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沈老夫人放开了沈昭嬑,目光落在沈岐身上:“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告我一声?”

沈岐自知理亏,讪然道:“这、这不是母亲身子不好,担心惊扰了您吗?”

沈老夫人沉下脸,转头看向了瘫倒在地上的刘大成,眉头一蹙:“把这个腌臜了心肠,满口胡言的东西,拖下去乱棍打死。”

还留在院中的几人都是沈岐的亲信,不禁看了沈岐一眼。

沈老夫人脸色一沉:“怎么,老婆子使唤不动你们了?”

沈昭嬑低着头,搁在膝盖上的手缓缓握紧,正在开口……

齐雍轻叹一声,拜访镇北侯府本是一时兴起,也想借机探一探侯府的底,哪成想,叫这小狐狸扯了虎皮当大旗。

算了!他今天帮她帮还得少吗?

也不差这一桩,就全当是日行一善。

齐雍搁下茶盏,慢条斯理地开口:“老夫人当着孤的面喊打喊杀,是否不妥?”

沈昭嬑没想到齐雍会开口,忍不住向他看去。

齐雍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沈老夫人面色一僵,人也肉眼可见地谨慎起来,她小心措辞:“殿下这是何意?到底是老身的家事……”

齐王便是权利通天,也没得插手别人家事的道理,若是知礼,便该早早离开。

第13章 齐雍心中掠过一丝不悦

齐雍淡淡道:“此言差矣!孤奉诏入京,回京的消息无人知晓,为了避人耳目,没有走官道,巧的是,贵府的马车恰在那时失控,出现在孤的必经之路上,连孤经过的时辰也不差。”

他瞧了沈昭嬑一眼,继续道:“孤亲临镇北侯府,是希望贵府查明真相,给孤一个交代,事情都没审问清楚,老夫人便要喊打喊杀,眼里可还有孤?”

一句“眼里可还有孤”,像重锤一样凿进耳里,沈老夫人脸都惊白了,握着手串的手也不禁发起颤来。

齐王殿下奉诏入京,结果被侯府的马车冲撞,这已经不是侯府的家事。

沈岐的额头上一下冒出冷汗来,连忙从椅间站起:“殿下请息怒,家母一介后宅妇人,不知朝堂之事,故以为此是家事,便想以家事处理,绝无冒犯殿下的意思,我代家母向殿下道歉。”

沈老夫人如梦初醒,颤颤巍巍地起身,连向齐王行礼:“是老身思虑不周,还请殿下见谅。”

齐雍嗯了一声,便不作答。

沈昭嬑松了一口气。

“不过,”沈老夫人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强硬了不少,“查明驷马失控的真相,给殿下一个交代,这是侯府分内之事,但老身却由不得这腌臜的东西,满口胡话,攀污府里的姐儿。”

齐雍没说话。

刘大成方才的话未经证实,却也是有理有据,事发时间、地点、所涉之人都可以查证,妹妹在背地里勾搭姐姐的未婚夫,是家丑不可外扬,沈老夫人想要遮掩此事,也是无可厚非。

不知沈昭嬑又作何感想?

齐雍心中忽然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不悦,目光看向了沈昭嬑。

沈老夫人让人先把刘大成的嘴巴堵了起来,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张婆子。

张婆子抬头,只见老夫人浑浊的眼底,含了一丝熟悉的冰冷,脑子里嗡一声,身子一下就瘫软了下来。

她听到老夫人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是府里的家生子,又在我身边伺候了几十年,我待你向来不薄,现在当着我的面,你就老实交代,驷马失控一事,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

顶着老夫人深沉的目光,张婆子心如死灰,她伺候老夫人四十多年,帮老夫人干了不少缺德事。

给受宠的姨娘下慢性毒药。

让怀孕的姨娘滑胎。

让不听话的庶子夭折。

……

老夫人心肠有多毒,张婆子直到现在才有体会。

“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亲人想一想,谋害主子的奴才,除了以命偿命外,还要祸及家人,昭姐儿是侯府嫡长女,她今天出了这事,险些没了性命,府里是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沈昭嬑面无表情,任何人听了这话,都觉得老夫人是真心为她做主。

老夫人拿捏了张婆子的家人,威胁张婆子说实话。

反过来想,又何尝不是在暗暗警告张婆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以免连累到了家人?

“是我又怎样?”张婆子猛然从地上爬起来,她瞠目圆睁,整个人变得癫狂起来,“我知道刘大成一有钱,就会打酒喝,还会找刘宝根一起,所以故意借钱给刘大成,趁刘大成和刘宝根喝得不省人事,悄悄溜进了马房里,拿了刘宝根的钥匙,换了大小姐要用的马车辔绳。”

张婆子揽下了一切罪责,沈昭嬑是一点也不意外,她冷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与你无怨无仇……”

“无怨无仇?”张婆子猛然打断了她的话,发了疯的大叫,“大小姐莫不是忘了,三年前在你院中伺候的小丫鬟红叶?”

沈昭嬑蹙眉,想起了这件事。

张婆子红着眼睛,咬着牙,恨声道:“红叶是我的孙女儿,她那么乖巧懂事,可大小姐却冤枉她,弄坏了你房中贵重首饰,将她打了一顿板子,我可怜的孙女儿,本就大病初愈,这一通板子打下去,更是去了半条命,没过多久就没了。”

“红叶是老夫人派到你院里,红叶犯了事,老夫人面上无光,觉着是老奴没把红叶教好,对老奴生了不满,没过多久,便将老奴打发去了二房看门,这一切都是大小姐害的。”

红叶虽然叫老夫人派到了大房,其实私底下是二小姐的人。

原是大夫人为大小姐定做了一支步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