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闻清临却一直蹙着眉心,薄唇也都不自觉微微抿了起来。
境况调转,这一次,提出“真的不要去医院看一下吗?”的人,变成了他。
沈渟渊随意放下衣袖,又将碘伏和药液都原封不动收好,边抬眸看过来,他唇角微微勾起,似是存了心般,故意重复闻清临之前自己伤口渗血时候讲过的原话:“哪儿有这么夸张?”
闻清临一顿。
极其罕见被噎到了,没能立刻接出下文。
片刻后,他才忍不住嗔道:“有伤还做那么狠,自己根本都不注意的…”
沈渟渊哑然失笑
他的闻老师,现在说他“做太狠了”,似是已经全然忘了先前但凡他速度稍慢两分,闻老师两条长腿都要立刻收紧,不满催促了…
不过沈渟渊并没有把这话讲出口。
而是又故意般轻描淡写道:“我之前说过的,手臂有伤,今天不做,是谁发脾气不愿意?”
“发脾气不愿意”的闻清临再次被噎到了。
习惯了沈渟渊一贯讲话的温沉随和模样,这一阵却接连两次被他噎到,闻清临微微瞪大了眼睛,终于忍不住反声回呛他:“那我也说过的,你手臂不方便,我可以自己来,是谁发脾气不愿意?”
这话换来沈渟渊一声低笑。
他又忽然探手过来,指腹毫不犹豫压上了闻清临尚且略显红肿的唇瓣,轻揉两下,才低声道:“还是闻老师伶牙俐齿。”
闻清临轻哼一声,便又报复般略微启唇,含住沈渟渊指尖,牙齿抵上去,轻轻一咬。
瞬间便在沈渟渊指腹上,留下了一小圈牙印
用行动证明自己的“伶牙俐齿”。
沈渟渊收回手,垂眼看了那圈牙印两秒,指腹轻捻,眸底染上两分愉悦,复才想起回答闻清临先前那个问题:“不让闻老师自己来,当然是不想闻老师太累了。”
他讲这话的语气,已经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沉,甚至是很真诚的。
如果是在以前,闻清临当然是会不假思索相信的。
毕竟沈渟渊这话是很客观的
自己来,肯定比纯享受要累。
而沈渟渊确实又一贯体贴。
但现在…
现在,闻清临却莫名觉得沈渟渊这话讲得冠冕堂皇
究竟是怕他累,还是更想掌控主动,怕是只有沈渟渊自己知道。
不过,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浮起的瞬间,闻清临却又不自觉一怔。
连闻清临自己都惊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沈渟渊的认知,竟已经在不知觉间逐渐起了变化。
不过闻清临到现在也并不真的觉得,沈渟渊称得上一个掌控欲强的人。
毕竟沈渟渊每次表露出的失控都很有理有据,都源于自己出现的一些,意外状况。
这好像更贴近于沈渟渊说过的,觉得他“吃硬不吃软”,这种强硬的方式更有用,便这么做了。
这样想着,闻清临又下意识低头去看自己身上
依然是光洁无瑕的,毫无沈渟渊留下的印痕。
分明这人在过程中时,动作那般凶狠,看向自己的眼神更是滚烫烧灼,仿佛含了能将自己吞噬的热意…
可真正落到实处时,却又连每一个吻都轻柔。
“怎么又愣神了?”沈渟渊的低沉嗓音再次响起,将闻清临拽回了神。
闻清临抬眼看了他两秒,才半真不假玩笑道:“我只是在想,沈总真的是文明人,连做的时候都从来不会留印记。”
似是没想到他会忽然说这个,沈渟渊静默一瞬,才不动声色反问:“所以闻老师…是更喜欢被留下满身痕迹吗?”
闻清临唇角微挑,极其坦诚一点头,语气随意:“沈总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我吃硬不吃软。”
沈渟渊呼吸瞬间就又粗沉了两分。
他倏然垂了眸,浓密睫毛将他眸底翻腾而起的狂喜与兴奋,都遮掩得极好。
片刻后,沈渟渊才哑声应:“知道了…下次会满足闻老师。”
闻清临笑了一声,本还想再说什么,却见沈渟渊已经站起来走到了他面前,又准备抱他。
“不用…”闻清临下意识撑起手臂坐起来,顾及沈渟渊刚刚才崩裂的伤口,他摇头拒绝,“我自己能走。”
可最后一个字音还未完全落下,整个人就又瞬间腾空,被沈渟渊稳稳抱了起来。
有伤的那条手臂托在闻清临身后,就像知道闻清临在想什么一样,沈渟渊低笑:“真没这么夸张…两步路而已,不妨事。”
边说,他已经脚步一转,自然而然向闻清临的卧室走去
结束后分房睡,早已经成了两人之间的默认。
但这次…
这次,在沈渟渊已经走到闻清临卧室门口的时候,闻清临却忽然开了口,轻声道:“我忽然觉得,以后不分房睡了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