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1 / 1)

“是不想?要了吗。”贺宣侧头看着他。

“为什么?不想?要了。”贺宣低头看了眼那块手表,他跟宁远说话管用,是因为他有时能走进他的世界,“是觉得坏了,不是一开始的那个?了?”

手表如此,人也如此。

“不想?要就送回去吧。”贺宣说。

做个?了结。

贺宣把?手表拿到宁远面前,问他:“你自己还,还是我?帮你还?”

一直站门口?的宁姨往前迈了一步,皱眉道:“小宣……”

“没事?宁姨,就让他自己选。”贺宣看着宁远,“自己还就自己拿着。”

贺宣把?手表举在他面前很长?时间,宁远最终也没接下那块表。

“那我?帮你还。”贺宣把?手收了回去,跟他说:“没什么?东西?是永远不会坏的,坏的不要就不要了。”

贺宣拿着手表站了起来,宁远终于转了下头,贺宣兜着他的后脑勺:“你想?继续在这坐着就坐着,觉得困了就躺下睡觉,我?一会儿就走,不陪你。”

他看着贺宣的衣服扣子,几秒之?后,微微点了下头。

贺宣把?手表带走了,宁远又在床边呆坐了半小时,之?后躺下睡了。

今年过年早,离开学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向边庭原打算提前几天回江州,能提多前提多前,谁知道翌日中午他爸妈突然说想?带他去马尔代夫玩几天。

以前寒暑假他爸妈都会带他出去度假,不过一般都会提前说,这次都没个?预告,跟临时通知似的,说他要是想?去明?天就出发。

向边庭懵了,有点纠结,一方面想?早点回江州,一方面又不想?扫他爸妈的兴。

贺宣在工作室待了一天,忙到晚上?八点多,白钦和萧易阳知道他已?经回来了,本打算晚上?跟他一起吃个?饭,结果他刚回来就有活要干,晚饭也没时间吃,他俩打包了一份餐给他带到了工作室。

正吃着,白钦手机响了,蒋文昀打来的电话,喊他去喝酒。白钦还没应下,蒋文昀又说在酒吧碰到薛炀了,看样子喝得挺多。

白钦看了贺宣一眼,跟电话那头的蒋文昀说:“改天吧,今儿没兴致。”

“你还有没兴致的时候,怎么?了又?你家萧老板又管你了,限制你人身自由了?”

白钦跟萧易阳就坐在休息区的沙发这儿,贺宣在旁边吃饭,白钦举着手机打电话,贺宣能听到手机听筒里的说话声。

“别瞎特么?乱说,我?家萧老板什么?时候限制过我?人身自由了。是真没兴致,你自个?儿喝吧,挂了啊。”

白钦挂断电话后,贺宣突然问了一句:“蒋文昀在哪个?酒吧?”

“就咱一直去的那个?呗。怎么?了?”

“薛炀在那?”

白钦愣了下,点头道:“嗯,是在。怎么?了啊,问这干嘛?”

贺宣把?餐盒收拾了一下,站起来道:“没怎么?,我?有事?找他。”

白钦转头看了眼萧易阳,两人面面相觑,表情诧异。

今天是赶巧了,薛炀正好在那儿。贺宣本来就打算找个?时间去找他,把?手表送回去,就此做个?了结。

白钦前脚刚跟蒋文昀说自己今天没兴致,后脚又跟着贺宣去了酒吧,萧易阳也去了。两个?人都不知道贺宣找薛炀是什么?事?,也犯不上?问,贺宣跟薛炀之?间的牵扯,他们两个?局外人没有干涉的必要。

他们三个?一进来蒋文昀就看到了,坐在吧台边扬手招呼了一声。贺宣没去蒋文昀那儿,四下扫了一眼,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薛炀。薛炀手扶着脖子胳膊肘撑在桌上?,垂着脑袋,酒杯在手里一下又一下地拨转着。

他仰头喝了口?酒,视线忽然撇向了这边,跟贺宣四目相接,他怔了一下。

贺宣走了过去,走到他面前,薛炀表情发怔,微仰着头,哑着嗓子喊了声“宣哥”。他眼底有茫然,也有错愕。

贺宣没说话,把?那块淡蓝色的电话手表放在了桌上?。薛炀垂眸一看,嘴唇动了一下,握在手里的酒杯微微收紧了。他闭了下眼睛,抬眼时红了眼眶:“他不要了?”

“嗯。”

“……你呢?”薛炀扯了扯嘴角,声音很哑,比起询问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还能回得去吗……我?们……不能再?回去了……?”

“没有意义。”贺宣说,“对我?们都没有意义。”

薛炀眼睛发红,紧咬着牙关,脖子上?的青筋微微突了出来。

他本来也没想?过腆着脸再?挽回,知道自己没资格贪心,就此别过,从此再?无交集也不是做不到。如果不是那天在婚礼碰到贺宣,他的那些念想?不至于冒头……他避了两年,是真的想?过再?也不见的。

可他真的在乎,在乎被自己亲手毁掉的过往。很难割舍,这些要放下往前走是多么?难。

可他没有机会了,连回头的余地都没有。

他清楚自己没资格怨任何人,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可是他还是恨,恨自己,也恨贺宣。恨他为什么?心这么?硬,为什么?非要这样,为什么?一点余地都不给他留。

他喝得太多了,酒精已?经麻痹了大脑,但麻痹不了心脏,他难受得透不过气。

“你心是真硬。”薛炀端着酒的那只手微微颤着,他端酒都吃力,遑论拿纹身机,他盯着自己被贺宣伤了的那只手,喃喃道:“为什么?非得这样……就一定?要这样?你已?经几乎把?我?整个?人都毁了,这样还不够吗?非得这样?这样还不够吗?啊?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抬眼望着贺宣,声音哽咽,情绪已?经崩溃了。

贺宣回视他,眼神和语气都很平静:“该你的,就受着。”

留下这句,贺宣转身离开,薛炀闭了下眼睛。

既然回不去了,那就彻底毁掉好了。

薛炀睁开了眼,拿起桌上?的手表,紧紧攥在手里。他拎起桌上?的酒瓶直接对瓶子喝了一口?,踉踉跄跄跟上?贺宣,喊了声“宣哥”。

贺宣脚步一顿,回了下头。薛炀扯起嘴角冲他笑了一下,扬起酒瓶猛地朝他头上?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