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凌月峰：“过来。”
女人脱掉外套,顺从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凌月峰：！！！
她在他的两月退间蹲了下来。
凌月峰：她想对他做什么！
凌月峰双手一下收紧成拳，看着她喉咙滚了又滚。
女人怯怯的看了他几眼，一副欲言又止,欲语还休的模样。
她什么都没做,他已经在幻想被她“安慰”的画面了。
啧。
凌月峰心里啧了一声。
连他自己都觉得他太邪恶了。
然而！
当他看到女人从兜里翻出那只让他记忆犹新的针灸盒后,他裂开了,人都跟着清醒了不少。
凌月峰：“不不不……不用，我的胃……”
女人打开针灸盒,执了一根银针，“温柔”的拉住他的手,趁他不备,对着他的大拇指指甲盖附近的软R就是一针。
凌月峰：！！！
凌月峰即刻感受到了天灵盖消失的“销魂感”。
一点猩红从针下显了出来。
凌月峰看着蹲在他身下的女人。
回来前，他所幻想的被温柔妻子照顾的画面完全没有，她不但没有半句温柔劝慰，还在他的眼皮下疯狂扎针。
凌月峰：……
这是对他出去喝酒的惩罚吗？不太像。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脑中突然跳出了那日在公司附近的老卤面馆，萧旻提到她那“精彩”的学生时代。
凌月峰看着女人那张坚毅的，下针见血都不带犹豫的脸,默默在心里一叹。
凌月峰：他老婆出社会未遭受社会毒打前,可能确实是个狠人.
扎针。
记时。
全程无声。
张念心铺完被子,换好睡衣,从洗漱间出来，正好半小时。
她抬目望向靠窗的贵妃椅，男人已经在椅子上睡着了。
接到冯小虎的电话,知道他喝高了,其实她是很生气的。
她生气不是因为他参加酒局，而是他明明胃不好还喝酒？
她每次一想到他的胃,一想到他胃不好，她就焦虑，一焦虑就习惯性地上小红书去找养胃偏方，结果越找越让她害怕。
而她想从凌家老宅搬回家的最关键的原因是——凌家烧的菜偏油偏咸偏重口味，她不方便多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她回去自己烧。
她关了大灯，只开了床头柜上的一盏小灯。
她走到他面前蹲下，将他手上的针灸针一根一根往外拔，她手脚很轻，她尽量让自己的手不与他接触，满头大汗的拔完，将最后一根针收进针灸盒里后，眼一抬，意外迎上一道沉默的目光，她吓了一跳，身形不稳，急急往后栽，凌月峰一把将她抱住，他的脑袋埋在她肩窝，双手环住她的脖子，好似一只挂树的无尾熊，透着满满的无力与对她的迷恋。
凌月峰：“为什么不问我晚上去哪？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回家了？”
张念心：……
男人口气十分委屈。
凌月峰：“我喝酒了！喝酒了！”
张念心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哄他：“好，你喝酒。”
凌月峰：“你为什么不问我跟谁喝酒了？”
张念心：？！！
凌月峰：“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他拉开距离看了她一眼，又埋回她颈窝，在她肩上揉了揉脸。
张念心：……
张念心蹲得很辛苦，在他怀里挣了挣，没曾想他把她抱得更紧了。
张念心：……
刚才应该让冯小虎把他抬到床上去的。
张念心：“我们去床上睡。”
他含糊不清的吐出一句。
张念心：“什么，你说什么？”
凌月峰：“@￥%￥……”
听不清楚。
但据她对他的了解，冯小虎之所以没把他成功抗上床，多半是他洁癖发作，不换外衣不上床。
张念心：“我帮你换睡衣好不好？”
她刚从他怀里拔出脑袋，他又黏了上来。
凌月峰：“你是不是……是不是跟……跟谁，谁结婚都可以？”
张念心：？
凌月峰：“你……你跟我结婚，是为了报答……报答老爷子吗？”
张念心：……
他含含糊糊，断断续续的话能听出他是真喝高了。
张念心：“我架你去床上睡。”
张念心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他架了起来。
手机从他裤子口袋掉了出来，她来不及看，架着他往床前走。
男人酒劲上来，也不再反抗，跌跌撞撞的跟着她走到了床前。
幸亏贵妃椅离床不远。
张念心将他丢到了床上。
这人不呆，被人像抛麻袋一样抛床上前，还知道死死抱住抛他的人，主打一个“欺负我，我就让你跟我同归于尽”的心思。
张念心跌在他身上，他痛得支吾一声，很快松开了她。
张念心松了一口气，撑着手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你一点都不在乎我，一点都不喜欢我……”
张念心动作陡然僵住。
“你一点都不在乎我，一点……”
男人哽咽了两声，歪头睡去，独留张念心心里翻江倒海。
张念心：凌月峰在乎她在乎他？
张念心：他是因为觉得她不在乎他才跟她闹变扭的吗？
张念心：所以不是她多想，不是她敏感，他是真的不高兴了？
张念心：因为在电影院没问他前任？
张念心笑了，从他身上爬下，踮着脚站在床边看了他好一会儿。
张念心：怎么这么可爱。
不同平时的大人模样，睡着后，他很像一个无辜可怜的小朋友。
张念心拍了拍自己的脸，觉得自己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张念心：“情人”？
她笑了两声，没有否认。
脱掉他的拖鞋袜子，又脱了他的外裤，她才把他悬在床外的两只月退搬到了床上。
她发现脱他裤子的时候，她特别自若，完全没有不好意思。
张念心：多谢他这段时间的培养。
张念心忍不住对着睡着人事不知的某人翻了个白眼。
衬衫就没有裤子好脱了。
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两只胳膊从袖管里弄了出来，累得她满头大汗。
安顿好凌月峰，张念心这才去找她失踪的左脚拖鞋，拖鞋还没找到，倒是找到了凌月峰掉地的手机。
她弯腰去捡，手一碰到手机，屏幕立刻就亮了。
张念心：！！！
屏保上是她的照片。
一张侧脸照。
她站在灯火通明的灯笼下，举着手机对着画外。
是昨天，她在白鹭洲公园为那对情侣拍照时的样子。
他什么时候偷拍的？
手指无意点到手机屏幕，屏幕跳出了李不白的未读信息。
【李不白：拿已婚做借口，自己先窜了，留我一个人应付那群妖精，你当我是十八岁少……】
后面的内容因为手机没解锁看不见了。
但不难猜想后面是什么。
所以，今晚还有女生？
不知道怎么回事，知道饭局上有女生，她不但不生气，反而有点高兴。
看来，他也不是不挑嘛。
她将手机搁在了他那边的床头柜上，又绕到对面，从另一侧轻手轻脚的上了床，她一滚进被子，他闭着眼，几乎出于本能翻了个身，伸手抱住了她。
张念心将头发往耳后掖了掖，主动钻进他怀里，并调了个舒服的姿势。
张念心：“睡吧，凌月峰小朋友，以后不要喝这么多酒了。”
他似乎是听进去了，黏黏糊糊的“嗯”了一声。
她贴在他胸口，笑了.
