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来接你回家了
【1】
[寂静的仓库,大门紧闭，集装箱层层叠叠，像一块块整齐码放的钢铁积木。
巨大积木的间隙之间,一些紧握着武器的黑衣人正屏息凝神。
安静的等待，风息云止,似乎连呼吸都停滞了。
“嘭——！”有着厚重锈迹的大门中央凸出一个脚印,大门沿着凸起扭曲迸裂。
一个黑发绿眼的高大身影出现在破碎的大门后。
“攻击！开火！！”
“哒哒哒——！！”
黑暗中的枪口喷出火舌，子弹全部打空，尽数倾泻在铁皮上，排列出密集的弹孔。
“咔——”瞄准镜中根本捕捉不到任何闯入者的身影。
“可恶！”狙击手的精神高度集中，眼睛瞪大到几乎眦裂。
全神贯注之下,一片黑色的衣角在他的视觉画面中一闪而过。
“砰——！！”
高速旋转的狙击子弹击穿空气，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射向目标的头颅。
被视为目标的黑发男人不屑地勾起嘴角。
“叮——”狙击子弹静滞空中，被男人手中那把小巧的匕首一分为二。
男人随手切开了高速移动中的子弹，轻松得如同切开了一团烂泥,两瓣被完美分割的子弹残片叮叮两声掉落在地。
“！！！”在场的埋伏者纷纷面露惊恐。
男人收起了匕首,闲庭信步般游走在仓库，开始了单方面的碾压。]
以上画面均来自不久前的监控。
黑衣组织的另一个据点中,琴酒满色铁青，指着监控画面里那个黑发绿眼的男人朝北野宫守质问。
“他为什么会攻击我们的据点！？”
琴酒自然已经从波本的情报里得知了伏黑甚尔和北野宫守的关系。
监控的画面清清楚楚地拍到了伏黑甚尔的正脸,他暴力破坏了据点不说,事后还当着监控的面大摇大摆离开，简直不把他们组织放在眼里。
琴酒愤怒的质问相当少见，因为一般在达到这种愤怒之前,他就已经拔枪解决那个愤怒的源泉了。
据点中聚集着其他的代号成员，他们的目光或明或暗，打量着琴酒面前那位与组织格格不入的青年。
他们猜测着近日来袭击多个据点的那个男人与眼前的青年有什么关系。
面对琴酒的质问,北野宫守只是推了推眼镜，语气平常道：“甚尔先生只是有点心情不好。”
“！？”琴酒简直都要气笑了。
他心情不好和我们组织的无辜据点有什么关系？？和据点里成百上千万的物资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我们遭受了多大的损失吗！？”
北野宫守写了一串数字递到了琴酒面前。
“你！”琴酒还想继续骂。
北野宫守在那串数字后面加了两个0。
琴酒：“”
质问的声音在猛烈的金钱攻势中戛然而止。
琴酒看着面前这个对着视频里的男人面露欣赏的家伙，突然有些语塞。
他要是再坚持一下，会不会还能多几个0呢？
琴酒掏出了通讯器，联系外面的部队让他们不用再去追杀伏黑甚尔，反正追上去也是送人头。
“你跟我来。”
琴酒带着北野宫守往更深处的房间走去。
在场众酒一片哗然。
基安蒂：“就这？他们说什么了？不用做了他吗！？”
一旁的科恩同样疑惑地抬了抬枪。
基尔装作不经意间地扫视他们离去的方向，问道：“他是谁？看起来很文弱，应该是个没有受过训练的普通人吧？”
其实基尔更想问的是，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让琴酒都忍住不拔枪。
伏特加推了推眼镜，自觉地拦在众人之前，为大哥充当护卫。
他推了推墨镜，煞有其事地低声道：“不该问的别问，今天让你们带武器来不是要杀人灭口，而是为了防止那一位出意外。”
基安蒂/科恩/基尔：！！！
一旁竖着耳朵听的波本也适时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我们今天来的任务就是要给他站岗做保镖。”
众酒面面相觑。
他到底是谁？
【2】
密室房间内。
琴酒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认识波本？”
北野宫守不是一个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他只是日常情绪淡薄，让人误以为他非常擅长克制自己的情绪。
刚刚路过波本的时候，这家伙那种颇为欣赏的表情总不是假的吧？
“是啊。”北野宫守想到安室透牵线搭桥下的那么多合约单子，耿直道：“他挺不错的。”
琴酒恶意满满地冷笑起来：“要我给你准备实验室，当场把他给切了吗？”
北野宫守歪歪头，疑惑道：“我从来不切人，为什么你们都有这样的误解？而且我总觉得是你想让我切了他。”
“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见面第一天就拿着手术刀在我身上比划的人可没资格说这些话。”
琴酒至今都记得，当他和贝尔摩德从手术台上醒来的时候，面前这个披着人皮的家伙露出了怎样扭曲狂热的眼神。
那种纯然注视着物品的眼神，怎么想都不该是身为同胞的人类能拥有的。
而现在，这个几年不见的家伙居然学会披上一件软绵绵的人类外壳了吗？
“你最近，好像变了很多。”
琴酒觉得自从上次和北野宫守分开以后，他变得更像个人了。
“因为课题迟迟没有新进展，所以我尝试着做出一些改变，目前已经拥有了一个家庭。”
琴酒满脸狐疑，上下打量，似乎想从那双蓝色的眼睛里看出点不同的东西。
“你认真的？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家庭实验吗？”
“我确信，而且我也收获了爱情。”
琴酒觉得自己的耳朵应该是聋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呢？
他突然不再纠结，他确定这个家伙一定在进行一些匪夷所思的实验。
怪物怎么可能会拥有爱情呢？
“既然来了，就顺便把最近一段时间的合约和尾款都结算了吧。”
他冷冷地注视着北野宫守，内心猜测着最近东京的不太平是否与北野宫守相关。
这位天才研究员不仅有着无与伦比的创造力，也同样有着令人惊叹的敛财能力。
最近一段时间，突然有大量的资金涌入东京，很大一部分被驯养分散在各大悬赏网站上，静静蛰伏，似乎在等待什么大动作。
组织内部也和一些莫名其妙的神棍开始交易，交易内容连琴酒本人都不得而知，要不是上次伏特加和波本险些暴死，琴酒也不会知道和他们交易的那些神棍有个官方学名叫诅咒师。
琴酒不懂什么咒术和诅咒，但他了解资金的走势，他知道东京要有大事发生了。
“那位先生一直很想再见一见你。”
“我为他制造的义体在几十年之内都不会有问题，他为我提供了初始资金，我为他制作了健康的身体，我们的合约已经结束了，”
琴酒微微皱眉，他当然知道那位先生拥有了健康的身体后有多么狂喜。
但是要维持住那副机械制造的身体所需要消耗的能量简直惊人，那位先生始终离不开大型设备的供养。
甚至在知道那幅机械身躯也将会随着部件磨损而报废后，陷入了更加癫狂的惶恐。
所有接近他的人都会被报以怀疑与猜忌，只有那位头顶缝合线的医生接近时才会重新平静下来，变回那位老谋深算的先生。
琴酒觉得这不太对劲，十分的不对劲。
他抬头看向北野宫守道：“我想和你签订一个合约。”
【3】
大雨磅礴，伏黑甚尔一拳打爆了咒灵，他的身边散落着各种现代化武器的残骸，咒灵的尸骸飞溅。
雨水混合着咒灵的腥液流淌一地，肮脏泥泞，天空时不时咆哮着雷鸣，银白的闪电劈耀夜空。
“哒哒哒”
熟悉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鞋跟踢踏踢踏拍击水面，雨点打出密集的涟漪，一圈又一圈扩散，每一圈都有他狼狈的样子。
出门好好大闹了一场的狗狗变得邋里邋遢的。
干干净净的小钱包举着一把雨伞，伞下仿佛是那连天雨幕中的唯一一方净土。
“甚尔先生，我来接你回家了。”
【4】
咒术高专，一夜暴雨，大雨洗刷过后的烈日分外骄热。
昨晚落积的雨水已经被阳光炙烤到所剩无几，蝉鸣滋滋哇哇，听得人心烦意乱。
“老子也想出去玩嘛。”
刚出完任务回来的蓝眼猫猫委屈地趴在桌子上，其他人也各有各的任务，教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空调呜呜吹着凉风。
每年夏天都是咒灵爆发的时间，自古不变，今年却有了例外。
入夏之后，依旧爆发了大量的咒灵，适用于普通人的咒具被大量派发给基层，各地有关低级咒灵的任务直接减少了90%。
这也是五条悟能为夏油杰抗下两人份任务的原因。
夏油杰的脚步越来越远，五条悟不敢大张旗鼓寻找他的具体踪迹，只能每天通过那个通讯器来隐约猜测杰又去了哪些好玩的地方。
“嘟嘟——”
“杰！”
“悟，怎么只有你？硝子呢？”
“硝子在医务室配药杰，你在干什么？”
五条悟呆滞地看着暴风雨中的友人，他一脚踩着轮船护栏，双手提着一把鱼竿，鱼线的尾部被什么东西深深拖入水中，鱼竿弯曲成一个完美的弧度。
“我在钓鱼，悟，这里的新鲜鱿鱼实在太棒了，你一定要来尝一尝。”
“我是问你为什么在钓鱼啊！？”
“因为北野先生在海洋中发现了一个特级咒胎，他把这里附近一圈的海域都包下来了，预备打造一个豪华的海底观光基地，减少人们对于海洋的未知与恐惧。”
“悟！我感觉这是条大鱼啊！鱼腩就拿来做什锦炖锅吧！”
五条悟的表情越来越委屈。
为什么？！
夏油杰在暴风雨中钓鱿鱼的时候，五条悟在祓除咒灵的路上。
夏油杰在冰天雪地里用果汁做刨冰的时候，五条悟在祓除咒灵的路上。
夏油杰在雨林中砍面包树吃香蕉的时候，五条悟还是在祓除咒灵的路上。
杰你是不是胖了！？这已经不是在日本境内了吧！？
老子不干了！！
五条悟当场掀桌！他也要去钓鱿鱼！
第32章 捕获特级
【1】
位于实验基地上方的欧式庭院,因为常年盛开玫瑰而被称为玫瑰庭院。
庭院之中鸟语花香，原本寂静典雅的院子里堆满了一只只毛茸茸的小兔子。
兔子们欢快地撒泼，蹦跳,啃食草坪。
雕刻着壁画的石柱撑起圆顶，隔绝出一片阴凉供孩子们玩耍。
圆顶石亭中摆放着成套的青石桌椅,四个孩子围在一起,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桌上准备了许多甜软的点心，以及两杯甜牛奶和两杯冰美式。
“对，没错，应该就是这样”
柯南绞尽了脑汁，同时教导伏黑两姐弟,务必要让他们在晚饭之前完成今天的手工作业。
伏黑惠的作业是用剪刀剪出小动物的影子形状，而伏黑津美纪则是需要组装基础的特斯拉线圈，并且用它催动一个音乐盒。
“现在的幼稚园手工作业都这么难了吗？灰原！你快来看一看啊！”
柯南正在一旁抓耳挠腮，他并不知道这些手工任务并不来自学校,而与他一起前来的灰原哀此时也正在刷新着自己的二观。
她完全被眼前这独特的场景所震惊,抬脚走到台阶下，立刻被排山倒海一般的脱兔式神所淹没。
式神们环绕在她身边,毛茸茸的尾巴擦过脚踝，暖烘烘的温度时刻紧贴着,明明身处兔子堆中,却没有一丝兔子可能拥有的异味。
灰原哀随手捞起一只兔子，一边撸着绵软的兔子毛一边嘟囔着这不科学。
“能对外界刺激做出反应，没有基础的新陈代谢,个体的差异化几乎没有，不会生长也不需要繁殖，这到底算不算是生物呢？”
灰原哀掐着指尖,从脱兔的脑袋上拔下了一撮兔毛，雪白的兔子双腿一蹬，从她怀里逃脱，重新混入了兔子堆。
灰原哀碾了碾那撮毛发，根根分明，没有毛囊。
几秒钟之后，那撮白毛就像落在手心中的雪花一样渐渐消融，细微的咒力从指缝中溢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可惜，不能保存的话要怎么研究呢？”
“灰原！！快来救救我啊！我不会组装这些零件啊！”
“来了。”灰原哀拍拍手，回到石亭中，路过台阶时漫不经心瞥了一眼趴在上面的玉犬们。
还有其他实验素材吗？
两只玉犬立刻浑身一抖，蹿回了主人身边。
【2】
玫瑰庭院门口，五条悟带着家入硝子，轻车熟路地翻墙而入。
“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一条大长腿跨在护栏上的五条悟回过头道：“没事，只要在教室里看到那些乖巧懂事的学弟们，就算是夜蛾老师也一定不舍得用铁拳制裁！”
“谁问你那个了。”家入硝子一脸无语，“而且要是等夏油回来发现你坑了灰原他们，你要怎么解释？”
“哼，那家伙现在说不定正忙着在温泉里煮鸡蛋呢。”
[入侵者——入侵者——]
庭院内的警报响起，
闪烁着红光的机器人第一时间到达现场，
机体之中迅速展开了武器，对着了高高坐在护栏上的五条悟。
站在庭院外的家入硝子慢悠悠道：“我就说我们不走正门是不是不太好？”
五条悟看着那些枪口凝聚起的咒力波动，连忙举起双手喊道：“我可是十级VIP！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机器人们转动着头部，彼此面面相觑。
【3】
正在卷电线的柯南突然耳朵一动。
“那边，是不是有警报声？”
满地的兔子依然没心没肺地活蹦乱跳，伏黑惠脚边的玉犬们却龇牙咧嘴起来。
“嗯？”剪好了大象投影的伏黑惠抬起头，“玉犬说有人过来了。”
“什么人？”
“是我五条悟哒~”五条悟唰地一声出现在孩子们面前，不远处还有一个悠哉漫步，欣赏着玫瑰的家入硝子。
柯南又被五条悟吓了一跳，这不是上次那个有着一双奇异眼睛的家伙吗？
他至今还记得那种被扫视灵魂的战栗感，还有五条悟差点一句话道破他身份的惊恐。
“啊咧咧？大哥哥你怎么又来了啊？”
江户川柯南熟练地卖着萌，灰原哀默默低头，假装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辅导机器。
五条悟双手插兜微微低头，墨镜滑下鼻梁，纯黑之下泄出一汪苍蓝。
“你，还有那边那个茶色头发的女孩子，你们果然有问题吧？”
柯南浑身一僵，感觉自己天真无邪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
一旁的灰原哀闻言皱起了眉头，小声对柯南道：“你又说漏嘴了？”
“我没有！我发誓！你看看那双眼睛你就明白了！”
灰原哀回过头，墨镜下半露的苍天之瞳，在雪色睫毛的衬托下更显纯净澈蓝。
灰原哀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那双眼睛?”
