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1)

我也很担心,毕竟闻路明说过比过敏还严重。“村子里有医生吗?”我问。

“有,有。”大叔想到什么,正要起身穿衣服,闻路明忽然动了动,伸手拦了一下,说:“不用……”

然后他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有些失控。

“言乔……我……行李箱里有抑制剂……”

第36章

院子里积了一层厚厚的雪,我扶着闻路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快要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脚下一滑向旁边倒去,被他拽着的我也跟着扑通一声摔倒。我摔在闻路明身上,鼻梁撞到他的下巴,疼得差点挤出眼泪。

“闻路明……”天气寒冷,我张嘴哈出一团白气,“你大爷……”

上次易感期被我撞见,这次又是,我到底做了什么孽?

“不许说脏话。”闻路明丝毫不在意自己倒在地上满身的雪,抬手捂住我的嘴巴认真地说。

我见过太多各式各样的醉鬼,一眼就看出他醉得不轻,哪怕被捂着嘴,我还是忍不住生气地说:“怎么会有人一杯倒,你还是不是男人?!”

这句话闻路明听懂了,他盯着我,缓缓说:“我是。”

他的信息素飘散在凛冽的空气中,像来自远山的花香,伴随着风雪卷进我身体里。我一下子没了脾气,撑着他的胸膛试图站起来,说:“先起来,回去再说。”

“不。”闻路明像所有醉鬼一样固执且不讲道理,一把把我拖回雪地里,翻身压上来,问:“为什么说我不是男人?”

院灯投射下来,照出他棱角分明的半张脸,我们两个都穿了厚厚的羽绒服,在零下十几度的雪地里翻滚出一身薄汗。

我知道跟醉鬼讲不清,只好好声好气地说:“我胡说的,我知道错了。”

“你不知道,你每次都骗我。”闻路明说。

这个“每次”实在是没有道理,我被他困在身下,无奈地问:“那你想我怎么样?”

“我……”闻路明面露困惑,目光茫然地看着我,“我想……”

我看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什么,醉成这个样子,能不能认出我来都还两说。“闻老师,你知道我是谁吗?”我问。

“你是言乔。”闻路明皱起眉头,仿佛不高兴我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

雪变小了,鹅绒一样飘下来落进我的头发里,睫毛和发梢结了冰,被呼出的热气融化,随后又在冷空气中重新冻住,反反复复几次,我感到额头的皮肤冻得发麻,和闻路明商量说:“外面冷,我们先回去好吗?”

“冷吗?”闻路明抬头看了看天,然后俯身抱住我,“这样呢?”

我们两个在黑夜中的冰天雪地紧紧相拥,像寒冬里依偎着取暖的动物。闻路明的体温总是比我高一些,拥抱的时候将风雪隔绝在外,仿佛全世界只剩他的呼吸。

我的视线被他遮挡,目光里只有一双凝望着我的眼睛,比此刻的夜色还要深沉。

“言乔,”他又叫了我的名字,“我记得你。”

或许因为靠得太近,他的心跳太剧烈,又或许因为空气中的信息素浓郁到令人眩晕,我忽然失去说话的能力,呆呆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不要这样看我。”闻路明遮住我的眼睛,说:“我会想要吻你。”

最后他还是吻了我,不许我看他,吻得霸道又热烈。我在严寒和炽热的交替中昏沉,分神想如果我们一直这样亲吻下去,最后会不会相拥冻毙于风雪,等明早太阳升起,路过的人们会叹惋说这是一对殉情的怨侣。

而我和闻路明事实上无情可殉,这样结束未免太亏。

在风雪中拥抱了很久,闻路明的身体越来越热,呼吸也变得急促。我出于担心不得不用力将他推开,说:“你发烧了,我们先回家。”

“回家……”闻路明比刚才还要恍惚,无意识地重复我的话,“回家。”

我费力地把他从雪地里拽起来,半拖半抱带回屋里,进门还没站稳,又被他压倒在地毯上,两个人接着滚作一团。

“闻路明……”喝醉的人比平时沉得多,我试图把他推开,几次都徒劳无功。

客厅里壁炉烧得正旺,很快我们两个身上的雪就化成水弄湿了地毯。闻路明把我散落的头发胡乱拨开,托着我的后脑勺亲吻我的嘴唇。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控过,好像我不是言乔,而是他饥寒交迫中寻觅到的食物。我也从来没有这么被动过,被他牢牢禁锢在身下,连呼吸都由不得自己。

外套早就不知道脱在哪里,亲吻间隙我艰难地开口:“你还……打不打抑制剂……”

闻路明完全忘了这回事,盯着我看了三秒钟后缓缓摇了摇头:“不打。”

“不行。”我用手掌拦住他的额头,五指抓进他头发里,“会有危险。”

闻路明握住我的手,浅浅地亲吻我的手腕内侧的皮肤,说:“没关系。”

针织衫袖口从我掌根滑落,他的吻沿着小臂往上,电流一样涌过我全身,我不自觉仰起脖颈,呼吸随着他的亲吻变得断断续续。

壁炉里柴火噼啪作响,热浪烘烤着我,成为闻路明的帮凶。我在两处热源的夹击下逐渐晕眩,仿佛变成沙漠里干涸的鱼,连声音也变得沙哑。

残存的理智使我无法放纵自己沉溺,我再次催促闻路明回卧室打抑制剂。他的信息素充满整个房间,横冲直撞地在空气中肆虐,哪怕我是beta,这么久也感到难以承受。

“你说过……需要我的信息素,”闻路明看着我,声音低哑,“为什么,因为我,还是因为……”宇YU溪XI。

说到这里他戛然而止,目光变得愈发深涩,过了很久,他很轻地笑了笑,说:“不是因为我。”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笑我竟然觉得难过,像被人抓住心脏用力一拧,呼吸也跟着骤然停滞。闻路明没有给我时间思考这种情绪从何而来,站起来抓了一把头发,说:“我去找抑制剂。”

我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后知后觉地从地上爬起来跟上去,果然看见他踉跄几步后嗵一声摔在卧室的大床上。行李箱展开放在旁边,我从里面翻出医药包,除了之前见过的那种普通抑制剂,还有一种信息素紊乱专用抑制剂。

信息素紊乱……我不确定闻路明是不是这样,也不确定一次要打多少,犹豫之中,闻路明从身后抱住我,低声说:“言乔……”

他的吐息拂在我皮肤上,痒痒的。

我被他禁锢着无法回头,犹豫着问:“是这个吗……?”

“不是。”闻路明似乎反悔了,按住我的手迫使我松开抑制剂。小小的试剂管掉回箱子里,我听到他说:“不要这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