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1 / 1)

余树给父母写的信也有了回音,也跟他想的一样,到底是不愿意就这么着去做什么主薄,怎么的也要再考两次才死心,他年纪还小,三十岁之前,就不信在科举上没有什么建树?

因为要跟宝玉一起读书,余树便跟“二舅”贾政那边走动多了些,因为有陈锦的普及,余树也难免的对贾珠多了几分同情。

珠大表哥温文尔雅的一个人,因为二舅舅的关系被耽误了,如今竟然沦落成为了一个“商户”,余树心里一边替贾珠惋惜,一边跟他打听在京城开铺子的事情,他父母随信不仅说了他科举的安排,还有让他打听一下在京城置办商铺的打算,余树知道自己在京城还不知道会耽误几年,这置办下来的铺子多数就是他将来的“体己”,自是十分上心安排的。

其实据余树所知,荣国府的商铺产业比贾珠岳家薛家可是要好了不知道多少,不说那玻璃作坊还有皇帝的股份,又重新开起来的南北商铺,还有酒楼、成衣、首饰等商铺,荣国府不做便罢,铺子一旦开起来,立即就成了京城商铺的风向标,且还有连锁趋势,由京城辐射周边乃至全国。

余树跟贾琏试探过能否在荣国府的商铺里参股,可贾琏一句话就把他给噎回来了,人家参股的除非亲戚就是官员还有皇族,他虽说也是“亲戚”,可已经一表三千里了,何况他还有个不懂事的岳母,临走前还把荣国府给得罪了,虽说贾赦和邢薇没有表示出来,可他也是不好意思再跟贾琏他们在提商铺的事情了。

贾玫临走时还是有些意不平,总觉得贾赦没有对陈铭尽心,只一个不入品的小官就把自己儿子打发了,她不敢跟贾赦和邢薇叽歪,心一恨跑到贾母史氏“修行”的庵堂去讽刺嘲笑了一番史氏。

庵堂里原本是有人“伺候”贾母的人的,不仅是看住贾母,还有保护的,可贾母在庵堂里住久了,也没有离开的心思,庵堂里的人也放松了警惕,在者,贾玫是借着荣国府给贾母史氏送东西的借口去的,这些年逢年过节贾赦总是带着儿子们去给贾母史氏磕头,甚至还有接史氏回荣国府的打算,若非贾母自己不肯回家,她也不会至今还在庵堂念经。

贾玫很是容易的便见到了史氏,装模作样的给嫡母磕头见礼之后,便是一番别后叙情,她自己和贾攸的事都是一略而过,主要就是说大姊贾敦和贾敏的事情。

贾赦和邢薇知道贾敦死了还是从贾玫嘴里知道的,具体情况贾玫却不肯说。

却原来贾敦接二连三的看着几个庶出的兄弟们遭遇不测丢了性命,要不是她们姊妹三个是女儿身,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性命,即使如此,在嫡母史氏眼里,她们的存在也占了嫡女贾敏的长女身份,明里暗里没少受磨搓。

身为长姐,贾敦的心性自是比妹妹多了几分担当和责任,暗地里也去求过父亲贾代善,可贾代善也不知道是真的忙,还是对史氏的信任,或者是没有把他们这些庶出的子女当人看,她的一番求助不仅换不来丝毫保护,反而得到了史氏一番报复。

贾敦曾经三天三夜无米沾牙,那还是在路太君眼皮子底下,史氏却不肯要了她的性命,贾敦就知道,自己的苦日子还在后头。

果然,路太君死后,她是第一个出嫁的,贾敦也曾经幻想过,嫡母或许因为祖母的死掌控了荣国府就会放过她,却没有料到,当她盖上盖头就被人击昏,再睁开眼睛就到了暗香楼。

暗香楼却是暗寮,里面的姑娘来历多是说不出来历的,去那里的客人心知肚明,除了寻求刺激的便是有特殊嗜好的,贾敦到了里面自然是没有个好。

但贾敦心境不比旁人,要不然在荣国府就活不下去了,在那心思各异的客人中,贾敦居然很快的挑了一个人辗转带信出来给了贾玫,贾玫这才知道为何她出嫁之后去看大姊贾敦对方却不肯见她的原因原来那所谓的“贾敦”不过是她的陪嫁丫鬟而已。

贾玫求了人去见了贾敦一面,不止带来了贾敦自尽身亡的消息,还给她捎了一封信,却原来贾敦抱了必死的心,只不甘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去了如了嫡母的意,便忍了一口气到今天,她在嫡母的威压下心性早慧,往日无声无息的把自己的份例和首饰以及能够偷变银钱的物件都变卖了银钱积攒起来,存在银号里,因为怕起变故,只留了一个口信便可支取,那信上写的就是那约定。

贾玫有了贾敦的前车之鉴,心里有了防备,不等“陪嫁”丫鬟动手,自己找了个借口喊了牙婆把她们卖了,劝说丈夫带着折变的银子和贾敦的积蓄匆匆回了老家。

时过境迁,压抑了二十多年的仇怨加上自己的仇恨,贾玫会有好话对贾母才怪,一番讽刺嘲弄出了心中的恶气,贾玫跟着儿子去了任上,贾母史氏却大病了一场,贾赦和邢薇也终于知道了贾敦去世的真相。

贾赦听贾玫说贾敦死了,也派人打听过,那边说确实是难产而亡,孩子也没有保住,这事在这个时代也是常情,贾赦也没有追究过,如今才知道,那所谓的姊姊竟然只是一个丫鬟,一口老血差点没有喷出来,他早先还觉得母亲史氏在庵堂多年也算是赎够了罪,如今才知道自己的生母如此残酷。

贾赦心底的一丝愧疚也消了,不再提接史氏回荣国府,却也对那贾玫再也无了好印象,贾玫母子跑的快,他便迁怒到了余树身上,外甥女婿本就远了几分,再加上余树又是个好高骛远的,贾赦也不会多喜他几分,私下里也交待了贾琏和贾瑛不必对他过多关照。

余树在荣国府得不到好处,只好来寻贾珠的帮助了。

贾珠不知道贾玫几乎把史氏气死,可即使他知道了恐怕心里只会有几分解气,也不会心疼贾母几分,他父母虽说是咎由自取,可若是没有贾母的纵容和默许,也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虽说薛家的商铺也是靠着荣国府才有今日,面对余树的“示好”,贾珠自然不会轻易允诺什么,可如果余树懂事,他也不介意指点他一二,毕竟这亲戚关系在那里搁着,余树又不是白丁加穷酸,即便他不帮,余树将来也不见得做不起来。

因此余树也见到了薛宝钗,薛家的商铺虽说多数是贾珠在跑,可薛宝钗也没有完全把权利放给贾珠,姨母一家的遭遇已经给了她前车之鉴,薛宝钗也不是那种为了男人几句花言巧语可以抛却一切的,贾珠对待贾政、王家以及王熙凤的冷然早让薛宝钗心里起了防范,薛宝钗到底只是一个女子,照顾母亲、子、女,料理家务,已经占用了她大多部分的时间,且贾珠到底是他丈夫,做的太过了也会把他推远,便退而求其次,只把总账把在自己手里。

余树私下里与陈锦说起贾珠,不免也鄙夷他几回说他吃岳家的饭,偏陈锦心里也瞧不起这个表哥,却舍不得薛宝钗这位大方的表女叟,免不了要替他们夫妻说几回好话,捧这个免不了就要压那个,说来说去只说贾赦不仁义,偏心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