“是六眼哦～”五条悟抬起胸膛，“不管是前后左右，即便视线被阻挡也能看见，不管是生命力还是咒力，都看得一清二楚。”
五条悟笑眯眯地看着两位面色各异的“伪儿童”，他第一次看到这么有趣的东西，内里与外表竟然不一样吗？那么哪边才是真实的呢？
“真有趣啊，你们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是被诅咒了吗？可是我没有感觉到任何咒力的波动。”
名侦探收起了故作可爱的表情，他面色严肃地观察着五条悟身上的每一处细节，似乎在寻找着可以信任他的理由。
“你是北野宫守的客人吗？”
“我？我可是他的合作伙伴哦。”
沉默不语的灰原哀也突然开口问道：“无法触碰？”
五条悟：“唉？这都看得出来？”
“兔子触碰到你脚边时，毛皮塌陷的程度不一样。”
“没错，这就是永远也触碰不到的乌龟，是我的''无下限''！”
“原来如此，竟然还能有这种组合”
“作为交换，你也要告诉我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吃了我自己制作的药物，药的作用是”
两人若无旁人地聊起了天，聊天内容之炸裂，是可以让酒厂和咒术界当场报警的程度。
一旁围观的柯南和家入硝子：？？？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交换起了情报？你们的警惕心呢？？
柯南更是抓狂，这家伙今天吃错了什么药？平时嘴严得和什么一样，他多问一句就开始自闭。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灰原这家伙怎么会这么轻易和一个陌生人交流A药的情报？？
五条悟和灰原哀的话题渐渐从“无下限”与“A药”之间扩散出去，两人越聊越投机。
从天文地理到物理公式，五条悟天马行空的跳脱思想非常受研究员的欢迎。
“真是有意思啊，我也想试一试这个APTX4869，说不定以后都可以去无限畅吃儿童节的限定甜品了。”
“我刚好有带”
柯南：停一停！！
“宫野博士，你的研究还没有彻底完成，请不要在充满不可控变量的情况下进行实验。”
在柯南准备跳起来阻止他们的时候，穿着白大褂的北野宫守终于姗姗来迟，身后还跟着一个风尘仆仆的夏油杰。
后者一身休闲短T恤，披着花花绿绿的衬衫，肉眼可见地胖了一圈，脸上满是开怀的笑意。
“悟！硝子！你们怎么来了？快来！我给你们带了很多特产。”
夏油杰兴致勃勃地翻出他藏在咒灵身体内昧过了安检的特产，几大包热带雨林里的新鲜可可豆，还有一麻袋的香蕉。
“杰~”五条悟立刻放弃了灰原哀，一个闪身越过所有人扑向夏油杰。
短短的几周不见，五条悟却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似的那么漫长，他勾着夏油杰的肩膀，正准备说点什么，动作却突然顿住了。
五条悟睁开眼睛，苍蓝色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挚友一番，终于还是没忍住，指着他圆润了许多的下颌线道：
“杰，你胖了好多哦。”
夏油杰的额头突出许多井字，抬手向五条悟扔了一麻袋新鲜的可可豆。
“滚，我的体脂率有多优秀你不知道吗！”
“谁让杰前段时间瘦得和猴子一样”
夏油杰眼睛一瞪：“悟！你想打架吗？！”
挚友组在进行久别重逢的笑闹，北野宫守来到了灰原哀面前。
“宫野博士，夏油君为我们提供了许多有关于特级咒灵的资料，甚至还带回了两个特级咒灵，你要和我一起去实验室看看吗？”
“特级？和之前那些有什么区别吗？”
“听说这些特级咒灵的外表酷似人类，我猜测它们也许会有着和人类相似的生理功能，我对生物领域的研究不深，所以想邀请你这位生物方面专家一起来研究，”
北野宫守掏出了两块咒玉，代表了植物的灰绿色，代表了火焰的灰红。
“下一个课题的内容是《如何在保持领域内的生物数据完整性的同时模拟领域展开》”
灰原哀陷入沉思，她不知道该不该帮这个忙。
和夏油杰扭打在一起的五条悟：“什么特级？让我也看看！”
“五条君？”
“悟？”
两位博士的对话间插入了一位五条悟，灰原哀被吓了一跳，北野宫守抓住了险些掉落在地的咒玉。
经过改造的咒玉更加轻薄，要是不小心在这里磕碎，翻新不久的玫瑰庭院恐怕又要经历一场特级降临的灾难。
五条悟挤进了两位博士们之间的对话，夏油杰正在一旁和硝子聊天。
“硝子，来吃根香蕉，这是我亲自从雨林里扛回来的。”
家入硝子接过香蕉，不紧不慢地扒了皮，一股没有被现代农业化驯服过的青涩味道。
总而言之，挺难吃的。
“硝子，北野先生的研究太厉害了，用式神吸纳普通人的咒力，只要能制作出足够数量的咒玉，就不会再有源源不断的咒灵产生。
不管是普通人还是咒术师，不会再有充满悔恨的牺牲了。”
夏油杰越讲越激动，直到旁边一个天真无邪的童声传来：
“大哥哥，咒灵不都是从人们破败的心灵中诞生的吗？
如果破败的心灵会诞生怪物，我们难道不应该去拯救那些破碎的心吗？为什么非要等它们催生出怪物再去铲除呢？”
夏油杰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又是一个他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问题。
第33章 覆盖全境的
【1】
为什么不去拯救那些破碎的心灵呢？
这话太大了,大到不像是能从一个孩子口中说出来的。
完全没想过这一点的夏油杰连说话都磕磕巴巴了起来。
“心灵？可是心灵这种东西要怎么拯救？我也不是心理医生啊？”
“那你们咒术师怎么预防咒灵的诞生呢？”柯南满脸写着好奇。
自从他在北野宫守那里得到了见咒眼镜后，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一直想要更深入地了解有关于咒术方面的信息，却求教无门。
现在终于遇到一个像样的咒术师可以询问了。
“就像消防员会定期维护消防设备,科普关于消防的知识来减少火灾隐患,警察也会开展各种预防犯罪的讲座,那咒术师们怎么做到防范于未然呢？”
防范于未然？
夏油杰一脸茫然地看向家入硝子,后者默默避开了他的视线。
家入硝子：“你别看我,我只是个无辜的医生,只能在事后救人。”
夏油杰回忆着进入高专后学习到的一切。
学习咒术相关的历史典籍，出任务，写报告，再出任务,再写报告
安全知识讲座,那遥远得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可仔细算起来也不过是两年多之前，在他还是个初中生的时候，经常会有各种的科普讲座和知识宣传。
自从进入了高专之后,他似乎就与日常的社会完全脱节,15岁以前的夏油杰和15岁以后的夏油杰仿佛生活在两个世界。
“如果能做到防范于未然，那咒灵就不会再产生了吗？”
“那怎么可能嘛。”
“哦唉！？”
柯南笑了笑，他感觉这位咒术师的身材虽然高大,思维却意外的单纯。
“你为什么一直要追求那么绝对的答案呢？人心是很复杂的,就算今天没有买到好吃的可丽饼也会让人心生怨念。”
“但反过来也一样，哪怕只是赶上了最后一趟新干线，被人说了谢谢，也会成为开心一整天的动力。”
“真正需要被提高的从来不是这些外在的东西,而是人们内心的力量。”
“再厉害的侦探也不可能阻止全世界的阴谋和犯罪发生，反而可能会因为痴迷那种穷追不舍的刺激而导致不可挽回的悲剧发生。”
柯南的眼镜反射着白光，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劈啪作响的熊熊烈火，以及那首在炙热的火焰中悠扬奏起的月光奏鸣曲。
“就像你不能在拥有了过人的力量后，就沉醉在众人对这力量的追捧中，然后把所有因为力量的缺失而造成的悲剧和责任都拦在自己身上吧？”
夏油杰：“”
他好像只是随便举了个例子，但是为什么感觉每句话都在cue自己呢？
“噗呲——”
一旁的家入硝子看足了同窗的好戏，嗤笑出声。
【2】
“调音——调音——以下为调音片段——”
有些尖锐刺耳的广播声回荡在整个玫瑰庭院。
庭院中心的小天使喷泉缓缓下沉，露出了一块体积巨大的投影屏幕。
屏幕前，各位到场的来宾都已经一一落座。
儿童组。
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一左一右坐在柯南身边，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不停提问。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们已经发现这位小哥哥几乎什么都懂，十项全能，简直是一部会行动的百科全书。
“柯南哥哥，为什么脱兔的眼睛是红色的？”
“柯南哥哥，为什么灰原姐姐要坐在台上，你为什么没有去啊？”
“啊？这个啊”柯南感觉汗流浃背了。
坐在台上遭人围观的灰原哀则一脸沉思，这个广播里的声音，总觉得有点耳熟。
高专组。
高专三人围坐在一起，嘻嘻哈哈地笑着闹着，就像过去两年他们在教室里的笑闹一样。
家入硝子：“现在是要做什么啊？”
五条悟：“我知道！我知道！让我说！”
夏油杰：“北野先生的合作者想要举办一次课题立项的发布会，听说他从来没有自己办过发布会，所以很想试一试。”
五条悟气成了一团：“不是说了让我来说的吗！？”
“悟？北野先生刚刚有让你去台上吧？为什么不去呢？”
“我才不要呢！我已经很久没和杰坐在一起了，而且坐在上面的都是博士，人家只是一个高专都没毕业的学生，坐在上面好害怕哦~”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震惊地看向小学生模样的灰原哀。
“博士！？”
“天才少女吗？但这未免也天才太过了吧！？”
“杰，那可能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姐姐哦~硝子，你刚刚不是听到了吗？为什么还这么震惊？”
“二十多岁的博士也很厉害啊。”家入硝子想到自己屡战屡败的医师资格证就一脸颓丧。
“这有什么，等以后我们也去考一个什么博士，对了，我们马上就要升入三年级了，三年级之后就要毕业了，到时候要去哪里毕业旅行呢？”
“你想得太远了，悟。”
成人组。
莫名其妙被从床上拽出来的天与暴君兴致缺缺，在座位上打着哈欠。
“感谢大家的捧场和支持，我们的发布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大家欢迎我们今天到场的嘉宾，机械应用专家瑞森博士以及生物制药专家宫野博士。”
两位博士煞有其事地朝台下点头示意。
宾客们顿时掌声一片。
“哇~是北野先生和灰原姐姐~”
“真是博士啊？”
[滴——]
投影屏幕中开始出现淡淡的画面，广播里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两个外表几乎一模一样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之前。
“大家好，我是本次发布会的主持人泽田弘树，这是我的助理，诺亚方舟。”
“嘭——！”
台下的柯南与台上的灰原哀同时站了起来，动作剧烈到几乎打翻了椅子。
他们吃惊地看着那个淡淡的身影与他身边的银发孩子。
“弘树！？”
“诺亚方舟！？”
伪孩子们惊疑不定，真正的孩子们则高兴地朝泽田弘树挥手：“是弘树哥哥！”
高专组看着泽田弘树有些透明的身体陷入沉思。
这是地缚灵吗？可是他为什么看起来如此理智清晰呢？
直到五条悟挑开墨镜看向台上。
“哇哦~杰，硝子，台上那两个小男孩好像都不是人类。”
“！！！”
台上的泽田弘树笑容满面朝老熟人挥了挥手。
“小侦探，好久不见。”
柯南与灰原哀惊呆了，真的是他！
