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浑身发烫,整个人飘飘然,天地万物都在眼里虚化、晃动,好像要飞起来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她拎着裙子,在齐雍面前转圈圈,咯咯地直笑……齐雍站在廊下看她,灯辉漫洒在他身上,将他高大的身影罩在温暖的光里,那时的齐雍同现在一般,仿佛身上每一寸冷硬的线条都被软化了,整个人变得柔和起来。
她看着他,觉着十分快活。
她慢慢跳舞,跳了不一会儿,左腿就有些疼了,齐雍抱起她,亲吻她鬓角的汗意,慢慢走进房里,进了床屋,床幔层层罩下。
她深陷在枕间,两颊烧得难受,浑身都冒出汗来,齐雍欺上来时,她主动抱住了他,他身体坚硬如石,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水渍,冰冰凉凉的,宛如一块汉白玉一般,抱起来十分舒适,齐雍慢慢吻她,吻沿着她的鬓角,慢慢往下……
她整个人如坠雾渊。
只记得,情到浓处,齐雍慢慢抬起她曾经受伤的左腿,吻密密匝匝地落在她光祼的腿上,烙印在她踝骨上方,丑陋扭曲的肉粉的长疤上,流涟不去。
哑着声音问她:“疼不疼?”
那条疤痕,原来更丑的,是齐雍寻了除疤的膏药,日日不间断地涂抹,后来淡化了许多……
沈昭嬑觉得腿间发痒,咯咯地笑,说:“早就不疼了!”
后来只记得,齐雍将她的腿架到肩膀上……
沈昭嬑抿紧了唇,她现在就有那种感觉,也是浑身发烫,像喝了一坛紫玉琼浆,整个人飘忽起来,眼角的事物就像虚化了一般,眼里一切,唯有齐雍一个人是真实的,鲜活的……好像挣脱什么枷锁,整个人突然松快下来……
她猛然抽回手,将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指尖不停地颤着。
前世那时,她是醉着的,整个人飘然欲仙,怎样快活怎么来。
可现在她很清醒。
齐雍一直看着她,幽深的眼底映着跳跃的烛火,看着便觉得烫人了,她低下头,不敢再去看他。
“我只是随口问问,没有不愿意的。”
齐雍不像前世那样霸道。
会问她愿不愿意。
虽然和前世一样不会对她放手,甚至也会强迫她。
却也愿意努力获得她的认可。
沈昭嬑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去招架了,齐雍勾住她的软嫩的手指不放:“这几日身体好些了吗?”
沈昭嬑点头:“已经没事了。”
就是容易疲惫乏力。
齐雍捏着她的手指:“瘦了这么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养回来,”她从前也有些瘦,腰细得好像一掐就会断,“你身边缺个会调养身子的丫头。”
大周朝不好细腰,女子的服饰放量很宽,以温婉大气为主,从不束缚女子,女子也不会裹小脚,身边多带些仆妇护卫,不用长辈带着,也能出门走动……
可是她腰细,脚也小小的……便觉着她好像缠了细腰,裹了小脚一般。
总让人觉得着心疼。
她心思那么重,又爱哭,受了委屈,也总往心里憋,需要找个人仔细在身边照料着才是。
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把自己折腾病了。
沈昭嬑轻声说:“家里有会做药膳的厨娘。”
齐雍嗯了一声。
屋里一下没声了,沈昭嬑低下头,齐雍不捏她的手了,正在吃四红糕,她悄悄松了一口气,也不去管他,拿起书卷,靠在迎枕上继续看书,一时有些看不进去,目光总忍不住往身边的齐雍身上瞟去。
齐雍把点心吃完了,齐雍端起茶杯慢慢喝茶,齐雍在看她……
第188章 齐雍脸都黑了!
沈昭嬑心跳一急,猛然低下头,继续看书。
眼角的余光看到齐雍,看向炕桌上的松子,拿起小钳子一颗一颗削着松子,松子仁一粒一粒地堆放在碟盘里,他削得又快又专注,壳儿削下来了,松子仁也不损半点,不一会儿碟盘里就堆尖了。
她喜欢吃松子仁,只是松子仁削起来太费劲,她屋里总备着一盒炒香的松子,几个丫头轮流着,一得空就给她削松子。
两人没有交流,一个看书,一个削松子仁,屋里不时响起书页翻动的声响,还有松子仁削开时,细微的咔嚓声……很安静。
沈昭嬑偶尔看向齐雍,他仿佛总能第一时间察觉,眼神交汇时,又各自分开,竟也不会尴尬。
许是气氛安宁静谧,前世许多记忆都涌上了心头。
前世,齐雍就很会削松子仁。
不光是松子仁,他还帮自己削过核桃仁,栗子仁,扁桃仁,花生仁……
她喜欢吃一种外壳比较坚硬的小核桃,丫头们每次都要拿着小捶子敲打,才能把核桃仁削出来,只是下手没个轻重,经常把内里的果仁敲碎。
齐雍手劲大,轻巧就能捏开外壳,取出干净完整的核桃仁。
秋冬季节,齐雍得空了,就叫人在屋里烧上火盆,他会给她烧板栗吃,他烧的板栗粉糯清香,味道极好,后来她让丫鬟帮她烧的板栗,就没他烧得好吃,不是没有烧透,就是烧得太过,果肉和壳粘在一起……
沈昭嬑忍不住弯了嘴角。
她听着齐雍削松子仁,发出的细碎声响,后来书卷上的字是一个也没看进去,反倒有些昏昏欲睡了。
齐雍抬头看她:“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