张念心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回到小时候，梦见了小小的张念心遇见了同样小小的凌月峰。
两个人还没有桌子高。
手小小的，脸也都圆乎乎的。
两人在桌子下沉默相视，跟打眼仗一样，谁都没有移开视线。
突然。
她用小手抹了下他的脸又匆促后退。
小小的凌月峰板起脸，努力让那张圆乎乎的小脸看起来很吓人。
她撇了撇嘴，被他吓得想哭。
凌月峰突然走近她，她以为他要打她，紧紧闭上了眼，毫无征兆，他在她嘴上“吧唧”亲了一下，她无措的瞪圆了眼，还未有所反应，大人们的笑声从顶上灌下，震得她耳朵都疼……
她是被摸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对上目光闪躲的凌月峰。
他悬在她上空，头发湿漉漉的，身上是沐浴露的蜜桃香。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又羞耻又无措不安。
凌月峰：“对……对不起，把你弄醒了，我……我没忍住……”
他说着，便往她身边滑，张念心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他人立刻就僵了。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她看清了他的脸，很红，非常红，是她从未见过的红。
他可能不想她看出他的脸红不自在，想从她环住他的胳膊中逃走，她用力将他往她面前，他即刻落在了她的身上。
凌月峰：……
他屏住呼吸，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极近克制的看着她。
她垂眼看了看他的唇，又抬眼看了看他那双像是被人放了一把火突然大亮的眼。
喉结滚了滚，她立刻注意到了。
她勾住他的脖子，送上她的唇。
男人全身肌肉绷紧。
她在他唇上磨了磨。
他一动不敢动。
倒是他撑在她脑袋两边的手无意识的握紧成拳。
她加深了这个吻。
他呼吸乱了，很快就被他反客为主。
她被他吻得快要窒息。
脑袋昏昏沉沉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也不想去想。
睡衣，内y接连落地。
他将她压得实实的，亲得她脑袋都快要陷进枕头里。
就在即将失去理智的最后一刻，他抬起头，望向了她。
热烈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
他在等她的许可。
张念心：都这样了，就不能直接爽快一点？
“给我。”
他满眼y望的看着她，声音沙哑得仿佛灌了几公斤的沙砾。
她想以吻作答，他不肯，非要她出声应答。
“给我。”
他俊脸下压，眼睛怼在她的眼前，无声蛊惑着。
第52章
“给我。”
他俊脸下压,眼睛怼在她的眼前，无声蛊惑着。
张念心伸手扯他的头发。
他吃痛溢出一声，却依旧不依不饶的等着她。
张念心倔劲儿也上来了,眼睛一合,随他去了。
男人终于不耐,一下发了狠。
张念心猛地瞪大了双眼。
好疼。
他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温柔有耐心,上来就一阵猛冲猛撞的。
张念心痛得连声音都叫不出来，只能被动的等着他停。
张念心：妈的,是谁说第二次不疼的？
凌月峰感觉到了她的异常。
“怎么了？”
他停下来看她。
“怎么哭了？”
他不明状况的笑了一声：“刚开始，你就……”
见她大颗大颗的掉眼泪,他这才正经起来。
凌月峰：“怎么哭了？”
张念心闭着眼,紧紧咬着牙根。
凌月峰：“还疼吗？”
他想退，但过程并不比之前好。
张念心一把抓住他的肩，示意他不要乱动。
凌月峰立刻停住不敢动了。
张念心努力深呼吸，让痛感尽快消失。
凌月峰：“这么疼？”
凌月峰：“怎么会？”
张念心抽空瞪了他一眼。
他笑了起来,弄得两人身体都在颤。
她双手扣住他的肩，指甲有意往他Rou里去。
凌月峰被弄得不上不下的，笑了后,差点没忍不住,要不是女人用指甲掐他,那恨不得让他见血的模样,他怕是会真的顾不上她疼不疼。
凌月峰：叹，男人还真是禽兽。
连他都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他默默拉开了些距离,怕自己的重量让她受不住。
男人的体贴,张念心能感受到。
其实，过了一开始他闷头发力的那会儿,她已经好很多了。
她吐出一口浊气，用着连自己都不觉的撒娇口气向凌月峰抱怨道：“怎么这么疼？”
这种时候，面对女人的撒娇，哪个男人能受得住。
别说凌月峰，连张念心都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张念心怔了一下，抬手锤他。
凌月峰：“好一点了？”
他的一派正经弄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密集缠绵的吻顺着她的耳畔陆续往下落，这一次他很慢，慢得让她慢慢难熬起来.
张念心错估了醉酒男人的T力。
不，醉酒的男人是没有能力的，有能力的都是没有醉的。
她很惨。
遇上的是醉过，睡醒后半醉不醉的体力男。
凌月峰每周四去健身，她是知道的。
但她不知道，有一天他会把健身中的耐力，体力全用在她身上。
这一晚，她稍许好了一点后，就被他抓着反复煎，正面煎，反面煎，翻着花样煎，那模样恨不得把江湖上的所有姿势都体验个遍。
之前她对他真是错估了。
这男人跟一辈子没吃过肉一样。
她抗议无效，一出声就被他堵住，然后使用各种恶劣方式让她放弃反抗，甚至让她主动要求……
真是可恶的男人。
月降日升。
五点的闹钟被他关掉。
她累得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最后的记忆仅停留在阳光充盈的卧室，倒映在墙上的人影还在不断的“努力耕耘”…….
周日，在睡梦中，张念心渡过了休息日的最后一天.
男人开荤后，是无法用人类的语言或行动来阻止他的热情的。
这一周，凌月峰神奇的没有一天加班，每天必定准时下午五点到她公司楼下，哪怕遇到她加班，他也能坚持不懈的在她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等到她下班为止。
她本来想借着加班躲过这事，哪里知道她老板比她还怂。
自凌月峰出现在他们楼下的咖啡厅闹得整栋写字楼都知道后，老板再也不敢违背劳动法，一到下班时间，立刻从办公室出来招呼大家下班回家。
她想在公司熬一熬，熬个一两个小时，到六七点再下楼。
没曾想她这举动，却让其他员工不高兴了。
她不走，其他人也不好走。
他们老板也是看到中国星际的大老板来接她才破天荒没敢他们加班。
张念心无法，只好乖乖到点下楼。
这一周，凌月峰卯足了劲儿在她身上使力气，骚话越来越多，花样也越来越“惊人”。
她都快忘了他穿上衣服，做回正常人的样了，更别提，在公司那段时间，对她客气疏远的中国星际大boss凌总了。
这事，开始几次，她还有点享受。
但越到后面，且不说她没有体力，连水都没有了，哪还有性趣。
她真是好奇，他这么重欲，怎么会让自己有空窗期的？
某晚，经不住她的质问，他终于向她交代了。
他说他没交过女朋友。
他说跟她的第一次，也是他的第一次。
所以，第一次那么秒，是因为他是——处？
“怎样，小说第三十四章的体验还好吗？”
男人在她身后笑。
她挣扎的要从落地窗前站起，他一只手压在她的背上，瞬间就让她没了自主能动性.