那他身边那个银色的身影，难道就是诺亚方舟！？他不只是个程序吗？程序也能变成人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是现代科技还是神秘的咒术？不管怎么样，居然能为程序提供一个身体，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们看着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死而复生的泽田弘树拿起话筒。
“发布会现在正式开始，请瑞森教授为大家做详情介绍。”
【3】
屏幕投影中出现了地下实验室的某两个房间。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那是？”
“这是夏油先生为我们带回来的特殊材料。”
投影中，两个几乎有着人类形态的咒灵正在肆意攻击房间。
一个房间内几乎成为了花的海洋，身材高大壮硕的咒灵蜷缩在墙角，层层叠叠绿意中暗含着杀机。
另一个房间正散发着前所未有的炎热气息，长着火山头咒灵炙烤着房间里的一切，画面因高温而显得有些扭曲。
房间之外的墙壁上，产土神的数据触手悄无声息贴在墙壁上，抽取着特级咒灵的能量，确保他们不会有多余的精力破坏房间设施。
“这是我们最新的实验材料，以及课题
《如何在保持领域内生物数据的完整性的同时模拟领域展开》”
“哗——”一排排数据飞快地在屏幕上展示。
台上的高智商天团，泽田弘树，北野宫守，灰原哀，三位博士都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观点，互不相让，疯狂输出，一旁还有一个打辅助的诺亚方舟。
在场唯一能听懂一点的五条悟正在眼冒金星，他在短时间内接受了太多讯息和数据，整个脑子都空空荡荡直发懵。
五条悟：好像有什么灵感一闪而过了。
试图围观，听了半天发现以自己的智商只能当大猩猩的几人：伏黑甚尔，夏油杰，江户川柯南。
三人面面相觑，倔强得没有低头，假装自己很认真在听讲。
另外负责吃喝玩乐与气氛组的则是伏黑惠，伏黑津美纪与家入硝子。
五条悟像小学生一样举起了手：“提问！”
北野宫守点点头道：“请讲。”
“怎么确定领域的投放位置？怎么用机器模拟领域展开？”
“我们将以诺亚方舟为核心，组建服务器，以售卖的咒玉为信息节点，实时上传所有数据，范围即将覆盖全日本，到时候不管是哪里需要领域展开，都可以第一时间调配。”
孩子们不知这番言论的深浅，反而开心地鼓起了掌。
“听起来好厉害呀！加油！北野先生！”
除此之外，所有人几乎都目瞪口呆，包括一直哈欠不断的天与暴君。
覆盖全日本的领域？
他们想做什么！？人造天元吗！？
第34章 洗脑与反向洗脑
【1】
台下一片哗然,主要的声音自然是来自于咒术界的三位高中生。
“他刚才说什么！？”
“他、他好像说，要制作一个覆盖全日本的领域”
“研究出了术式和式神之后，这么快就要开始涉足领域了吗？”
三位高中生简直要惊呆了，他们像是听天书一样听着台上三位年轻的博士侃侃而谈。
从怎么选择据点,到解决能源的缺口,再到服务器的设立过程,一切都有理有据。
屏幕上不断刷新的数据流表示着方案的可行性,能在整个咒术界里引起轩然大波的事情,在他们嘴里不过是一次略有创意的课题研究。
咒术界的三人挤在一起嘀嘀咕咕,周围人的反应好像都很平淡，这不是更显得他们大惊小怪了吗。
“你们说他到底知不知道天元啊？”
“我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啊。”
“你们别绕了，头疼。”
柯南听着北野宫守的介绍，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覆盖全国的领域是一个什么样概念,听北野宫守的ppt介绍,只觉得应该是件很普通容易的事情。
柯南觉得北野宫守设置服务器很正常，要想保持信息处理的高效性，组建自己的服务器是迟早的事情。
别说服务器，柯南甚至觉得北野宫守说不定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卫星。
伏黑甚尔懒洋洋地打着哈欠,虽然刚刚听到那么劲爆的消息稍微有点吃惊,但不管是天元还是什么服务器，他其实都不感兴趣。
现在要是睡过去或是中途离场，会不会被小钱包踹下床啊？
“下一个课题。”
北野宫守磕了磕笔,身后的屏幕一阵变幻,逐渐投映出一片深邃的幽蓝色。
他的面前放着一叠文件。
《区域性意识定向干涉与阶段性实验实施方案》
伏黑甚尔看到小钱包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知道接下来的内容恐怕才是今天真正的重点。
“我们发现了一个漂浮在海中的特级咒胎，在咒胎孵化之前，将对其进行定向干涉。
第一阶段,围绕特级咒胎建立海底观光基地，增加人流量。
第二阶段，基于‘无下限’与‘十影法’等术式开设海洋球项目，减少人们对于海洋的未知与恐惧。
第三阶段，建造大型能源转化设备，以特级咒胎为能源转换器的核心，开始进行咒力与现有可再生能源之间的转化实验。
最终的目标是实现能源之间的相互转化。
以上，为今日课题发布会的全部内容。”
北野宫守满意地结束了演讲，现场鸦雀无声。
咒术界的三位大宝贝面面相觑，并没有意识到北野宫守的话究竟代表了什么。
“什么意思？他难道要用咒力发电吗？”
“我不知道，不过如果咒力能够发电的话也挺不错，那不就可以随时随地充电了吗？”
咒术师们习惯了随时随地使用咒力，咒力如他们而言与万能的能源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也下意识觉得北野宫守的研究内容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现场只有柯南与灰原哀目瞪口呆。
新能源？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是新能源啊！！
两个伪儿童看着周围还在悠闲聊天的人，彻底麻了。
那可是能足以震动全世界的东西，你们怎么能这么冷静！？
沉默是今晚的发布会，几位主讲有序离场，孩子们的掌声依旧雷动。
发布会举办得很成功，所有人都被发布会得内容震撼到了，即使被震撼的内容各有不同。
只有伏黑甚尔长腿一伸，狠狠伸了个懒腰。
终于结束了。
【2】
探查任务暂时告一段落的夏油杰结束了旅行，回到了咒术高专。
没有人问起他这段时间去了哪里，连辅助监督们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用满是慈爱和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夏油杰非常好奇，五条悟到底用了什么借口给他请的假？
高专的长廊，窗外的蝉鸣依旧。
夏油杰又一次坐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微风吹拂着后背，带来阵阵清凉。
身处同一个地点，他的心情却和上一次的完全不同，那时候的他充满了疲惫和迷茫，不知道未来何去何从。
现在的他有着坚定的目标，好吧，是比较坚定的目标。
他依旧期待着北野宫守的全民咒玉计划。
但柯南的那番话也总是回荡在他耳边。
他们永远只能被动的祓除咒灵吗？有多少无辜的人会在这种被动中无辜的失去生命？
咒玉终究只能吸收小部分能量，而且很难惠及所有人，怎么才能更好的防范于未然？
走廊尽头传来了刻意的脚步声。
身材窈窕的金发女人来到了夏油杰身前。
“夏油杰？”
“是我，请问你是？”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唉？？”
一阵乱七八糟的交流后，九十九由基还是坐到了夏油杰身边。
“是在烦恼吗，少年？”
“啊？因为到苦夏的时候了稍微有点疲惫呢。”
“是因为祓除任务太多了吗？夏油少年，不要勉强自己，咒灵是永远祓除不完的，要学会享受生活啊。”
“所以您就放弃了所有任务，跑到国外去彻底享受生活了吗？”
“啊哈哈哈”九十九由基打着哈哈，赶紧转移话题道：“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有没有彻底解决的方法呢？”
“彻底解决？”
九十九由基对夏油杰阐述了她的治本疗法，她想要创造一个不会诞生咒灵的世界。
她向很多人阐述过自己的想法，但绝大多数只会嗤之以鼻，另一部分则认为她异想天开。
明明日复一日地接触着咒灵，踩着同伴和咒灵的尸骨坐到高位，却连咒灵的本质也不愿意过多研究吗？
“让全人类都学会控制咒力”夏油杰的眼睛越睁越大，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想法在向自己招手。
“哎呀？不能理解吗？”九十九由基笑了笑，“这只是我的一些胡思乱想罢了，你不用”
“前辈！你听过科学祓除法吗？”
“唉？”
“前辈！你和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唉唉？？”
【3】
夏油杰带着九十九由基直奔玫瑰庭院。
［身份确认中，请稍候］
九十九由基看着夏油杰熟练地操作着悬浮控制的虚拟界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
布满玫瑰的草坪里隐藏着许许多多的冰冷视线，从她踏入庭院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被锁定。
“唉？让我一个人进去吗？”
“抱歉前辈，我不知道他今天有别的客人”
“没关系哦，我也对你刚刚说的科学祓除很感兴趣。”
九十九由基向夏油杰挥挥手，跟着带路的机器人走向了地下。
与此同时，一位金发黑皮的公安头子也结束了与北野宫守的交易，离开了实验室。
目送着九十九由基被机器人迎入地下实验室的夏油杰刚转过身，背后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夏油同学？”
夏油杰转头看到一位陌生的先生，咒力微薄，应该是个普通人。
在被伏黑甚尔与北野宫守按在地上暴打几次后，他再也不敢看轻任何普通人了。
“是，请问你是？”
安室透扬起纯良阳光的笑容道：“我叫安室透，之前总是听北野先生提起你们。”
半真半假的话掺和在了一起。
他确实听北野宫守提过一次咒术高专，其余的资料都是通过公安系统的调查。
“你父母最近好一点了吗？方便一起聊聊吗？”
夏油杰：？？？
【4】
“原来如此，最近遇到了这么多烦恼吗？”
安室透倾听着青少年的烦恼，脸上尽是宽慰，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了解过高专的信息，知道这是一位平民中诞生的天才，但他没想到这位天才的内心居然怀揣着如此中二又伟大的想法。
组织似乎在搜集关于咒术的东西，安室透只是抱着刚好遇到的想法试图聊一聊拉拢一番，没想到居然中了大奖！
这个少年说他要拯救世界啊！而且是一直付诸行动的那种！
“保护所有普通人的想法，真的不可行吗？那我与生俱来的能力，到底为什么存在呢？”
夏油杰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
他是一个被需要的人，如果没有人需要他，也许就会自己陷入崩坏。
这位安室透先生真的是一位很好的倾听者，夏油杰不知不觉就把最近遇到的种种情况和他倾述了一番。
“当然是为了国家和人民！”
“唉！？”
夏油杰懵了。
安室透看向他的眼里满是火热。
对正义的执着，对匡扶弱小的坚持，这是多么好的公安苗子啊！
