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思则记得这位警员, 很出色, 但却跟宋安不对付。

他是个警官,观察力毋庸置疑,即使只是几个眼神,他就能看出这名名叫枫桦的警员非常讨厌和嫉妒宋安。

他一次次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大肆抢夺着功劳,轻蔑地想要将宋安排除在外,却不知道在他的眼中,他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不过现在看来,小丑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聂思则很好奇,连李岱都没有找到他们,这个家伙又是如同精准地锁定到他的位置。

他眼中火光一闪,轻轻松开手,像是这才发现一样,淡淡道了声歉。

枫桦当然不会跟他计较,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立刻献出了自己兜里的纸张。

那是张晓松的诊断书。

这并不是他获得的,而是从方槿那里骗来的。虽然对他有些抱歉,但这么重要的东西留在愚蠢之人的手中实在是太浪费了。

枫桦并没有什么内疚感,在他看来一切都是物尽其用。

聂思则没想到他竟会取得这么重要的东西,立刻开始翻阅。

片刻,他缓缓地合上了手中的册子,漆黑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慢慢扩散到整个瞳孔之中。

枫桦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却有些摸不到头脑。张晓松的诊断书他事先看过,但线索的缺失,让他完全摸不到头脑,只能拿过来当做讨好聂思则的工具。

说真的,根据他的经验,这有些暴殄天物了。

可没办法,这一次宋安实在是太强了,从头到尾都霸占着聂思则,根本不给他靠近的机会。

偏偏,聂思则还就吃他那一套,简直能把人气死。

枫桦明白,这次节目他想当心动之王估计是不可能了。但是,以他获得的线索晋级估计是没问题,在下一次节目中,他一定第一开始就用强有力的手段将宋安除掉,绝不给他任何发挥的机会。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的人似乎哪里变了。说不上来的感觉,却让他背后起了些寒意。

“长官,有什么不对吗?”他试探性地问。

聂思则抬头看了他一眼,将张晓松的诊断书折叠起来收好。

“没有,你做得很好,接下来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行动。”

枫桦心中乐开了花,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立刻点点头答应下来。

“走吧,我们的同伴就在那边的山洞里。你把这些枯枝抱起来,我们赶紧回去汇合。”

枫桦的眼中闪过嫉妒,不用猜就知道聂思则说的是谁。但他现在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暗暗把不爽埋在心中,打算等会儿就把宋安排挤出去。

他走在前面,还在志满意得地想着宋安看到自己时惊讶的样子,却没有发现站在他背后的聂思则眼神是多么压抑和疯狂。

他那丝狡猾又得意的笑容还凝聚在嘴边,就感觉到脖子一痛,整个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重重地倒了下来,脑门砸在乱石上,发出闷响。

怎么回事?为什么……

枫桦有太多疑惑,可他已经没有机会问出口了。

聂思则冷冷地盯着他的尸体,确定他断气后,才捡起地上的树枝,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朝山洞走去。

而就在聂思则出去的瞬间,宋安就睁开了眼睛,里面是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刚刚鼾睡的模样。

他站起身,确定聂思则离开后,飞快地朝医院的方向跑了过去。

“你又回来做什么?方槿和袁雅楠已经被抓了,现在可是生死不明。”

唐悠还在乱转着寻找线索,就眼尖地发现宋安竟然跑了回来,忍不住啧啧两声,拦住了他的去路。

宋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错开他拦路的手臂,继续朝医院走去。

唐悠转了转眼珠子,知道他肯定是掌握了重大线索,也不多嘴了,干脆死皮赖脸地跟了上去,势必要分一杯羹。

宋安没有撵他,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唐悠跟不跟都没有影响。

他一路娴熟地闯入了李岱的办公室,果然就看见人正背着手站在窗口,目光所指正是灯塔的方向。

李岱转过身,看见宋安过来并没有任何诧异,也没有叫人过来阻拦他,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无奈。

宋安冷声道:“这场戏,你们演得还尽兴吧?”

唐悠眨了眨眼睛,有些摸不着头脑。本来来的时候还想大肆表演一番,争夺点镜头,现在……还是算了吧。

【我能看出小悠悠一头雾水,当然,我也没比他好到哪去……】

【从刚才聂思则突然杀了枫桦我就蒙了,是不是宋安给他下了什么蛊啊,能够控制老板的那种???】

【你想太多了,宋安要是有那本事,还参加个什么节目,直接到现实中给老板来一套不就行了。】

【所以,现在是什么发展?宋安可是全F的人,节目组岂不是暗示我连F都不如??!】

李岱倚在墙上,一只脚抵在上面,神色同样疲惫。

“我很抱歉,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太厉害了,不知道从哪里把警卫室唯一的一把枪给偷走了,又切断了岛上所有的联系方法和监控,我们拿他根本没办法。”

“这种偏执型精神分裂患者,再加上超级高的暴力倾向,和极强的身手,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要对这里的员工和病人负责,否则整个天堂岛恐怕都要被他血洗。”

李岱苦笑一声,递给宋安一根烟,见他拒绝,也不在意地放进了自己嘴里。

宋安抿紧薄唇,大脑飞快地转动着,片刻后才问:“所以,67号病人就是他,对吗?”

李岱把身子从墙上挪开,指尖夹着香烟晃悠出一阵阵的烟雾:“是,没有什么失踪的病人,也没有什么案件需要调查,更没有什么搭档,一切不过是为了满足他的幻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