一周眨眼即过。
为了逃离永动机凌月峰，让自己“活下去”，艰难的挺过周五的“狂欢”后，周六一大早，张念心硬是撑着眼皮，赶在男人熟睡时回了自己的家。
拉上窗帘。
关掉手机。
张念心这才在自己的床上躺下。
张念心：叹，还是一个人的生活好呀.
一觉睡到自然醒。
张念心满足的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睁开了眼。
张念心：！！！
她看到了什么？！
她下意识抬眼看天花板。
是在她家，不是在凌家老宅。
张念心：“你怎么进来的？”
她满眼惊诧的看着坐在她床边的男人。
凌月峰不满：“你为什么又不跟我说？”
张念心白眼：“我为什么不跟你说，你自己没个数吗？！”
男人本来冷着个脸，听到她这么说，笑了。
凌月峰：“没数，不懂，要不你告诉我。”
他连着被子一把把她捞到了月退上。
凌月峰：“饿不饿？”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
张念心挣扎。
他两个胳膊跟铁一样死死扣着她，亲不到她的脸，就去亲她敏感的脖子。
她被他亲得一阵哆嗦。
张念心转脸的瞪他。
他得逞的笑出了声，非要在她唇上亲一口才满意。
凌月峰：“不知道你睡到几点，早饭中饭都买了，我热一热，给你端上来？”
一听要给她端上来，张念心立刻出声拒绝：“我下去吃。”
开玩笑。
每次给她端到床上吃，她就再没机会下过床。
凌月峰挑了下眉，虽不在他计划内，但还是听话的抱着她起了身。
张念心：“我换个衣服……”
凌月峰：“家里没人。”
张念心：没人就不用换衣服了？
凌月峰抱着她大步往楼下走。
凌月峰：“我刚才看着你的睡脸反省过了。”
张念心：“反省什么？”
凌月峰：“节制。”
张念心：……
凌月峰：“所以我决定，以后一三五加周末两天过夫妻生活，其他时候就——尽量克制。”
张念心：“一三五加周末两天？”
张念心失声惊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一三五加周末两天？
他克制了个啥？
周二，周四就两天，还敢说尽量克制？
凌月峰笑得走路都不稳，抱着她下楼梯的时候她都害怕，想回怼，话都到了喉咙口又给她吞了下去。
凌月峰抱着她坐到餐桌前，桌上放了好几家的外卖袋。
凌月峰走到她对面，边拆外卖袋边对她问：“你想吃哪家的？”
没想到他这么细心，这段时间她点过的外卖，跟他说好吃的，他都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外面阳光很好，她的心情也变得很好起来。
张念心：“你吃过了吗？”
她瞅了眼客厅里的挂钟，都下午２点了，他肯定吃过了。
她心里这句刚冒出，脸还没有转回，便听到凌月峰抛来一句：“没有。”
张念心：“没有？”
张念心扭头向他确认。
凌月峰忙着把餐盒从外卖袋里拿出来，并没有注意到对面女人变了脸色。
张念心：“你几点起来的？”
凌月峰：“10点不到。”
张念心：“10点不到就起来了，到现在没吃饭？”
张念心眉头紧皱，下意识扫了眼他的胃，感觉自己的胃都疼了。
凌月峰：“我发现你不在身边就过来了，点了早饭，以为你会起来，结果过了中午你还在睡。”
张念心：“你的胃……”
凌月峰：“没事，不疼。”
男人抬眼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张念心依旧拧着眉，口气略带责怪的冲他问：“那你这段时间干嘛了，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
凌月峰笑了一声：“点了中饭，继续看你睡觉。”
张念心：“看我睡觉？”
张念心只差把“变态”两个字喷到他脸上。
凌月峰佯装没看见她眼里的嫌弃：“先喝点汤？”
他捧着一摞外卖盒去了她身后的开放厨房。
炉子上炖着什么。
他盛了碗汤，先给她送了过来。
张念心：“猪脚莲藕汤。”
凌月峰得意的冲她抬了抬下巴，又忙着回厨房热菜去了。
张念心边喝着碗里的猪脚莲藕汤，边看着男人在厨房里忙乎。
他不怕麻烦的把外卖盒里的菜一一腾到家里的碗碟后才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张念心：真贤惠。
凌月峰热完菜，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凌月峰：“我行李搬过来了。”
张念心：哈？
顺着他的视线，她看到了靠在门口鞋柜处的两只巨型行李箱。
凌月峰：“我衣柜在哪？”
张念心：……
凌月峰：“我想要个单独书房。”
张念心：……
凌月峰：“门口停车位，我已经让人去办了……”
想起她的小床……
张念心突然觉得自己也没那么想回来住了。
第53章
他们搬到她家后,张念心似乎才有了结婚了的真实感。
饭，不再张手就来。
所有事情都需要她两亲力亲为。
她喜欢这种接近生活的朴素感。
凌月峰不再是悬浮在世俗外的霸总，那么高不可攀,落地成了她所熟悉的平凡人。
每天早晨,凌月峰负责早餐。
鸡蛋,培根,面包，三明治,老三样。
最近他在公司学会了拉花，每天都会给她做一杯“爱心”拿铁。
吃完早饭,他雷打不动的送她去公司。
晚上,不加班的时候，两人会牵手到附近的菜市场。
对于牵手这件事，似乎成了他的本能，有时候他接电话或是拿了什么东西不方便牵她的手,可走着走着，又来找她的手。
晚上，她烧饭,他洗碗。
对于洗碗这件事,他很热衷,说是有了合法身份,他才有资格在她家穿着围裙洗碗。
每天，他们都会像其他打工人一样，提前准备好第二天的饭盒。
在凌月峰的坚持下,她跟他换了饭盒。
他说,只要别人看到他的粉红饭盒，就知道他是一个有主的人。
有时候,她觉得他真幼稚。
这周，凌月峰交代了他所有的家底且上交了所有银行卡的密码。
起因去菜市场的时候，他意外得知她有一段时间艰难到要去拣人家卖不完的菜叶过活。
她也是那天才知道，她自以为菜贩们不要的，卖不出去的菜，其实都是人家施舍给她的。
但当时，她并不觉得有人会爱她，她觉得这个世界烂透了。
那天回去后，他两都没有怎么说话。
凌月峰背着她默默办了支付宝，微信的家属联名卡。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凌月峰把他所有银行卡的密码发到了她的手机上，并当场监督她通过家属联名卡的申请。
他说：“早知道，我就亲手刀了他们。”
那凶残的模样，让张念心一度恍惚，忍不住想：是不是“想刀她大舅一家”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张念心失笑，她可能没有情绪病.