就是想法太幼稚了点，需要一点来自社会的毒打，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就算再怎么有能力，他们这些大人也不至于让孩子来保护世界。
安室透一把抓住了夏油杰的双手，他无视了夏油杰那一瞬间的紧绷与周围散发出的微微凉意。
他看向了夏油杰闪过一丝警惕的小眼睛，目光坚定道：
“夏油同学！国家和民众需要你！为此你愿意先考一个大学吗？”
夏油杰：“啊？”
【5】
咒术高专。
“杰～你回来了？”
“杰，你刚刚去哪了？我们去吃新口味的喜久福吧？”
“杰？”
粘过来的五条悟疑惑地看着一言不发，满脸严肃的挚友。
夏油杰满脸坚定扶住了五条悟的肩膀。
“悟，我想去考公务员，为此我需要一个大学文凭，你愿意陪我刷题吗？”
五条悟：“啊？？？”
第35章 那是我的
【1】
九十九由基步伐轻盈,从绿意盎然的庭院进入了冷硬的金属走廊。
银白色的光洁走廊反射出她捉摸不定的表情。
迎面而来一位金发男人，麦色的皮肤，宽松休闲的外衣下隐藏着坚实的肌肉。
两人相互照面,勾起礼节性的微笑，点头示意，擦身而过时，嘴角的笑意都已经消失。
九十九由基跟随着引路的机器人来到地下，顿时被实验室中蕴藏的庞杂咒力所震惊。
这里到底隐藏了多少咒灵？一千？一万！？
她随意扫视了一下走廊两侧的房间，透过外视的玻璃窗口能清晰看到里面正在被摆弄的咒灵们。
房间四壁似乎是用特殊的材料制作,所有的声响都被完美隔绝。
九十九由基透过一个个窗口，观看着一部部无声的恐怖片，至少对于没见过咒灵的普通人来说,这里的场景简直与地狱无异。
火烧，冰炙,切片，炖煮
九十九由基看着那一锅香浓的蝇头汤,大受震撼。
“是我太久没回国了吗？国内变化这么大？已经开始研究烹饪咒灵了？？”
“只是一些检测基本性状的常规实验。”
冷淡平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九十九由基转过头,一位身着白大褂的文弱青年正缓步走来。
镜片下的蓝色眸子微微失焦，九十九由基不知道他在注视着什么,只是觉得面前的人似乎在透过外在肉体窥视她的内核。
她笑着率先打起招呼：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九十九由基。”
“北野宫守。”
“很高兴认识你，北野君，夏油君不由分说就带我来了这里，我都还没问清楚呢，这是什么地方？”
九十九由基眼里一闪,以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咒灵被囚禁于此？
“他已经和我汇报过了，请跟我来。”
北野宫守走在前面，九十九由基没有犹豫地跟了上去。
“这里是我的实验室，夏油杰说你对我的实验课题很感兴趣。”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没有过多的交流。
北野宫守一向不喜欢多言，九十九由基则是看得眼花缭乱。
九十九由基几乎把高专三人组的游览顺序重复了一遍。
令所有咒术师背后发麻的咒灵实验并没有引起她的过多关注，对咒灵的秘密研究从未停止，她在国外的实验室见过比这更令人发指的实验，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甚至不只是针对咒灵。
直到来到那间永不停息的生产车间，这位特级咒术师的脸色终于变了。
巨大的生产车间吞吐着咒玉，流水线源源不断的产出令九十九由基大惊失色。
机器人平稳快速地搬运着灰蒙而又五彩斑斓的咒玉。
满地的脱兔淹没了她的脚踝，小小的三瓣嘴啃食着皮鞋，一丝丝为不可查的咒力被吸走了。
九十九由基眼神一暗，她拿起一颗“无下限”
咒玉，反复把玩，不用刻意运转咒力也轻松捏碎了外壳。
属于别人的术式覆盖了全身。
“这就是，无下限吗？”
九十九由基看着好似无穷无尽一般铺满了地面的咒玉，浑身都忍不住战栗起来
“我游历了世界，见识到了许多风景，我想找到一条适合咒术师的道路，可是一直没有成功。
异能者的异能无迹可寻，没有规律，不知来处。
黑手党们以信念点亮可以燃尽一切的火焰，把我们这些阴暗里的蠕虫衬托得更加可笑。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是我们？为什么只有负面的情绪？是世界的问题还是我们这些可悲的咒术师的问题？”
九十九由基回过头，透过镜片直视着北野宫守的眼睛。
那一片湖蓝色中依旧无波无澜，却注定要给咒术界带来滔天巨浪。
“我可以与你定下束缚，为你提供一切帮助，请务必大闹一场吧。”
北野宫守：？？？
不是新客户吗？夏油杰明明说是个大客户啊？
经过一通低效的解释，北野宫守身上莫名其妙的束缚还是增加了。
代价是九十九由基当场掏卡狂刷了几十亿，抱走了一堆装备和咒玉。
北野宫守兴致勃勃地向大客户介绍了最新的研究，关于组建服务器的进度。
“你要用特级咒灵制作一个覆盖全日本的领域！？”
“是服务器。”
九十九由基听不进其他解释，她咧开嘴角，幸灾乐祸道：“你知道天元吗？”
“天元？”
“那可是咒术界，全知全能的天元大人啊~”
九十九由基的声音里满是讽刺，她在哐哐作响的机械摆动声中，把关于天元的情报抖得一干二净。
“原来如此。”
北野宫守点点头，不死的术式，以结界术来获取情报，被誉为全知的术师。
那不就是一个现成的网络构架吗？
“我立刻撰写一份新的报告，加入变量为''天元''，暂时以开发新产品与降低研发成本为目标。”
北野宫守语气平淡，仿佛把全咒术界尊称为天元大人的人做成表格是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九十九由基的嘴角又忍不住上扬了几分，她感叹道：“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啊，我找了这么多年也只找到一个比较符合的实验目标，那个禅院家的天与咒缚，他现在好像改名了，叫什么来着？”
“伏黑甚尔。”
“对，就是这个名字。”
九十九由基哈哈笑了起来，越笑越感觉气氛不对。
北野宫守回过头，微微阖眼，静静看着逐渐感到尴尬的女人。
透彻的湖蓝色晕染出几分浓厚的深沉。
“那是我的试验品。”
九十九由基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看着终于有了几分不同神态的北野宫守，面露惊讶。
哦呀~这可真是个大惊吓啊。
【2】
禅院族地。
原本前往秘密地点进行会议的禅院直毘人也不得不赶了回来，因为禅院直哉失踪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大一个人呢！？人找不到！术式也找不到吗！？”
“回、回禀家主，所有的术式和咒具都使用过了，还是找不到直哉大人的踪迹，而且而且直哉大人那天是一个人离开的，他离开前声称要去找五条悟”
“五条悟！？”
禅院直毘人吃了一惊，星浆体的转化马上就要开始了，五条悟还在外面闲逛吗！？
“那家族里的其他人呢！？整个祖宅都变得破破烂烂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此时此刻的禅院家看起来颇有些狼狈。
汇报者的头磕得更低了，“前不久遭遇了大火我们怀疑是禅院甚尔纵的火，他在不久前殴打了直哉大人，并且闯入了忌库，盗走了许多咒具。”
“禅院甚尔！？这里面又有他什么事情！？”
禅院直毘人话一出口就面色阴沉了下来，他想起来了，似乎是他自己吩咐禅院直哉去找的禅院甚尔。
“竟然为了外面女人的孩子而对自己的血亲动手吗？我倒是要去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孩子还有什么没说！？”
“是！大人家主大人，家族里家族现在已经没有钱了！”
“纳尼！？”禅院直毘人瞪圆了眼睛，一副你在说什么鬼话的摸样。
禅院家世世代代积累的泼天财富，怎么可能说没就没？
“大人，我们所有的现金流都枯竭了，储蓄的资金被银行层层审核，贵重物品没有一件售卖得出去祖宅里的大人们只能自给自足”
“那些富豪呢？他们不是每年都要交供奉吗？让他们现在就打钱！”
“他们、他们说供奉用的资金都用来囤积咒玉，我们的警告也都石沉大海”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听得禅院直毘人头疼不已。
他不明白自己只是出门开个会，没几天的事情，整个世界怎么就突然变了。
“先派人去找直哉，我会让总监部给那些富豪施压，千百年来的规矩都是如此，供奉岂是他们说断就能断的？”
“至于五条悟和禅院甚尔我亲自去一趟。”
“是！”
【3】
“可恶，凭什么他们在族地里吃喝，让我们在外面辛苦找人，大家都是庶支”
一位禅院的族人忿忿不平游荡在街头，他刚刚与银行职员发生了强烈的冲突。
“明明有钱，为什么不让我取？什么排队，什么手续不合格，只是区区贱民”
“哇~卡哇伊~”
一位穿着校园制服的女高中生从禅院族人身边路过。
男人随意一瞥，顿时被她手里的兔子吸引住了目光。
一只兔子？怎么会有咒力的波动！？
“喂！那是什么！？”
突然被一个男人拦住去路，女高中生不高兴地皱起眉头，对方很没礼貌，一脸高傲看不起人的样子，如果不回答可能会被找麻烦吧。
女高中生暗暗警惕，回答道：
“它叫脱兔。”
“什么！？”
那位禅院族人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脱兔！？十影法！？
“就叫脱兔啊。”
女高中生皱着眉头解释，她可是花了所有的积蓄才买到的，最近的高科技产品呢。
禅院族人的眼光瞬间都变了。
他的目光中带上了审视、嫉妒，进而逐渐转变为了贪婪。
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怎么会觉醒十影法！？难道她是流落在外的嫡子！？
幸好只是个女人，只要神不知鬼不觉把她囚禁起来，再慢慢研究剥夺术式的方法
男人眼里的贪欲都快溢出来了，瞪大的眼珠快速充满血丝，嘴角扬起扭曲自满的笑容。
正当他陷入美好幻想的时候，一群女高中生从他身边路过。
“天呐，好软哦~”
“太可爱了，听说是最近的高科技，不用喂食也不会排泄，坏了还能保修呢。”
“那不就可以一辈子养着这么可爱的兔子了吗？只要10万円真的太划算了！”
“不过为什么只有兔子呢？虽然兔兔也很可爱，但要是有其他更多的动物就更好了。”
女高中生们叽叽喳喳走过，一人手里捧着一只脱兔，一边叫着卡哇伊一边撸。
“那是什么！？”
男人完全呆滞了。
第36章 十影法曝光
【1】
“不可能！这不可能！！”
身穿藏蓝和服的男人推开路人,冲进了一家沿街的店铺。
男人面貌狰狞的模样太过骇人，被他推搡的人敢怒不敢言，纷纷躲避开来。
几位青春靓丽的女高中生刚捧着小兔子从店门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正冲撞过来的男人。
“呀啊啊啊！！诶？”
本以为会被正面撞上的女孩们尖叫起来，然后眼睁睁看着男人与她们擦身而过。
“他也是去买''脱兔''的吗？”
“真是没礼貌，就算再怎么喜欢也不能这么横冲直撞吧？”
那位禅院的族人没有听到高中生们的抱怨，径直冲进了店内。
简约的装修风格处处透露着冷硬与科技感，货架像是被尺子规划过一样整齐排列，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杯子。
只要敲敲杯壁,一只只粉嫩嫩的小兔子就会冒出耳朵，从杯子里探出头来。
店铺里挤满了身着制服的学生，牵着孩子的主妇,想摸兔子又不好意思的上班族。
卡哇伊的声音此起彼伏。
禅院族人的眼里已经看不进店铺里的其他东西了，他满眼都是兔子,到处都是十影法。
