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还有林如海和林老太君,这两个这些年对他们也算是关照客气,逢年过节都没有少他们家节礼,当然贾敏也不会做的太让她婆婆和丈夫笑话,比较贾赦是她的娘家人,可人若是真的忍起性来,做事难免会露出端倪,轻轻重重的自己也不那么在意。
虽然只有四个人,可依旧开了两张桌子,晋王母子或许不会忌讳,可邢薇顾忌自己和贾琏还有世子同席怕人家忌讳。饭菜都是家常菜,邢薇陪着晋王妃,贾琏招待世子,同时开在饭厅里。
晋王妃还算是涵养足,大概是从来没有吃过这般“不讲究”的饭菜,可她依旧细嚼慢咽举手投足的看不来嫌弃,倒是世子边吃边挑剔,“贾琏,你在家里就吃这个?”贾琏原来跟邢薇他们用饭渐渐的也摈弃了“食不言”,饭桌上偶尔的也会参与家庭讨论几句,可今天有外客,他拘谨的规规矩矩,世子问话,不好不答,待饭粒咽尽,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那边晋王妃早就听到了动静,脸憋的通红,好悬没有当庭发威,吃饭也没有了心思,只见她儿子似乎还要张嘴,不由的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世子听闻,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继续用饭。虽然嘴上嫌弃,可他也没有少用,各种菜品一一品尝,即使每样只有一筷子,大概也是他有生以来吃的最多的一次,要不然他也不会在饭后偷偷揉肚子。
晋王妃大概已经在邢薇出来的功夫跟孙太医“达成了共识”,饭后不过略坐了坐消消食便提出了告辞,邢薇苦留一番,不得,只好和贾琏恭送她们母子远去。
第二天她便带贾琏,小付氏一起,前往林家给贾敏道喜。
人家通知不通知是一回事,自家知道了不来却是自家没理,邢薇又不差那些功夫,白落的让人说嘴是怎么必要。且这算是林家盼了多年的“嫡子金孙”,她怎么也不能让林如海和他母亲也跟着不高兴。
自从邢薇点明了林如海为何会冷落贾敏,贾敏总算是开了窍,她收拾好心情先恭维婆婆,把林老太君吓的不轻,听说在那之后林如海第一次进她房门,夫妻两个抱头痛哭半宿,又把林老太君吓的不轻。可自那之后夫妻俩感情之深比之初婚还深,林如海不再去妾室屋里,贾敏心情渐好,调理起来也事半功倍,这不,终于有了身孕。
林如海和贾赦一样忙着公务不在家,再者这本就是女人的事,男子在场反而尴尬。
媳妇终于有了嫡孙,林老太太脸上也带着光辉,连那几乎长在眼前的庶孙也不见了踪影,一行人相互道了契阔,其他人都不是初见好随意,贾琏却是重头戏。贾琏头一次来林家,给老太太磕头行了礼,老太太也给了见面礼,又夸了一通邢薇会□□人,两个儿子一个赛一个的讨人喜,邢薇跟老太太谦虚半天又寒暄了几句告辞去看贾敏,当初太幼稚借着她气贾敏,过后人家还不是一家人?
贾敏有孕人也金贵不少,邢薇带着小付氏他们进屋她还倚躺着没有起身,小付氏上前来行礼,她也稳当的不肯挪地方。邢薇介绍到贾琏,“琏哥儿前几天来了,这刚好听到你有孕的消息,我便让他一起来了。”
贾敏才微微动了容。这几个女叟子里,她跟张氏感情算是最深,张氏大家闺范曾是她行动的标准,可惜红颜命薄香逝早陨,只留下这个独苗苗还在外家不认亲祖母。
“你走的时候,你祖母身体如何了?”贾敏轻启朱唇,问起贾母史老太君。
“老太太身体跟往常一样康健,”或许是胡诌,或许临走时贾琏真的会去看过贾母,总之连贾赦和邢薇都忘记跟贾琏问起老太太的起居日常,荣国府的一干人在他们家里好像就是避讳,能不提起就不提起。不过想来贾琏都帮贾珍稍来了老付氏的信,想必也会绕道荣国府去看看贾母,毕竟往常通信中都知道,他们现在和贾敏来往“频繁”。
“你祖母可有信捎给我?”贾敏听了稍好些,挪动挪动身子活动活动身体
一趟躺到晚,不干活也骨头疼。
“侄儿走的早,祖母并没有收到姑母有孕的消息,所以只是让侄儿帮着稍了些京城特长,其他的倒是没有说过什么,侄儿因为是搭乘晋王殿下的船,带着不方便,因此只让人放在咱们家的货船上,大概过了汛期才会送了来,还须要姑母在等一等。”贾琏在张家接受教育,这次远行怎么也不会因为点小事让他遭受诟病,临走时自然去看望过贾母,问过祖母可有东西捎带给父亲和姑母,史氏许久没有跟女儿见过面,自然是想的,便让贾琏捎带些京城特产给她,却决口不提给贾赦捎带什么东西。
贾赦这几年宁愿拿钱贴补老百姓,都不愿意帮衬他亲兄弟,宁愿举荐不认识的人,都不给他亲兄弟找条门路,若不是行动不方便,老太太恨不能亲自打上门去。
老太太嘴上说给贾敏带东西,却连银子也不提,这些所谓的京城特产,其实还是贾琏吩咐人置备的,这话贾赦和邢薇没有问题,他也没有说,不过是几两银子,何必又让他们生回气。
贾敏听了失望不少,重又懒洋洋的半躺下。养儿方知父母恩,贾敏此时最思念的就是母亲,从小到大,也只有父母无条件的满足她任何无理取闹,撒娇卖痴,从不计较她的缺失,那十多年的日子才真的是人手中的宝,眼中的星。
邢薇见她魂游天外,便带着几个人退了出来,又去老太太那里寒暄几句,便提出了告辞,邢薇只说家里事忙,几个小的还留在家里,怕下人哄不住,贾赦那里还需要照顾,还有晋王妃那里还需要还礼登门等等,老太太苦留不住,只好放他们去了。
几个人在路上用了饭,又匆匆往家赶,贾琏陪在一路心里才对这个姑姑有了真切的认识,他听舅母说过这个姑姑,说他生母在世的时候两人关系也是一般,还说姑女叟不和跟婆媳不睦有很大关系,原来不管做的多好多不好,只要婆媳之间有问题,姑女叟之间都难于融洽维持平和的关系;还说会牵连到侄儿侄女,他开始不以为然,现在终是信了。
贾琏跟着邢薇她们匆匆赶了回去,歇了一天,备好礼物,又重新启程跟随父母去拜访晋王。
晋王如今住在金陵古皇城,即是旧都,也是他的出生地。贾赦按照规程递交了拜帖,带着邢薇和贾琏也回了金陵城自家的老宅子。
老宅子久无主人居住,早就被下人们或赁或租挪作他用,就连正房也被几个下人占了做私居,贾赦来的又急,匆匆收拾起来就显得人仰马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