四月，愚人节。
凌月峰送了一大束玫瑰花到公司。
贺卡上署名：她老公外她最爱的情人，闹得全公司都以为她劈腿中国星际大老板，另找了小白脸。
要不是晚上，凌月峰来接她“顺口”解释了他就是#她老公外最爱的情人#后，大家才反应过来，这是她老公和她玩的情趣。
张念心老脸爆红。
为了庆祝愚人节，凌月峰订了家火锅。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连愚人节也要庆祝。
吃完火锅，两人准备走，她神来的在凌月峰扫码的时候，当着服务员的面叫了他一声：“姐夫。”
服务员当场就变了脸。
他没反应过来，还问她，她哪有姐夫。
张念心压住笑，对着他接连向他表示了她的感谢。
“谢谢姐夫请我吃饭。”
“姐夫，接下来咱们要去哪儿？”
“是回家还是出去开房？”
……
凌月峰的表情奥妙了起来，可能是顾忌到自己在外的形象，他没敢像私下一样那么不正经，仅仅给了她一个“回去算账”的眼神。
然而当晚，张念心体会到了什么叫一入震魂，什么叫人类的极限。
原来，之前凌月峰对她还是保守了。
凌月峰：“叫呀。”
张念心：……
凌月峰：“叫姐夫呀？”
张念心：……
凌月峰：“你怎么不叫了？嗯！”
挂在床边，欲掉不掉的张念心紧紧咬着牙根，狠狠瞪着扛着她的月退，站在床上的某男，心里暗暗发誓，她要让他这周再也上不了她的床！
这周，确实上不了她的床。
因为，她的小床当晚就被某人搞塌了。
愚人节第二天，张念心被迫请了一天假。
她是真下不了床。
．
清明节，放假三天。
第一天，扫墓，先去祭拜她母亲，外公外婆；再赶去了凌月峰父母的墓园。
没有悲伤。
两人心态都很平和。
看陵园里的长松树，也不觉得是死神站岗，反而觉得世界郁郁葱葱，充满了希望。
下午他们去了上海路的先锋书店，在书店咖啡吧看了一下午的书。
她发现他也喜欢看历史类的。
凌月峰喜欢明朝史，她喜欢春秋战国的先秦历史，不过没什么冲突，看累的时候还会互换手里的书看一看，
他问她：为什么喜欢先秦史。
她说，因为先秦，女子放达，没那么多规矩。
他便向她科普在明朝女子地位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低下……
这种时候，他们更像一对积极讨论，交流心得的同桌。
坐了一会儿，学生，来打卡的游客渐渐多了起来，不少人认出了凌月峰，凌月峰护着她往外走，两人逃似的逃出了书店。
晚上，他们在南大附近解决了晚饭。
吃完饭，又去南大散了会儿步。
很像校园小情侣。
张念心心情很好，被他牵住的手边走边晃。
凌月峰看着她笑，眼里有许多星星在闪。
这晚，凌月峰很安分，破天荒抱着她什么都没做.
因为最近住凌家老宅，凌月峰克制了不少，没玩什么花样，只是事后，他不满的抱着她抱怨：“你订的床什么时候能送过来？不是让你别在宜家上买吗？”
被他弄塌的那张床就是在宜家买的，他可能为此落下了阴影。
张念心很累，刚才被他强制在上位，累得她手指都不想动，但听到他问她什么时候能回家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张念心：“这里不是你家吗？”
凌月峰在她背后摇了摇头：“这里不是我两的家。”
张念心闭着眼揶揄：“那我两家在哪？”
凌月峰故意勒了下她的脖子。
作为反击，她张口咬了下他的胳膊，他假惺惺的呼了声“痛”，还逼着她给他吹吹。
“你介意我倒插门吗？”
“倒插门有什么不好？孩子可以跟我家姓。”
“孩子？”
张念心回首看他：“怎么？孩子必须要跟你家姓呀。”
凌月峰笑了一声，暧昧的往她耳洞里吹热气：“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先得有个孩子。”
男人终于找到了由头，在被子下蠢蠢欲动。
她以为他只是吓唬吓唬她，毕竟侧着身，不好“办事”。
是她天真了。
她也是这时候才知道，为什么他抱着她洗完澡回床上后，只给她套了件睡衣。
张念心：……
太有心机了他！.
周一上班，同事们跟她开玩笑，说她一脸憔悴，黑眼圈都快要掉地上，还说要她多买点滋阴养肾的补品补补，免得不到三十就被榨干了。
她还有两年就三十了。
张念心尴尬。
结婚后，她被拉入已婚妇女群，聊天的尺度越来越大。
开年后的一周，她便被迫了解了谁家老公不行，谁家老公是个软饭男，谁家正在闹离婚，离婚冷静期期间，男方还来找女方，要求女方提供口口之类的云云。
她不想听都不行。
当晚，张念心生理期来，比往常提前了一周，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肚子疼得犹如刀子割，凌月峰吓得大半夜抱着她开车去了医院。
那抱着她冲进急诊室的架势，吓得人人都以为她快挂了，一进急诊大厅，医生护士全部朝他们冲了过来，全程护着他们进了抢救室，他还没把她放到床上，急救设备就已经拖到了她的床边。
张念心：……
张念心直想把自己埋起来。
当所有医护人员了解到她只是生理期痛经发作，生命无虞后，那种尴尬，尴尬后的无措，充斥着整间抢救室。
还好有个经验丰富的年长医生在场，咳了一声，很自然的让同事们收机器，并招呼凌月峰抱她去急症室。
这时候，张念心已经不想跟大傻子扯上关系了，想自己下床走去急症室，她人刚从床上坐起就被凌月峰打横抱起，他背后的医生护士面面相觑，沉默几秒后，集体爆发一阵笑。
“欸，他是不是中国星际的……”
“对，主任就是他。”
“那他怀里的？”
“英雄救美的那个。”
“哟，真难得，两人真在一起了！派个人告诉他，痛经不会死，让他平时……”
后面的话听不见了，凌月峰抱着她进了急症室。
他显然没听到抢救室里对话。
急症室的值班医生看着他火急火燎的进来吓了一跳。
医生：“她……”
凌月峰：“我夫人生理期肚子疼……”
起身起了一半的值班医生又重新坐回了椅子：“痛经呀。”
他目光在她和凌月峰面上扫了扫，都没让凌月峰把她放病床上，扭头便在台式机上敲病历。
值班医生：“挂个水吧。”
凌月峰：“就这样？”
凌月峰觉得医生敷衍，当场挂了脸。
值班医生也不惯他：“就这样？”他停了敲键盘的动作，扭过头来就看着她问：“你之前有没有这么痛的经历？”
张念心摇了摇头。
值班医生：“跟他在一起前，是不是都正常？”
张念心没吱声，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但抱着她的仁兄不知道，还口气老大不爽的冲人问“为什么”。
