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1 / 1)

喝完了,他开始喷:“禁军和禁军能一样吗?老子是殿前指挥使,护卫皇城,是天子近臣,在职能上和五军衙门平起平坐,手中的军权那也是实打实的……”

齐晏然点头:“不打仗的兵权!”

辅国将军差点气死,武将的地位比较复杂,首先要看在哪里任职,其次才是职位、品阶,再其次还要比军功。

殿前指挥使一职,在武将之中十分显赫,地位上却不如沈岐,主要还是沈岐军功赫赫。

“我进了禁卫军,最多就是个六七品的小侍卫,没办法把昭武将军这个散衔的利益最大化……”

“我有军功在身,家里运作一二,补贵州西四卫,任意一卫的指挥佥事并不困难,那是正四品,实打实的兵权,西四营处中诸夷之中,骚乱频发,才有我立功的机会。”

昭武将军是最低等的将衔,品级上很难定义,属于恩封荫萌。

这样的散衔,在京里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最多补一个前程不错的空缺,发挥空间不大。

将来想要晋升,要靠家里使力,也要累积军功,晋升途径少,且十分缓慢。

若到了地方,昭武将军这个衔儿威能就大了。

他有军功在身,又有皇上特恩荫萌,凭着这两样,再加上他的家世,在地方几乎可以横着走。

道理辅国将军比齐晏然更懂,但是!

那可是西四卫……

靠近西北方,处于诸夷之间啊!可听晏然的意思,他还没回京就琢磨上了这事,看样子铁了心要去贵州。

“要不你再考虑考虑?”齐晏然决定的事,家里没谁拦得住。

“我是经过深思熟虑,你当我招了三教九流进府,只是为了玩吗?那些人,不是贵州人,就是去过贵州,我已经收集了很多关于贵州的消息,翻查了大量关于贵州的诸多典籍,了解了贵州诸夷的现状,是有备之仗,依我目前收集到的信息,最多三年,我能进入贵州都指挥使司。”

辅国将军一巴掌拍到他头上:“早上吃了大蒜的吗?口气这么大,你当军功那么好挣,跟玩儿似的,一不小心,连命都玩没了,臭小子,想去贵州是吧,想都别想……”

齐晏然又打断他的话:“你拦不住我。”

辅国将军气得开始脱鞋了。

齐晏然不理他,转头就往外走。

辅国将军大吼:“臭小子,你又要往哪里跑……你给我回来……”

“去镇北侯府,找沈世叔去,”齐晏然头也不回,“看看镇北侯府在西南一带有没有人脉。”

年关将至,从庄上调进府里的年货陆续送进府里。

除了家禽、家畜外,还有一些野味,如野鹿、獐子、狍子等,以及一些庄上特产的疏果,山货。

年货每年都有惯例,管事们都有经验,也不会出错。

需要重视的是,今年爹爹进了荣禄大夫,家里待客的礼数要更大一些,年货的种类及数量也要增加。

最麻烦的还是年礼上的安排。

年礼不是一成不变,每年都有调整,哪家升了官、降了职,调任,年礼上会有增减变化,今年辽东雪灾,满朝上下都要缩减开支,按照惯例,年礼也要比以往减上一成,辽东一带产的东西,也要换成别的。

这事沈昭嬑一个人拿不定主意,要与母亲一同商量。

“今年官窑的红釉烧制减少了,红粙价值升高,有价无市,去年武清侯府的年礼礼单里有只一红釉碗,今年我们家不能回同样的红釉,便挑一只与去岁红釉碗价值相当的青花红釉花瓶。”

第306章 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红釉向来贵重,烧制减少价格更加高昂,镇北侯府若回同样的红釉,回礼的价格就走高了,与武清侯府送的年礼价值不符,有了高低之分,不合礼数。

回礼讲究的是一个礼尚往来,东西的价格也要相当的。

你若是送贵重了,旁人家送的不如你,定是十分尴尬,在礼数上就矮了你一头,关系不对等了,容易生出隔阂。

且你若送贵重了,旁人家为了价值对等,将来也要回以贵重,这与旁人家的预算不符,也搅乱了旁人家礼节的安排,两家的交情也就变了味道。

你若送的东西,价值低了,不如旁人家的贵重,旁人家会觉着你失礼,认为你家轻慢了他,不是诚心相交,关系也处不起来。

节礼直接反映的是家里的底蕴与礼数。

沈昭嬑前世掌了摄政王府的中馈,对这些礼节上的安排,更是驾轻就熟,与母亲有商有量,很快就把最紧要的一部分安排妥当了,其他部分就可以交给赵嬷嬷、何嬷嬷去安排了。

柳心瑶面带笑容:“我们妱妱都能当家做主了。”

管家最重要的一环,就是节礼的安排,礼尚往来,往来的是人情世故,这方面把握不住,就容易得罪人,侯爷在朝中也不好立足的。

沈昭嬑倒了一杯果茶,递给母亲:“都是母亲教得好。”

柳心瑶慢慢喝茶,突然想到了什么:“我险些忘了,你爹爹与齐王殿下是同僚,今年家里要准备齐王府的年礼,”她忍不住笑了一下,“你瞧我,最近连忘性也大了。”

似有若无的目光,就落到了女儿身上。

沈昭嬑浑然不觉,听母亲提及了齐雍,不觉就低下头,轻敛下眼睛:“家里是第一次准备齐王府的年礼,不知要怎样准备。”

将她回避态度看在眼里,柳心瑶目光微深:“你在浮玉山驷马失控,承蒙齐王殿下仗义相助,后来登门的谢礼是你安排的,也没出差错,这次还是你安排吧!”

沈昭嬑点头:“回头把谢礼单子拿给您过目。”

柳心瑶颔首,心念不由一动,就拉着女儿的手:“妱妱,千万要记得,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男人给的宠爱,不是一成不变,年华易逝,人心易变,女子最不该依托于男子而生,自己有了本事,将来才有立足之根本。”

《诗经·国风·卫风·氓》很早就在劝诫女子,不要沉溺于男人的情爱。

“女儿明白的。”沈昭嬑心里有些慌乱,母亲这话是教导,也是告诫,她许是猜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