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幼眠没有说话?,就嬷嬷听着崔氏和喻将?军跟喻凛交谈。
话?倒是在?说着,可后面喻将?军的眼神也落到了方幼眠的头上,他径直把话?挑明,说希望她能够答应下来,好歹带着喻初出去见见世面。
虽然说京城贵为天子?脚下,纸醉金迷,可到底是一方之地,喻将?军并非是迂腐的长辈,喻家多出武将?,对于姑娘家的教养也不拘束于内宅。
他跟方幼眠说很早的时候就想要喻初出去转转,但她跟着她那些手帕交,多是去游玩,多是吃吃喝喝,没什么长进。
另外又提起说这?些时日,喻初跟着她还有吕沁宜和岳芍宁,性子?都沉稳了不少,说话?做事也比之前有条理了。
方幼眠面上没有什么大变化,喻凛怕她不适,径直打断了喻将?军喋喋不休的话?语,“父亲和母亲说了这?许多,可有问过小妹是怎么想的?”
喻将?军微愣,这?还算是第一次,喻凛没有耐心听完他说的话?。
面上的人?谁都不知道,喻凛在?紫檀桌木底下牵住方幼眠的手,安抚行地往她的掌心攥了攥,方幼眠眼睫微动,朝他看了一眼。
喻初看着方幼眠和喻凛,“哥哥,我...我是想去的。”
崔氏说让她离京去转转,她便点头了。
“那你的孩子?呢?”喻凛蹙眉。
“孩子?不要紧,已经带回来了,放在?你母亲跟前养着呢。”
方幼眠有些许意外,喻初的孩子?,之前不是还留在?侯府容家,居然这?么快就被带回来了?
侯府那边居然也乐意把孩子?给送回去?
许是知道方幼眠疑惑,喻将?军解释道,孩子?是趁着容家的人?不防备带回来的。
“容家没有上门?来过么?”
崔氏摇头,“许是为了面子?,亦或是旁的,容家的人?没有上过门?。”
多半是因为京城当中的流言蜚语或者赌注吧?
侯府虽式微了,可到底还是不想让人?觉得?惧怕喻家,所以才不曾过来,这?一仗虽然打得?莫名其?妙,但也是打起来了,两?家暗暗较劲。
那场赌局刚开的时候,押容九鹤先低头的人?特别?多,可到了今天,押喻初低头的也不在?少数了,两?人?的赌注在?无形当中渐渐拉平,而今还有一拨新开的局面,赌两?人?和不和离。
喻初要是就这?么离开了京城...方幼眠蹙眉。
会不会不太好。
一堆子?的事情全都丢在?了京城。
“幼眠,你觉得?呢?”崔氏忽然朝着方幼眠开口,这?大概是她最心平气和,喊她名字的一次了。
方幼眠怔愣,“我?”
她还没有张口,喻凛已经接过话?没有叫她陷入为难的境地当中,“这?件事情容我想想。”
“......成。”
“若你们觉得?为难,便也罢了,这?没什么的,届时让你小妹去别?的地方走走也好,跟着你们到底是打搅。”
众人?沉默下来,随后又闲扯了几句,喻将?军说该回去了,已经差不离到了用膳的时辰,方幼眠便客套邀约了一二,崔氏倒是想留下,可喻将?军却说改日,他看了眼喻初,又改口说,让喻初留下吧。
送走了崔氏和喻将?军,喻初缩着脑袋跟在?两?人?后面往回走,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用膳的时候,喻初主动道,“哥哥,我知道我不好跟着你去碍事,原本我是要离开京城出去散散心,可母亲说不放心我一个人?这?才叫了父亲领着我过来,我又不好推了去,适才附和着说是想跟你们一道出去...”
“哥哥和嫂...”
她原本想要叫方幼眠嫂嫂,可又想到方幼眠始终不松口和喻凛的关系,眼下就是喻凛跟在?她身边,便改口方姑娘,不过这?三个字她念叨得?特别?快,迅速掠过,甚至有些许听不清了。
“兀自出游就是,明日我去应付父亲跟母亲,不必烦恼。”
喻凛轻叹问她,“你打算去什么地方?”
喻初在?闺中的时候风风火火,市场跟着手帕交一道出游,可她自己孤身一人?出门?的次数寥寥无几,虽说有些胆量,但一个姑娘家,怎么好叫人?放心。
“不知道,先离开京城吧。”喻初的声音有些许低迷。
前些时日她的情绪缓和过来了,但最近方幼眠忙碌,少跟她往来,些许时日不见,她比之前更沉默寡言不说,人?也消瘦不少,尤其?那脸蛋,下巴尖得?有些许过分?了,眼底下面有乌青,不知道是不是偷偷哭了,眼皮看着浮肿。
瞧着可怜兮兮,方幼眠看着看着,总觉得?在?喻初的身上,看到一些妹妹的影子?。
那段时日她也是这?样的惊惶,一个人?躲起来悄悄的哭。
这?一次离开,便是要去蜀地,因为前面的事情耽搁,她的骨灰还没有送回蜀地。
和姨娘葬在?一处也是好的,两?人?有个伴儿?。
姨娘也不是孤孤单单的了。
晚上喻凛去了书?房跟千岭做最后的事宜嘱咐,方幼眠带着绿绮又清点了行装。
她有些许心不在?焉,喻凛过来的时候,甚至没有发觉。
方幼眠原本半蹲着,忽然被人?从后抱住。
他把她腾空抱了起来,她还没有回头看,便听到喻凛贴着她的耳朵问,“眠眠在?想些什么?”
“你好出神,我适才与你说话?你都没有听到的样子?。”
方幼眠让他放她下来,喻凛总是没有正形,说话?归说话?,抱着她的时候,薄唇已经贴上了她的耳朵,灼热的气息晕染着她的耳廓。
甚至都不用照着铜镜看,方幼眠知道,她此刻的耳朵必然已经红透了,因为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