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1)

闻路明的表情总是冷淡的,身体却很热,像所有年轻健康的alpha一样,肌肉结实,四肢有力,抱着我的时候让我无法挣脱。

我低下头,在黑暗中隐约看到横在胸前的一条小臂,将我紧紧禁锢在身后那个人的怀中。

我和闻路明的心跳仿佛重叠在一起,他的脉动透过血肉和皮肤传递到我身上,在寂静的深夜攻打我的堤防。我翻身转向他,看到一张安静沉睡的脸。

即便在睡梦里闻路明也微微蹙着眉头,我碰了碰他的眉心,无声地问:“你也做梦了吗?”

他没有回答我。

床头的电子时钟显示凌晨四点半,我却已经没有了困意。今天周末,闻路明不用去学校,他会在六点半起床去晨跑,回来路上帮我买早餐。

他有规律的生活,稳定的工作,完整的家庭和适当的社交,他怎么会需要我?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睁着眼睛看天色渐明,闹钟响起时,闻路明几乎是同时按掉了手机然后看向我,仿佛怕吵醒我一样。我身体疲乏,有气无力地道了声早。

闻路明没想到我醒着,面露诧异,“脸色这么难看,不舒服吗?”

“累,头疼。”我把被子拽上来,准备继续躺着。

“什么都没做就喊累。”闻路明随口道。

我听懂他意有所指,冷哼一声说:“闻老师,你学坏了。”

闻路明没有接我的话,而是顿了顿问,“言乔,我昨晚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每个字我都记得,但我不想回答。

闻路明似乎能从我眼神里看到答案,接着说:“无论如何你是自由的,开始一段关系也好,维持现状也好,你开心就好。”

这回我更听不懂了,不知道是因为他说的太复杂,还是因为我没睡够。

“为什么?”我躺在被子里皱着眉头看他,“这两个有区别吗?”

“有。”闻路明语气淡淡的,“一段关系意味着有始有终,而维持现状的话,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离开。”

“言乔,”他叹了口气,“你不需要做任何改变,我不会束缚你。”

我试图理解闻路明的话,他是一个alpha,有正常的生理需求,所以他和我一样需要一段稳定的,彼此心知肚明的关系。他没有说过喜欢两个字,我想他也并不喜欢我。

想到这里我心里轻松很多,甚至忽略了alpha和beta该如何进行下一步的问题。闻路明总是纵容我,我以为在这件事情上也是。

“如果你觉得这样比较好的话,我没有意见。”我转过身背对闻路明,说:“只要不是谈情说爱,我无所谓。”

说完我想到什么,又转回去说:“但是我只能保证这段时间不和别人发生关系,其他的不能保证。”

沉默片刻,闻路明说:“我知道。”

困意再次袭来,我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听闻路明?O?O簌簌地换衣服。出去前他问我早饭想吃什么,我摇头说不吃了,睡醒再说。

闻路明走过来,俯身探了探我的额头,又摸了摸我的耳朵,确认温度正常才放心离开。我闻着被子里他的气息,重新陷入沉重的睡眠。

第31章

我和闻路明的关系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他依旧有条不紊地工作和生活,间隙顺便照顾猫和我,我也依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上班,不是在办公室跟韩潜喝茶吹牛,就是在酒局上和各路开发商扯皮。

赚钱的本能大概已经刻在了基因里,我明明一天正经生意没做过,却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坐在谈判桌上仿佛言颂附身。

秦北说这是因为我从小耳濡目染,想想也是,我还没背完唐诗三百首,就已经开始旁观言颂日理万机了。

唯一难应付的是这帮老油条都不是什么正经人,从酒局上下来总想继续去搞点纸醉金迷的东西,搁以前我也就跟他们去了,逢场作戏而已。但现在我要考虑家里那位洁癖的教授,要是回去的时候身上沾了什么不该有的味儿,免不了又要遭一夜冷落。

那些人都以为闻路明只是我身边来来去去的情人之一,只有我知道不同。以前那些柔弱可人的omega哪敢给我脸色看,但闻老师是真的会把我堵在浴室不洗干净不许出去。

我曾以为到死我都会温香软玉左拥右抱,没成想现在才不到三十岁,我就要开始学着拒绝一些诱惑了。

一来二去有人好奇闻路明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让我变了这么多。我出于某种微妙的心理不希望他们打听,更不想让闻老师接触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便总是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某次闻路明来接我,有人透过车窗隐约看见他半张脸,从此理解了我为什么天天急着回家。我说我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但浪名在外,解释也没用。

怪只怪闻老师长得太过分,靠半张脸就让人想入非非。

今天周末,我们两个难得都有空,闻路明的同事给了他两张话剧票,吃过晚饭后,我们一起驱车前往市中心的剧院。

“言乔,”路上闻路明突然问我,“你元旦假期有什么安排?”

“元旦?”我和闻路明认识的时候是夏天,转眼已经到了下雪的季节。

往年跨年我都是和狐朋狗友一起过,不出意外年年身边也都是不同的人,但我当然不能和闻路明这么说,我只能说不知道,没有安排。

“去北方玩吗?”他问。

“我们现在不就在北方吗?”我脱口而出。

路上有积雪,闻路明车开得很慢,他抽空看了我一眼,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去更北的北方。”

哪怕已经朝夕相对这么久,看到闻路明微笑我还是会色令智昏,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同意了:“好啊。”

“这段时间工作有点累,刚好我想休息几天。”闻路明说。

他带的研究生最近开题,作为导师闻路明也跟着操了不少心,天天早出晚归,周末偶尔还要去学校,我看着都觉得累。在此之前我以为大学老师轻松得很,结果闻路明说他前几年当讲师的时候给两个年级上课,比现在更忙。

“前几年当讲师……”我掰着指头数了数,“闻老师,您今年不也才三十三岁吗?”

“我二十六岁博士毕业就开始工作了。”闻路明理所应当地说。

二十六岁博士……我二十六岁的时候在干嘛?――在辗转于各个夜场寻欢作乐,白天睡觉,晚上蹦迪,凌晨载着刚认识的漂亮omega去海边飙车。

闻路明和我的差别体现在方方面面,愈发让我觉得认识他是一场天降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