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齐雍拿着银刀,把蚝壳都撬碎了:“收起你那一脸欠收拾的表情,除非你想像之前那次,三天不能下榻。”
沈昭嬑涨红了脸,他说的是之前他髓海发作那次。
他那时神志不清,折腾了她整整一晚。
沈昭嬑敛下思绪,几乎不敢去看齐雍,耳边是银刀不停地撬开蚝壳,剔掉蚝肉发出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齐雍放下银刀,拿起一片蚝壳,他双唇微撅,轻轻一嘬,将软嫩的鲜肉吸食入嘴,慢慢咀嚼。
蚝肉软嫩,却带着劲道,嚼起来时,会发出“啧啧”声响。
将壳里透明的汁液吸进嘴里,齐雍微微眯起眼:“怎么不说话了?就不打算问问,我把你青梅竹马的前未婚夫怎么样了?你们自小便订了亲,如果没有我横插一杠,强取豪夺,现在大约已经成、婚、了、呢!”
说到后面,他勾了勾唇角,目光深沉地凝着她,一字一顿,字正圆腔。
本以为苏明霁胆敢在他面前放肆,应是有些读书人该有的气节与骨气。
哪想到把人拖进摄政王府暗牢,还没有刑呢,就被牢里刑讯犯人的场面吓到尿裤子,跪在他脚边哭得稀里糊涂地求饶认错。
啧!
真后悔没让沈昭嬑看到。
沈昭嬑蹙眉:“今天是沈君辰去嵩山书院的日子,原想回沈家送送他……”她敛下眼睛,长睫扑簌轻颤,“我也没想到会在沈家碰到苏明霁,也从来没想过要同他再有什么牵扯,少时青梅竹马的情谊,早已经烟消云散。”
齐雍似笑非笑,嗓音一轻:“是吗?”
沈昭嬑浑身发凉,不由攥紧了五指:“殿下请放心,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从我进了摄政王府大门那天,就已经认清了自己的身份……”
齐雍突然暴怒,一把掀了面前的碟盘。
屋里发出一阵“哐当”乱响。
沈昭嬑吓了一跳,神情慌乱地看着齐雍,脑子里一片空白,茫然的眼中,映着齐雍盛怒的模样……
齐雍额上青筋暴跳不止,他努力克制着心中翻滚的怒意,语气生硬:“过来!”
沈昭嬑硬着头皮上前。
齐雍有拇指和食指钳住了她精巧的下巴,他手劲有些重,沈昭嬑下颌一阵抽痛,却僵着身子,一动也不动敢。
“沈昭嬑,”齐雍半眯着狭长的眼睛,语气冷沉,“诚如苏明霁所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是我毁了你的清白,令你沦落至此?你是不是……”
恨我!
两个字在喉咙里滚了又滚,被他生生咽了下去,有些窗户纸一旦捅破了,就再也回不到原点了。
屋里静的只有炭笼里的银霜炭,烧燃时发出嗞嗞的声响。
齐雍看着她,她的沉默,她的苍白,令他一颗心凉了半截:“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折辱你的意思……”
沈昭嬑喉咙干涩:“没有!”
害她的人从来不是齐雍,让沦落至此的人,也不是齐雍,她对齐雍心怀介蒂,却也感激齐雍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接纳了她。
沈昭嬑低下头,腰肢被齐雍紧紧搂住,他的手臂像蛇一样紧紧缠缚着她,勒得她几乎透不过气。
齐雍的唇压来下,舌尖沿着唇缝破了关而入。
他吻得很凶,温昭嬑感觉胸腔里的空气都被他吸磨殆尽,小腿发软,几乎站住不稳,齐雍忽然打横抱起她,径直走到了床榻。
沈昭嬑躺在床榻上,绿色的长袄很快被他剥离,露出白色的细绸中单,修长的手指挑开了腰侧的系带,交襟的中单敞开,白色的粉莲肚兜呈现在眼前……
一种羞耻的感觉,从她的头顶心一直传到脚趾。
沈昭嬑不安地蜷起了脚趾,小巧玲珑的脚趾圆润可爱,淡粉色的指甲就像春天里桃花花瓣,粉艳诱人。
齐雍担住她的踝骨,托起她的脚,踝骨间一条淡金色的南珠手串,正在轻盈地滑滑动。
他眸色一下变得幽暗,用力将她箍进怀里,细碎的吻落在她的鬓发,潮湿的呼吸在她耳际喷薄。
她听他嗓音嘶哑,一声声地唤她:“妱妱,小妱妱……”
不厌其烦。
第75章 醋海生波
齐雍在强烈的失重之中,蓦地醒来。
他茫然地望着床顶,急促喘息着,大冬天的,身上出了一身热汗,细绸的中单都汗湿透了。
许是之前在镇北侯府,见到苏明霁与沈昭嬑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画面,夜里齐雍也做了相似的梦。
只是梦里的画面实在太模糊。
醒来后,他只依稀记得,沈昭嬑与苏明霁互诉衷肠时被他撞破。
梦里的他怒不可遏,一次又一次地侵占沈昭嬑,在耳边低语:“你是我的,这辈子都别想逃离……”
沈昭嬑宛如丝萝一般将他缠绕,双手攀在他的肩膀上,尖细的指甲用力,死死地抠住他的肩膀……
齐雍忍不住唾弃自己。
外面值夜的伴从小全子听到动静,腾挪着小碎步进了屋,用力抽了抽鼻子,殿下今晚又又又做梦了……
是不是有点频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