售卖脱兔的收银台后堆放着咒玉，只要捏一捏就能孵出小兔子的咒玉堆到了天花板。
“国际影星莎朗·温亚德倾情代言,瑞森科技最新力作”
男人呆滞地转过头,店铺的醒目位置上正悬挂着特大屏幕的电视,电视里美艳动人的金发女郎捧着一只乖巧可爱的小兔子，美人与萌宠的结合,十分吸引眼球。
美人之后是帅哥，健气,温柔，阳光，冷傲不重样的帅哥一个接一个出场，接力赛一样捧着兔子做宣传。
“哇啊啊啊——”
现场的女高中生们尖叫得更大声了。
店员们注意到了这位与众不同的客人。
“这位客人，请问您要购买我们的商品‘脱兔’吗？最新特价只要10万円！凭相关证件还能打折哦~”
【2】
禅院族地。
禅院直毘人漫不经心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女孩。
“你们说,是直哉杀害了平？而且还亲手纵了火？”
“是的，我们看到了！”
禅院真希把妹妹护在身后，她们原本想把这个秘密一辈子烂在心里，却没想到失火当天，还是有人注意到了这一对形迹可疑的双生子。
有人甚至已经把大火迁怒到了她们身上，认为是这对不祥的双子导致了大火。
有些鼻青脸肿的双子被当做嫌疑人带到族长面前，进行审判。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禅院直毘人不太相信，自己的儿子虽然叛逆了一点，却也对身为禅院嫡子这事情十分自豪，他为什么要对自己的族人和家产动手？
“他说”真希眼里闪过一丝犹豫，说道：“他说要除掉十影法。”
禅院直毘人醉醺醺的眼睛猛然睁开。
“十影法！？”
“对，他说在他除掉十影法之前，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
禅院直毘人眼皮一跳，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那么已经有谁知道了？禅院平？所以他被灭口了？
禅院平与直哉一起去了哪里？去找禅院甚尔的那个孩子了。
禅院直毘人几乎是一瞬间就想清楚了前因后果。
难道禅院甚尔的那个孩子，是十影法？！
怎么可能？！一个天与咒缚，一个完全没有咒力的人，生了个孩子就是禅院家的十影法！？
“不可能的，那个人怎么会生出十影法”
禅院真希听到了族长的喃喃自语，那个人？
“而且直哉怎么可能会如此短视？只要有了十影法，我们禅院家就不会被五条家那个六眼压在头上了。”
禅院直毘人的眼中重新带上了审视和狐疑，前两个结论都太过荒谬，相比较之下，这对双生子为了博取眼球而撒谎的几率可能更大。
就在他打算继续盘问这对双生子的时候，一个衣冠不整的人连滚带爬冲进了静室。
“族长！族长大人！！大事不好！！”
只穿着简单里衣的男人一路冲到了禅院直毘人面前，衣角随着奔跑的动作掀起，两条腿上的粗密腿毛清晰可见。
两位双生子有些嫌恶地退后了几步。
禅院直毘人也怒喝道：“成何体统！？”
“家主大人，您快看啊！”
男人顾不上家主的呵斥，小心翼翼松开了手心，交捧的双手中赫然蹲着一只悠闲咀嚼着三瓣嘴的兔子。
禅院直毘人瞪大了眼睛：“这！这难道是！？”
“是脱兔啊大人！他们居然当街贩卖！甚至只卖10万円！”
男人几乎要哭出来了，他可是知道，五条家的无下限可是一亿起价的啊。
“十影法十影法真的出现了等等！你的衣服呢？”
那位族人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禅院直毘人面色铁青，不管怎么样，他现在必须亲自去一趟了。
【3】
伏黑甚尔剔着牙，慢悠悠走在回家的路上。
小钱包出门去谈生意，孩子们在学校，无所事事的天与暴君揣着黑卡，刷爆了附近所有的赛马场和小钢珠店，在高级酒店大吃一顿后心满意足地回来了。
“也不知道小钱包今天回不回家”
叼着牙签的伏黑甚尔微微一顿。
他为什么那么自然地就把那个地方当做家了？
别墅圆顶上的时钟已经依稀可见，伏黑甚尔停下了脚步。
别墅大门的不远处，禅院家的现任家主，禅院直毘人带着一众族人，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
伏黑甚尔呸地一声吐掉了牙签，“啧，真晦气。”
“禅院甚尔，我的儿子直哉，在你那里吧。”
“我改名了，以后叫我伏黑甚尔，直哉？谁啊？”
伏黑甚尔的态度轻蔑，禅院直毘人身后的族人们当即义愤填膺。
“无礼！你！？”
禅院直毘人拦下了满脸怒色的一众族人，直截了当地问道：
“禅院甚尔，你的儿子觉醒了十影法吗？”
伏黑甚尔的动作微微一顿，一直紧紧注视着他的禅院直毘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甚尔，你也是禅院家的一份子，你身上的血脉无论如何也无法抹去。”
见伏黑甚尔的脸上露出一抹厌恶，禅院直毘人立刻调转话头道：
“你难道不为了你的孩子想想吗？你应该知道的吧？禅院家最强的术式就是''十种影法术''，而你只是一个连咒力都没有的天与咒缚，你知道该怎么教导一位十影法吗？”
“是啊，区区怎么能教导十影法呢？”
“十影法在他手上只会被埋没，应该立刻接回禅院家，接受最好的术士教育！”
“只有十影法才能和五条家的那位六眼抗衡，你不能这么自私！你要为了家族大义着想！”
族人们你一句我一句声讨着伏黑甚尔，他们自认为自己的话语对于这位没有咒力的低贱之人来说，已经足够宽容。
只要他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接回了十影法，禅院家的辉煌明天指日可待！
伏黑甚尔脸上的表情消失了。
他觉得这些禅院家的人真是一点都没变，只会高高在上的叽叽喳喳，十分令人作呕。
不过他总觉得自己在听到这些贬低和嘲弄后，内心却是从未有过的平和，甚至觉得他们自视清高的样子十分可笑。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和小钱包在一起见识过了太多大场面，这些你争我吵的小儿科已经不被他放在眼里了吗？
“禅院甚尔？”
“都说了叫我伏黑甚尔，我改名了。”
伏黑甚尔勾起残酷的笑容，肥大的虫形咒灵缠绕在主人身上，张嘴吐出了武器。
“你！？禅院甚尔！？”
“迎战！！”
“嘭——！！”
【4】
刚刚结束了交易会谈的北野宫守正在回实验室的路上。
来自意大利的客户要求把对空载具的外形设置成摩托车，北野宫守想到甚尔先生总是追求刺激，也许会喜欢这样的飞天摩托车，他爽快地答应了客户的要求。
“砰——！！”
“啊啊啊——！”
一个满头是血的人影飞到了北野宫守脚边。
北野宫守：？？？
他抬头就看到了伏黑甚尔在一群穿着和服的人中杀得天昏地暗。
手中的游云挥舞出残影，武器划过空气的声音与惨叫声骨裂声并存。
“甚尔先生？”
穿着白大褂的青年踏入了战场，现场激烈的打斗为之一静。
正狂笑着单方面痛殴禅院族人的伏黑甚尔表情一顿。
“你！你是谁！？”
被伏黑甚尔掐着脖子的人肿着一只眼睛，看向了北野宫守，接着他就感觉呼吸一畅，整个人被摔在地上。
刚刚还在爆锤敌人的伏黑甚尔一个闪身，来到小钱包身边。
满身都是别人血的狗狗委屈得耳朵都要垂下来了。
“他们上门欺负人。”
被按在地上爆锤的禅院族人们闻言顿时又吐了几大口血。
“禅院甚尔！你！？”
“他是谁？一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
“这是我们禅院家的事，哪来的小弱鸡！？还不快滚！？不然杀了你！”
“禅院甚尔，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把十影法交出来，像你这种没有咒力的废物有什么资格抚养十影法！？”
北野宫守歪了歪头，镜片反射着白光，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其他族人还在飙垃圾话，只有勉强还能站立的禅院直毘人感到了一丝无端的战栗。
他的直觉在疯狂警报。
有危险！！在哪？！
他环顾四周，只有满地挺尸的族人，还有那位突然闯入的青年。
那位柔弱的青年把身材高大的伏黑甚尔揽到了身后，像一只护住了玉犬的小脱兔。
“咔擦咔擦”
机械展开的声音清晰可闻。
第37章 天凉了
【1】
“咔咔咔”
禅院直毘人警惕地看着不远处那个羸弱的青年。
只是一个咒力微薄的普通人,为什么给他的感觉却比禅院甚尔更加危险？
“咔咔咔”
禅院直毘人听到了那奇怪的异响，无数机械零件摩擦碰撞的响声对于他来说有些陌生。
他试图从禅院甚尔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但是后者居然别过了脸,对着那个纤弱的普通人陪起了笑。
哼！简直是自甘堕落！！
禅院直毘人运起咒力，不管待会要发生什么，先下手为强！
“投射咒法！”
时间定格成一帧一帧的画面。
在有限拉长的时间中，禅院直毘人的手伸向了北野宫守。
[嘀——检测到危险，开启防御模式]
佩戴在北野宫守胸口的正十二面体完全展开，一个加强版的''无下限''防护罩包裹住了站在一起的两人。
禅院直毘人的攻击停滞在北野宫守眼前,即使他用尽全力也接近不了分毫。
“无下限！？”
一击不成的禅院直毘人快速后退。
他眼睁睁看着四周的围墙四起，金属的光泽代替了草皮和植被。
短短几秒钟时间，宽阔又空旷的道路变成了一个金属的战场。
“那是什么！？”
“家主大人！小心！！”
“咔哒咔哒——”
无数蜘蛛像银色的潮水从地底冲了出来,锋利的节肢犹如收割性命的利刃，轻轻划过就能带走大片血肉。
金属围墙的空隙中伸出许多黑洞洞的枪口,用于瞄准的红点密密麻麻照射着禅院族人们的身体。
“投射咒法！！”
禅院直毘人在机械的洪流中辗转腾挪，然而不管他再怎么精准预设,人类的计算能力终究比不上彻底掌握网络的诺亚方舟。
禅院直毘人的一举一动都被轻松看破,不仅没有救下一个族人,身上还带上了许多细小的伤口。
“呵哈哈”伏黑甚尔站在小钱包身边，幸灾乐祸地笑了。
他觉得禅院直毘人应该感到荣幸,上一个有这种待遇的还是当世唯一的六眼和千年难得一遇的咒灵操使。
[目标确认完毕，开始射击]
“不！！！”
“轰轰轰——！！！”
几乎淹没了视线的强光伴随着枪口喷出的烈火。
被炮轰的禅院族人们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作火力覆盖。
缠绕在身体表面的咒力被彻底击溃,特殊的弹药穿透防御的装备击打在身体上，像是一个个重锤，咔擦咔擦敲碎了身上的每一根骨头。
“啊啊啊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
半晌，强光褪去。
现场唯有禅院直毘人颤颤巍巍地站立在原地，其余禅院族人都像软泥一样瘫在地上。
他们已经彻底废了。
北野宫守拿出一把枪,对准地上的人型射击，泡泡一样的介质困住了所有人，防御度堪比无下限，打不破也挣不开。
看着北野宫守云淡风轻地拿出一把前所未见的新武器，禅院直毘人顿时如遭雷击。
他！是他！！那个贩卖咒具的神秘网站。
“禅院甚尔！原来是你！你疯了吗！？你会毁了咒术界的！！你会成为整个咒术界的罪人！！”
“啊？”伏黑甚尔瞥了一眼气急败坏的禅院直毘人。
浓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漫不经心。
“哦，那关我屁事？”
“你！！”
禅院直毘人气得眼睛发红，他明明也是咒术界的一员，怎么就能如此短视呢！？
再让他身边那个人做出更多加载术式的武器和咒玉，那咒术界将会遭受多大打击他不知道吗！？
“咔哒咔哒——”
机械蜘蛛虎视眈眈地围了上来，一同前来的族人们几乎都被围困。
“走——！！”
禅院直毘人带着仅剩几个族人败走了。
【2】
狼狈不堪的禅院家主回到了族地。
所有人都在他的恐怖的威压下瑟瑟发抖。
