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1)

就跟之前一样,方氏是他的妻子,祝应浔频繁提起她,夸她貌美贤惠,处世极好?,不单没有?与有?荣焉之感,反而不愉悦,这是男人身上会带的占有?欲,眼下方氏是他的妻子,若被人觊觎,到底会生气。

故而,在她说起想要和离之时另嫁旁人之时,他心里也?不悦,甚至动了怒,想要用这样荒谬的方式告知她,她是属于谁,又?是谁的妻子。

“......”

脑中思绪在夜深人静的晚上不住遐想,喻凛迫使自己冷静,可又?沉不下心来。

总感觉自己分了神?,一边竭力保持理智,另一边又?忍不住窥探,想要知道她内心的想法,想要知道方氏口中念念不忘要嫁的“如?安哥哥”到底是何人?

生的什?么模样,做的什?么营生,有?些个?什?么过人之处,以至于她念念不忘。

又?忍不住将?自己与那个?男人对比起来,有?他好?么,生得是否比他俊,剑招耍得比他还?要厉害?方氏从前在蜀地,是否也?如?同偷看他练剑那般,偷看过那个?男人?驻足观望的时辰是不是也?很长??

喻凛虽说并不在乎盛誉美名,却也?知道他在瀛京的盛望,众人皆说他少聪慧,美姿仪,年少中榜,是梁夏最年轻的状元郎,第一次跟随祖父远征,便拿下了最难打的关隘,后来又?打了很多大大小小的胜仗,文武双全,无人能比,天赋异禀又?刻苦研学,堪为瀛京序首。

瀛京是整个?梁夏最富裕之地,天家贵子聚集于此?,他能夺冠已是不差,难不成那个?男人还?能胜过他去??

如?此?想想,又?不免想到了身侧沉默寡言,令人胸腔郁结无比,躁意愈盛的妻子,她也?不是生在瀛京,往常并不出名,从未听人提及,可她的美貌无人能比,来到了瀛京之后,见过她的人都说方氏貌美倾城,可坐瀛京第一。

说不定,那个?男人也?是如?此?呢?

想到两人登对,喻凛又?觉得胸中气焰盛了很多,他有?些睡不下去?了。

堵在胸腔嗓眼的那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噎在心口,叫他难受至极,恼怒难平的同时,又?生出缕缕挫败,脸色又?沉得比今日在席间还?要难看。

若是方幼眠侧眼看去?,必然窥见男人沉如?锅底黑的神?色。

可惜她还?没有?张口。

一句话而已,就这样难以回答么?纵然不想回答,好?歹也?要说些个?什?么罢?

开口说几句,不要求是什?么好?听的,至少能解释...喻凛顿住,气极反笑,他当真是昏头了,解释什?么?

他发觉了方氏称病隐瞒跟人外出吃酒的事情,可没有?当场发作,去?川福楼戳穿将?她捉回来,只叫千岭在后面不动声色的跟着,直到她回了府上,确认了她的安危,也?确认了她就是方氏,没有?看错,认错。

他在这里生闷气,可她却不知晓,他已经知道了。

她还?是不说话,在想些什?么?

女子月信,不过几日,算一算日子,早便干净了,喻凛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问出这一句来。

也?是的,方氏眼下“抱恙”,即便是身上方便了,他如?何能够折腾一个?“病人”,与她有?些什?么?

明知故问的答案,与其说是询问,更像是一种要和她亲近的邀请,今日所?见的方氏,与他平日里知之的方氏,相差甚远,简直就像是另外一个?人,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家里的人或许都没有?见过。

他觉得与她相知遥远,所?以想要亲近。

这算是什?么?

不过就是一个?女子而已,如?前一般,相敬如?宾就好?了,纵然她有?另一面,心中放不下的人也?好?,随她去?就是了,大丈夫应当胸怀宽阔,不该戚戚于儿女情爱,他何必耿耿于怀。

本来两人互不干扰就是最好?,不受家中管束,何不畅快,上月在官署当中办案,多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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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归家,用膳闲暇之时,同僚阁老出口抱怨打趣,说喻凛家中妻子贤惠,也?不派人来看看,亦或是放个?人在他身边盯着,又?对比家中的妻子,说狭隘不能容人,总三番五次抱怨公事忙碌,不得陪人。

那时候他的眼前闪过方氏恬静的性子,想着她的确乖巧柔顺,做不来这样监视逼人的事。

什?么乖巧柔顺,都是因为不在乎,所?以才?装出来的罢。她哪里木讷沉闷无趣,分明张扬艳丽,口齿伶俐,平日里伪装得极好?,就连他常年审讯各类刑犯的大人,都被瞒了过去?,真真是厉害。

千岭暗中护送她回府之时,回去?禀告他说,方氏的警惕性很高,纵然跟得十分隐蔽,她也?似乎有?所?察觉,几次往后探看,起了一些疑心。

真不知道,她竟然有?这样的一面,叫人心惊,又?觉得神?秘,好?奇。

“干净了。”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沉默犹如?哑巴的妻子终于开口了,他等?到了久违的三个?字。

然后再没有?话,也?没有?动作。

想来,她不愿意与他圆房,也?是,都不想与他一道外出,将?他欺瞒蒙在鼓里许久,已经足够明显。

既然如?此?,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心中做此?想,喻凛却又?鬼使神?差开了口,他心中不畅,语气压得低而威沉,“你?咳疾未愈不得外出,今日在家都做了些什?么?”

方幼眠微微蹙眉,“......”

本以为回了喻凛干净之后,他会做些什?么,却不想只是随口一问么?

被男人的话茬转得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不止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喻凛这样问,有?些奇怪?

方幼眠斟酌着话,枕畔的男人忽而转侧过来,他原本平躺,这样动作,整个?人面对着她,黑暗当中,方幼眠能够感知到他比黑暗还?要深不可测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喻凛此?人位高权重,年纪轻轻率领三军,强势自不可说,常年浸润游历于官场,表面沉稳持重,待人谦虚礼让,实则他的沉稳暗藏疏狂肆意,历来就叫人惧怕,家里纵然是长?辈都要惧他几分,往日里他看她的时候,方幼眠就觉得有?些惊惶。

别说这样定定地看过来,本来人处在黑暗当中的时候,六感就会放得比往常还?要大,不论是视觉,触觉,亦或是感觉。

她总觉得,喻凛话里有?话,不止是问她的动向?这样简单。

可又?说不上来,毕竟无处可循他的变化。

方幼眠不说话,喻凛等?得有?些不耐烦似的,他催促似的发出一声单字音节,带着丝丝逼问,“嗯?”

“夫君走后,我吃了药便一直在内室休憩,不曾去?做什?么事情打发晨日。”

他听了她的解释,低低淡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