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1)

两根手指同时抽离了。

身体在惯性下跟随他们抽出的动作上抬,却只含入更多空虚。短短几秒被拉得无限长,时间的缝隙里填满了尖锐的痒。

就连压在唇上夺取我呼吸的吻也戛然而止,不肯再多给半分甜头。

我从胸腔里挤出咬牙切齿、近乎憎恨的泣音。

“……可恶……”

自给自足当然可以,但已经被这样钓到半空,如果得不到期待的东西,空落落的反而难受。

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被不上不下的悬停感折磨疯的前一秒,我终于想起,人是有两只手的。

纸盒落地声中,我一边一个,同时抓住了两只湿漉漉的手腕。

“快点……”

催促被打断,钟意的抚摸如褒奖,落在我汗湿的后颈。

“做得很好。”

裹满我体温与体液的手指,两根一起重新挤了进来。

“!”

我几乎失去声音,“太深……”

腰猛地向后反弓,短短一瞬尝到太多滋味的穴吃得尽兴,里里外外都绵软松懈,轻易被入到了底。

两个人的指尖同时在最深处试探,如同两瓣柔软的嘴唇轻吻着宫颈口。异样到令人头皮发麻,药物成瘾一般迷乱致幻的快乐中,我隐约听到陶决啧了一声。

“舌头都垂在外面了,有这么舒服吗……叫声哥哥,我就……”

他嘴上拿乔,脸却诚实地挨过来,跳过了讨价还价的环节直接白给。

我头晕目眩地仰起脖子迎接,舌尖厮缠,蹭到温热而圆润的金属。钟意把我往怀里紧了紧,低低的气声从相连处传来,像抢跑得逞的轻笑,又像满足的叹息。

“要我吧,我比较便宜,什么都不用叫……”

好一手漂亮的先斩后奏。

露在空气里的一小截肉被钟意吸得发烫,我想给陶决放水都没机会,手探出去捞他一把,只捞到握紧的拳头,便又不得不动用忙碌的口腔,为他实时播报使用体验算作安抚:“……别难过……唔……还是有点舒服的、你的……”

不习惯的金属触感刺激着舌面,津液应激分泌,张口发声时几欲溢出。

含不住,咽不下,来不及

彻彻底底、变得一塌糊涂前,被深重的喘息与急促的吞咽封住。

陶决赌气似的咬了我嘴角一口,像是终于悟透了此间真谛,决定把唇舌用在废话以外的、正确的地方。

哪怕那里并不只有他一个。

混乱的吻一发不可收拾。

被两个人的指尖一起照顾的脆弱宫颈也好,在两个人掌中颤抖着、被左右夹击的肿胀阴蒂也好,都仅仅是这个瞬间的预演。

我在错杂的呼吸间无法自控地颤抖,抖落一切被人世伦理加诸于身的常识与教养,重新降生为宇宙中心不可一世的婴孩。自私是骨骼,残忍是血肉,裹上一层未经雕琢的粗糙恶意做皮囊,再披上一身对万事万物的幽微愤怒当衣裳,这一次总称得上准备万全,可以从妈妈的肚子里出发啦然后呢?

然后我掉落在降雨的夜晚,80号州际公路边趁着夜色摇晃得十分可疑的rental sedan后座,兄长与恋人的怀抱合力织成的安全网当中。

被我唯独无法割舍的两个人含在舌尖疼爱,却不思回馈,不知饱足,只懂得茫然而贪婪地紧缩身体,把我该有的和不该有的、该要的和不该要的,都死死攥在掌心。

第0058章 58 放置了一个存档点

日出时分,我重新踩上平地,腰以下麻得像蚂蚁在爬,全拜一条紧身牛仔裤所赐。

刚开始穿它的时候它还不是紧身,但刚开始穿它的时候我也只有十七岁。至于陶决临出门为什么会把他妹压箱底的牛仔裤塞进箱子里,作为他妹本人我毫无头绪,但如果他没有多此一举,那条裆部湿透的宽松运动裤就要在我身上风干,留下一片让人尴尬的水渍了。

更主要的是

“说走就走的旅行只需要灵机一动,你说换洗衣服?什么换洗衣服?”

当时听到我这么说的陶决,表情似乎有一点想打人。而他最终没有打的原因,并非什么为人兄长的恻隐,而是他手上还挂满了我刚喷出来的水,动一动就会扬得到处都是。

……然后他把水全抹我裤子上,一脸得意地从他神奇的空间折叠行李箱里变出这条牛仔裤,并在我和它殊死搏斗时瞳孔地震,似乎终于意识到他脑子里两年前好不容易替换掉十二岁版本的、我十七岁的尺码,又一次没跟上我实际成长的速度。

我两步跨上大门前的台阶,与去年八月穿着同一条牛仔裤、只背了个书包飞奔而下的残影擦肩而过。

本该大包小包的准freshman轻装出发,书包里除了身份证件空空如也,美其名曰家在这里随时都能回来,说了好些似是而非的话糊弄那个人,就像妈妈死后我一直在做的那样。

小心拿捏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时而表演不设防的亲昵,时而捏造如梦初醒的退缩,我以此在这栋没有明确证据却处处让人不适的房子里保全自身,一切演技都出自本能与直觉,直到能够名正言顺离开的那一刻。

穿上唯一不是那个人挑选的、妈妈葬礼后被哥哥硬塞到手里的衣服,奔向提前等在车站的钟意,曾有短短一瞬,我以为自己真的再也不用回来。

掏出钥匙,用力怼进锁孔,陶决无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跑那么快干什么,腿不麻了?”

“你带着钟意慢慢走,”我一把拉开门,掏出手机竖在身前,如同对这栋房子举起盾与剑,“我有正经事要做。”

小视频主角远赴别州求学,偷拍摄像头失去用武之地,应该已经很久没有被开启过了。保险起见,我依然用手机拍照模式把可疑的地方全扫了一遍。

在我爬上爬下扫雷时,陶决把昏昏欲睡的钟意安置在沙发上,悄无声息地站到我背后。

我此刻侦查点满,强得可怕,猛一回身倒吓了他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