“去召集所有在外的族人！''炳''的人呢！？还没带回那个孩子吗！？”
禅院直毘人在一开始就选择了兵分两路，他亲自带队去堵住伏黑甚尔，另一边则由家族内的精英术士集团''炳''，去往伏黑惠所在的学校劫人。
在禅院直毘人大发雷霆的时候，去幼稚园的那批人也鼻青脸肿的回来了。
“家主！那个幼稚园的园长是个极道！他、他一个电话能叫来五条悟啊！”
禅院直毘人：“？？？”
【3】
别墅区门口。
不到半个小时，被炮轰过的坑坑洼洼的地面已经焕然一新。
机械蜘蛛们从地下的流水线中拖出最新生产的镂空装饰，点缀着别墅大门。
“感谢您及时提供这些不法分子的信息，北野先生。”
被一个电话call来的公安头子笑容灿烂。
他无视了身后正在攀爬走动的机械蜘蛛和一旁怒目冷视的伏黑甚尔，凑到了北野宫守身边。
“有您这样的良好市民在，我相信整个东京都的治安都会有大大的提升。”
北野宫守一把拉住了伏黑甚尔的choker，把他扯了回来。
“这些人就交给你了。”
几人的上方正漂浮着十数个被泡泡困在半空的禅院族人，他们显然已经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们面色呆滞，即使身上没有任何一个出血性伤口，但是被活活碾碎身上的大部分骨骼的痛苦也足以让他们精神遭受重创。
刚刚还叫嚣着咒力贫弱的北野宫守是如何低贱的几人遭受了诺亚方舟重点关照。
下巴打得粉碎，口水混合着血水，尿液积蓄在泡泡底部，浸泡着自己的面皮。
“请放心，像这样恶劣的行为，我们一定会追究到底。”
“嗯。”北野宫守点点头，送了一袋试用装的反转术式给安室透。
这些人暂时是出不来了，按照禅院家目前的财务状况，根本缴纳不了这么一大笔的保释金。
禅院家虽然世世代代积累了许多财富，但是那些贵重的金属和古董如果不能兑换成流动资金，也只能放在祖宅发烂而已。
而安室透要用这些人来进行怎么样的趁火打劫，与他北野宫守没有半点关系。
天上漂浮的泡泡被一个个打捞下来，装进皮卡车，打包带走。
伏黑甚尔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被一个个捆走的禅院族人，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他们是禅院家的人。”
伏黑甚尔站在北野宫守身边，眼神却依旧在那些满眼怨毒的族人身上。
他也是禅院家的人，他也是这个烂透了的泥沼里走出来的人。
也许他身上也满是恶臭的淤泥，只是他自己已经习惯了，闻不出来而已。
“我知道，甚尔先生。”
小钱包说，他知道了。
伏黑甚尔刚想勾起冷笑说他知道些什么，却听到北野宫守说道：
“只要遵守法律法规，其他的事情交给警察就好，东京这边的警察除了不会探案，其他方面还是比较优秀的。”
伏黑甚尔愣了一下，他本以为自己会很厌恶小钱包的这番规则论，对于规则的执着总会让他想起曾经那个迂腐到令人作呕的“家”。
然而事实上好像并非如此。
他所厌恶的也许并不是规则本身，而是利用规则谋取自身利益的不公。
他的那些好族人，总是在面对拥有力量的人时谈血脉嫡庶，在没有力量的人面前耀武扬威，他们永远利用规则把自己处于既得利益得一方，欺压得别人喘不过气来。
也许这才是他所厌恶的规则吧？
“被那些普通警察知道了也没关系吗？”
“没有关系，甚尔先生，咒术的时代马上就要结束了。”
北野宫守推了推眼镜，夕阳下的余晖仿佛就是咒术界最后的一点光亮。
“他们曾经那么有恃无恐不过是因为其本身具有的独特传承性和不可替代性，现在政府有了更廉价，更方便的替代品，对他们的忍耐也到头了。”
天与暴君哑口无言。
他从小生活在禅院家的阴影中，总是潜意识认为那就是个牢不可破的牢笼。
即使在成长为可以肆虐禅院家的天与暴君后，他也摆脱不了那比山脉还要宽广的阴影。
但是，那个在他印象里仿佛高不可攀的禅院家，在小钱包口中好像根本不值一提，甚至连咒术界都是他尽在掌握的实验场地。
“禅院家的术式由血脉传承，而他们的规则就是非禅院者非术士，非术士者非人，呵，他们甚至也不把女人当人。”
“谁定义的？为什么？你们在生物基因上并没有任何区别，都属于哺乳纲灵长目。”
“？？？”
正准备敞开心扉和北野宫守讲一讲禅院家恶臭历史的伏黑甚尔懵了。
“我一直很好奇，所谓的术式传承到底是依靠什么在传承？我筛选了一些术士的染色体样本，术式的传承没有任何规律性可言，性别对于术式的传承也没有任何影响。”
伏黑甚尔挖挖耳朵，以为自己耳鸣了，不然小钱包讲的话他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呢？
“我对比了许多社会性样本，就性别而言，只要拥有海绵体，哪怕本身的基因或能力存在严重缺陷，也会被当做重要的繁衍工具。”
“术士也是如此吗，甚尔先生？”
伏黑甚尔：啊这
天与暴君回答不能，好不容易升起的那点子伤感也全都消失了，他赶紧抄起小钱包就冲回了别墅。
“我饿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北野宫守安静地趴在他的肩膀上。
“嗯。”
【4】
亲爱的诺亚，如果你还能看到这条信息，证明你并没有成功把我的日记内容从你的信息安全检测环节中去除。
我会和弘树再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另外，你说得对，曾经的归属地带给他太多的影响。
他应该彻底属于我。
让禅院家消失吧。
第38章 星浆体事件
【1】
“轰——！！”
大楼像是遭受爆破一般,顷刻间轰然崩塌，庵歌姬随着破碎的楼板一起倾斜，最终不敌重力跌落在一堆废墟中。
楼板碎石噼里啪啦砸了她一身。
“可恶！是谁！？是五条悟那个混蛋吗？”
庵歌姬艰难地挣扎着,现在的场景未免太过眼熟，她总觉得不久之前好像刚刚经历过类似的场景。
大楼崩塌时一闪而过的磅礴咒力，只有那两个和怪物一样的混蛋后辈才会有吧？
“简直对前辈太无礼了，这一次就算是硝子求我，我也不会！？”
穿着红白巫女服的女高中生从废墟里艰难爬了出来，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原本空无一人的废弃大楼旁停满了大型工程车。
吊车,铲车，破碎机还有许多庵歌姬不认识的大型设备盘踞在现场，轰轰作响,碎石和砂砾高速四溅，简直和怪物一样。
大批身穿制服的建设工人们正热火朝天地工作着。
当他们看到从废墟里爬出来的庵歌姬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该死！？怎么会有学生在这里！？”
“天呐！孩子你没事吧！？”
“快！她被压了！！快叫救护车！！”
庵歌姬：？？？
灰扑扑的巫女突然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工程的负责人魂都快吓飞了，连滚带爬冲到了庵歌姬身边,看见她呆愣不语的模样,顿时哀嚎出声。
“天呐,她都不会说话了！”
身上有些血迹，但只是轻伤的庵歌姬：？？？
负责人一脸肉痛的模样,却当即从怀里掏出一块青灰色的咒玉，啪地一下拍到了庵歌姬身上。
庵歌姬下意识想躲,却感到一阵熟悉的咒力充盈全身，身上为数不多的皮外伤立刻愈合。
她呆愣愣地看着自己毫发无损的双手，经常被家入硝子治疗的庵歌姬再熟悉不过这种感觉了。
反转术式！？
“小姑娘？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了？”
负责人一脸担心，一副你要是还有问题就立马再拍一个反转术式的架势。
“啊？我很好。”庵歌姬回过神来，连忙点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负责人松了一口气，立刻转头对着其他人发起火来。
“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全部通知过附近的居民了吗？！怎么还会有学生出现在这里！？”
“附近的人我们在几天前就已经全部告知，你看告示和警戒线都还在这里。”
庵歌姬看到那块即将爆破拆除的警示牌，彻底懵了。
警戒线那种东西对于咒术师来说，不就是摆设吗？
为什么辅助监督没有通知过她，这里要进行拆除，是根本没有注意到普通人的警示牌，还是根本不在意？
就在庵歌姬纠结不已的时候，一股冰冷粘腻的恶意从背后袭来。
“不好！咒灵！！”
“轰——！！！”
庵歌姬刚摆出防御的架势，一道苍蓝色的咒力与她擦身而过，咒力席卷空气，几乎打出一片真空，把不远处的废墟和咒灵一起彻底剿灭。
庵歌姬看着负责人手上那一把灰蓝色的咒玉，心脏几乎骤停。
苍！？
“小姑娘，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庵歌姬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能不能让我也试一试？绝、绝对不是因为想试一试五条悟那家伙的术式哦！”
【2】
乌鸦鸣叫盘旋，落到了建筑废墟不远处的另一栋楼顶。
纤细的指尖拖住了乌鸦的利爪，冥冥刚刚从它的视线中看到价值数亿的咒玉被肆意挥霍。
此刻正心痛得要死。
“总监部已经被逼到这个份上了吗？不惜让辅助监督隐瞒情报也要和政府顽抗到底。”
“嘎——嘎——”
乌鸦的视线停留在冥冥的胸口，丰满的曲线一阵波动，一对毛茸茸的兔子耳朵从中间钻了出来。
“嘎——！”
“哎呀？不要吃醋啊，它可是免费的。”
相比起过分听话的庵歌姬，冥冥对于现在风雨欲来的形式要了解得多。
总监部对所有的现代化咒具都下了禁令，严禁咒术师们讨论与那个网站有关的任何事情。
然而在这种信息化的时代，真的有什么事情能被真正禁止呢？总监部又不能和全世界的网民定下束缚。
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在冥冥眼里看来，简直就是把“那里有钱赚”这几个大字订在了门面上。
网站目前最紧俏的商品当属“无下限”与“反转术式”的咒玉，每个售价一亿，每天二十枚，先到先得。
冥冥每天准时准点拼手速抢咒玉，转手一卖就是好几个亿入账，赚得盆满钵满。
靠着倒卖的流水生生把自己升到了vip15级，获赠一只脱兔和一枚反转术式。
“本来以为总监部破产我就没钱赚了。”冥冥把兔兔一把按回了胸口。
资本们现在都快为了方便实用的咒玉抢破头了，谁还会下单给那些趾高气昂的咒术师呢？
“没想到赚得更多了。”
冥冥想到家入硝子不小心说漏嘴的事情，那个网站每卖出一枚反转术式的咒玉就会给她一定的分成。
“硝子那家伙现在都能躺在高专里收钱了，不知道我的术式能卖多少啊？”
【3】
咒术高专。
“夜蛾？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啊？”
五条悟一脸不爽地走进了教室，墨镜微微下滑，纯洁的雪色睫毛下竟然泛起了淡淡青黑。
“悟！太失礼了，要叫夜蛾老师啊！”
紧随其后的夏油杰同样满脸萎靡，眼袋疲惫又沉重，细小的眼眸中却透出了充满信念的精光。
“你们俩怎么回事？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
夜蛾正道有些吃惊，最近可没有多少任务分配到这两个天才儿童身上啊。
“老子要去考东大了，你开心吗？”五条悟满脸得意。
“悟，也不一定要是东大啊。”夏油杰不好意思朝夜蛾老师笑笑。
“夜蛾老师，我们最近在刷题，我们准备在高专毕业后考大学。”
夜蛾正道：？？？
是他聋了吗？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五条家的六眼神子，还有一个千年难遇的咒灵操使，居然说要去考大学？？
连你们也觉得咒术界没有前途了吗？？？
