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1 / 1)

果然!

红药又道:“后来族老们说,老夫人一碗水端不平,这是乱家之象,要将大房二房的家业清算了,以后两边各过各的,也能安生一些,老夫人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沈昭嬑笑了一下,老夫人担心惹怒了族老们,族老们会支持父亲分家,族老们虽然不好直接插手镇北侯府的家事,也绝不希望看到镇北侯府家宅不宁,家和万事兴,家中不和,镇北侯府的败落也是迟早的。

爹爹才进了荣禄大夫,圣眷在隆,族老们许是从父亲那里知道父亲能更进一步,自然是要站在爹爹这边。

“二老爷哭着跪在族老们面前求饶认错,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管好家里的妻女,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对不起兄长,还指天发誓,发诅咒……把自己的两边脸都煽肿了,只求族老们,念在他与侯爷嫡亲兄弟的情份上,能够劝说父亲,不要清算家产……族老们不松口,一瞅眼看向了老夫人,”

红药顿下话,清了清嗓子,学着族老们的架势,粗声粗气地道:“瞧瞧把他惯成了什么样子?这么大个人了,浑似没长骨头一般,动不动就跪,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君跪师跪爹娘,三十好几的人,还像个孩子一样,要不到糖吃,就撒泼耍赖,一哭二闹,丢死个人了,长辈们说话有他插嘴的份?长幼尊卑都学进狗肚子里去了。”

说完,红药没憋住嗓子眼,噗哧一下笑出声来。

“听进屋换茶的丫鬟说,二老爷浑似叫人掐了脖子一般,一张脸涨得通红,把自己闹了一个没脸,后来连话也不敢说了。”

沈昭嬑也忍不住笑,有气无力道:“这一招对老夫人是无往不利,但是族老们既不是他的爹,也不是他的娘,凭什么他犯了错,哭嚎几声,跪下认个错,再发个毒誓,说自己以后不会再犯了,旁人就能原谅他?”

“沈峥也不想想,从前族老们是看在镇北侯府的面子,才给了他几分好脸,现如今他在族老们眼里,就是个不成气的后辈,多看一眼都嫌烦。”

镇北侯府是沈氏族的嫡支主脉,族里对主脉的子弟都是另眼相看,从前沈峥在族里十分得脸,所以才敢在族老们面前哭求。

红药深以为然:“大夫人将公中所有产业账册,土地鳞册,以器物造册,都呈给了族老们,老夫人当场傻眼了,似是没想到,大房动作这么快,才决定分家产,这家产的分类册子都已经整理好了,好像早有预谋一般。”

“老夫人气不过,当场训了大夫人,说大夫人是搅家精,就盼着家里不安生,大夫人一边咳一边喘,便说之前府里是二房帮着管家,她担心做错了事,到时候攀扯不清,府里所有的册子,都做了明暗两册。”

老夫人气得仰倒。

族老们都是人精,听得直叹气,这是担心公中出了纰漏,老夫人偏袒二房,大房有理说不清……

主脉的老媳妇这是多拎不清,才把大房一家子的心都寒透了。

沈昭嬑心中畅快,身体实在太虚了,说了一些话,便有些精神不支:“公中的产业还需要盘点,总纳,至少需要三五天才能分得清楚。”便是分清楚了,指不定二房不满了,还要扯皮,“至少要到月末去了。”

说完,她就有些昏昏欲睡,红苓端了一碗药进屋,伺候沈昭嬑喝了药,沈昭嬑又用了一些燕窝粥,就又躺回床榻上睡了过去。

第164章 齐雍额角暴跳不止

齐雍早上才回到齐王府,一进屋就叫来了素荷,让素荷将手珠上缺的一粒通髓珠补上。

幸好沈昭嬑之前准备了不少备用的珠子。

逐风过来禀报:“昨天上午,您去了镇北侯府没过多久,康郡王就急忙过来拜见,临走前留了话,约您今天在撷芳馆相见,还说有重要的事。”

齐雍重新将通髓珠套到手腕上:“什么时辰?”

康郡王还敢往齐王府里跑,只可能是为了流言一事,想来是从齐知衡那里知道了一些内情。

逐风道:“他没提。”

连时辰也没提,想来今日一整天都会等在撷芳馆里,齐雍笑了一下:“那就走一趟吧!”

之前只查到齐知衡和齐知平在撷芳馆见过面,更具体的就查不到了。

程子安有些不放心,就跟着一起去了。

殿下昨晚一宿没睡,直到深夜头疼才平复下来。

外面大雪纷飞,寒风呼啸,撷芳馆内春意融融,舞姬穿着微微透肤的轻薄纱衫,在莲花座的台上踏乐飞旋,舞姿绚烂。

大堂里坐满了人,金玉其表的世家子弟们,坐在毡席上,席间摆了各色的美酒、鲜果,点心……观赏舞姬们曼妙身姿,时不时拍手叫好。

厅堂一片喧哗,人声鼎沸。

齐雍一到撷芳馆门口,就有一个自称是康郡王随从的中年汉子迎了上来,恭恭敬敬地跟在他身边引路。

“我家主子在二楼的包厢里等您。”

齐雍进到屋里,一股酒与色熏染的气味扑鼻而来,令他十分不喜,路过大堂时,听到里头倏然爆发出一阵拍手叫好声,便扫了一眼过去……

脚步蓦地停下。

身姿婀娜的舞姬踩着莲步,薄纱覆面,缓缓上台,她额间描了一朵红莲,眉目细致,身上穿一件袒胸露背的抹胸长裙,胸前高耸着,被抹胸包裹托举的鼓囊囊的,挤出了一条诱人的深沟。

抹胸上绣了层层叠叠的红莲纹,纱裙如水一般垂地,勾勒出姣好玲珑的体态。

雪臂如藕,躺着一条曳地的红纱,上面缀满了珠玉铃铛,随着她舞动身段,纱裙高高扬起,身上的金玉环佩,铃铛声响,已是柔媚入骨。

底下一阵阵叫好声……

齐雍额角暴跳不止,一把按住腰间的长刀。

已经猜到了康郡王约他到此的原因。

康郡王的随从察言观色:“这是撷芳馆里的头牌姑月仙子,取自《逍遥游》,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似月冰清!”

下垂的眼睛,看到齐王殿下握住长刀,他不由得遍体生寒,强忍着心中对齐王殿下的惧怕,埋低了头。

“姑月仙子是太后千秋宴后不久,撷芳馆推出来的头牌,因舞姿曼妙,很受世家公子们的追捧。”

齐雍握着刀柄的手松开又握紧,复又松开……

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可主子交代的事,他不能不做……

康郡王的随从强忍着浑身战栗:“她跳的这支舞叫《月下笙箫舞》,许多舞姿动作,都模仿了沈大小姐在千秋宴上跳的那支《墨舞》,但因《墨舞》有许多高难度的动作,对根骨的要求很高,要有一定的拳脚功底才能施展,许多动作她做不出来,最终只有几分形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