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关系很好吧，之前大奖赛他们不还在一起吃饭吗？”维克托摸着下巴思考，身子却一点点往勇利的方向倾斜。

“你说我要不要找一下尤里奥，让他在SNS上发点动态，可以帮温泉好好宣传一下呢……你坐好，维克托！”

温泉宣传大使勇利还在想着能不能白嫖尤里的影响力，维克托大概是因为倾斜角度过大，一下子椅子没控制住，直接一头栽进勇利的怀里了。

维克托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干脆就埋进勇利怀里不出来了，甚至伸懒腰一般伸展双臂环住勇利的腰：“啊，我摔倒了，勇利你要抱住我啊。”

维克托半躺在勇利的腿上，勇利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维克托湛蓝色的眼睛熠熠生辉，嘴角露出一点笑意，勇利一手托住维克托的后腰，一手抚上维克托的后腰，说：“摔到哪了？摔到脸了小心我不要你哦。”

维恰震惊，他的勇利居然开始调戏他了！

“啊勇利，你敢不要我，我就……我就……”半天想不出来什么威胁的话，维克托灵机一动，放在勇利后腰的手开始挠他的痒痒。

“啊，维克托，别闹。”勇利有点受不了这个，一下破功，笑得不行，干脆反其道而行之，托着维克托的那只手也开始挠他的痒痒。

“哈哈哈哈别闹了维克托。”

“你别动了。”

“你不闹了我就不动了，哈哈哈。”

两个人闹做一团，几乎挤到一张椅子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勇利觉得四周似乎太安静了，举目一看，所有人都盯着他们看。

“啪。”勇利赶紧甩开维克托的手，速度快到甚至维克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被推回原来的位置坐好了。

“你们感情不错啊！”米拉似笑非笑，她刚才在跟格奥尔基的“战争”中大获全胜。

“还……还好吧。”勇利开始脸红，他不像是某些老流氓一样脸皮厚。

“呐米拉说的什么感情啊？”维克托大大咧咧地参与对话。

“……”

这个人在明知故问什么？他不会以为这种表现可以解释为友情或是什么师生情之类的吧？

米拉瘪瘪嘴不再说话，维克托要么就是把他们都当傻子，要么就是希望他们就算看破了也别说破。要是前者米拉一定会胖揍维克托一顿，要是是后者……米拉总觉得怪怪的，维克托不像是在意旁人看法的人。

“维恰，出来一下，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雅科夫突然站起来走到维克托旁边把他叫走了。

“有事情不能在这说吗？”维克托散漫地回答。

雅科夫往勇利这边看了一眼，维克托顿时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主动站起来跟着雅科夫往外走去。

这一眼让勇利有点担心，他向米拉问道：“雅科夫他……对我会不会有看法？”

米拉心中明悟，她就说维克托怎么会在意别人怎么看他，原来是在保护勇利，她笑着说：“别想太多，他们大概在谈一些欧锦赛的事情，跟勇利的关系不大。”

“嗯……”勇利的情绪还是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看得米拉惊奇不已。她一直听说日本男单一哥的心态很差，经常赛前出问题导致冰场上频频失误，但是她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居然真的有因为一个简单的眼神，就开始焦虑的人。

他是怎么拿到大奖赛银牌的？维克托当教练就这么厉害？能保护这么脆弱的小心脏。

米拉用叉子叉起一大块牛肉放进盘子里，岔开话题：“勇利准备在俄罗斯待几天呐？”

“还没想好。”勇利摇摇头。

“没想好……勇利不用训练吗？之后二月的四大洲赛勇利有名额的吧？”米拉一边切牛肉一边随口问道。

“我大概会引退吧，把名额让给年轻人。”

米拉手上动作一顿，她很震惊地转头看向勇利：“引退？勇利你认真的？你才刚刚拿到自己地最好成绩，甚至打破了维克托自由滑的记录，现在要引退？”

勇利沉默地点头。

米拉放下刀叉，跟着沉默了一会，继续问道：“不会是为了维克托吧，为了让他专心竞技，放弃教练一职，所以你不惜引退……你们的感情好的方向有点奇怪啊……”

勇利疯狂摆手：“不不不是的……最起码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我是因为竞技状态下滑，觉得自己应该引退了而已。”

勇利不至于为了让维克托专心竞技就主动放弃花滑，在他心中维克托很重要，但是花滑也是他的一生挚爱，大不了他换个教练就行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像他说的那样，他对自己失去了信心，或者说他对自己的极限没有信心。

米拉满眼不解：“所以，你还喜欢滑冰吗？”

“当然。”

“那为什么不坚持下去？就因为以后可能再达不到现在的成绩？你滑冰到底是因为成绩还是因为喜欢？”

米拉说话毫不留情，这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冰刀划破了勇利一直回避的、维克托一直不愿意戳破的那个核心问题。

勇利不禁神情恍惚，对呀，他到底是因为喜欢还是追求成绩才站上冰场的呢？

这个问题应该是不用回答的，不管谁问，勇利都能斩钉截铁的回答他，一定是因为热爱。

那为什么他要犹豫纠结这么久呢，他真的不再热爱了吗？他真的只是想要成绩吗？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当然是因为热爱！”晴朗的声音从勇利身后传来，维克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脸色淡淡的，也不清楚是因为米拉的话还是因为他和雅科夫谈了一些什么。

“就是因为他太过于热爱了，”维克托揉揉勇利的头，声音变得认真，“这份热爱变成了你的负担，每次比赛前你总会怀疑自己能否对得起这份热爱，你快被它压垮了，勇利。”

第十九章 放肆的哭泣

竞技体育是再残酷不过的事情，任何一项竞技运动想要走到顶峰，都需要成吨的汗水、无数的时间、加上出色的天赋，在这些必备的条件之外，还有无数诸如经济条件、社会环境、国家政策，乃至于运气一类的因素会影响一个运动员的竞技之路。

花滑这个项目又尤为特殊。首先，由于冰上项目的固有的成本问题，没有一点家底的孩子是练不起花滑的；然后，不管是哪国的花滑都偏爱长得漂亮、身材纤细的苗子，这是由于花滑带有表演性质并且需要跳跃，所以如果先天条件不行，是没有教练会收的；最后，一个能走到巅峰的好苗子一定是有足够的表演能力的，如果只是一个无情的跳跃机器，很难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