“先别管什么大学了。”夜蛾正道头疼得揉着太阳穴，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他已经没有精力去细想这两个混蛋小子是在耍他，还是认真考虑要去考大学了。
“有一个紧急任务，需要你们两个一起去一趟。”
“什么？现在还有什么紧急任务吗？不是都被那群拿着火箭炮的公安包圆了吗？”
“五条悟！”夜蛾正道更头疼了，就算这是个公认的秘密，但是作为五条家的六眼神子，他也不能这么大刺刺说出来啊。
“是一个只有咒术界才能解决的任务。”
夜蛾正道的眼镜透不出一丝光亮，他想到了刚刚在总监部遇到的那位头顶缝合线的高层。
这是一个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你们要去护送星浆体，把她送到天元大人所在之处。”
两位最强同窗面面相觑。
“然后呢？”
“让天元大人与星浆体融合，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全人类遭受不必要的灾厄。”
刷题刷到萎靡的夏油杰顿时睁大了眼睛。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快报警！！
五条悟冷笑一声。
“这么重要的任务，只派我们两个学生去吗？咒术界的其他人呢？”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五条悟本以为他要讲出什么迫不得已的大道理，却没想到夜蛾正道的回答意外的朴实。
“因为确实没人了。”
“诶？”
“总监部的很多位大人们已经气得脑溢血，剩下的不是高血压就是小中风。”
“啊？”
“御三家里，五条家一致推举你五条悟。
加茂家的嫡子好像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家族内部为了争夺继承权乱得一塌糊涂。
禅院家不知道为什么召集了全部族人，封闭族地，听说是闭关修炼十影法去了。”
“啊？？”
“五条悟，夏油杰，咒术界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啊？？？”
【4】
玫瑰庭院。
柯南正与泽田弘树坐在秋千上闲聊，一旁的诺亚方舟正兴致勃勃地来回给他们俩推秋千。
“真没想到，你还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啊。”柯南感叹道，“和你的经历比起来，我的经历好像也没那么惊险刺激了。”
“不，江户川君，我觉得单以刺激，荒谬的程度来说，我的日常远远比不上你。”
泽田弘树觉得自己只有变成了地缚灵这点值得惊奇，哪怕成为了灵体，他也只是想继续日复一日在实验室里敲代码。
偶尔和诺亚一起在网络的海洋里畅游，看看瑞森的八卦，这样的平淡的生活让他感到安心。
尤其是在和整天生活在谋杀与八个蛋案件中的名侦探对比过后，他更加安心了。
“我总感觉你是在讽刺我，是错觉吗？”
“是错觉呢，江户川君。”
柯南狐疑了一下，没有深究。
“对了，今天又把我们叫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瑞森博士，他的新产品已经初见成效，今天想要给大家展示一下。”
柯南有些咂舌，“那家伙的产品已经够多了吧，这么快又有新产品？
那些可以看见咒灵的眼镜，可以射杀普通咒灵的热武器，普通民众都可以利用它们躲开咒灵，或者干脆干掉低级咒灵。
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术式，装备到特警或是公安身上，立刻就能得到一位祓除咒灵的精英。
更不要说现在满世界乱蹿的兔子，我听小兰说学校的学生们几乎都攒钱买了一只。”
柯南感叹道：“全世界都要知道瑞森科技的大名了。”
弘树笑得一脸神秘，
“今天的产品一定会吓你一大跳，江户川君见证了诺亚方舟第一次向世界问好，这一次我也希望你能一同见证。”
泽田弘树借着诺亚的推力晃到了秋千的顶点，在柯南的惊叫中一跃而下，飘飘然落地。
“以诺亚方舟为核心的领域展开实验已经完成，江户川君，真实的全息时代就要来临了。”
第39章 剪除禅院
【1】
总监部的密室。
密不透风的室内,细长的灯影却一直摇摆不定。
浓郁的熏香掩盖着微不可查的腥臊味。
室内落针可闻的寂静，几位口歪眼斜的老者面色扭曲又阴郁，私部不受控制的微微濡湿让他们的脸色更加难看。
“六眼和那位咒灵操使,已经准备出发了。”
“那位咒术操使已经回来了吗？我怎么听说他之前请了长假，要去照顾病重的父母？”
（突然中了大奖正在进行环球旅行的夏油夫妇：“阿嚏——！！”）
“哼，两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生下咒灵操使已经是足够他们感恩戴德的事情了，他们有什么资格与人类的未来相比？”
“是啊，他应该心怀感恩,要是没有我们咒术界的培养，他还不知道在哪块泥巴地里种田呢。”
“他自然是不敢为了两个普通人违背大义的。”
其中的一位老者应声附和着他人，华贵的冠帽下隐隐约约露出一圈紧密缝合的线头。
羂索慢悠悠地敲打着手里的蝙蝠扇,心里有了那么一星半点的自鸣得意。
他谋划了这么多年，终于把所有的棋子都请入了同一局棋。
现在只差最后一个变数,那位完全摆脱了咒力的天与暴君。
听说只要有钱就可以随时请他出手，羂索简直要忍不住感谢那位乌丸先生的慷慨赞助。
诅咒师,雇佣兵,盘星教,六眼，咒灵操使,天与咒缚
等待水彻底浑起来的时候，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2】
“这就是你的最新产品？”
伏黑甚尔捧着一块黑不溜秋的铁疙瘩,掂了掂重量，还挺沉。
“就这一个？”
北野宫守搅动着咖啡里的糖块，过量的糖分让熟褐色的液体逐渐粘稠起来。
“这是基于诺亚方舟的核心算力而制作出的成品，鉴于其目前为止的不可复制性，我并不建议你称呼它为产品,更准确的说，它应该是一个实验品。”
一颗直径不超过20厘米的不明材质金属块，其中包含的复杂程式是几位顶尖的科研者没日没夜肝出来的。
伏黑甚尔有些好奇地晃了晃，完全没有反应。
“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他实在很好奇，让小钱包都熬夜加班做出来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神奇效果。
北野宫守放下喝空的咖啡杯，接过了伏黑甚尔手中的不规则金属球，结果差点一个踉跄把球磕在地上。
坏心眼的狗狗看着小钱包憋红了脸，用尽全力，摇摇摆摆把球放到桌上后，才假惺惺问了一句。
“要我帮忙吗？”
“不用，谢谢。”
北野宫守对着虚拟屏幕输入一串指令，一根属于产土神的数据线从天花板上垂落，接入了金属球。
咒力开始充盈，球体内部的数据正以惊人的速度进行着计算。
“以诺亚方舟为核心，融合特级咒灵的领域展开效果，通过更改数据来重新构建领域内部的场景，只要输入的数据足够多，足够详细，那么任何场景都是可以被模拟的。
场景的范围也会随着输入咒力的多少而不断增减。”
北野宫守敲动着代码，纷飞的手指好像带有魔法的指挥棒，所过之处的世界纷纷崩塌，新的场景在不断重建。
茂密幽深的丛林，炙热危险的火山口，险峻巍峨的高山，大雪纷飞的极地
伏黑甚尔有些看呆了，一些前所未见的景色震撼着他浅薄的认知，他想伸手抓一抓那片绮丽梦幻的极光，却接住了一手绵软的雪花。
他揉了揉雪花，冰凉的水珠滑落指缝，呼吸吹拂指尖所带来的凉意是那么真实。
“是冰的。”
“场景的真实性以模拟人类的五感为基础而设定，甚尔先生想试一试吗？”
“我？”
北野宫守点点头，明明面色如常，伏黑甚尔却莫名觉得他此时应该是带了几分得意的。
“甚尔先生，放心吧，我们设置了任何可能出现的情况，不管是咒灵攻击还是热武器的轰炸，只要是提前预设过的场景，都无需人工干涉，它自己就能”
“那就，来一碗牛肉盖饭吧。”
北野宫守愣住了。
“来碗牛肉盖饭，最好加个蛋。”
“滋滋滋——砰——！”
据说是无所不能的领域，当着所有人的面，爆炸了。
周围模拟着北极光的场景瞬间消失，变回了银白的实验室。
不规则的球体滋滋冒烟，它甚至可以模拟连续59次的核爆场景，但是它没有接入过任何关于吃喝玩乐的数据。
在场的所有人都呆滞了，除了满脸问号的伏黑甚尔。
一旁受邀参观的柯南倒吸一口冷气。
你们咒术师都是这样的吗？咒术界是不是应该稍微增加一点文化课程？
不仅是之前的学生们，连成年人也基本这样，难道咒术师除了蛮力真的一点智力都不加吗？？
【3】
禅院族地。
灯火通明的宅邸，把附近的山脉映照出一片橘红。
北野宫守和安室透一起站在俯视着禅院族地的山坡上。
“北野先生？没事吗？你看起来稍微有点疲惫。”
“只是连续输入了太多数据和指令，我已经补充了足够的咖啡因，不会影响今天的行程。”
“我明白了。”安室透点点头，有些不明觉厉，北野先生应该是在做什么重要的研究，所以熬夜了吧。
北野宫守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生理性的泪水沁上湖蓝，他的眼神更加迷蒙了。
为什么鸡蛋还有那么多种类和做法呢？
蒸蛋煮蛋煎蛋炒蛋温泉蛋荷包蛋明明营养价值都差不多，为什么需要输入的数据却天差地别？
他简直不敢相信，场景数据里占比最多的数据，居然是各种物体的口感和味道。
北野宫守连场景里的一个螺丝钉都设置了入口的硬度，温度和味道，生怕甚尔先生心血来潮想尝尝看螺丝炒电线。
“北野先生，经过我们的层层干涉，除去外嫁与零星几个移居海外的族人，禅院家的所有族人应该都已经聚集在了一起。
他们不承认外嫁者属于禅院，海外的那些叛逆者也早早被切断了联系。”
安室透看向了下方那占地面积极广，堪称恢弘的建筑群，勾起一抹属于波本的危险笑容。
“现在可以开始您的实验了。”
“好，那就开始吧。”
“咔擦咔擦——”
机械响动的声音弥漫在四周。
正在禅院家大广间里接见族人的禅院直毘人突然瞪圆了眼睛。
周围的族人们也纷纷面露惊骇。
“哪里来的咒力！？”
“家主大人！？”
“特、特级咒灵！！”
［领域展开——朵颐光海——］
墨绿色的屏障如同倒扣的大碗，整个罩住了禅院家的族地。
族地之内一时间天昏地暗，烛火的光线更加灰暗了，照亮半米内的物品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
“怎么回事？！是敌袭吗！？”
“救命！我的咒力！！我的咒力在消失啊！！！”
“啊啊啊！！！”
族地里传来了惶恐不安的叫声，四处都有巨大的响动，人流很快汇集到了门口。
“是领域！？”
“怎么可能！？谁的领域能如此庞大，覆盖整个禅院家？”
“不管怎么样，先冲出去！”
各种蕴含咒力的攻击噼里啪啦击打在领域边缘，墨绿色的领域外壳毫无波动。
地面上的草根残花渐渐恢复了生命力，开始张牙舞爪起来。
“没有信号了！怎么办？！”
“我的通讯器也没信号了！”
“所有的咒术都失效了”
“家主大人！您快想想办法啊！”
禅院直毘人面色铁青，他不明白，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咒术界发生的变化怎么比之前几十年上百年还要巨大。
他似乎透过墨绿色的屏障听到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机械摩擦声了。
禅院直毘人原本对于这个声音很陌生，在被铺天盖地炮轰了一次后，那种声音就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所有人！与我集合到一起！”
“是，家主大人！”
