缪尔莫名其妙觉得白?郁单片眼?镜下的眸光冷冽又凌厉,非常危险,仿佛他现在敢说错一句话,就会招来不可控制的后?果。
伊缪尔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小猫本来就短的脖子更没有了,而后?讪讪抬头,心虚又讨好:“咪”
没,没有啦。
可奇怪的是,在医生的一声声质问中,他飘着的心却落回了实处,无声地安定了下来。
医生确定了他的身?份,他早就暴露了,医生有无数次的机会,但医生没有杀他。
……或许医生没有那么效忠黑袍会,没有那么厌恶伊缪尔,没有那么想?要大公?死,情况也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
小猫试探性地伸出爪子,重?新扒拉住了医生的手指。
惊惧过后?,他抬眸看白?郁的表情,终于发?现,医生的眸子里没有半点的厌恶和不耐。
医生知道了他是伊缪尔,但是医生不讨厌他。
于是小猫尾巴试探着也盘了上?来,伊缪尔一蹭一蹭,就蹭到了医生的怀里。
他像找到了熟悉领域的小动物,心满意足地埋了进去。
寒冷褪去,疼痛减轻,医生环抱着他,无声的安慰。
于是那些经年?日久的苦闷和委屈都?被隔绝在外,久违的安全感环绕着他,伊缪尔像回到了医生的家中,趴在洒满阳光的窗台上?,他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喜欢。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伊缪尔已经在怀抱里安定下来,久到身?上?稍安,他懒洋洋地想?要睡觉,白?郁才将他抱到眼?前,似笑非笑:“缓过来了吗。”
“……”
伊缪尔情不自禁地瑟缩一下:“咪……”
白?郁:“缓过来了,我们算算账吧,之前那么多次我想?见你,你为什么不见?”
他指在小楼的时候。
那时候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猜测公?爵是小猫的这种事是不能?说给刑讯官和管家听,只?能?单独约见公?爵本人,但凡伊缪尔见他一面,也不至于生出后?面那么多的事端。
伊谬尔:“咪……”
他又开始心虚。
却见白?郁托着着他,忽然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扇了下小猫屁股。
奇异的酥麻从尾椎炸起,尾巴尖瑟瑟抖了两下,又陡然绷直,震荡顺着尾巴骨往上?传,半个身?子都?软了,伊缪尔陡然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医生。
都?知道他是公?爵了!还打他!
大公?颜面何存!
他浑身?毛毛炸起,本能?扭头张开嘴想?要咬人,被白?郁抵着脑袋按了回去:“以后?有这种事情,你要和我商量,不要自己胡思乱想?,知道吗?”
白?郁都?不知道伊缪尔脑补了什么,认定医生知道身?份一定会害他。
伊缪尔扑腾着小短腿,想?要再次冲过去捍卫公?爵的尊严,白?郁却抱着他:“行了小猫,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地下潮湿阴冷,小猫还在生病,没有食物,恐怕会很难受。
伊缪尔轻轻歪头:“咪?”
食物?
白?郁:“我们得在这儿住两天,你想?吃什么?牛肉糊糊?”
现在他们一个不能?被发?现身?份的小猫,一个已经‘死亡’的叛徒,还在黑袍会的搜捕下,一旦被抓住,就是死无全尸的结局。现在白?郁没法回家,也没法住旅馆,就连桥洞一般也早被流浪汉占据,这样?看来在伊尔利亚,几乎没有容身?之处。
但是公?爵府这个无人靠近的禁地,却是个不错的隐蔽之所。
之前白?郁就疑惑,既然是禁地,为什么没有人看守,让他随意进来,现在看来,是小猫害怕被人发?现,刻意撤去了看守,还强调“禁地”的名头,防止有人过来,现在倒是方便了他。
白?郁环顾四周:“这地下空间看着不小,我拿着公?爵府侍卫的凭证,可以出门?采买,稍作修饰,带些垫子和食物回来,让这几天舒服一点。”
伊缪尔:“咪?”
白?郁:“你先留在这儿一下,我马上?回来。”
伊缪尔的身?体瞬间紧绷。
他瞳孔睁大,近乎无措地看着医生。
……等一会儿?可一会儿是多久呢?
现在的小猫无比黏人,一刻也不想?和医生分开。
可伊缪尔也知道病中的小猫是个累赘,和医生上?去只?会拖累医生,于是恹恹地揣回手。
白?郁转头看他。
伊缪尔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下唯一的桌子上?,大尾巴贴着桌面扫来扫去,眼?皮耷拉下来,眼?睛暗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