值班医生医者仁心，对凌月峰露出了无比端庄慈祥的笑：“瓶盖跟瓶口不匹配，还不知道节制，您怀里的那位能不疼吗？”
张念心：……
凌月峰：……
凌月峰反应过来后，俊脸爆红。
第54章
挂水挂到凌晨一点才回家。
张念心觉得很不好意思,想跟凌月峰分床睡，凌月峰扫了她一眼，理都没理。
凌月峰换好睡衣从洗漱间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脸沉着,张念心不敢惹,人往被子里缩了缩。
凌月峰：“闹钟关了,明天我去你公司帮你请……”
张念心：“不要。”
掀被子准备上床的凌月峰手下一顿：“不要？”
打工人谁会因为生理期疼请假？
再说，她还差几天就能拿全勤奖了呢。
凌月峰退到了床边：“你明天要上班？”
他拿起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现在已经1点15分了。”
凌月峰：“你确定明天要上班？”
他难以置信的模样,让张念心忍不住笑出了声。
回想半年前，他还是她的领导,他那严苛要求自己和员工的模样让她记忆犹新。
张念心：“那……早点睡吧。”
她关上了她这边的台灯。
凌月峰站在床边冲她干瞪眼。
张念心等了一会儿,见他还固执的站在床边，双手钻出被子举在空中，对他做出“求抱”的动作。
张念心：“抱着睡。”
最近，她开始知道怎么拿捏他了。
果然,他虽不高兴，却还是乖乖上了床。
凌月峰关掉台灯，刚拉上被子,张念心就滚进了他怀里。
张念心：“我明天想上班。”
凌月峰胸膛起伏,明显感觉到他生气了,他静了一会儿,将火压下后才对她道：“这班非上不可吗？”
张念心：“当然，有工作才有底气……”
张念心自觉说错话，赶紧闭嘴。
凌月峰冷嘲：“我就让你这么没底气？”
张念心：……
凌月峰：“你是怕我养不起你,还是怕有一天,我会离开你。”
凌月峰拉开距离，垂眼看她。
张念心动了动嘴,想要辩解，话都到了喉咙口，但不知怎么回事，对上他那双眼，她又无端咽了回去。
两人在黑暗中兀自静了一会儿。
凌月峰重重叹了一口气，重新把她拉回了怀里：“睡吧。”
他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哄道。
张念心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在她心里确实工作比他更重要，她可以没有男人，但不能没有工作。
张念心闭上眼，决定装傻.
第二天，张念心一觉睡到早晨十点，一睁眼就看见凌月峰站在床边。
凌月峰：“先喝口热水，齐妈给你熬了生姜红糖水，你吃完……”
凌月峰边说边把手上的热水杯往她面前递。
张念心无视他递到嘴边的水，下意识觉得是他关了她的手机闹铃，害她上不了班。
张念心：“你为什么没喊我？”
凌月峰：！
张念心：“你关了我的闹钟？”
凌月峰：……
凌月峰眉头紧皱，俊脸绷着，沉默了一会儿，他松了眉眼，继续好声好气的哄她：“先喝口热水再说。”
张念心气到爆炸，哪还肯喝他的热水，撒气般的用力推开他的手，掀开被子下了床。
杯子里的热水一阵晃荡，差点要泼到凌月峰身上。
凌月峰：“穿鞋。”
他不顾上手上的杯子，见她赤脚下床往洗漱间走，忙放下杯子，拿起她的拖鞋追在她身后。
张念心怒气冲冲的往洗漱间走。
凌月峰：“穿鞋。”
在她脚即将踩到洗漱间地砖的前一秒，凌月峰一把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张念心：“你放我下……”
手不小心打到凌月峰的脸，他的眼镜掉了地，她撞上了凌月峰那双怒气腾腾的眼，她一下安静了。
凌月峰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响地把她抱到了床上。
凌月峰：“齐妈。”
他把她塞进被子前，用手搓了搓她的双脚。
齐妈进来了。
凌月峰：“劳烦你把早餐端上来。”
齐妈：“是，少爷。”
齐妈目光怯怯的扫了她一眼，估计是在外面听到动静了。
齐妈退出后，他拉上她的被子，抬起视线，冷漠又威严的看着她。
“我没有关掉你的闹钟，但我也确实没有喊你。”
这是他两结婚后，凌月峰第一次对她冷下了脸，仿佛回到了中国星际那会儿，他是boss，她是下属，他两不熟的状态。
张念心鼻子泛酸，胸口好似压了块巨石，突然堵得慌。
凌月峰：“你生我气，我可以理解，但别糟蹋自己的身体好吗？”
凌月峰：“地砖那么凉，你赤着脚就往上踩……”
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他缓了一下才继续：“现在已经十点多了，你就算现在去，也是半天假，与其现在赶过去，不如在家把饭吃……”
张念心的眼泪无声往下掉。
凌月峰突然没了声。
就在这时，齐妈在外敲了门。
齐妈：“少爷。”
凌月峰：“进来。”
凌月峰从床边站起了身。
张念心用袖子狠狠擦了下脸。
凌月峰：“麻烦你看着她把饭吃了。”
齐妈：“啊？好。”
结婚后，凌月峰黏她黏得紧，两人几乎很少单独行动，所以听到让她看着她吃饭，齐妈明显愣了一下。
凌月峰看了她一眼出了门，出门后还随手关了门。
齐妈在门口僵了一会儿，听到关门声才端着托盘走到了她面前。
她还没把托盘放在边角桌上，张念心就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
凌月峰很烦，他很少与人吵架，更不善处理女人的事。
他走到二楼阳台，习惯性的往兜里掏烟盒，却伸手掏了个空，他这才想起来他最近在戒烟，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抽烟了。
他重重叹了口气，抬眸望向了远处。
远处，青砖灰瓦，冲天高的梧桐树，他脑中想的却是女人坐在床上哭的画面。
凌月峰：该死的，他怎么把她惹哭了。
他气得握拳在石栏上打了一圈。
他确实没关她闹钟，但也确实存了心思，不想让她上班。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上那鸟班。
小公司，没有发展前景。
工资低，一个月到手才四千多块。
天天加班不说，还没有加班费。
双休日更是经常调休。
他知道她对工作有多看重，但她为什么不愿意回中国星际？
不，他知道原因。
因为她怕，怕有一天她跟他离婚，她连工作都没有了？！
她就这么不信任他？
就算不信任他，凌家呢？老爷子呢？
还是，她始终把他当外人？.
