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毕竟没有参战,也没有军功。
回京后,一直担任中军左都督,也是不功不过,没有过人的功绩。
圣旨宣读完毕,小太监机灵上前,将一米多长的圣旨合拢卷好,递到赵安福手里,又恭敬退下。
赵安福托着圣旨,笑眯眯地瞧着沈岐:“荣禄大夫,接旨吧!”
沈岐双手平齐高举,心里并不觉得高兴。
尽管他和齐王殿下只是泛泛之交,如今他因齐王殿下得了封诰也是事实,在外人眼里,是他攀附了齐王殿下。
从今往后,镇北侯府的利益已经和齐王府绑在了一起。
私心里,他是不愿与齐王殿下牵扯太多。
孰料事与愿违。
赵安福将圣旨搁到镇北侯手里。
沈岐双手托举圣旨,跪拜:“臣,沈岐,叩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侯府众人也跟着一起跪拜。
负责送赏赐的杨公公拿了赏赐的册子,当人宣读了赏赐器物:“……金丝软甲一件,内廷监督造绣春刀一把,极光蓝灵玺手串一条,花丝凤凰镶五正色宝石簪子一支……刻丝织绣两匹,云锦四匹,宋锦、蜀锦各五匹……”
除了一些名贵的头面,首饰和贡缎外,另外赏赐了一些名贵的药材、香料、玉器古物等。
林林总总加起来,很是丰厚。
第40章 一道幽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待杨公公念完了礼单,侯府一众人少不得又要叩谢皇恩。
“都起来吧!”赵安福眼角余光落在了身边的齐王殿下身上,“侯爷忠君为国,皇上向来是知道的。”
这尊大佛,回京头一天就拜访了镇北侯府。
第二日面圣时,就给镇北侯请功。
直言镇北侯的兵阵,在应对敌人强攻之际,大大减少了军中伤亡,救了许多将士的性命。
镇北侯毕竟没有参战,论功行赏也轮不到他,最多赏赐些物件,表达皇恩浩荡就完事了。
哪知没过几天就闹了这么大的阵仗,要说这一切和齐王殿下无关,打死他都不信。
沈岐忙道:“臣惶恐,受君之禄,担君之忧,也是臣本分之事,臣不敢居功。”
赵安福笑了,眼角子又睃了齐王殿下一眼:“皇上最看重的,便是镇北侯这份难得的本份。”
赵安福是天子跟前的大红人,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在传递圣意,这话是在夸赞镇北侯,也在暗暗敲打,委婉提点。
沈岐自是听明白了:“承蒙皇上隆恩,沈岐定当恪守本分,尽忠职守,以报效皇恩浩荡。”他话锋一转,“有劳公公特地过来颁旨,这一路从宫里到宫外,也是辛苦,公公快坐进屋歇一歇。”
又对齐王殿下施礼:“殿下也一起。”
虽然齐王殿下身份贵重,但赵安福身负皇命,代表的是皇上,齐王殿下是上门来的客人,理应以赵安福为先。
赵安福笑:“杂家是奉命行事,是公差,辛苦自是不敢当,殿下才是劳苦功高。”
说完,就看向了齐王殿下。
沈岐因他身负皇命,以他为先,可他一个阉人奴婢,可不敢妄自尊大,自是要以齐王殿下为先。
以他对殿下的了解,殿下未必会继续留下。
“公公说的是,”沈岐识趣,当下就对齐王做了一个请势,“殿下先请。”
“便叨扰沈侯了。”齐雍颔首,目光不经意落在人群里,看到沈昭嬑低眉敛目,规矩仪态比谁都好。
交襟的朱红领子,将一截白腻的颈子衬得纤细姣好,低头间,恰似一朵素荷兰花,不胜凉风一般娇羞动人。
齐雍搓了搓手指,指间仿佛残留着她脖颈间靡肌腻理般的触感。
沈昭嬑没想到齐雍会来,隔着人群,仿佛感受到一道幽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心尖止不住地轻颤了颤。
她忍不住又低了低头。
见殿下已经走远,赵安福突然觉得脸有点疼,连忙腾挪着碎步,跟上了上去。
接完圣旨,侯府一众人浑似打了一场硬仗,连背心都湿透了,沈老夫人更是面色疲惫。
柳心瑶是让巧屏扶着才能站立:“前厅这边昭嬑留下来招呼,她早前招待过齐王殿下,还得了夸赞,想来不会出差错,我将赵嬷嬷留下来支应,母亲折腾了一上午,便早些回去歇着,免得累着了身子。”
只要齐王殿下那里不出差错,赵安福那边就没有差错。
沈昭嬑笑着应下:“请祖母和母亲放心!”
前世,皇上驾崩之后,赵忠全殉了主,是赵安福护着皇上嫡出年幼的三皇子齐长佑,等到了齐雍进京勤王。
幼帝登基之后,赵安福成了新的司礼监掌印。
他和齐雍二人,一个对内把持内廷,只手遮天,一个对外把持朝纲,临朝摄政,将整个大周朝牢牢把持在手。
她那时管了王府中馈,招待过赵安福许多次,对赵安福的喜好十分了解,定不会出了差错。
沈昭嬑也不耽搁,连忙去了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