山坡上，安室透的心情很好，他指挥着公安的人员，携带特殊的装备慢慢靠近了屏障。
这里将成为政府打入咒术界的秘密试点。
“我们适当放出了一些假消息，用来测试咒术界对情报真实性的反应速度。
最重要的是您提出的关于测试那位''天元大人''的全知性的实验。”
“嗯。”
北野宫守点点头，继续在一旁默不作响地记录着数据。
咒术界对于这件事的反应速度，也对应着北野宫守与安室透接下来所制定的计划内容。
安室透看着山坡下的一片黑暗，仿佛看到了那些即将被扫进历史尘埃的老顽固们。
他笑着说：“接下来，先把未成年都撤出来吧。”
【4】
伏黑甚尔无所事事躺在沙发上，小钱包最近总是早出晚归，回家了就一头扎进实验室，两个小崽子也早出晚归地去上学，天与暴君有点无聊了。
刚刚扔了几个亿赞助了赌场的流水，又转头去赛马场扔了几个亿。
不管他怎么花都赶不上小钱包的赚钱速度。
伏黑甚尔都快对单纯的下注产生厌恶感了。
“嘟嘟——”
久违的传信设备亮起。
习惯了小钱包设计的最新通讯器，伏黑甚尔操作了半天才打开了那个老旧的手机。
“喂？找我干嘛？”
“有个大单子！”
“没兴趣。”
“等等！先别挂！真的是个大单子，有关天元！”
“嗯？”伏黑甚尔稍微来了点兴致。
是小钱包最近总是念叨的那个天元吗？
“就在几天之后，有个护送星浆体的任务”
“嘛，护送谁都无所谓，时间到了通知我吧。”
“嘟嘟——喂？喂！？不是让你去护送啊！！”
第40章 新能源诞生
【1】
天光大亮,禅院族地中却是一片死寂。
倒扣在族地上空的半球形领域从墨绿变为了赤红。
正午的阳光穿透屏障，以十倍乃至百倍的热度炙烤着领域中的一切。
前一晚疯长的杂草植被已经被完全烤干了水分，像是酥脆的薄片一般,轻轻一捏就会碎成渣渣。
“水给我水”
“好热啊”
“救救我”
禅院的族人们稀稀落落地倚靠在阴影角落中，身上华美的和服凌乱又湿臭，虽然不至于到袒胸露乳的地步，却也是个个衣冠不整。
领域内的温度不断攀升，现在已经不是顾及规矩和礼仪的时候了，有些实在耐不住酷热的人甚至想要除衣狂奔,很快就被禅院直毘人叉了下去。
“储存的物资还能撑住多久？”
“回、回禀家主，不到七天，之前资金链断裂的时候我们已经在族地里开垦了很多土地,种植的作物原本足够维持族人们的基本需求，但是、但是”
那位族人讲到伤心处直接飙出了眼泪,泪珠滚落到干涸的嘴皮边，还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
在夜晚到来之前,任何一滴水分都不能浪费。
禅院直毘人不忍心继续追问,他大概知道情况,那些作物在这样极端的温度下坚持不了多久，如今怕是已经枯死大半了。
“还是没办法与外界取得联系吗？”
“呜呜呜,是的大人，不管是通讯设备还是秘术,咒具，通通都失效了”
“到底是谁？难道要把我们禅院家置于死地吗？”
禅院直毘人穿着已经湿透的单薄里衣，望向赤红似血的屏障，他的心里其实隐隐有了几分猜测。
范围如此广阔又持久的领域展开，不可能由某一个具体的人或者咒灵实施,要维持这种程度的领域，咒力消耗的速度恐怕十分惊人，哪怕是特级也会很快被吸干。
禅院直毘人唯一能想到与之匹配的，只有那无穷无尽，连绵不绝的炮火。
是那个家伙吗？禅院甚尔身边那个白衣服的小鬼，那种一捏就死的玩意居然是把整个咒术界都搅得天翻地覆的人吗？
禅院直毘人的脸色越发难看。
那个废物怎么就能这么走运，先是十影法，现在又是那个神秘商人，难道他的天与咒缚里还包含着什么气运有关条约吗？
不同属性的领域随着时间流逝日夜交替，吸纳了族人们的咒力后，那屏障似乎更加坚不可摧。
斩断了他们与外界的所有联系，把他们密不透风的监禁起来，却不主动显露恶意，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是为了欣赏禅院们惶恐不安的模样，待到所有人筋疲力竭后再一网打尽吗？
禅院直毘人望向了如同臭虫一样躲藏在阴影中喘息的族人们，突然心里一惊。
“孩子们呢！？”
“应该都躲在阴暗的房间里吧，虽然闷热了些，但不至于被光线直接炙烤。”
“不好！！”
禅院直毘人冲向了房屋内四处寻找，连忌库都仔细搜寻过，可是却没有看见任何一个孩子的踪影。
领域之外的山坡上，安室透拿着望远镜看着不远处的禅院族地。
几个孩子正在他身后咕咚咕咚灌水，禅院真依和禅院真希这对双生子赫然在列。
孩子们警惕地看着这些身穿制服的人，家族被围，族人被困，都是这些人搞的鬼吗？
“已经二天了，还没有人发现禅院家的不对劲吗？他们的人缘是有多差啊？”
带队围住了禅院家，试图围点打援的公安头子都忍不住吐槽起来。
风见看着有些狼狈的孩子们，问道：“降谷先生，这些孩子？”
“先带去修养一段时间吧，等政府彻底收编了咒术界，就可以送他们去上学了。”
“是，降谷先生。”
一位端着枪的公安冲到了安室透身边。
“报告长官！雷达信号异常，有咒术师接近！”
安室透眼睛一亮，说道：“带上你们的装备，马上准备实战。”
“是，长官！”
【2】
“咔擦——”
房间里的灯光骤亮，伏黑甚尔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清明。
“回来了？”天与暴君斜躺在房间中央的大床上，看着有点灰扑扑的小钱包。
“你这几天怎么老是早出晚归的，去哪了？”
伏黑甚尔没有发觉，从自己嘴里说出的这句质问有多么理所当然，他明明从不在意别人的去留，也不希望别人在意自己。
“实验成功了。”北野宫守摘掉了眼镜，湖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欣喜。
“什么实验？喂！”
伏黑甚尔的choker被一根纤细的手指扯住，微弱的力道，却足以牵动天与暴君。
这是他们约定好的事情，作为某一个荒唐夜晚中，甚尔先生严重违反了doi次数与时长的约定后的惩罚，只要北野宫守牵住甚尔先生的choker，他就会乖乖顺从。
“做出了什么？就这么开心吗？”
“是的，甚尔先生。”小钱包肉眼可见的开心。
“我一直追求的目标课题终于有了阶段性的成果，我想将这份喜悦分享给你。”
“”又被一记直球打飞的天与暴君微微躬下身，顺着力道跟着小钱包来到他的实验室。
实验室内的武器依旧简洁，除了那个泥塑的人偶没有多余的装饰。
空无一物的桌面上摆放着一盏台灯。
“这是，灯？”
“是一盏普通的台灯，我刚刚从惠君的书桌上取来。”
北野宫守从白大褂的口袋里取出了一枚手指大的水晶，灰扑扑的质地与咒玉十分类似，水晶的内部充满了杂质，看起来十分廉价。
“这是用一个单位的蝇头压缩而成的晶体。”
灰黑的水晶被放置在台灯的电池接口处，水晶内的咒力流转，台灯的电路被顺利接通，稳定的橘色暖光照亮了台面。
咒力被成功转化为电力，灯亮了。
“甚尔先生，你看到了吗？”
小钱包的眼睛似乎和台灯一起亮了起来。
“唔”
北野宫守兴致勃勃，伏黑甚尔却有些兴致缺缺。
只是点亮了一个灯泡？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和以前那些厉害的产品比起来不是差远了吗？
“甚尔先生？”
伏黑甚尔绞尽脑汁，干巴巴地憋出几句夸奖。
“挺挺厉害的，这样以后就不用交电费了。”
北野宫守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
真是直白又不做作的夸奖啊，甚尔先生。
伏黑甚尔不知道用咒灵作为能源点亮了一个灯泡，这件事代表了什么。
他不知道新能源的意义，每一次能源结构的变革，就代表了世界的变革。
火的出现代表了文明的开端，风力与水力大大提升了生产力，蒸汽开启了工业革命，电力是一切现代科技的起点
如今咒灵新能源的出现又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变化呢？
咒术界即将开始新的历史篇章，作为历史见证者的伏黑甚尔却一无所知。
肾上腺素渐渐消退的北野宫守感觉到了困倦，被咖啡腌渍过的肚子饿得咕咕作响。
“饿了？想吃什么？”
“牛肉盖浇饭。”
这回轮到伏黑甚尔愣住一瞬，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
“那你可以好好期待一下了。”
天与暴君反身冲向了厨房，牛肉盖浇饭，这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虽然他所谓的拿手好戏只是无脑把牛肉和蛋堆到米饭上，再浇上一点辣味酱油。
但这却是他离开禅院家后吃到的第一份有着正常温度的料理，油脂混合着蛋液的香甜味道至今让他念念不忘。
伏黑甚尔决定给小钱包的牛肉饭上盖两个温泉蛋！
北野宫守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伏黑甚尔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口。
湖蓝色的眼底一阵翻涌，不知名的情绪侵染着眼底的平静。
时空转换器的能源即将完成，接下来就是制作时空转换器的载体了。
真的是好乖好乖啊，在完成了所有的实验后，要不要他一起带走呢？
他的过去已经快要全部剪除了，他的未来会完全属于我吗？
议长大人会喜欢他吗？
不，他不可以被别人喜欢。
那是我的。
【3】
第二天清晨，一家四口（？）难得聚在一起吃早餐。
中式大肉包堆了满满一桌，孩子们捧着比脸还大的包子嗷呜嗷呜大口撕咬着，脸颊鼓鼓，里面塞满了美味的面皮和肉汁。
伏黑甚尔面前额外多了两盘不应该出现在早餐里的干烧虾仁和糖醋鸡块。
天与暴君美滋滋地享用着异国风味的早餐，巴掌大的鲜肉包也只要二四口就能下肚。
伏黑惠与伏黑津美纪一边啃肉包一边悄悄数着，有多少个包子消失在伏黑甚尔的血盆大口里。
北野宫守照例搅动着杯子里的糖，虽然杯子里的咖啡被换成了热豆浆，但是也不妨碍他往里面加入致死量的白糖。
安静却不沉默的早餐很快就结束了，不用去上学的孩子们围着北野宫守叽叽喳喳，伏黑甚尔就这么看着他们，像只吃饱喝足的老虎一样，懒洋洋地打了个盹。
“北野先生，你听我说”
“北野先生北野先生”
伏黑甚尔的眼睛渐渐闭上，鼻尖又萦绕起了熟悉的味道，苦涩醇厚，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喜欢的味道。
啊，是小钱包又开始给自己灌咖啡了吧。
耳朵里明明充斥着小崽子们聒噪闹腾的声音，伏黑甚尔却不知道为什么，感受到了一种特别的困倦与舒适。
他陷入了光怪陆离的梦境，而且睡得特别沉。
“哇，爸爸睡得和猪一样”
“会着凉的”
伏黑甚尔突然惊醒，只能勉强盖住腹部的卡通小毯子滑落在地。
小钱包还在喝咖啡，自家的小崽子正在给小钱包端兔子苹果，而那个胆子很大的养女则在一旁兴致勃勃地拆装着小机器人。
伏黑甚尔伸了个懒腰，浑厚的肌肉挤压关节，咔咔作响。
分享完苹果的伏黑惠一转身就发现了独自站在玄关阴影中的老爹。
他有些疑惑地问道：“爸爸，快吃午饭了，你要去哪啊？”
“出去一趟。”
孔时雨的信息已经催到他手机上了，是时候出门活动一下，回来还能再顺路去下几注。
“那你还回来吃晚饭吗？”
伏黑甚尔没有回答，朝着身后摆摆手就关上了大门。
“真是的。”伏黑惠气鼓鼓地说道：“要是不在家吃就早点说嘛，蜘蛛先生刚刚准备了好多烤肉哦。”
伏黑津美纪闻言从一堆零件里抬起了头。
“没关系的，惠惠可以多吃一点，以后就可以长得像叔叔一样高大。”
伏黑惠摸了摸自己装满兔子苹果的滚圆小肚皮，眼里燃起了斗志。
“嗯！”
北野宫守吃着小海胆送来的小兔子苹果，抬头看了一眼关闭的大门，继续低头翻起了书。
《世界名犬的驯养与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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