张念心很委屈，也不知道自己委屈什么，其实从理智上，她是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的，
人家大半夜送她去医院，陪她挂了一晚上的水，照顾她体贴她，她居然还怪他。
可是。
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害怕失去工作的恐惧，让她对睁开眼看到的一切都感到愤怒。
她哭得很惨，吓坏了齐妈，齐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看了她一会儿后，就转身出去找凌月峰了。
她是知道她出去找凌月峰的，她很想忍住不哭，但怎么也忍不住，干脆躺倒拉上被子盖上了脸。
仓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凌月峰和齐妈的声音很快出现在了门口。
齐妈：“少爷？”
凌月峰：“你先下去吧。”
齐妈：“好。”
关门声起，凌月峰重重叹了一声。
凌月峰：“对不起，我错了。”
凌月峰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想来扯她的被子，被她死死拽住。
凌月峰：“刚才是我口气不对，是我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
张念心：……
凌月峰又叹了一声：“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张念心：……
凌月峰：“我知道错了。”
张念心：……
凌月峰：“我不该不叫你起床，不该存了坏心思不想让你上班。”
张念心：……
凌月峰无奈的口气配上他的话，莫名很有喜感。
张念心还在被子里巴拉巴拉掉眼泪，但情绪倒是逐渐平复了下来。
凌月峰见她不应话，又伸手来扯她的被子，不过知道她不让他拉，他只是象征的拉了几下就停了手。
静了一会儿。
凌月峰坐在她身后也不知道干什么，突然没了声。
张念心都好奇的想要掀开被子看一看，被子外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后，他钻进了被子里，贴向了她的后背。
张念心没挣扎。
她哭累了。
凌月峰：“原谅我好不好。”
张念心：……
凌月峰：“我们不吵架了。”
张念心：……
凌月峰：“老婆。”
他在她身后油腻腻的唤出这个称谓后，张念心实在没忍住，扭头瞪了他一眼。
凌月峰笑出了声，还故意伏在她耳边连唤了她好几声，弄得她又哭又笑，她都快要疯了。
闹了一会，他将她搂进了怀里。
“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他在她头发上亲了亲，声音出奇的温柔。
他知道她最吃这套——温暖的拥抱+低磁性感的声音，绝杀。
凌月峰：“昨天我抱你去医院的路上，我真的很害怕。”
张念心悄悄竖起了耳朵：？
凌月峰：“我怕你死了。”
张念心：……
张念心翻了个白眼，眼泪到底止住了。
凌月峰：“那一刻，我都在想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
张念心：……
发财之后死老婆，开荤之后找二房……欸，她在想什么。
凌月峰：“所以。”
张念心：？
凌月峰：“你还是比我早死好。”
张念心：哈？
张念心闪电转了身，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最可怕的是，男人脸上一派正经严肃。
凌月峰：“我说，我希望你比我早死。”
张念心：……
第55章
凌月峰：“我说,我希望你比我早死。”
张念心：“你要我比你先死？!”
张念心几乎低吼着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这瞬间，她脑中窜出了无数杀妻闹上热搜的新闻，什么把孕妻推下山崖,伪装妻子失足；什么把妻子封在水泥地里,却谎称妻子无故失踪……
凌月峰看着她笑了一声,似乎知道她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凌月峰揶揄：“你有什么可图的？”
凌月峰：“身上有高额保险吗？”
张念心：……
他用手擦掉她的眼泪,看着她哭肿的双眼，特心疼的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傻瓜。”
他把她拥进怀里。
“最后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那微不可闻的轻叹像一块巨石砸在了她的心里。
她突然想起了他的父母,想起了他小时候跟他父母在一起的画面。
他跟她不同。
他父亲不是劈腿渣男，母亲也没有难产早亡。
他父母恩爱,给了他足够的爱。
要不是那场飞机事故,他一定会在双亲的宠溺下幸福长大。
所以，是因为这个原因，昨晚带她去医院的时候，他才会那么反常？
是害怕她会死？
张念心从凌月峰怀里拔出脑袋。
凌月峰没防备她会抬头,发红的眼撞进了她的视线。
张念心心脏一滞，跟着也红了眼。
“怎么又哭了？”
他探头过来亲她的嘴，眼泪混在一起,又苦又涩。
原来。
——「我希望你比我早死」是一句告白.
下午,凌月峰送她去了公司。
下车前,她破天荒主动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他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
凌月峰：“下班我来接你。”
他拉了拉她的手,莫名让她有种两人刚开始谈恋爱的感觉。
*
这次，她的生理期痛，吓坏了凌月峰,除了在她生理期期间严格遵循医嘱外,他还给他两，准确说是给他自己定制了一份超健康的夫妻X生活指南。
一周三次,每次还限量限时长。
她对他是否能做到，表示怀疑。
不过，经过这次的吵架，她也重新审视了自己的职业规划。
她所在的公司，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女员工怀孕，就会被调岗，以各种方式逼女员工自己离开。
她肯定是要生宝宝的。
如果要生宝宝，最好赶在她三十岁之前，这样算来，估计最迟明年就要备孕。
她现在换公司，找一家愿意提供孕假的公司也不太地道。
生理不适的这一周，凌月峰把她伺候的很好，亲自接送她上下班不说，连饭都是专程回凌家老宅拿，再给她送过来，要不是她坚持，他怕是会连她的内K都给他洗了，就因为医生说她不能下冷水。
有天晚上她跟他开玩笑，说她生理期疼，他都紧张成这样，若是她生完小孩做月子，岂不是成了祖宗？
他看着她，特认真的回：那就不要生。
她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但从那天起，他开始非常认真的做起了措施.
宜家的床送到后，他两又回了自己的小家。
日子平淡而温馨，犹如世间的每一对小夫妻。
五月，中国星际两部电影要上院线争暑期档，凌月峰这段时间很忙，不是加班，就是去外地的路上，好在她自己也有事做。
她背着凌月峰在网上开了个工作室号，每周定时发布一些作品，只为积攒人气，但意外的，她很快接到了私单。
这是她为自己做的长线发展。
为别人打工永远不安稳。
没压力的时候，先在网上接接私单，等生意多了，有稳定客源了，她再招人进来，把她的工作室号做大做强。
张念心算计的不错，也庆幸这段时间凌月峰回来的晚，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在家工作。
可某天晚上，一般不超过十点回家的凌月峰，人不但没回来，手机也打不通，她给冯小虎打电话，冯小虎也没接。
张念心心下不安，一直等到大半夜，才等来了冯小虎的回电。
冯小虎说他们临时有事去了上海。
她问凌月峰在哪，冯小虎说在应酬，不方便接电话。
凌月峰从来没有拒接过她的电话，哪怕是他在开会，也会接了电话向她道一声：开会，事后给她回。
她直觉不好，坚持要凌月峰给她回电话。
冯小虎挂了电话后，她等了快一个小时，才等来了凌月峰的电话。
凌月峰：“是我，你还好吗，我没事，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一听到他的声音，张念心暴哭。
凌月峰说电影的拷贝盘有问题，要去香港修补，估摸着要半个月，他两结婚后从来没分开这么久过，他让她住到凌家老宅去，她总觉得不安，反复问他有没有事，他说没有，还让她不要焦虑。
“焦虑”两个字一出，让她冷静了不少，她也发现自己太焦虑了，焦虑得都不像正常人。
张念心：“那你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凌月峰：“好。”
电话里，他声音出奇的温柔。
凌月峰：“念心。”
张念心：“什么？”
临挂电话，他突然唤住了她。
凌月峰：“我们不生孩子，好不好？”
张念心：“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他是不喜欢孩子还是……不想跟她生？
凌月峰：“老爷子那边，我会跟他说，你不用……”
张念心打断他：“等你回来，我们再谈好不好？”
他不喜欢孩子，可她想要个女儿。
凌月峰在电话那头兀自沉默了一会儿。
凌月峰：“念心。”
张念心：?
