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勇利能够幸运地遇到一个适合自己的节目,感到的开心也就不难理解了。

维克托嘴角带笑看着勇利,勇利开心他也就开心,那些突如其来的意外造成的压力倏尔消散了不少。

但是想到本杰明和他的“小秘密”,以及由此产生的需要解决的问题,维克托又感觉心里压上了一些重量。

维克托几次张口欲言,却又都在勇利开心的眼神下,将话咽了下去。

还是勇利察觉到维克托状态不太对,主动停下话茬,他打量了两眼维克托看似没有变化的神情,问道:“维克托,你有心事吗?”

问句的形式,肯定的语气。

勇利本来走在维克托稍前一点,现在顿住脚步,直接微微侧过身体就和维克托面对面了。勇利稍微抬起一点下巴,很认真地对维克托说:“维克托,你要是不高兴就告诉我……”

维克托脑子里都是本杰明和他的小秘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不高兴。

勇利继续说:“我知道这么快就重新编舞对你很不公平,你在我的短节目和自由滑的节目上都下了很大功夫……我也并不认为本杰明老师的节目优于你的编排……但是,基于能够带给观众的新鲜感,我觉得我还是应该继续练习本杰明老师的节目,你觉得呢,维克托?”

勇利居然是在考虑自己对于新节目的接受程度,看样子是害怕自己因为他半个赛季就更换节目而生气。理解了这一点,维克托颇有点想笑。他怎么会是那么小气的人呢?勇利能得到适合的节目,他高兴都来不及。

但是想到自己马上要劝勇利断绝和本杰明的联系,维克托又有点笑不出来了,毕竟这样一来岂不是真的显得自己很小气,像是因为嫉妒本杰明才而已恶意造谣的。

这不仅会导致自己被勇利误会,更有可能导致勇利不取信自己的话,轻信本杰明,造成危险。

所以维克托的表情罕见地僵住了,表现出一种半笑不笑的感觉,就像是嘲讽的冷笑……

一直抬头看着维克托的勇利发现了,虽然一时不解为什么维克托会对自己露出这种表情……但就当他是生气了吧,勇利赶紧把想好的哄维克托的话脱口而出:

“维克托,你要是不愿意,我这个赛季就还是继续用老节目,下个赛季再换新节目……而且,而且,我今天晚上可以穿你带来的那套衣服……”

勇利的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被夕阳晒的,还是想到了那套维克托专程从俄罗斯带到捷克,又从捷克带到底特律的衣服。

在维克托到达当天,从行李箱里拿出它的时候,勇利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但起码是重新认识了自己这个从小崇拜到大的偶像。

勇利已经被维克托哄着在床上尝试过不少“奇装异服”了,但是当天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维克托的请求……而且只要一想到有可能在机场开箱检查,被其他人看到过这套衣服,勇利就会心跳得飞快,变得面红耳赤。

维克托本想解释的话再一次堵在了喉咙,他看着夕阳下红着脸却又关切地看着他的勇利,心情复杂得说不出话来。

缓了缓,维克托才斟酌着说:“我并没有在生气,也没有不愿意……只是今天被那群小孩子吵得有点头痛。”

经过短暂的思考,维克托决定将揭穿本杰明的事情稍缓。

原因很简单,勇利很喜欢本杰明的两个节目,在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本杰明有问题的情况下,就算勇利最终相信自己的话放弃了和本杰明的联系,心里也肯定会留下芥蒂。

毕竟维克托同时作为前教练、现任对手、恋人,身份既特殊又敏感。

“那我们明天继续来本杰明老师这边练习?”勇利眨眨眼,他说,“我听昕昕说明天没有孩子们来学习了,到时候就没人吵你了。”

“或者咱们出去玩也行!”勇利想着维克托只在底特律呆几天,狠狠心决定放弃一天练习时间也不是不行。

维克托看着勇利一副做出巨大让步的样子,被逗得忍不住笑起来,他伸手在勇利鼻梁上刮了一下:“你还是继续练习吧,想你休息一天简直会要了你的命。我明天也陪你过来就是。”

勇利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很高兴看到维克托又高兴起来。他靠近一步环住维克托的腰,仰着头看着维克托:“维克托,你真好。”

维克托同样反手环住勇利的腰,低头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笑容明媚的脸颊,眼含笑意的同时也心上沉重。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到底怎样才能抓住本杰明的把柄?

第二十九章 袭击

当然,维克托没再让这些愁思表现出来。他反而低头在勇利耳边轻声说:“既然我这么好,勇利是不是也应该实现自己的承诺?”

“什么承诺?”勇利呆呆地问。

随即他反应过来,脸色变得更红。那分明是他为了不让维克托生气才提出来的……算了,反正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答应就答应了。

勇利微微地点头,他仿佛听到耳边的轻笑,然后便是一个温柔的吻印在他的脸颊。

“你要是不愿意也不要强求。”维克托轻声说。

勇利微抬眼眸,瞪了维克托一眼,他都点头了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然后勇利发现维克托挂在嘴边的坏笑,才知道这个老流氓又在逗他,忍不住手上使劲,在维克托腰上的软肉一拧。

“嘶……我错了,我错了……”维克托连声告饶,勇利红着脸冷哼一声。

两人打打闹闹、谈笑闲步的沿着河边走了一段,直到夕阳都快从天边沉下,才终于叫了个车,离开了河边回去了维克托所住的酒店。

因为时间比较晚了,训练基地内的运动员食堂已经关门了,所以维克托和勇利在酒店洗漱一番之后,又出门找东西吃。

底特律因为经济衰退、种族对立一类的原因,夜晚的治安不是很好,所以维克托和勇利特别选择了比较繁华的地区吃完饭,加上现在大概也就八点过,时间不算太晚,安全问题应该不用太担心。

维克托本来想在酒店里随便吃一点算了,还是勇利执意要外出觅食,他不想维克托到底特律来一次,所有的时间都是呆在酒店或是陪着自己在冰场。

夜晚的底特律的街道显得更加宽阔了,整条马路没有几辆车行驶,路边行走的路人也显得脚步匆匆,反而车辆行驶的过程中,不时会看到有不少大冬天只套着毛衣或卫衣的人聚集在街边,或站或坐,或小声交谈或大声喧哗,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这种情况直到车子开进商业区才有所缓解。

维克托和勇利付钱下车,勇利不自觉松了一口气,他看着车外的场景,总觉得司机会突然一脚刹车或者一转方向盘将他们带进某个角落,然后抢劫杀人一条龙服务。

维克托安抚地抚抚勇利的脊背,他一边觉得勇利这种紧张兮兮的样子很好玩,一边又心疼勇利要在一个治安不好的地方坚持训练,甚至连晚上出门的机会都很少。

最终维克托说出口的却是:“勇利,我们吃点什么?”

这些都是勇利自主选择之后的结果,他没法改变。他尝试过劝说勇利留在自己身边、留在俄罗斯,最不计他还可以陪着勇利会日本、回长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