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银的光芒在黑漆漆的夜色中乍亮,激烈地闪烁着疯狂的暴风雨,宽长雪白羽翼卷起的烈烈飓风,如同深夜最浓厚的噩梦那般,将无数细小的沙石碎片和不够坚固的树木源源不断地连根拔起,疯狂以超高速旋转,形成了一个足以毁灭半座城市的高质量强磁场暴风它占据整整半个无垠的天空、几乎已经近似于一个小型黑洞的大漩涡,然后猛烈地向周围强行拓深,贪婪地吞噬着所到之处的一切!
甚至,地上那个正抱着右臂、痛得打滚的无辜青年飞鸟竟然活生生将他卷了进去!
那可是个大活人!
“飞鸟!”我急得回过头,按住他还在不断挥动的宽长羽翼:“你到底在做什么?!别发疯了!!!”
“………”
而他不仅没听,反而将飓风的旋转速度和扩张程度又提高了一倍!
下一刻,狂暴的黑洞飓风就尽己可能地搜刮着周围所有的一切,那两个跪地嚎啕的剥皮血族甚至只能依靠把自己埋进土壤,才勉强不被卷走而原本还能看得清身影的青年,此刻更是完全淹没在了骤风狂澜之中!
消耗了难以简单概括的巨大能量,银眸青年微微喘了两口气,抱着我,他又朝天空的更深处猛跃了一步!
“你差一点就被……危险的暗杀者………必须杀了他…………不然你……………”
我隐隐听到他好像在说什么,可是强烈的风暴,让我没能听清他的话。
好一会,大概是被我疯狂拍他的翅膀拍烦了,他才先是高高在上地瞥了一眼在风暴中哀嚎的卷毛青年、还有那些不断被卷进来的东西幸好我跑到的附近只是个垃圾回收站而已!
“那个血族……算了
………”
惹了这么大一个祸事,飞鸟像是想说什么,可是憋了半响,没能出口。
而我,当然不可能在眼睁睁看见地表突然出现一个大黑洞后,还若无其事,我简直快要气炸了,一刻不停地摇着他问:“所以说,飞鸟你到底在发什么疯?!快点停止!”
“我发什么疯?!”
把我朝他的羽翼深处挪了挪后,天使听了我的责备,他马上满脸不愉地皱眉回嘴道:“赛莉娅·嘉科尼!我刚才可是在跟你说话!我!飞鸟·罗韩,正在和你说话!可你竟然敢不理我、却一直在理那个小白脸?!你应该先反省反省你自己!!!”
“…………”
什么?
你他妈有本事再说一遍?!
“就因为这个?!”我想我的表情肯定都扭曲了,“……你说就为这个?”
“不然呢?!”大明星傲慢地仰头,自以为是的弧度依然无可挑剔:“他在故意挑衅我!我当然要给他一个教训!”
所以就为这个给他一个教训这么个幼稚的理由
你就做了那样恐怖的事?!?!!
一股有生以来、前所未有的怒气占满了我的胸腔,让我气到在他怀里止不住地浑身发起抖来,我大脑嗡嗡作响,对这个神经病天使的傻逼程度再次刷新了认知,这种玩意儿、这种玩意儿
反!省!你!妈!!!!!
“啪!”
我猛地一巴掌就扇向了飞鸟那张人神共愤的漂亮脸蛋,他立刻不敢置信地捂住脸,瞪大那双银澄澄的水亮眼眸:“……赛莉娅你敢打我?!还没有结婚你就敢打我?!?!!”
“啪!”
“你敢”
“啪!”
“你……!”
“啪!”
足足把这些天心中的郁气、和在飞鸟身上受到的所有憋屈,全数奉还后,我沉着脸,不理会他一副世界崩塌的神情,抬手就摸到了他身后那块细小柔软的翼骨天使们唯一的弱点,我咬咬牙,将它用力一扭!
“!”
飞鸟痛得在空中打了个滚,差点就把我从从几百米的高空给丢下去,我强行按住了他颤抖不止的
羽翼,一个灵巧的翻身,就骑到他的背上:“给我下去!”
“你把我当坐骑?!”他听上去快气疯了。
“下去!”
以翼骨当遥控器,我硬是逼得飞鸟不得不一个俯冲,闯入朝暴风的旋涡中心,救走了无辜受难的卷毛青年。
他的模样看起来真是惨得不行,而这都是我的错。
我紧紧地抱着他,双手颤抖,不停地给他擦身上溢出的血,骑在飞鸟的身上,强迫后者以最快的速度,飞向了附近距离不远的社区医院。
……
近乎是一到门口,离地面还差半米的样子,我就扛着卷毛从飞鸟身上急匆匆跳了下去一半是着急抢救,另一半是害怕,也不知道在看了那个能把人吓到当场窒息去世的要命飓风大黑洞后,我是凭借着何等找死的勇气,才胆敢如此指挥飞鸟·罗韩但人命关头,也考虑不来那么多,直到医生检查了卷毛的伤势,说血族耐操,我们来得及时,他没有什么后遗症,打点A型血就行,我才大大地松了口气,一下子就双腿发软地跪到地上。
“太……太好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从没想过要把一个普通人卷到自己的破事里,趁半昏迷的卷毛挂水的功夫,不敢回头看的我,又小心翼翼地问医生借了电话刚才那里还有两个对社会有危险的人物,万一还有像卷毛这样胆子小的倒霉青年撞见,再不幸被袭击就惨了。
“……是吗?那就好,麻烦你们了。”
和警方确认,那两个半夜出来吓唬人的家伙已经被成功逮捕,起码一百年牢狱生活没跑,我摸了摸心脏,依然不敢回头看说不定就在我身后瞪我的飞鸟,就像螃蟹一样,横着走进了病房。
其实医生看我的眼神也很不对他刚才还问我要不要也挂个号,我虽然身上挺疼的,受到了惊吓,但急着回去找妮可、赶飞船,就拒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