凌月峰：“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风险，我也不希望你冒险。”
张念心心里的疑惑，不安，焦虑……因他不想生孩子话题而起的负面情绪一瞬间全部散去，这句“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风险，我也不希望你冒险。”，比他之前那句——“我希望你比我早死”更加直白，比“我不能失去你”更加含蓄而实际。
她很喜欢.
这不是凌月峰第一次出差，但这次凌月峰表现得很奇怪，他每天都会固定在一个时间——晚上九点给她打电话，通话时间保持在15分钟内结束，不像之前去了外地，一天无数电话call，微信轰炸，晚上有空更是让她开着视频一直到她睡着为止。
更怪的是！他不接视频。
张念心心中不安，但没往男女问题上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方面她对凌月峰很是放心。
但不久，网上爆出＃著名女星在香港夜会内地已婚著名年轻企业家＃的八卦消息，矛头直指中国星际即将上映的电影女主角与中国星际的boss凌月峰。
张念心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她发现自己完全不相信凌月峰会背着她偷吃，他会背叛她。
他在她心里好似成了无性人士，只会对她产生性趣，只会对她忠诚，永远都不会犯男人都会犯得错。
她对他的信任，甚至比对她自己还要坚定。
这一发现，让她很惊恐。
而这一晚，她与凌月峰通话，凌月峰只字不提晚上他与女明星的绯闻，她想跟他视频，他也找了个借口婉转的拒绝了。
张念心不敢表现出来，如常的挂了电话。
只是挂掉电话后，张念心关掉了灯，穿着外衣上了床…….
两周一晃既过。
凌月峰没有按约定回来，他给她的理由是：拷贝盘有技术方面的问题，还在修复中。
但著名女星介入内地已婚企业家的八卦却在网上越传越真。
张念心觉得自己不能呼吸，她自觉的没有问他回来的时间，他也没有主动提回来的时间，她挂了电话后，破天荒吃了一颗被她压在箱底，治疗情绪的药。
这一晚，在药效的帮助下，她睡得很好。
第二天，她换了床单，把家里所有与他有关的东西全部收了起来，她甚至在网上买了好几套新衣服，不断在心理暗示自己要尽快适应没有他的生活。
只是每到夜深人静时，她都会躲在被子里偷哭。
她想不通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为什么他要抛弃她？
为什么去了趟香港什么都变了？
他不想生孩子，不是因为怕她难产，生命有危险？而是他爱上了别人，怕她有了孩子不好脱手？
她的情绪病似乎恶化了，她连凌月峰的电话都不愿意接了。
与凌月峰断联两天，张念心请了病假，彻底在家里躺了。
每天从白天睡到晚上，又从晚上睡到白天，哪怕睡不着，也不想从床上爬起来，她觉得望着天花板过一天也是好的。
这天，她睡得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砸她们家的家门。
“张念心！开门！”
“张念心你这个XXX！给我开了门……”
“开门！开门！开门！”
……
疯狂的砸门声。
铁皮门像是下一秒就会被铲车铲走的巨大声响，终于让她艰难的下了床，赤着双脚下了二楼，走到了院门口。
猫眼外，她小舅的前妻，现任，她表妹，就是被凌月峰送进局子的那位，外加五个她从没见过的中老年男女杵在她家的门外，一副她不开门，他们就要硬闯的架势。
张念心淡淡扫了一眼，也不应话，不急不慢地走回二楼，拿起手机便播了110。
第56章
张念心刷完牙洗完脸,见警察没来，又洗了个头。
吹完头发，换下睡衣,她提着卧室门后的棒球棍下了楼。
时光好像倒回到她与凌月峰结婚前的那一天。
她提着刀杀向她表妹,凌月峰还没赶过来……
“蹬蹬蹬”稳健的脚步声一如她波澜不惊的心跳,连情绪都似乎回到了那一天。
张念心走到院外,阳光洒在她脸上，她眯了下眼。
四大皆空,内心平静得可以立刻归西。
很好。
她很喜欢这种重回废墟的感觉。
骂声消停了一会儿，可能是骂累了,处于中场休息中。
张念心拉开了铁门。
“滋啦”一声响,铁门外被看热闹的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唯独不见穿制服的人。
张念心叹了口气。
而门外，上门来找张念心的男男女女未见其人，倒是先看到了从铁门里探出的棒球棍。
棒球棍怼着门口的人,逼着他们一步步往后退。
张念心从铁门后走了出来，几乎在她现身的下一秒，她“啪”的一声反手带上了身后的门。
铁门合上的巨响,让围观群众吓了一跳。
但身处一线,目光胶着的双方却紧盯着对方,齐齐沉默了一会儿。
“干嘛？你想打我们？！”
她小舅的现任王女士脸戴遮住半张脸的黑超,高举手机，自她一出来，她手上的手机就怼着她的脸在拍,边拍边对着镜头嚎：“就是她,就是她抢走了我的一切，害我们家破人亡,呜呜呜，老铁们，可要帮我讨回……”
张念心二话没说一棍子扫过去，她手机“啪”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王女士：？？？
王女士难以置信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地上的手机，动作先于意识，她拾起了地上的手机。
张念心：？
所有人：？
过了几秒后，她的反射弧线终于到达。
她看着摔碎的手机屏幕尖叫了起来：“啊啊啊！我的手机！你居然摔了我手机！你居然欺负长辈！”
张念心面无波澜的站着，杵在她家大门前，手拿着棒球棍，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她冷眼扫了一圈。
她小舅妈，不，应该是她小舅的前妻和她表妹是见识过她手拿菜刀被凌月峰强势拦下的画面，所以一见她提着棒球棍出来，第一反应就是往后退。
而被她目光扫到的大叔大妈们并不知她的脾性，看到她出来后立马激动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这是一个法治的社会，不要以为你住西康路就不得了了，再大的官，在南京犯事都会依法处置！”
