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她,也没有人再?能够左右这门婚事了, 即便是喻凛的父母双亲喻将军和崔氏都不能。
喻老太太看着她柔顺清丽的样子, 受了她的礼, 脸上的笑意越发淡了几分。
说实在的, 虽然想?敲打?方幼眠,可她私心里, 不是很想?要两人和离。
说不上来?为什么,或许是因为除却子嗣一事,方幼眠实在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她做事周到?,谦逊知礼,进退合宜, 来?往各家人情世?故也全得很好。
再?有一则,方幼眠的亲弟弟非常争气, 这才多大的年纪,居然一举高中探花郎,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喻家牵扯这么一个子弟,将来?算是长脸了。
若是非要挑出一点错来?,那就是喻凛对她的喜爱着实过分了,喻老太太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失控过,为了一个女子多番让步退却,又和家里闹翻。
说到?闹翻...这和离书一签,过了户部?,真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当初她在背后?操纵,悄不做声背着喻凛给她结了这一门亲事,如今又是密不张扬了结了这门婚事,他想?来?也是不乐意的。
不过...或许过一段时日就好了,毕竟当初不也是这样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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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他还能将家里闹个天翻地覆,他终究冠着一个喻家的姓氏,是喻家的子孙,喻家若是闹得不可开交,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话是这么说,想?到?前?几天给喻凛纳妾娶平妻,他闹的那个煞气样子,喻老太太回想?起来?,始终心有余悸。
她倒出去的话,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今儿算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了规矩。
她又讲了一句,“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当真是想?清楚了,一定要这么去做吗?”
方幼眠神色微凝,喻老太太不会要反悔罢?
见?她眉心微动,喻老太太还以为她是后?悔了,谁知,她竟然是怕她反悔。
方幼眠一句您不必再?三询问?了,我的心意已决脱口而出之时,喻老太太的脸上险些没有挂得住。
她都想?不明白,方幼眠为什么执意要和离,喻家的日子就那么难过么?
罢了。
回碧波斋的路上,两人没有再?说话,方幼眠照旧还是搀扶着她的,喻老太太脸色不好看,方幼眠的眉目间隐隐约约泛着一些愉悦。
害怕事迟多变,将喻老太太送回碧波斋之后?,等她坐定,丫鬟们上了茶来?,方幼眠询问?何时能够签和离书?
她知道只要签了和离书,剩下的老太太自然会处置,就像当年成亲一样。
喻凛什么都不知道,她便嫁进来?了。
她居然这样迫不及待和离。
喻老太太心生烦躁,总觉得她松口有些快了,心里总是泛着一个念头,若是喻凛知道了,又该如何?
“不急,你嫡母尚且在喻家,等用过了晚膳再?说罢。”
方幼眠
依譁
似乎不大愿意一直等,她沉默着不说话,似乎在思忖。
喻老太太多番看她,倒是没听见?她再?说什么。
想?再?跟方幼眠分析分析这门亲事延续的好处,可又觉得丢了面子,毕竟方幼眠已经再?三回绝了。
不过,方家的人在,就今天在方幼眠在正厅提了和离一事,待两人碰面,她的那位嫡母也会好生“规劝”弹压她的。
约莫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喻老太太时不时向方幼眠问?问?话,问?她这些时日可还好?都在做些什么,吃些什么,期间又多番问?起方闻洲和方时缇。
问?起方时缇的身体可好了些,要不要请大内的太医来?给看看,问?起方闻洲,说让他来?家里用膳,好歹见?见?亲长们,等他入了官场,见?了面也识得人,总有个照应。
方幼眠一一应付过去,虽是应付,话倒周全。
不知道的人听着话茬必定觉得祖母孙媳和睦,哪里能想?到?两人已经敲定了和离一事。
老太太跟往常一样,吃了保心丹要歇息,方幼眠从碧波斋出来?到?垂花门,径直就碰上了方家嫡母,她身边还跟着二?房,唯独不见?崔氏。
想?来?崔氏不想?应付她,这才把人撂给了二?房。
“你母亲说想?见?你,我们逛了逛院子便过来?了。”二?房巧舌如簧,“管事媳妇们等着大嫂嫂过去回禀话呢,又要提前?预备晚膳的吃食,故而不能一道来?了。”
方幼眠颔首浅笑,“劳烦二?婶婶。”
“都是一家人,这样外道做什么?”
二?房知道方家嫡母寻方幼眠有话要说,也没有过多停留,便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只剩下两人在水榭亭子那地方坐着吃茶。
方幼眠端着茶盏摩挲不说话,方家嫡母看着她风轻云淡的侧脸,想?骂她两句,又怕闹开了。
毕竟这里是喻家的地盘,届时脸上不好看,所以软了声气,先?跟她拉家常,问?她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女儿过得怎么样,嫡母不是见?到?了吗?”方幼眠就没有打?算好声好气跟她说话。
方家嫡母的眼?神凌然一些,“你真是翅膀硬了,如今和嫡母说话,也是夹枪带棒的。”
她给方幼眠推过来?一块糕点,“可别忘记了,是谁提携你到?如今这个地位。”
“嫡母是提携吗?”方幼眠讽刺一笑,低头看着嫡母推过来?的糕点,是芙蓉糕,上面做成玉兰花的样子。
“难道不是利用?”利用她来?结亲,攀附喻家,好给嫡亲的哥哥谋取一个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