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冕唇角牵起,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我耳朵可没你聋得那么厉害,你不仅耳朵聋了,你眼睛也瞎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看在我们认识两年多的份上,我不会揍你。”
“但我告诉你,我们当初说好做兄弟,这一辈子就永远都是兄弟!桑眠喝醉了,可能记不清你说了什么,但就算他记得,那个糊涂蛋也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你放心,我和大胖会帮你遮掩的,桑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你喜欢他的事情,我希望你整理干净你的情绪,别破坏我们的兄弟感情。”
夏祈川握紧拳头,不甘道:“你可以不要这么自以为是吗?我喜欢桑眠是我的事情,你凭什么要帮我做决定?我喜欢他快一年了,你让我重新回到兄弟的位置上,我怎么做得到?”
洛冕嗤道:“那好,那你就去告诉桑眠呀,站在他面前,清楚告诉他你喜欢他,反正我和大胖不会拦着你。”
夏祈川突然哑了声,洛冕笑了起来,嘲讽不减:“机会都给你了,没人阻止你,你大可以跟桑眠坦白呀,你犹豫了那么久,终于做了决定,挑拨离间的事情也做了,你这会还在犹豫什么呢?”
“你都敢做那样的事情了,连告个白都不敢吗?需要我帮你跟桑眠说吗,将你做了什么全部告诉桑眠……”
夏祈川的拳头砸在洛冕脸上,洛冕不闪不避,他的脑袋被夏祈川砸歪,大胖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个画面,他急得脸上的肉都在颤抖,小跑过来护住洛冕,确定洛冕脸上没有淤痕后还是满脸担忧。
“大川,你干嘛打阿洛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大胖不满地看向夏祈川,看到夏祈川一脸颓色,他将不满压了下去,同时生出了更多的担忧。
哎,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变这样了呢?
洛冕转回头,重新与夏祈川对视,看到夏祈川眼里还没收干净的愧疚与懊悔,忍不住嗤笑道:“打就打了,别假惺惺对我说后悔。”
夏祈川深吸口气,轻声道:“随便你怎么说。”
夏祈川已经退让了一步,洛冕却仍旧咄咄逼人:“你心里其实清楚,桑眠根本就不喜欢你,你知道,一旦你说出口,跟桑眠可能连朋友都没办法做,夏祈川,你就是个胆小鬼。”
夏祈川不发一言,接受两位朋友的审判,他的脸皮被生生撕了下来,一切阴暗在天光下无所遁形。
洛冕:“你不仅是个胆小鬼,你还是个糊涂鬼。”
大胖在背后扯了几下洛冕的衣袖,示意洛冕不要继续说了。
这矛盾还没解决呢,等会又激化出更多的矛盾出来。
洛冕无视了大胖的提醒,在大胖惊恐的目光中扯住了夏祈川的衣领,他用尽全身力气,逼得夏祈川弯下了腰,距离陡然拉近,两人的额头险些贴到一起。
夏祈川眼中闪过几丝慌乱,洛冕的呼吸仿佛巴掌般抽打在他脸上。
“夏祈川,清醒点吧,你其实根本不喜欢桑眠,你连跟桑眠告白的勇气都没有,你连向桑眠踏进一步的勇气都没有,你这样的喜欢根本不叫喜欢。”
“不是……”夏祈川想要反驳,他想说他喜欢桑眠,可话到嘴边突然被堵住,他一时半会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洛冕松开夏祈川,将夏祈川推得离自己远了一点,他收起了咄咄逼人,终于找回了平时的样子。
“花儿长得好看吧。”
夏祈川不懂洛冕为什么突然这样说,他点了下头。
洛冕又问:“他长得可爱吧?”
夏祈川还是点头。
洛冕再问:“他看上去瘦瘦小小,让人有保护的欲望吧?”
夏祈川一怔,缓慢地点了下头。
洛冕:“不光是你,连我也那么觉得,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这一年来,你有很多机会跟花儿表明你的心意,但你将这些机会全部浪费了,或许你是混淆了对花儿的喜欢,你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他,只是一场误会。”
夏祈川:“……”
大胖适时出来打圆场,一手拍一人的肩膀,哈哈笑道:“我们不愧是兄弟呀,我跟你们一样的,看到小老大的第一眼就有了保护他一辈子的想法,阿洛你是不知道,小老大小时候有多可爱,水灵灵的,我还以为是年画娃娃从画里跑出来了,小老大读幼儿园的时候,就有不少人想要嫁给他……”
“我知道了,大胖,你先别说话!”洛冕毫不留情打断大胖的喋喋不休。
大胖:“……”
洛冕看着满脸颓唐的夏祈川,喃喃说道:“你看花儿的眼神,和薄衍哥看花儿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见过薄衍是如何看着桑眠的,再看夏祈川,两者完全无法放在一起比较。
在见过那么浓烈真挚的感情之后,洛冕私心觉得,除了薄衍,没人再能给到桑眠那么真挚浓厚的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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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衍的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库,离电梯不远,他抱了桑眠很长时间,一点也不觉得疲累。
他试着将桑眠放到副驾驶座,桑眠不肯从他身上下来。
清醒时候的桑眠区别对待很明显,喝醉后的桑眠同样还保留这份区别对待。
他对待别人,跟对待薄衍是不一样的。
在同学和朋友面前,喝醉的桑眠喜欢跟他们玩举高高的游戏,但在薄衍面前,桑眠会变得比平时还要黏人,他以前也不是没试过跟薄衍玩举高高的游戏,因为失败了好几次他才不得不放弃,改用别的方法对薄衍发动攻势。
结果就是,喝醉后的桑眠完美化身成了一块小年糕,一粘就撕不下来了。
“眠眠,先让哥哥开车,等回家后,哥哥再抱着你好不好?”
桑眠疯狂摇头:“不好不好。”
他说着又开始扒拉薄衍的衣服,一个劲想往薄衍身上粘。
薄衍满是无奈,他怕弄疼桑眠,费了半天功夫才将桑眠锁在副驾驶座里。
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桑眠极其不安分,他在驾驶座里扭来扭去,要不是有安全带锁着,他很有可能就滚到车座下面了。
等待红灯的间隙,薄衍好笑地摸了摸桑眠凌乱的头发,叹息道:“你尝不出来饮料和酒吗?知道自己喝点酒就会醉,怎么还喝呢?”
桑眠听到了薄衍的话,混乱的大脑艰难地理解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他将薄衍作乱的手从他脑袋上拿了下来,抱在怀里,跟小时候那样,脑袋贴在薄衍手臂上,哼哼唧唧撒娇:“我想喝嘛!”
他不说还好,这样一说,薄衍立马就来了气:“你知道那是酒,为什么还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