“小丫头这么凶，难怪这么多仇家找上门！”
“我们找你有事谈，你把棒球棍先放下来。”
“欸这小丫头怎么不听劝呢，这棒球棍抡人一下是会死人的。”
……
一大叔想要抢她手上的棒球棍，张念心“唰”的抬起棒球棍扬在空中，又急停在他的鼻尖前，吓得他立刻一动不敢动。
“欸你这小丫头……有没有家教呀！就这么对待长辈？棒球棍放下来，给我放下来！”
烫着卷发，口音很重的阿姨把她当她家晚辈教训，她平时最烦这种没有界限的人，棒球棍移到了她的鼻尖前。
“别惹我。”
张念心看着她一字一字吐出这三个字，说完，她兀自笑了起来。
“我有精神病。”
“精神病杀人可判不了死刑。”
不用照镜子，光从对方急缩的瞳孔便知道自己现在有多恐怖，有多像精神病。
想及此，她又不禁笑了两声。
“还精神病嘞，骗谁呀！”她现任小舅妈王女士冲她嗤笑一声：“我不管你是不是精神病，一、赔我手机；二、让法院把我房子解封；三……”
她现任小舅妈没说完诉求，一大妈就插话道：“小姑娘厉害的嘛，什么话都不说，上来就打人？”
张念心：？
张念心：她打人？她什么时候打人了？
“你凭什么打人，我问你！”
“还有，我们家大侄子顾朗去哪了？他一个星期不见人了。”
张念心：顾朗？
“是呀，人呢？不是说到中国星际找你去了吗？”
“打电话也不接，发信息也不回，一个星期都没回家，你把他弄哪了？他是不是在你家里？”
“你别装这么无辜，要不是你，他女朋友怎么会跟他分手？”
“谈了七年呀，要不是你勾搭他，两人都买房准备办酒席都散了。”
“你这姑娘不地道呀，既然跟小顾好了，两人就好好的，怎么又勾搭上自己的老总呢？真是……家风不正，人品不行……”
……
七嘴八舌中，张念心在这群大爷大妈的话里抓到了重点。
顾朗放出来了。
说去中国星际找她，但失踪了一星期没回家。
所以他妈才带人找上了门。
“我家顾朗去哪了？”
顾朗妈激动得往她面前冲，她同伴赶紧把她拦住。
“张姐你别激动，你高血压……”
“是呀，小顾没事的，他这么大个人了，你还担心他找不到回家的路吗？”
“你们不知道，你们不知道……”
顾朗妈说着说着，掩嘴哭了起来。
他们不知道？
他们不知道顾朗因伙同他人意图诱拐，猥亵，Ｘ骚扰醉酒女子而被判刑，失了工作？
顾朗妈：“你把他弄哪了？你把他还给我……”
“快来，快来帮我。”
王女士突然冲上来抢她的棒球棍．
大爷大妈们一哄而上，张念心手上的棒球棍被他们抢走，下一秒，一记响亮的巴掌声甩在了她的脸上。
张念心：！！！
她被打得耳朵发鸣，转眼看向打她的女人——她表妹。
“你把我爸的钱吐出来！”
她还以为她们找上门是来找她签和解合同，想把她小舅从牢里“解救”出来，没想到是为了钱。
张念心冷笑了两声，转向了杵在她家门外的一众男女老少。
“你两是来找我要钱。”
“你们是来找我要顾淮。”
张念心目光逐一扫过，最后落在了抱着她棒球棍不撒手的王女士身上。
“那你呢？要什么？人，还是我小舅？”
王女士嘴巴动了动，不知是不是她现在的模样有些骇人，她说话的声音发颤：“法院封了我家的房子，凭什么！房子是我的，是我花钱买的，跟你小舅没关系！凭什么封我房子！！！”
张念心点点头：“看来，你也是来要钱的。”
她这话说完，几乎不带停顿的跳起来就大力甩了她表妹一巴掌。
毫无征兆，猝不及防。
她表妹直接被她干倒在地，她扑过去骑在她身上，“啪啪啪！”巴掌不停的往她脸上招呼，连她妈都看愣了，连打了五六个巴掌，她妈才反应过来，冲过来揪她的头发。
送快递那段时间，力气也不是白长的，张念心轻轻一推，她前任小舅妈就被她推的老远，张念心压着她表妹从地上爬起来，扯着她前任小舅妈的头发就把她砸到了她女儿的身上，接着她转向了她现任小舅妈王女士，王女士对上她的视线不由自主抓紧了她手上的棒球棍。
张念心还记得当她上门求她，求她告诉她小舅在哪的时候，她那趾高气扬的模样。
张念心对她伸出手，她不经细想棒球棍就递给了她。
就在她即将拿到前，一阵风灌向了她，下一秒，她就被她表妹撞到了地上。
“你竟然打我！”
她想学她骑在她身上，但张念心反应很快，后背一着地，立刻抱住她打了个滚。
“你打我女儿！”
她前任小舅妈冲了过来。
三个女人扭打成一团，
她现任小舅妈看了一会儿热闹没忍住，丢了棒球棍，冲上来加入了战局。
陪着顾淮妈来找张念心要说法的大爷大妈们一看这架势，纷纷劝起了顾淮妈。
“她可能真的有精神病。”
“她一定有精神病，你看她这么疯。”
“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一时半会儿，估计她也顾不上咱们……”
……
“走吧走吧，老张。”
“她是疯子，她的话能信吗？”
……
她有精神病？
她是疯子？！
那她们呢？
她们不疯吗？
张念心到底人单势薄，被三女压在地上打，她眼瞅着离她不远的棒球棍，只有伸出手，她就能拿到，但她犹豫了。
她想到了凌月峰，想到了结婚后跟他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
美好的记忆惊雷闪电的从她脑中掠过。
她竟然害怕了。
她害怕拿起棒球棍就会失去控制，不住的往她们脸上砸，往她们身上抡，她都想象当她见到她们血流满面，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的场景，她会有多么的愉快。
但她害怕了。
害怕自己错手杀人，犯了不能弥补的错误后，再也见不到他。
呵。
她现在还是不相信他会背叛她吗？
视野里，一直被她瞄准的棒球棍被她表妹拿了起来。
她两对上了眼。
她妈和她父亲的现任正努力的压着她，一个抓着她头发，一个骑在她背上，两人并没察觉到她们身后的女人想对她下死手。
张念心无声笑开。
听说自我了解要下地狱。
有人帮忙，或许她可以上天堂。
她的笑似乎激怒了她表妹，她表妹发狠的磨了磨牙，向她抡起了棍子。
“啊啊啊！”
尖叫声划破天际。
张念心闭上眼，等着后脑勺上的剧痛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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